嶓冢山本就是閻羅王的地界,北方兵馬又在那兒訓練。
張權第一次乘坐閻甯的太初,也忍不住咋舌不斷。
“來到仙界也有十年的時間了,但一直苦于修爲不足,所以很少出去走動,這次老大你回來了,看來我也該出去看看了。”張權笑着說道。
“有沒有想過要去投靠胖子他們?”閻甯問。
他離開三清島以後,也沒有時間去了解杜胖子他們的情況,但在三清島的時候,閻甯倒是也聽說了一點關于他們的事情。
聽說杜胖子三人都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建立起了自己的勢力。
畢竟十年的時間,原本就是仙王修爲的他們,肯定都有一番奇遇,境界提升到仙帝之境,完全是綽綽有餘。
而撇開閻甯這一幫變态到不行的強者,仙帝修爲,也足夠在仙界開山立派了。
相心靈宗、風水公良、蔔卦上殿,都各自有自己的一番絕學和特點,若是幾人建造勢力,應該會吸引一些不錯的弟子前往。
“他們呀……各自都混得風生水起,但人……總是要點面子的。”
張權嘿嘿一笑,撓了撓後腦勺,閻甯明白他的意思,當年大家都是人界同等級的強者,如今卻要去投靠他們,哪怕杜胖子他們不介意,張權自己心裏也會不好意思。
所以,修行還是得看個人的造化。
兩人閑聊着,太初也很快抵達嶓冢山。
領着陳小凡,三人下到嶓冢山,這一次閻甯的目标明确,甚至沒有再去看奈何橋一眼。
但早已經收到消息的孟婆他們,卻早早地跪拜在地上,恭迎閻甯的到來。
“該做什麽,繼續做什麽,不用管我。”
閻甯丢下這麽一句話,大步前往黃泉水,孟婆也繼續開始捧起孟婆湯,讓那些遊離的魂魄忘記前世的記憶。
黃泉水一如過去一樣,靜靜地流淌着,哪怕偶爾拍起一陣浪花,也是悄無聲息。
陳小凡沿着河邊,好奇地打量着,在他的眼中,黃泉水裏流淌着的不是水,而是一道道破損的魂魄,這些魂魄身上的能量各不相同,應該是來自于不同的世界。
突然,黃泉水中伸出了一隻蒼白的手,一把抓住了陳小凡的腳踝,一張鬼臉浮現而出,嘴裏尖聲大喊着:
“替我死吧……替我死吧!”
“大膽!”
張權面色一沉,當下打出了一道龍虎山的手印,一道金光飛出,正中那道亡魂的額頭,亡魂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便瞬間魂飛魄散!
陳小凡吓得後退了好幾步,不敢再靠近黃泉水了,他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閻甯,生怕閻甯會責怪自己的。
“下次不用等你師叔出手,你完全有能力對付它。”閻甯淡淡地說道,也沒有伸手拉陳小凡起來。
陳小凡弱弱地點點頭,自己爬了起來。
張權笑着拍了拍陳小凡的肩膀,低聲說道:“你爹對你可夠嚴肅的,不過他是爲你好。”
張權還算是了解閻甯的,在人界的時候,對待那些拖後腿的同伴,閻甯一貫的作風不是一直幫助,而是選擇性的鍛煉他們,讓他們自己成長。
現在他教育陳小凡,也是一樣的做法,閻甯希望陳小凡變得堅強勇敢。
“嗯……”
陳小凡低下頭,隐隐有些不開心,他知道父親很愛自己的,但閻甯有時候的做法,也會讓陳小凡很傷心。
“繼續走吧。”
張權牽起陳小凡的手,跟上了閻甯的步伐。
不久,一片不大的陰潭出現,黃泉水正是流入此潭,張權也是從這裏複活的。
“這就是黃泉水?”陳小凡站在距離潭子兩米開外的地方問道。
張權點點頭:“事實上,黃泉水中蘊含着各個世界的亡魂精魄,這裏是所有世界生命的彙聚之處,一些有機緣的人,能夠在這裏看到那些死去的人的記憶,這算是連通其他世界的一種方式。”
“這些亡魂精魄彙聚在一起,當它們達到一定的量以後,便會出現一起奇怪的異象,有可能會變成空間通道,也有可能會出現一些從未出現過的生命,總而言之,這裏是一切的終點,也是部分生命的起點。”
閻甯道:“你對黃泉水的理解,比我想象的要更深一點。”
“你不在的時候,我經常與鍾馗一起在嶓冢山訓練兵馬,自然也會聽到一些關于黃泉水的消息,更何況我就是從中這裏複活的。”張權笑道。
“那……我們要怎麽尋找單翅女?”陳小凡問。
閻甯默不作答,而是縱身一躍,跳進了黃泉水當中!
“爹爹!”陳小凡伸手想要拉住閻甯,卻被張權給攔住了。
“你爹爹是仙皇強者,體内蘊含着地獄之力,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即便如此,陳小凡還是非常擔心閻甯的安全,他甚至克服了剛才的陰影,主動走到潭子旁邊。
卻始終無法看到水中閻甯的影子。
黃泉水中。
閻甯仿佛置身在另一個世界似的,周圍是無邊的黑暗,腳下如同一面鏡子,低頭看去,閻甯能夠看到自己的倒影,也能夠看到一臉擔心神色的陳小凡。
“這裏就是黃泉水中的世界嗎?”
話音才落,閻甯的身後忽然出現了無數雙蒼白的手,那些蒼白的手臂如同冰冷的蟒蛇,順着閻甯的身體想要将他纏繞!
“你們……”
“怕是不知道我是誰!”
閻甯冷哼一聲,一道恐怖的力量從他的身體中爆發而出,蒼白的手臂如同觸電般瞬間收回!
閻甯轉過身,身後空無一物,更沒有剛才的那些蒼白手臂。
“你在找我嗎?”
閻甯再次轉身,看到了一名蹲在地上、披頭散發的小女孩。
“如果你知道我是誰,就不應該在我面前班門弄斧。”閻甯淡淡地說道。
女孩擡起頭,披散的頭發下隐藏的卻是一張如同樹皮般褶皺的臉,她裂開帶着一嘴碎牙的嘴巴,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酆都都殺不死我,你隻是一個地獄之力的繼承者而已,我……有什麽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