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都承受下來了,巨大的痛苦讓她對自己的人生有了全新的認識,她用門派的事務來麻痹自己,才能在短短十幾年的功夫,将隐月宮發展成如今的規模。
隻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還是會一個人獨自來到李從德曾經的府邸,坐在李從德曾經坐過的椅子上,翻看李從德曾經喜歡的書籍。
後來離仇的出現,更是讓殷笑月提起了一絲别樣的生氣,她将對李從德所有的情感,都傾注在離仇的身上,也不顧離仇是别的女人生下的,完全将他當成自己的兒子對待,所以在閉天島來人的時候,殷笑月才會那般義無反顧。
一個承擔人承擔了這麽多,此時此刻,造成這一切的男人忽然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一時間殷笑月居然有些癡了。
習千雁等人從未見過殷笑月露出這樣的神情,不由得開口說道:“大長老,你不在的這些年,掌門吃了很多苦頭。”
“我明白,”李從德歎了口氣,“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
“你爲什麽要假裝死去,現在爲什麽又要出現?”離仇冷冷地問道。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離仇也已經完全信任殷笑月,反而對自己的親生父親李從德産生了恨意。
李從德看着離仇,淡淡一笑:“你長大了。”
“回答我的問題!”
“關于我爲什麽消失,很抱歉我暫時不能告訴你們,”李從德說道,“不過,幾天前我忽然收到消息,對方通知我說閉天島将會血洗隐月宮,所以我才不得不現身,阻止這一場災難。”
李從德的解釋讓大家一頭霧水,且不說他爲何故意消失,修爲又如何變成仙帝,那個通知他前來阻止閉天島的人又是誰?
隻有閻甯若有所思,一位仙帝的加入,能夠換取閉天島對一位飛升者的豁免權,這條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天水州的那個消息販子就是其中一位。
那位消息販子在回複白玄清的時候,就曾經附上這麽一句話,不過當時白玄清認爲沒有仙帝會爲了隐月宮而加入閉天島,所以并沒有太過當真,現在想來,倒是很有可能就是天水州的那個消息販子通知的李從德。
不過,他爲什麽要這麽做呢?
李從德的模樣很無奈,似乎很不想暴露身份,殷笑月長出了一口氣,在習千雁的攙扶下站起來,她笑着說道:“隻要你沒死,過去發生的一切我都不在意。”
衆人微微驚訝,他們都知道殷笑月對李從德一往情深,可沒想到她對李從德的感情居然深到這個地步,李從德明顯對殷笑月有所隐瞞,可殷笑月一點都沒有追究下去的意思。
唉,這還是那位擁有大智慧的掌門嗎?
習千雁苦笑起來,她算是知道爲什麽白玄清被軒轅破天抛棄以後,也一直沒有帶着白珂到京都去戳破軒轅破天那虛僞面具的原因了,女人對男人的愛,有時候真是太傻了,傻到不計後果,傻到令人心疼。
習千雁又忍不住多想了一些,如今白玄清已經死了,不知軒轅破天知道這個消息以後,會是什麽反應,是憤怒地去找閉天島麻煩,還是輕松地放下這個擔子?
但不論如何,白玄清已經死了。
李從德與殷笑月低聲聊了一會兒,外人并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麽,離仇一直對李從德冷眼相對,顯然還沒有原諒他。
閻甯無心去管其他,自顧自地坐在地上使用龍噬九天恢複傷勢,過了十幾分鍾以後,他的兩條手臂才總算重生長出來,須彌戒也被他戴在右手的食指上。
巫妖王與北戾天一直守在閻甯的身邊,宗明傑還想與他們打招呼,但看他們兇神惡煞的模樣,還是默默地放棄了。
終于,閻甯睜開眼睛,他看了一眼守在身邊的兩人,感謝道:“今天多謝你們二位相救了。”
巫妖王咧嘴一笑:“如果你特别感激我們的話,就不要再将我們收回須彌戒了。”
“這個……”閻甯一陣爲難。
巫妖王瞪了瞪閻甯:“雖然我們以前有恩怨,但來到仙界,我們可是盟友!再說了,你就這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閻甯搖了搖頭:“倒不是我不願意讓你們出來,隻是你們也看到閉天島的力量了,如果你與北戾天前輩在仙界随意行動,很有可能會被閉天島盯上,反而是在須彌戒當中,你們會安全許多,仙王之境的實力……恐怕還不足以與閉天島爲敵吧?”
聽了閻甯的話,巫妖王和北戾天若有所思,雖然他們渴望自由,但在面對風險的時候,還是需要好好考慮考慮,仙界可不是人界,由不得他們亂來。
“閻甯說的有道理,”北戾天說道,“我們可沒有閻甯那種能夠隐匿氣息的神通,貿然離開須彌戒,與找死無異。”
連北戾天都開口了,巫妖王也沒什麽可說的,他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回去是可以,但我有兩個條件。”
好歹兩人也救了閻甯的性命,閻甯也不至于太過絕情:“什麽條件?”
“第一,我們可以回到須彌戒,但在一些情況之下我們想要出來透透氣,你不能阻攔。”巫妖王對閻甯豎起了一根手指頭。
閻甯笑道:“這個必須視情況而定,在閉天島的監視範圍之内,随便你們如何。”
“勉強接受,”巫妖王又豎起了第二根手指頭,“第二,我在須彌戒裏好不容易恢複了一些生命力,今天爲了幫你又損失了不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所以我限你在兩年之内,給我找一具仙王中期的強悍身體,這個可以辦得到嗎?”
仙王中期?閻甯笑了笑,他今天可就殺了一位仙王中期的強者暗河呢:“沒有問題,我答應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