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去,果然,唐子軒也消失不見了,閻甯更加确信,自己陷入了狙擊手的幻陣之中。
陣術,是道家絕學中極爲神秘的一門本領,通常被風水先生們所用,他們可以利用身邊的一花一草、一樹一木,改變小範圍的空間法則,厲害的陣法師,甚至能活生生将敵人困死在陣法之内。
閻甯的意識落進了陣法,可身體還在外頭,那男子應該知道不能與閻甯唐子軒多糾纏,所以并沒有出手殺他們,而是直接逃跑了。
但是一直被困在陣法之中,絕對不是什麽好事,閻甯皺起了眉頭,開始打量着四周,想找到陣法的陣眼,隻要打破陣眼,整個陣法就不攻自破了。
“徒兒!”
忽然,閻甯的身後傳來人聲,閻甯猛地回過頭,竟然看到方士天站在他的身後!
方士天依然身穿長袍,面色慈祥,隻是他的眉宇間多了幾道皺紋。
“想騙我?”閻甯冷笑一聲,并不爲所動。
“徒兒!你不認得師父了嗎?”方士天忽然面色一變,變得有些恐懼,向閻甯走來,仿佛在躲避着什麽東西。
閻甯冷眼看着面前的場景,甚至有些期待幻陣會讓自己看到什麽。
忽然,方士天在閻甯面前跪了下來,他仰着頭,面色痛苦,閻甯看到,他的胸口竟然開始開裂,一雙手從他的胸口伸了出來,竟然硬生生地将方士天撕成了兩半!
方士天的身體漸漸化爲青煙,被那雙手的主人收進體内。
閻甯看清了那雙手的主人,不由得眉頭一皺。
“閻甯,剛才那位是你的師父嗎?”
那雙手的主人,竟然是莊小雅!
隻見莊小雅臉上帶着甜甜的笑意,仿佛根本沒将剛才恐怖的行徑放在眼中似的:“我殺了你師父呢!”
閻甯閉上了眼睛,依然不準備搭理,可莊小雅卻一步一步地朝閻甯靠近:“對了,還沒有告訴你呢,好多人都死了,你的師父、老鹿、阿泰、郝建……你知道殺了他們的人,是誰嗎?”
閻甯睜開了眼睛,目睹着莊小雅的眼裏、口中、耳朵裏,忽然流出了鮮血,莊小雅的模樣竟然變得無比吓人,她的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殺他們的,就是我呀!”
閻甯的拳頭緊緊地握着,不停地提醒自己這一切隻是幻覺。
“不相信嗎?”莊小雅指了指閻甯的腳下,“你看看。”
閻甯低下頭,竟然看到曹鹿倒在自己的腳下,他的眼睛瞪得滾圓,仿佛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似的。
一隻手忽然抓住了閻甯的小腿,閻甯轉身看去,竟然是自己的郝建,郝建渾身是血,身體被攔腰斬斷:“師父……是師娘殺了我……替我報仇啊!”
一瞬間,閻甯的腳下,竟然橫屍百萬,流血千裏!
屍體堆成了山,刑正、義虎等人赫然在其中!
閻甯站在山頂,他的手邊就是冥破刀,面前就是渾身是血的莊小雅。
“來呀!拿起冥破,殺了我!”莊小雅一步步走到閻甯面前,甚至貼在了閻甯的身上,她的小手抓住了閻甯的手腕,幫助閻甯拿起冥破刀,緩緩地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說——殺了我!”莊小雅在閻甯耳邊吼道。
閻甯眼神冰冷,手腕輕輕用力,竟然将冥破刀收了回來,推開了莊小雅,而後重重地用腳踏地!
這一腳,将閻甯腳下堆積成山的屍體踩得支離破碎,下一刻,閻甯便睜開了眼睛,低頭看去,腳下的地闆竟然被自己一腳踏穿!
而唐子軒則是倒在自己的面前,正是自己推開莊小雅的那個方向。
閻甯看着手中不知道何時多出來的水果刀,不由得一陣冷汗:剛才自己若是對莊小雅出手,恐怕死的就是唐子軒了。
“醒醒!”閻甯急忙上前喊醒了唐子軒,唐子軒還有些迷糊,睜開眼左右一看,很快便清醒了過來:“狙擊手呢?!”
閻甯看了一眼時間,兩人在幻覺中呆了竟然也不過半分鍾的時間,可半分鍾的時間,足夠狙擊手溜走了。
“趕緊下樓去看看!”
兩人追下樓,也沒有看到老鸨與她妹妹的蹤影,不由得有着着急。
唐子軒歎氣道:“看來是追不到了。”
“先出去吧。”閻甯也歎了口氣,與唐子軒一起往外走,可才走出幾步,不由得愣住了。
隻見莊小雅站在店外,單手提着隻穿着短褲的狙擊手,表情有些尴尬,她的周圍有不少小姐,對着莊小雅指指點點。
“看什麽看?!沒看過捉奸嗎!你們這群狐狸精,天天勾引别人家老公,你們一定會下地獄的!”莊小雅忽然裝出氣憤的模樣,罵罵咧咧地抓着狙擊手,将他拉進了發廊裏頭。
圍觀的的小姐們一聽是來捉奸的,頓時沒了興趣,這種戲碼她們每天都能看到好幾次。
莊小雅将狙擊手抓進發廊後,直接将他丢到了閻甯和唐子軒面前:“你倆怎麽搞的,竟然讓他給溜了!”
唐子軒郁悶道:“這家夥竟然擺了幻陣,我們被困在裏頭了。”
“幻陣?”莊小雅微微驚訝。
“問問他不就知道到了。”閻甯将狙擊手拉了過來,見他耷拉着腦袋,不由得給了他兩耳光:“别裝了,這回你别想跑了!”
兩個耳光打得啪啪響,可那狙擊手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閻甯面色一變,探了探他的鼻息:“死了?”
“怎麽會?”莊小雅一驚,“我剛才沒對他做什麽呀!”
唐子軒弱弱地說道:“小雅姐力氣那麽大,會不會一不小心把他給捏死了?”
“不可能,我自己有分寸的!”莊小雅說道。
閻甯檢查了一番:“不對,他的身體裏找不到一絲魂魄,是被人打散了三魂七魄而死的!”
這回莊小雅更吃驚了:“可他明明一直就在我們手裏,怎麽會有機會被人打散魂魄?”
閻甯想了想,連忙問道:“那對姐妹呢?!”
“哪有什麽姐妹?”莊小雅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