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就是這麽跟她說的。”婉兒心知,小姐肯定不願意見這位同父異母的大姐,可是,她有些爲難:“不過恬妃說,今天小姐你要是不見她,她就……”
“我不見她,她就不走了?那讓她在外面呆着吧。我是無所謂啊。”葉似錦一聳肩,從座位上起身,準備找個好地方,試試給顔非幻煉制一顆小丹解藥試試。
婉兒搖搖頭,道:“不是,小姐,她說,你要是今天不見她,她就去找大少爺,說你不顧姐妹親情。到時候鬧到老爺那裏,怕是要讓老爺擔心了。”
葉似錦想起那個丞相爹爹,無奈的擡手扶額。同樣是一個爹種的種子,怎麽生出來的孩子,差距這麽大?
“讓她進來吧。”葉似錦再次在椅子上坐下。她倒不是害怕事情鬧到丞相府那裏去,隻是了解葉玉恬的性格,倘若自己今天不見她,估計這女人明天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倒不如一次把話講清楚,省的以後麻煩。
葉玉恬進屋的時候,一雙鳳眸紅腫,水汪汪的,顯然是哭過。眼中布滿血絲,這幾天完全沒有休息好。
衣服再也不是當初那豔麗高調的大紅大紫,而是換上了款式簡單的淺綠色長裙。未施粉黛,隻把頭發盤在腦後,發絲間仍舊有不少靓麗的珠寶發飾。
這樣的葉玉恬,跟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恬妃娘娘比起來,親近宜人的多。
畢竟是同一個爹,就算葉似錦本身對這個大姐沒有半點好感,卻也不想真鬧的一家人尴尬相處。就算不爲葉玉恬想,也要爲大哥和爹爹想一想。
雖然如此,可想起之前這個女人對自己做過的那些惡劣事迹,葉似錦還是沒辦法做到完全不在乎。
葉似錦并不是特容易記仇的人,但她明白,什麽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自己之所以原諒顔憐兒,那是她看透了顔憐兒性格本單純,而且,自己并不是真的對顔非幻愛的死去活來。所以,顔憐兒對顔非幻這份愛意,她雖然不喜歡,卻也不至于恨之入骨。
可葉玉恬不同。
這個女人,從在永州城的皇宮内,就一直跟自己作對。示過好,也翻過臉。葉似錦更不知一次提醒過她。然而,她知錯不改,一次又一次的挑戰葉似錦的底線。
這一次,她倒要看看,這個大姐,到底還能耍出什麽花招來。
“三妹……”一開口,葉玉恬的态度柔軟,聲音也出奇的平靜。
葉似錦隻是望着她,并沒有給出回應。甚至都沒有邀請葉玉恬坐下,兩個人,一個站着,低眸歎息,惹人垂憐;另一個坐着,手放在桌面上,像一個檢查學生檢讨書的老師。
葉似錦這種冷漠的态度,葉玉恬早已經預料到了。她也沒有感覺意外,繼續自顧自的說着:
“我知道,這一次大姐做的事,實在是太過分了。我今天不是來像你道歉的,因爲我不覺得自己有錯。相反,錯的人是你。”
葉似錦擡頭看了葉玉恬一眼,唇角微勾,忍不住哼笑出聲:這個女人腦子不好使麽?在外面求着要見自己一面,原來是爲了讓自己跟她道歉?
她不覺得自己有錯,葉似錦同樣也不覺得自己有錯。道什麽歉?憑什麽道歉?
葉玉恬也不管葉似錦的哼笑,到底是嘲諷還是不屑,繼續道:“第一,你要向死去的五妹道歉。第二,你要向被關在菊室的娘親道歉,第三,你要向被你拆散了家庭的爹爹道歉。”
“歉從何來?”葉似錦笑的不明所以。
葉玉恬倒是不卑不亢的,這些話,之前她早已經在腦子裏過濾了無數遍。如果她好聲好氣的跟葉似錦道歉,這女人肯定不會接受的。而她又必須想個法子讓葉似錦多跟自己說幾句,才能你來我往的,帶葉似錦下套。
沒想到,這女人還真的中招了。
哼!想要跟她這個混迹皇宮這麽多年的大姐鬥,這小賤人,還嫩着呢!
“第一,心然原本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卻因你而死,香消玉殒,這歉。是否該道?”葉玉恬的态度,比剛進來的時候,沖了不少,橫眉冷對,聲音也不自覺的提高了:“第二,娘親原本跟爹爹恩愛攜手,就是因爲你,讓他們夫妻反目,害娘親受盡苦頭,爹爹也孤獨無靠。這歉,又是否該道?”
聽罷葉玉恬的話,葉似錦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盡管,葉玉恬越說越氣,到最後,恨不得吼了起來。
而葉似錦,仍舊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她雖仰頭望着面前的女人,可周身的氣勢,将對方完全壓倒。眸中閃亮的自信和穩重,讓對面咄咄逼人的葉玉恬,腳步有些虛浮,下意識想後退幾步。
強壓了壓心神,這才穩住腳跟,一雙眸子怒瞪。似乎隻有這樣,才可以跟面前的葉似錦相抗衡。
“你如果今天來找我,隻是爲了說這三點。你說完了,可以走了?”葉似錦淡淡一笑。
這笑容,在她來說,隻是禮貌性的表情。可面前的葉玉恬,卻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毛。
盡管她已經盡量壓制住心中的憤恨,可說出話來,還是帶着濃濃的火藥味:“三妹,我看在咱們是一家人的份上,才來勸你。你若是毫不聽勸,非要一意孤行,莫說是我這個姐姐了,恐怕就是你的親夫君,也受不了你這樣獨辣的性格。”
“那是他的事,跟你沒太大關系。我還有事,你趕緊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回永州城吧。對了,忘了跟你說:其實你這身打扮,真的不錯,你以前塗脂抹粉和那些累贅的衣物服飾,好多了。”葉似錦站起身來,往房間裏面走去,背對着屋内的人,對婉兒吩咐一句:“婉兒,送大姐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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