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狽地爬起來,左右瞄了一眼,還好沒其他人看見,不過他心中也覺得奇怪,自己剛才爲什麽要那樣做?難不成剛才看到師父騰雲駕霧,自己也産生了可以飛行的錯覺?
不敢想太多,閻甯開始朝山下跑去。
外頭的情況比閻甯想象的要慘烈得多,但好在門派内的弟子們身手矯健,受傷的基本沒幾個,隻是山門内的建築被隕石碎片給砸得一片狼藉,好幾棟閣樓都被砸倒在地,碎石滿地都是。
擡頭看天,五顔六色的法術攻擊在擊碎天空的隕石,其中最爲耀眼的,還屬剛才閻甯見到的那位師父,老頭騰雲駕霧,手中拿着一柄幹淨的拂塵,随便一揮,便将一人高大的隕石給打碎。
不過可怕的是,隕石上帶着的火焰,卻沒有熄滅,依舊朝山門飛來,其中一點火星子落在閻甯的腳下,頓時将身邊的草堆給燒着了,閻甯吓了一跳,連忙從身旁的水井裏打起一桶水,朝火焰潑去,卻驚訝地發現那火焰不僅撲不滅,甚至還直接将潑去的水給直接汽化了。
“這是什麽火焰?!”
閻甯面色一變,越來越多的火星子落在閻甯身邊,其中一個火星子正好砸在閻甯的後背,他的背上頓時燃燒起了大火!
身後熾熱的溫度幾乎要将自己給融化,腦後的頭發也燒了不少,閻甯縱身一躍,直接落進深井當中,整個人浸泡在冰冷徹骨的井水裏,可很快他便驚恐地注意到,背上的火焰不但沒有熄滅的趨勢,反而将井中的井水給燒得沸騰起來!
“不會吧,難不成我要被自己在這井水中煮熟了?”
閻甯感覺到一陣悲哀,自己這迷迷糊糊地醒來,連自己的名字都還沒搞清楚呢,怎麽就要以如此憋屈地方式死在這個沒有人在意的角落裏了?
井水的溫度越來越高,閻甯的皮膚感覺到一陣刺痛,他忍不住悶哼起來。
忽然,閻甯的體内仿佛有一扇大門被打開了似的,一股強大的力量遍布全身,在他驚奇的目光之下,身上連水都無法撲滅的火焰,竟然被他的皮膚一點一點地吸收進身體當中!
“這……這是怎麽回事?我的身體怎麽能吸收火焰?”
火焰被閻甯的身體吸收得一幹二淨,井水裏的水溫也迅速下降,閻甯連忙伸手一看,自己的手臂上不但沒有任何傷勢,甚至完好無損,連小時候的從樹上跌下來時被樹枝劃破的傷疤都不見了。
雖然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但閻甯卻明白了一個道理,似乎那奇怪的火焰傷不到自己,還會被自己的身體所吸收!
想到這兒,閻甯的膽子就大了起來,他手腳并用,費力地從狹窄的深井中爬了出來,外頭依然火海一片,師父正在半空中想辦法将火焰撲滅,閻甯知道自己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朝山下跑去。
記憶雖然模糊,但下山的路閻甯卻越發熟悉起來,他很快便來到最靠近山門的一個小山村,這兒早就被隕石砸得滿目瘡痍,由木頭搭建的屋子更是被火焰所包裹,數百位村民站在村外嚎啕大哭,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焦味,閻甯嗅了嗅,心道恐怕是誰家養的豬被燒焦了。
“我們的家啊,我們的村子,就這樣完了嗎?”
人群前方有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看起來也有七十好幾了,此時已經哭得連站都站不穩,不知爲何,閻甯脫口而出道:“村長,村子怎麽樣了?”
老頭居然真的是村長,他一見到閻甯,見他身穿白袍,就大聲喊道:“神仙道長,你可算來了!快救救我們吧,這奇怪的火焰從天而降,我們用盡方法也無法撲滅,而且黃獵人一家三口還在裏頭,這可怎麽辦啊!”
火焰是無法撲滅的,村民們早就試過了,所以明知裏頭有人,大家也不敢貿然進去,但這位白衣男子不同,他們知道閻甯是修道之人,會一些常人不會的厲害手段,這才向閻甯求助。
閻甯想都沒想便問道:“他們在哪?”
“就在村頭第三間屋子,不過村口被一棵大樹擋住了,我們過不去啊!”村長說道。
閻甯擡頭一看,村口果然被一棵三人環抱的大榕樹給擋住了,火焰在榕樹的助燃之下,足足竄起七八米高,如同一面火牆一般。
“求求你了,救救他們一家人吧!”
閻甯松開村長的手,堅定地說道:“你們在這兒等着,我這就去救他們!”
所有人都在逃離村子,隻有閻甯一人沖了過去,在衆人的驚呼聲當中,一頭鑽進火海!
足足過去三分鍾,村子裏一點動靜都沒有,大家不由得擔心起來:“道長不會也被燒死在裏面了吧?”
“不要亂說話,道長修爲高深,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那可難說,這火焰用水都撲不滅,道長再厲害也是肉體凡胎,這萬一……”
忽然,村子裏沖出了一個黑乎乎的影子,他用手中的蓑衣和麻繩,将一對中年夫婦給帶了出來,那蓑衣和麻繩上還燃燒着熊熊火焰,閻甯一跑出火焰,瞬間扯下了蓑衣,丢了回去。
低頭看去,中年夫婦的身上并沒有沾上火焰,閻甯這才松了口氣。
“出來了,竟然真的救出來了!”村長激動地喊道,“道長果然是神仙轉世,是來普度衆生!”
閻甯喘了口氣,來不及與他們多廢話:“是不是還有人在裏面?”
地上的中年婦女開口了:“我……我的女兒還在裏面,請你們一定要救救她!”
轟——
村子裏不少房子的房梁被燒斷了,房屋倒塌,發出轟轟的聲響,不少火星子四處飛濺,吓得村民們又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放心交給我吧!”
閻甯重新站了起來,義無反顧地朝如同火海般的村子裏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