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前方,是一座巨大的道門,道門左右各有一塊長長的牌匾,右邊寫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左邊寫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道門其後,立了三層法壇,每層又有三座,共計九壇。
每層法壇後方,都站着身穿黑、紅道袍的龍虎山弟子,他們态度嚴肅,手持玉牌而立,如不動古松。
唐子軒解釋道:“這是祭祀天地諸神的九壇,其中下三壇爲羅天,供祭一千二百神位,由各院弟子主持;中三壇爲周天,供祭二千四百神位,由三位長老所主持;最後的上三壇,則稱之爲普天,供祭三千六百神位,由我們龍虎山大天師主持。”
閻甯點點頭,向上望去,那穿紅色道袍的弟子,位于下三壇,應該就是各院弟子的代表,而立于中三壇的則身穿黑色道袍,看樣子應該就是龍虎山的長老了,而杭萬宗也在其中。
至于上三壇的後頭,則沒有見到大天師的影子,三壇的左右各站着一位長老,他們的神态雖然看不出什麽起伏,但閻甯卻從他們眼中看到了一絲擔心和着急。
是什麽事讓他們在這麽隆重的場合之下,還如此着急?閻甯不由得想到。
唐子軒看出了閻甯所想,不由得苦笑道:“我們早些日子通知了大天師張道風,他老人家口口聲聲說今天會回山門來主持大局,可是眼下開壇儀式就要開始了,也沒見他老人家的蹤影。”
閻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也難怪那兩位長老會緊張成那副模樣了。
羅天大醮如此盛典,半個道教的巨頭基本都到場了,若是大天師不出現,肯定惹得他們不滿,甚至會猜疑龍虎山是不是在瞞着他們做什麽神秘的事情。
“唉,不管了不管了,如果大天師沒能回來,我師父肯定要頂上去了。”唐子軒無奈地說道。
“你師父?他也在場嗎?”莊小雅好奇地問道。
唐子軒指了指上三壇左手邊的那個長老,說道:“喏,那就是我師父了,我和雨辰的師父,他是龍虎山的大長老。”
閻甯早就知道唐子軒和莫雨辰的師父不簡單,過去他就懷疑唐子軒和莫雨辰是龍虎山某個長老的弟子了,可沒想到竟然是大長老的弟子,這倒讓閻甯幾人有些吃驚。
龍虎山的大長老名爲張如山,他生着一張國字臉,眉宇間卻有着絲絲煞氣,閻甯看到他的身後,不由得眉頭微皺。
唐子軒的師父張如山,似乎面色不太好,難不成發生了什麽事情?
閻甯沒有問出口,而是打量起了另一位長老。這位長老站在法壇的另一側,他身材佝偻,長相平庸,生着一個鷹鈎鼻,小眼睛,倒有幾分奸人模樣。
他的眼神中除了焦急,閻甯還看出了一絲期待,這一抹期待,在閻甯心中格外古怪。
“他是幾長老?”閻甯指着那位長老問道。
唐子軒看了一眼,也面露古怪之色:“奇怪了,之前不是安排二長老站在那兒的嗎,怎麽如今三長老站在那兒了?”
那位鷹鈎鼻的長老乃是龍虎山的三長老,名曰張權峰。
閻甯盯着張權峰看,張權峰竟然有所覺察,轉頭看向了閻甯幾人,他的眼神微冷,似乎發出一聲鼻哼,而後轉頭不去看閻甯幾人,好似不屑。
“還挺傲。”閻甯冷笑一聲,也不再去看張權峰了。
對于沒有出席的二長老,唐子軒也沒時間顧及了,入場的人越來越多,閻甯等人在唐子軒的帶領下,一一入座。
廣場下方,擺滿了蒲團和長桌,閻甯等人坐下了蒲團,發現周圍所有人都在打量着他們幾人,目光灼熱,仿佛要将他融化一般。
“他們爲什麽盯着我們看?”莊小雅疑惑地問道。
“或許是因爲我太帥了。”閻甯自戀道。
喵大寶打了個哈欠:“你們沒有注意到你們面前桌子上放着的名牌嗎?”
閻甯聽了,不由得一愣,發現自己的面前還真有一張名牌,拿起一看,上頭赫然寫着“茅山吳門:閻甯”。
“我靠,不是吧,就這樣暴露了?!”閻甯一陣無語,拿起莊小雅和王天賜面前的名牌一看,也分别寫着天道義堂、蔔卦上殿的字樣。
閻甯瞪了唐子軒一眼:“我們可是低調上山的,你不知道公良一脈打着我們的主意嗎?這麽高調,怕他們搞不死我們是不是?!”
唐子軒連忙解釋道:“這是師叔安排的,不怪我啊!”
閻甯一愣:“杭萬宗?老子昨晚才幫他恢複的手臂,第二天就坑老子?”
“不是這樣的,”唐子軒解釋說,“師叔他是想通過這次的開壇儀式,讓大家都認識到你們的存在,如此一來,公良的人要想對你們出手,便要掂量掂量了,别的門派也不是傻子,你們幾人才出現在衆人眼中,若是出了什麽事請,他們也大概會猜得出來。”
閻甯聽了,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他想得倒挺周到,聽你這麽一說,我覺得還挺有道理的。”
唐子軒松了口氣,閻甯重新将名牌擺在了桌子上,見大家都在打量着自己等人,閻甯微笑着一一點頭回應。
而在這其中,閻甯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包括之前打過一個照面的唐門少主唐汶霖。
吳門鬼醫的名頭,無比響亮,所有門派代表在見到桌子上的名牌時,都統一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打電話回山門,通知他們茅山的吳門鬼醫重新現世。
當然,天道義堂和蔔卦上殿的名頭也沒有被落下。
而當閻甯坐在了桌子後頭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又從名牌移到了閻甯的身上,他們無不露出驚訝的表情:茅山消失多年的三個分支,如今怎麽都落在了三個二十幾歲的小家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