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廳的包間當中,夏爾一邊喝下了一口酒,一邊帶着笑容看着阿爾貝。& {}.{}.}
“抱歉,夏爾,給你們添麻煩了,我爲了報私怨所以做得激進了一點。”阿爾貝略帶着歉意,朝夏爾笑了笑。“這段時間,你應該爲我承擔了不少壓力吧?”
夏爾突然嗤笑了起來。
“要是對别的人,我會一本正經地告訴他我爲他承受了多少壓力,是多麽不容易,但是對你,朋友,我可以說實話……沒關系,你幹得很好。”夏爾拍了拍阿爾貝的肩膀,表示自己有多麽滿意,“幹得非常好,我事前都沒有想到你能這麽快就幹出這麽大的成績,還想着萬一不行的話,自己親自出馬來幫你呢!”
“嗯?”阿爾貝對夏爾的反應感到有些驚奇。
“不就是殺了些鬣狗嗎?沒什麽,殺得好。沒人關心他們的死活的,隻要剩下的人能聽從我們,你的任務就算是成功了,而你已經做到了這一點。”夏爾又給自己灌下了一杯酒,“再說了,對付那些幫派分子,就是得來真的,不然他們還不服你……”
接着,他放低了聲音,“總統也對你的成果非常滿意,他叫我私下裏轉告你,他支持你的一切行動,叫你不用擔心,放手去做,未來他會對你的這些辛勞論功行賞。不過……後面半句你可以不用當真。”
“我也沒必要當真,反正隻要能把心願了了就行了。再說我原本就沒打算從他那裏讨什麽賞。”阿爾貝随意地聳了聳肩,“隻要現在他還能容忍我不就行了嗎?”
“既然你這麽想,那麽我也不用再勸什麽了。”夏爾再度舉起了酒杯。“來,我們再幹一杯吧。”
“說起來現在你也算是春風得意了啊,一下子成了一個了不得的幫派頭子。”帶着一種隐含其中的勸誡和警告,夏爾擡起眼睛看着阿爾貝,“不過,我認爲你最好不要過于迷戀這樣的地位爲好。”
“哦,這個我倒也知道。現在我隻是沾了你們的光,吓得他們不敢反抗而已,哪天沾不到你們的光了。誰還會聽我的啊。”阿爾貝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能夠理解夏爾的意思,“所以,我懂你的意思。現在我能夠在這些人中一呼百應。隻是一種暫時的幻象而已——不過我也不會迷戀這種地位,不用爲我擔心。”
“你能明白就好了……”夏爾頗爲欣慰地歎了口氣,“隻要人之間還在互相撕咬,就不會缺少幫派的容身餘地,他們終究是要互相争鬥的,爲了搶奪資源,爲了瓜分利益,爲了打發時間。現在。他們暫時被統合起來,隻是因爲他們對總統先生有利用價值而已。隻要總統先生得償所願,這些人就沒有利用價值了,那時候誰還會去管他們?隻會嫌丢得不夠遠……”
“不管怎麽說至少現在我還是能夠号令得動他們的不是嗎?”阿爾貝無所謂地笑了笑,“至少現在還能幫上你的忙。”
“我也沒什麽忙需要這些幫派分子來幫啊?”夏爾反問。
“你沒有,可别的人就未必沒有了啊……”阿爾貝的臉上突然劃過一道神秘,“朋友,還真别說,現在我就在幫你的忙。”
“嗯?”夏爾不解地看着阿爾貝。
“她沒跟你說啊?”
“什麽她?阿爾貝,說話不要老說半截啊。”夏爾不禁更加疑惑了。
“怎麽,你那位姨媽回來了都沒有到你那兒去打打轉?”阿爾貝也有些疑惑了。
“艾格尼絲?她回來巴黎了?你怎麽知道的?”夏爾馬上回答。
然後,他略有些狐疑地看着阿爾貝,“她沒來找我啊,怎麽了?聽你的口氣,你碰上她了。”
“我不僅碰上她了,還受托幫她的忙了呢!”阿爾貝用略有些誇張的語氣回答,“隻不過我們見面的時候,場景有些不大好。”
“那你就别賣關子了,老老實實地跟我交個底啊,到底怎麽回事?”夏爾忍不住有些着急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吧,别急,我這就說給你聽。”阿爾貝給自己灌下了滿滿的一杯酒,然後帶着酒氣就跟夏爾說起了那天他和艾格尼絲見面的情形。
在一堆屍體中偶然碰上,然後被她托付以重任,最後決定讓孔澤來幫忙……聽完這些話之後,夏爾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皺起眉頭沉吟了起來。
“她要你幫忙找人?”
