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整個心卻翻江倒海的沸騰了起來。
于作臨?于作臨爲什麽會在這裏,他怎麽會在這裏?
不是被皇上下了大牢了嗎?這個時候竟然會出現在于府。
玉清落滿臉的震驚,于作臨也比她好不到哪裏去,他萬萬沒想到,玉清落會在這種時候闖進于府,甚至,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玉清落卻很快反應過來,右手急急的往後面抽,臉色暗沉如水,充滿了殺氣。
隻是右手卻被于作臨死死的鉗住,她牙根子一咬,順勢從窗子裏翻了進去。
于作臨立刻倒退,并很快攔住她踢過來的腿。
兩人在屋子裏很快交上了手,玉清落不敢大意,下手又重又狠。
于作臨原本還有些不以爲意,可越是和她交手,卻是發現她的動作敏捷靈活,好像自己一個不注意她就會溜走并立刻偷襲到自己的背後一樣。
他也沒想到,六年前還被關在柴房裏束手無策的玉清落,此刻竟然讓他在一時半會裏拿不下。
而且……她的動作之間充滿了殺氣。
于作臨眼睛眯了眯,動作越來越銳利,那些當年身爲少年将軍的淩厲也盡數散發出來。
玉清落的腿被小凳子擋了一下,淬不及防,下一刻,便被于作臨死死的壓在了地上,雙手掐住她的脖子。
玉清落冷笑一聲,就算此刻形式對自己不利,她的表情也依舊是挑釁嘲諷的,“于作臨,你爲什麽會在這裏?是誰救你出來的?七皇子?蒙貴妃?”
于作臨的瞳孔微微的收縮了一下,下一刻,手上的動作驟然收緊,“你何必出現在這裏?你若是好好的在王府裏呆着,好好的帶你的兒子,也不至于落到現在這個境地。”
玉清落臉色漲得通紅,笑容卻依舊,“現在的境地?什麽境地?于作臨,你以爲我死了,你就能安然無恙嗎?你幫着七皇子做事,你覺得你能成功嗎?”
“我的事,不用你管。”于作臨看她這個樣子,眉心擰了一下,掐着她脖子的手不由的松了松,“玉清落,我也不想殺你,可你既然自己送上門來了,我也就不用客氣了。”
“客氣,你好像從來都沒有對我客氣過,六年前便是如此。”玉清落譏诮的開了口,眸子裏全是不屑。“六年前你就卑鄙無恥,用那種不入流的手段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你難道都不覺得可恥嗎?少年将軍?哈哈,太可笑了。”
“你……”聽她提起六年前的事,于作臨竟然有些語塞。
以前倒不覺得什麽,他做了就是做了,玉清落該死,她擋了他的路,壞了他的事,他隻是除掉障礙而已,管她是不是什麽弱女子。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見不得玉清落用這樣的眼神看他,見不得她這般瞧不起自己。
見不得自己在她内心的形象竟然如此不堪。
手上的動作不由的更加猶豫不決起來,甚至隐隐有要松開的迹象。
玉清落眯了眯眼,然而還沒等到她有所動作,不遠處忽然又幽幽的響起另外一道聲音。
“怎麽,于大人開始憐香惜玉了?”
玉清落斜過眼睛一看,怔了一下,“飛鴿?”想不到這屋子裏還藏了一個人。
飛鴿從内室走了出來,看到她被壓在地上,冷笑起來,視線開始上揚,朝着于作臨看去,“于大人,成大事者,可不能婦人之仁。這天下的女子何其多,你爲了這樣一個殘花敗柳毀掉自己的前程,可不值得。”
你妹的殘花敗柳,你才是殘花敗柳,你全家都是殘花敗柳。
于作臨聽了臉上也有一絲不悅。
飛鴿卻笑了起來,“于大人,七皇子好不容易把你從大牢裏救出來,你如此作爲,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了嗎?你今天要是對她手下留情,明日,你就得死在她的手上。”
于作臨唇角一抿,眸光又銳利了幾分。
飛鴿上前來,“于大人,你舍不得對她下手,無怪乎就是還沒得到她,心中不甘而已。既然如此,那就在她臨死之前成全了自己的心意也好。等到你滿足了,就不覺得她有什麽好了。回頭奴婢給你找一個真正魅惑人心的女子,保證于大人很快就會忘記了這種不解風情的殘花敗柳,如何?”
靠,玉清落忍不住咒罵。
這飛鴿不愧是蒙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心思和她一樣龌龊,卑鄙無恥。
于作臨眉心擰了起來,垂眸看向玉清落,得到她?得到她?
“于大人,你的時間不多了,你要是再猶豫,這機會錯過,你就什麽都沒有了。”飛鴿說着,已經抽出了随身攜帶的匕首,一副你若是不動手那就由我來的模樣。
于作臨神色一凜,頓了片刻,随後眸光灼灼的盯在玉清落白皙的臉蛋上。
“玉清落,你可别怪我,等你成全了我,我也會成全你,讓你好好的上路,不會讓你受一點的苦……去死的。”于作臨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
飛鴿見狀,笑着将匕首收了起來,“你慢慢玩,我回避。”
她說着,開始慢慢的走向内室。
然而走了不過四五步,她的雙腿霎時一軟,有些支撐不住的跪坐在地上。
于作臨的手已經緩緩的探向玉清落的衣襟,眸色晦暗不明,卻閃着餓狼一樣的光。
玉清落冷笑,“成全我?就憑你?”
她倏地一掌掀翻了于作臨,猛地一躍而起。
于作臨卻愣住了,整個身子歪在一旁,竟然連動也動不了。
他錯愕的擡頭看向玉清落,就見她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笑的矜持高貴。
等到連頭發絲都整理好了,發钗也挪回了原位,她才慢慢的走到于作臨的面前,笑着說,“于作臨,于大人,你是不是忘記了,我除了會點不入流的拳腳功夫,真正保命的本事,是這個??”
她笑着晃了晃手中的藥瓶子,笑道,“我可是鬼醫啊,擅毒的……鬼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