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裝傻。”夜修獨狠狠的掴緊她的腰,氣息十分低沉,“于作臨既然是你的仇人,你會不知道他的那些破事?”
玉清落擡眸看了看天空,繼續聽着院落裏那些吵吵嚷嚷漸漸散去的聲音。心裏卻暗暗的吐槽,這夜修獨怎麽就認識于作臨呢?怎麽就知道于作臨的妻子死掉了呢?怎麽就知道于作臨的妻子還是姓玉的?
他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能知道的那麽清楚,簡直是……不對,六年前這貨好像也是在帝都啊,否則她身上也不會有他的玉佩啊。
失策,太失策了,她就不該讓他見着于作臨,如今倒是自掘墳墓了。
“我聽說,于作臨的妻子行爲不端不甘寂寞與人私通,還懷了個孩子。”夜修獨的聲音再度在她耳旁幽幽的響起,“于家原本要将她沉塘以正視聽,沒想到她居然蛇蠍心腸火燒柴房還打傷了于家的大夫人,幸而于作臨的妾室衣不解帶每日盡心盡力的照顧,大夫人這才慢慢好起來。隻不過蒼天有眼,在玉氏逃走後幾個月後,最終不堪勞累,也被與她私通的人所抛棄,結果死在了城郊一間四面漏風的破廟裏。”
他說到私通兩字時,眼睛微微的眯起,表情尤其陰森。
玉清落倏地轉過頭來,冷笑幾聲,“這種話你覺得可信?”
“本來也隻是當做一則閑事聽着,不過如今看到你後,我倒是信了幾分。”
“你……”她哪裏看起來蛇蠍心腸不甘寂寞了?于作臨那個惡毒的人爲了替李冉冉正名,不惜毀壞他名節,就算她死了還要敗壞她的名聲。
這樣惡毒惡心的男人,如今還生活的好好的,那才叫蒼天無眼好嗎?
“與你私通的那個男人,真的抛棄你了?”他更加在意的是這個。
玉清落多想伸長了腿将他踹下去,“你才和男人私通,你全家都和男人私通,我哪裏看起來像是欲求不滿如饑似渴的女人了?”
“如果沒有,那麽南南的父親到底是誰?”
“誰規定南南一定是我和别人私通才有的?我不能被……”不能說,絕對不能說,她說得已經夠多了,要是繼續說下去,這男人那麽聰明,難保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聯起來。不能說。
“被?”夜修獨臉色倏地一變,猛地抓住她的手問,“你是被欺負了?那個男人是誰?現在在哪兒?”
那個男人就是你,現在就在我身邊啊啊啊。
玉清落抿了抿唇,低着頭快速的眨了眨眼,再狠狠的吸氣,直至讓自己看起來憤恨蒼白,搖搖欲墜不堪一擊的模樣,才猛地擡起頭,咬牙切齒的說道,“是,六年前我确實懷了南南。但我根本就沒有和别人私通,于作臨他假模假樣道貌岸然,其實是個禽獸不如的畜生。”
夜修獨的手倏的收緊,玉清落被他捏的有些發疼,咬咬牙還是接下去說道,“他怪我占着正室的位置不松手,便想辦法想要陷害我,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到最後竟然買通乞丐毀我清白,再冤枉我和他人私通。”
她說的這些,可都是事實,半點謊言多沒有。至少在沒看到夜修獨的玉佩之前,她一直以爲南南的父親,是個乞丐……
“那乞丐呢?”居然……是于作臨設計的。
“死了,被我殺死了。”無論如何,她不能讓他和南南父親的身份聯想起來,否則她就完了。
夜修獨微微閉了閉眼,胸口有一團火在炙熱的燃燒着,燒的他理智微微崩裂。
他如今有些後悔,就這樣放了于作臨回去。
那樣的男人,死不足惜。
玉清落偷偷的看他的表情,見他臉色冰冷的樣子,猜測着他應該是信了。隻是,這反應是不是太大了一點?還是她說的話太過了?但是事實如此,應該不至于吧。
“既然你這麽恨于作臨,爲什麽不找他報複?”夜修獨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氣,将胸口的那股沉悶之氣狠狠的壓了下去,這才轉過頭問她。
報複?她倒是想啊。
“南南剛出生的時候,其實身體不太好。”當年她在破廟生下南南時,于作臨得到消息,安排了殺手追殺她們,這也是導緻原主在生産過程中死亡的直接原因。
若不是她附身在原主的身上,隻怕南南也難以活下來的。但是原主是在生産到一半的時候死去的,她一來就隻能接着生,隻是那個時候南南已經在肚子裏呆了太久了,出來後直接休克差點活不下來。
偏偏那時于作臨雇的殺手還在,她們隻能一邊逃一邊自救,還得放火燒掉破廟制造她已死的假象。好在她身邊一直有葛嬷嬷,而她原本就是個醫生,自己的身體能調養好,南南的命也保了下來。
“這幾年,我一直在調養南南的身子,好在他也算是争氣,如今也和其他健康的孩子一樣,不用我擔心了。正因爲如此,所以我也一直沒找到機會去找于作臨算賬。這一次,也算是巧合吧,他自己送上門來的,我哪能錯過這麽好的機會?”
夜修獨抿着唇一直沒說話,他能想象得出她一個女人帶着一個生病的孩子生活有多艱難,他甚至有些難以置信,在如此困難的情況下,她還能闖出自己的一片天,成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鬼醫,認識像金琉璃那般爲她兩肋插刀的朋友。
她的身上似乎有一股很奇妙的魅力,讓他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這樣的話題有些沉重,尤其他還沉默了下來。玉清落有些不自在,扭了扭身子将一直被他握在掌心裏的手給抽了出來。
原本這些事情,她一直藏在心裏不願意和任何人說的,今天居然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問下一股腦兒的傾吐而出,這實在不是她的性格。
“我說,你們兩個在上面呆的夠久了,是不是可以下來了?”金琉璃的聲音乍然響起,像是爆竹一樣,猛地打斷了兩人之間的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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