真是一個奇怪的要求,作爲一位公爵小姐,她想要找什麽人爲什麽不能去社交場上托朋友去找呢?
到底是想要找什麽人,以至于艾格尼絲要冒着危險跑到幫派頭子那裏去拜托幫忙呢?
除非……除非,她要找的那個人是見不得光的。
是情人嗎?還是仇敵?抑或是别的什麽?
“夏爾,怎麽啦?”眼看夏爾還在迷糊,阿爾貝忍不住催促了一下。
但是,夏爾卻好像沒有聽見似的,仍舊在沉吟着。
在國外遊蕩了快有十年之久的小姨,突然回國之後,又突然來到了巴黎,然後想要找人幫忙尋找一個人——這件事怎麽看怎麽詭異,實在太過于不同尋常。
他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而且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幹涉。
但是,心底裏突然蹿升起的難以言喻的感覺,卻又讓他覺得這事實在太過于奇怪,不應該完全當做事不關己,最好還是要探究一番。
思酌了好一會兒之後,他終于還是覺得應該稍微過問一下——如果真的事不關己,那就幫艾格尼絲這樣一個忙,反正無傷大雅;如果真的跟自己有關,那就另外再想對策。
決定了該怎樣處理之後,他重新擡起頭來看着阿爾貝。
“她要找什麽人啊?”
“按她的話說,是一個叫弗朗索瓦-德-拉吉昂的中年人……”阿爾貝馬上回答。
“德-拉吉昂?”夏爾微微皺了皺眉頭,但是并沒有從自己的記憶中搜尋到任何有關于此的資料,“沒聽說過這人啊?還是一個貴族?”
“誰知道是不是呢,反正我可沒在交際場上聽過這個名字。”阿爾貝聳了聳肩,“搞不好就是個化名而已,畢竟我們之前查了一下,發現用這個名字的人在巴黎住過一家旅店,然後沒幾天就消失了。”
聽到了阿爾貝的話之後,夏爾的心頭,那種不安的預感不禁突然變得越來越濃烈了。他說不清自己爲什麽會不安,但就是覺得這事太過于不同尋常,所以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你們已經開始查了啊?現在孔澤就在幫忙查這個嗎?”
“嗯,現在就是他在幫忙。他本來在警務部門幹過,幹這事不是特長嗎?”阿爾貝點了點頭,“你放心,經過這陣子之後,我對現在的業務也算是上手了,就算孔澤沒法全力幫我,我也能幹得好好的。當然,你要是覺得這樣做不合适,我明天就讓孔澤重新回來吧……”
“不……不用……”夏爾緩緩地擡起手來,否決了阿爾貝的提議,“再怎麽說人家也是我姨媽,這點忙還是應該要幫的,既然你已經順手了,那現在就讓孔澤幫她找人也沒關系。”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他心裏已經暗暗決定,這陣子就把孔澤先召回到自己身邊,好好問一下他跟艾格尼絲幫忙時的情形,搞清楚自己的那位姨媽現在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這個決定他不打算跟阿爾貝說,隻是私下裏問一問而已。
說到底,他決定自己應該還是虛驚一場。
看到夏爾已經打定了主意的樣子,阿爾貝也不打算多問了,他連忙換了一個話題。
“夏爾,最近搞了這麽多事,我還真有些累了呢,最近我打算放松一下,犒勞犒勞自己。”
“你又打算搞什麽名堂了?”夏爾當然明白阿爾貝的意思。“先說好啊,最近我的事情也多,可不會跟你玩太瘋的。”
“也不用玩瘋啊……”阿爾貝笑了笑,“我想去跑馬場玩一玩,試試自己的手氣,聽說最近那個德-博旺男爵的兒子又給自己搞了幾匹好馬,風頭勁得很呢!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賭一賭吧?”
“好吧,我有空就和你一起去。”夏爾點了點頭。
約定了下次見面聚餐的時間之後,阿爾貝就跟夏爾告了别,然後起身離開了這間包間,而夏爾則暫時留在了這裏——依照這兩個老朋友曆來的習慣,這次輪到夏爾來付賬了。
不過,直到阿爾貝的身影消失了之後,夏爾仍舊沒有起身離開,一直坐在座位上。
他仍舊在思索剛才阿爾貝說給自己聽的事情,不知道爲什麽,他總是感到有些心緒不安。
艾格尼絲的突然去而複返,然後又作出如此神秘兮兮的舉動,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輕松放到一邊——雖然直到現在,他也絕不願意相信艾格尼絲會有什麽對他不利的圖謀。
直到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抛開了困擾在心中的雜念,跑去跟店家結了賬。
不管怎麽樣,一定要弄明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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