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眼明手快,一個躍身轉瞬來到她的跟前,用手微微的撐着她的身子,蹙眉問道,“公主,你沒事吧。”
“沒事,多謝。”玉清落扯開嘴角笑了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順便把手中的一個镯子往旁邊丢去。
那镯子咕噜噜的往前滾了下去,直接往不遠處的一個镯子角落鑽了過去。
玉清落驚叫一聲,“诶,我的镯子。”
“公主稍後,奴婢替公主拿回來。”飛鴿擔心她又摔到,忙扶着她站好。她的眼睛銳利,從進宮門一開始就發現玉清落走路很不自然,怕是不習慣這種累贅複雜的衣服。
因此,玉清落腳步不穩往前摔的情況,在飛鴿的心裏并沒有任何的異樣。
“麻煩你了。”玉清落對着她笑了笑,飛鴿松開手往前走了幾步,撩開桌布往裏面探去。
玉清落神情一松,腳步輕躍神态自若,哪裏還有一點走路彎曲的姿态。隻是微微一動,她的人已經站在了飛鴿的後面,緩緩的蹲下身,将角落裏的那塊東西抽了出來。
不過手才剛接觸到,她的嘴角便禁不住緊繃了一下。
這觸感十分的熟悉,這布料……竟然和葛嬷嬷房間裏面找到的那塊摸上去是一樣的感覺,絲絲滑滑的,手指尖都仿佛是沾了清澈的溪水一樣,異常的舒服。
“公主,找着了。”飛鴿的聲音在耳邊突兀的響起。
玉清落忙收回思緒,不着痕迹的把那塊帕子藏了起來,往飛鴿的方向傾了傾身子,“多謝。”
飛鴿小心的拿着帕子把镯子擦拭了一番,這才恭恭敬敬的遞給了玉清落。
玉清落接過,直接套上了自己的右手手腕,輕輕的晃動了一下,自言自語道,“這镯子好像是大了一些,回頭還是讓蕭嬷嬷換了的好。”
飛鴿在一旁給她引路,聞言笑了一聲,“公主帶着這個镯子确實好看,換了未免可惜了。其實可以拿到銀飾鋪子裏改一下也好的。”
“你說的也對。”玉清落随意的答,侯在外邊的蕭嬷嬷已經走到前面來了,看到飛鴿,也隻是面無表情的點了一下頭,這才一塊往宜興宮的外邊走。
隻是奇怪的是,先前停在外邊的軟轎不知何時撤了下去。
蕭嬷嬷面色有些不悅,她是知道玉清落的,那一身衣服穿着,若是沒有軟轎,怕是很快就會走的她煩躁憋悶了。更何況,她們的馬車停在宮門口,距離這裏可是有很長一段距離的。
“飛鴿姑娘,我家公主有些累了,能否讓人擡了轎子……”
“嬷嬷。”玉清落擡了擡手,阻止她接下去的話,隻是微微的側了側身,笑道,“一直以來都聽說風蒼國的皇宮精緻奢華,前些日子倒是來過一次,隻是沒有細看。正好趁着今天時間尚早,想感受一下這風蒼國的皇宮和天雨國有和不同。飛鴿姑娘,能否請你帶路?”
飛鴿愣了一下,她原本就是得了蒙貴妃的吩咐,要讓玉清落往禦花園的方向走的。方才蕭嬷嬷發問,她心裏也早就有了答複。沒想到她還未說出口,玉清落倒是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先提了出來。
飛鴿的臉上閃過一絲被人戳破計謀的尴尬,幹笑了一聲才輕聲道,“能爲公主帶路,是奴婢的福分。公主這邊請。”
蕭嬷嬷不解的看了玉清落一眼,她雖然知道蒙貴妃對修王爺和玉清落都不懷好意,可方才她們兩個關在房間裏到底說了什麽,又計劃了什麽,蕭嬷嬷還是一無所知的。
可今日實在不是遊玩賞花的好時機啊,雖說下了大半天的雨已經停了下來,天色也清清爽爽的帶着雨後的朦胧清晰感。可到底濕氣重,路面濕滑,玉清落穿着如此厚重的衣服,難免不會摔了。
再者,衣擺很容易便會髒了。
不過,玉清落既然不反對,她自然沒有阻止的權力了。她大概知道玉清落心裏是有了什麽主意,才會由此提議的。
蕭嬷嬷默了默,當下領着一臉甜笑的紅葉和若有所思的金琉璃跟上,一行人倒是腳步緩緩,頗有些閑情逸緻。
這幾日的皇宮顯得要冷清許多,皇帝不在,皇後又一直呆在自己的宮内足不出戶,太後也不管事。唯一讓衆多妃嫔忌憚的人,便隻有蒙貴妃了。
如今一個個的從蒙貴妃的宜興宮回去,自然都去休息去了。
當然,也還是有意外的,比如,就在前方巧笑倩兮輕聲交談的兩人。
玉清落的腳步倏地停了下來,看着前方亭子裏對着湖面輕聲讀書作詩的兩人。兩人的裝扮都十分的素雅,發絲倏地簡單清爽,從服飾上來看,應該都是皇帝的妃子才是。
隻是,讓玉清落奇怪的是,這兩人今日并未出現在蒙貴妃的宜興宮内,從頭到尾,玉清落都沒見過她們。
飛鴿偷偷的去看玉清落的表情,見她垂眸沉思的模樣,也沒有多加打擾。
那邊亭子裏不是的傳來嬌笑聲,年輕一點的妃子似乎有些惱怒的捶了另一個人一下,不滿的說道,“姐姐也不曉得讓讓我,每次作詩都要比我好。”
那女子輕笑一聲,睨了她一眼,道,“别的可以讓你,作詩可不行,我唯一的那點興趣就是這個了,總得讓我過過瘾才行的。”
玉清落挑了挑眉,半晌後,扭頭看向飛鴿,對着她笑了一聲。
飛鴿心裏猛地一咯噔,迎上玉清落的眼神時竟然帶了絲慌亂心虛。她怎麽覺得,天福公主從一開始就知道娘娘打的是什麽主意,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會領着她往禦花園走,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會主動介紹……亭子裏的那兩個妃子呢?
飛鴿心跳的厲害,可是對上玉清落時,還是暗暗的壓下那股子緊張,對着她微微的福了福身,道,“禀公主,亭子裏的那兩位,穿青色宮服的是婉妃,藍色宮服的是蕭妃。”
玉清落繼續挑眉,應該還有沒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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