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吟的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裏頭擠出來的。
衆人聞言,這才驚醒,一個個帶着滑稽的笑容,收回了目光,其中還包括站在賀子吟身邊的白桐,還有受傷的落塵。
賀子吟氣得滿臉通紅,閻甯他們盯着看也就算了,怎麽連自己人也這樣看?
閻甯啊閻甯,難道我和你就這樣八字不合嗎,明明我的實力高你一籌,可爲什麽每次見到你,我就倒黴呢!
“咳咳……”閻甯幹咳兩聲,“那個啥,早生貴子啊……”
早你嗎個逼啊!
如果不是礙于大局,賀子吟恨不得現在就和閻甯撕破臉皮,當場來個不死不休。
不過爲什麽,聽了閻甯的提醒,賀子吟心中竟然有些害羞?
如今他沒了小弟弟,改天再抽時間去一趟泰國,等到刑正得到了造化玉碟,他賀子吟豈不是可以和師兄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
嗯……這麽想想,竟然還有點小激動呢。
衆人見賀子吟露出了古怪嬌羞甚至有點向往的表情,都不由得嘴角微微抽搐,白桐等人默默地移了三個身位。
白桐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道:“閻甯,曹鹿在這裏,我們做一個交易。”
“啥也别說了,想用老鹿換回落塵對嗎?”閻甯說道。
白桐點點頭:“聰明。”
“成交!”閻甯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點頭答應了,畢竟他和落塵之間的誤會解開,如今用落塵換曹鹿,不但不是放虎歸山,反而是在長生教内部下了一個倒鈎!
不鏽鋼倒鈎!帶刺的那種!
白桐一愣,沒想到閻甯答應得這麽幹脆。
賀子吟此時才從美好的幻想中反應過來,也聽聞閻甯答應用落塵換曹鹿了,隻是他的臉色卻不那麽好看:“閻甯小王八狡猾得很,這會兒答應得這麽幹脆,指不定又給咱們下什麽絆子。”
白桐聽了,竟然煞有其事地點頭。
這讓站在對面的閻甯一陣無語,老子好心送落塵回去,你們竟然還懷疑老子給你下絆子?
還真是被閻甯吓怕了。
“放心吧,我隻想要老鹿安全。”閻甯認真地說道。
白桐見閻甯如此認真,又想到閻甯重情重義,應該不會拿曹鹿的生命做賭注,于是就打消了懷疑,直接将曹鹿扔向閻甯,閻甯也同時踢了落塵一腳,将虛弱的落塵踢到半空中,而後兩人同時躍起,接住了曹鹿和落塵。
賀子吟見此,這才松了口氣,看來閻甯真的沒有使詐。
接住曹鹿以後,閻甯第一件事就是探探曹鹿的鼻息,不過看樣子并沒有什麽大礙,隻是被打昏了而已。
閻甯讓人将曹鹿先帶回去,而後看向賀子吟等人:“好一記釜底抽薪!爛屁股,沒想到你們在我們陣營中安插了卧底!”
“你說誰爛屁股!”賀子吟怒道。
“誰陰陽人誰爛屁股。”閻甯賤兮兮地說道。
“你……”
賀子吟已經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閻甯轉身對身後的人說道:“不論如何,我閻甯今天就把話撂在這兒了,長生教的奸細老子一定會抓出來,一旦發現,殺無赦!”
李亞軒等一幹人大眼瞪小眼,不敢直視閻甯的目光,生怕被閻甯懷疑是長生教的奸細。
賀子吟忍不住冷笑起來,閻甯這家夥畢竟是黃毛小兒,就算僥幸獲得了一點力量,終究還是一個二十歲的孩子,根本不知道運用人心!
如今大戰在即,軍心才是最重要的,閻甯在這個節骨眼兒,卻懷疑自己的人馬,光是這一點,就足以判閻甯死刑了!
賀子吟心說:跟我鬥,你還是太嫩了!
閻甯說完話,又看向賀子吟等人:“怎麽,還不走?還想打是吧?”
賀子吟當然想打,可想起刑正叮囑的話,隻能強忍着怒意:“閻甯,不要高興得太早,你的死期馬上就到了!”
“上一回有人說要把我大卸八塊,結果現在……”
閻甯說着,眼神又忍不住向下移。
閻甯的目光就好像利劍一樣,賀子吟感覺被他盯得褲裆涼飕飕的,更沒有心情和閻甯在這兒耗着,于是直接轉身:“白桐,我們走!”
長生教一行人當即跟在賀子吟身後,将身受重傷的落塵給帶了回去。
閻甯看着賀子吟等人的背影,還有落塵那時不時傳來的憎恨的目光,忍不住低頭歎息。
看來兄弟團聚,還得一些時日啊!
姜武玦走上前說道:“閻甯哥,咱們陣營裏真的有奸細?”
“這不明擺着的嘛?”閻甯白了姜武玦一眼。
“那我們應該即刻調查,若是讓那奸細繼續待在營中,我們早晚會輸的。”張瑞急道。
閻甯擺擺手:“不必,奸細已經被我殺了。”
“啊?”衆人一愣。
“總之你們不用擔心,我剛才那套說辭,就是糊弄賀子吟的。”閻甯笑道。
陳志傑忍不住對閻甯豎起了拇指:“還是你小子有心機,用你們年輕人的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心機boy!”
“噗……”閻甯一陣無語,“這不叫心機,這叫機智好嗎?”
這時候,遠處一位新茅山弟子急匆匆地朝衆人跑來,好不容易跑到閻甯面前,氣喘籲籲道:“三、三爺,大事不好了!”
“咋了?”閻甯心裏一驚,自己等人在這外頭,營地不會遭到偷襲了吧?
“刑隊被、被抓走了!”
“什麽?!”
除了閻甯以外,所有人都忍不住驚呼出來。
“剛才糧草營被燒,大家都沒有注意,等後來清點人頭的時候,才發現刑隊不見了。”
姜武玦皺起眉頭:“這可不大妙,好不容易換回來了老鹿,刑隊卻又被抓走了。”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張瑞問道。
閻甯不慌不忙:“先回營地看看曹鹿。”
慌啥?刑正這哪是被抓走,分明就是老虎歸山,狗熊歸洞!
閻甯現在也明白爲什麽落塵要在這時候表露身份了,原來他早就知道刑正今晚會回小漁村,所以閻甯也就沒有繼續封存記憶的必要了。
走了也好,至少閻甯不需要再僞裝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