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賜是堂堂仙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算說破了天,也很難令閻甯相信,皇甫賜是單純因爲喜歡自己,而将天級下品的法器送給自己。
百裏小風和邪真都沒有說話,但他們的表情有些暧昧,顯然知道一些内情,不說話隻是礙于他們倆與皇甫賜之間的關系罷了。
“無功不受祿,皇甫前輩,恕晚輩愚笨。”閻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皇甫賜的臉上閃過一絲厲色,但很快就被隐藏下去了,他隻能表露出自己的真實目的:“如我剛才所言,我這個人平生最喜歡的就是指點後輩,過去在仙魔窟當中,沒有後輩供我指點,如今離開了仙魔窟,回到了這個世界,我想爲你們的時代做點什麽……例如,指點一些後輩。”
“皇甫前輩的意思是,你想要開宗立派?”閻甯眉頭一皺。
百裏小風和邪真也輕挑眉頭,雖然他們并沒有覺得如何意外。
皇甫賜毫不忌諱地點點頭:“如今這個時代,已經完全走偏了,他們研究所謂的科學,不過是大道中的偏門,如此下去,人類早晚會滅絕,倒不如由我來開宗立派,傳授道法,既能保護人類免受天魔的威脅,又能延續人類繁衍,何樂而不爲呢?”
閻甯沉聲說道:“所謂道不可輕傳,如今是和平年代,若是輕易将修道之法傳授給普通人,隻怕人類非但不能長存,反而會互相争鬥,毀了最後一塊淨土!”
“你未曾在仙魔時代過活,所以不能理解也是正常的,”皇甫賜笑道,“若是修道,那自然有修道的規矩。”
“地球如今的靈氣,可供不了全民修道。”
“所以……我想向你借菩提樹一用。”皇甫賜眼中閃着異樣的光芒。
閻甯眼神一斂:果不其然,這個皇甫賜的目的也不單純,竟然和蒼茂一樣,也是沖着菩提樹而來!
“菩提樹所在之地,靈氣比之仙魔時代,都要濃郁無數倍,有它做保障,人類的延續便萬無一失,”皇甫賜侃侃而談,“你還是後輩,自己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路很長,需要慢慢走,我知道你也想利用菩提樹,但指點後輩這些事情,我皇甫賜更加在行,你完全可以全權托付給我。”
閻甯心中冷笑。
皇甫賜說得好聽,可他卻把閻甯看得太輕了,閻甯豈會不知道菩提樹的價值?區區天級下品的法器,就想從自己手中得到菩提樹,還美其名曰爲“借”。
皇甫賜啊皇甫賜,你真當我閻甯是溫室裏的花朵,未曾見過刀劍江湖嗎?
“皇甫前輩。”閻甯将古田玉符還到了皇甫賜手中,語氣堅定無比地說道:“若是你想交我閻甯這個朋友,我萬分榮幸,你願意指導我,那更是感激不盡,可若是你想帶走菩提樹……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哦?”皇甫賜聞言,并沒有生氣,反而饒有興趣地問道:“這麽說,你是打算拒絕我皇甫賜了?”
“是的。”閻甯絲毫不懼。
皇甫賜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你也看到了,連蒼茂都要賣我皇甫賜一個面子,而你隻不過是一個剛剛踏入地仙之境的小子,在我眼中,殺你如同殺蝼蟻,即便如此,你也要壯着膽子拒絕我?”
天仙有天仙的尊嚴,他們在仙魔時代,無不鎮守一方,普通地仙想要見到他們一面,都難上加難,皇甫賜從來沒有對一個地仙露出過微笑,可在閻甯面前,他已經算是絞盡腦汁,甚至放低身段了。
誰知,閻甯如此不知好歹!
“我們這個時代的事情,還是由我們自己來解決比較好,我倒是知道幾個洞天福地,适合修身養性,如果皇甫前輩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過去。”
“你!”
皇甫賜臉色猛地一沉。
百裏小風和邪真暗道不好,連忙一個閃身,來到閻甯身旁。
“皇甫兄,你乃是天仙之境,這樣爲難一個後輩,似乎有些過分了。”百裏小風說道。
皇甫賜的臉色陰晴不定,他在心中暗暗計較此時動手的得失,可他卻遺憾地發現,此時動手,自己非但不能得到半點好處,甚至還有可能與百裏小風與邪真交惡。
這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于是,皇甫賜仿佛換了一張臉似的,開口哈哈大笑道:“我不過與閻甯開一個玩笑罷了,你們如此認真做什麽?”
“最好是一個玩笑。”邪真淡淡地說。
“閻甯,你很好,”皇甫賜意味深長地看了閻甯一眼,“我就喜歡你這種有骨氣、有沖勁的後輩,和當年的闾丘炎頗爲相像!”
閻甯沉默不語。
皇甫賜站起身,随手将古田玉符丢在閻甯面前:“這古田玉符,依然作爲我送給你的禮物,菩提樹,你也好好留着吧。隻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不動念頭,難保蒼茂和巫鬥他們不會動手,所以你好自爲之吧。”
“多謝前輩指點。”閻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皇甫賜輕哼一聲,也不多留,直接化作一道流光,瞬間離開了這座山林。
皇甫賜走後,閻甯終于忍不住傷勢,一口鮮血吐在了喵大寶的背上,将它雪白的毛發染紅。
喵大寶頓時不答應了:“卧槽,你特麽暈貓?坐船吐也就罷了,坐我也吐?我這身毛很難洗的好不好!”
閻甯虛弱無比地說道:“皇甫賜這老不死的家夥,明知道我現在體質虛若,居然還用天仙之境的威壓來鎮壓我,如果不是我憋着一口氣,恐怕不等他走,我就要吐血昏厥了。”
“他鎮壓你?我怎麽沒有感受到?”喵大寶疑惑地說道。
百裏小風說道:“天仙之境,氣息隐匿,如果不是同境界以上的話,甚至看不出他身上的仙氣波動,以皇甫賜的道行,将氣勢凝于一點,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閻甯松了口氣:“沒想到皇甫賜居然也打菩提樹的主意,看來……他也不是什麽善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