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不是已經有佩刀了嗎?”初夏一頭黑發,頭頂一隻白色的小動物,已經陪着項唯依看了有幾個小時的鐵疙瘩。他真不知這些東西有什麽好看,看起來都長的差不多,也沒什麽特别之處啊。
“我用精神力拟态的刀都很粗糙,和這些大師鑄造的精細件沒法比。”
初夏很少看到項唯依露出這麽癡迷的眼神,他看了櫥窗刀架上的白霜一眼,默默将這件事暗暗放在了心上。
項唯依有些憧憬的淡淡道:“不知道這個時代還有沒有鑄刀師,我一直都很想要鑄一把像樣點的刀呢。”
這時小犬從項唯依的精神海冒出來。“小依,你好花心,有了小三小四小五,又要找小六!”
初夏頭頂上的夜貓見到它,身上的毛都炸了起來。小犬愛惡作劇,獸品一直不太好,暖陽的麻雀和初夏的夜貓一見它就炸毛。
小犬的腦袋被項唯依狠狠的揍了好些下。“牲口,亂說什麽?當我在建後宮嗎?”
“小犬啊,你别擔心,小三小四小五都不會說話,你肯定能當上正宮。”初夏安撫了夜貓,連自家老媽都敢開玩笑。
項唯依身邊幾把刀也就這樣被訂了名份。
項唯依拿着刀鞘就往小犬的大腦袋上砸,她每砸一下,小犬的頭就跟着縮一下。還當項唯依是在跟它玩。“我準你現在出來了嗎?快點滾回去。”
趁着項唯依的炮火對着小犬,初夏抱着雙手放在腦門後,躲了好幾步遠。
初夏倚在一個櫥櫃邊,不由将視線放在角落裏睡的昏天暗地的老者。老者光裸的手臂有一組十分古怪的圖案,這種圖案他在哥哥那裏見過,是一種比較少見的古代文字,通常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初夏雖然對哥哥研究的那些不感興趣,可是他經常和哥哥在一起。有些不懂的東西,他也懂了許多。老者手臂上圖案代表着什麽意思,他心裏也是清楚的很。
弗裏德曼正在享受美好睡眠,感觀卻傳來被人窺視的感覺,他懶洋洋的将眼睛睜開一道縫隙。又瞅見了最近常來這裏的女娃娃,并且今天她的身邊還跟着一個男奶娃。
男奶娃的視線正放在……
弗裏德曼正好撞見初夏的視線正放在他手臂上的紋身上。
偷窺被人抓個正着,初夏很擅長應付這樣的情況,他伸出一隻手對弗裏德曼笑道:“喲,老爺爺好!”
弗裏德曼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初夏也不尴尬,眼珠子轱辘轉了一轉,将古典之屋的位置記錄下來。暗暗想着要趁老媽不在單獨來一趟。
項唯依收拾了一頓小犬,在古典之屋又大飽了一頓眼福後。便從天網中下來,去了克萊恩校區的訓練房待了六七個小時。
管理員看了一眼項唯依的訓練項目,頓時就有些瞠目結舌。
項媽媽不愧是克萊恩星球中公認的強者,就她這訓練強度,公布出去能吓傻一大片克萊恩的星民。她那叫什麽訓練啊,酷刑還差不多。
項唯依甩了甩得到舒展的手和腿腳,回家就發現兄弟兩人閉着眼,顯然還沉浸在天網的世界。
自從接觸天網中的虛拟世界,兩兒子全都成了網瘾少年,這些天就幾乎沒見他們從那上面下來過。
她也承認天網确實對精神力非常有益,可它卻對身體沒有任何好處,這也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大多數的網民雖然喜歡天網中的世界,可也會适當的把握其中的度量。
兒子年齡太小,沒有什麽克制力。她也是應該給脫缰的小馬駒套個繩子的時候了。
登錄到天網中,來到榮耀之光的集會所,初夏一見到項唯依連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有些得意急切的開口道:“媽媽,通關塔裏的機甲可好玩了,剛開始我還有些不習慣,現在它就像是我的身體一樣靈活,就連哥哥也注冊了呢。不過,哥哥的積分沒有我多。”
連哥哥都跑去闖關塔了嗎?他也是因此染上了網瘾嗎?
“媽媽,我已經快要追上門羅叔叔的積分,你要看他當時見到我的表情嗎?可誇張了,我有截取下來。”
“我不看,你和哥哥最近沉迷天網,我覺得挺不好……”
初夏眼皮一跳,看了看項唯依的臉色,頓時都知道她接下來的話會是什麽,他忙打斷她道:“媽媽,我知道我最近很混蛋,沉迷天網不能自拔。但是我是有原因的。等我學會脫離初始機甲,會駕駛制式機甲好不好。我會每天陪媽媽去訓練房拉練!”
同樣在聚會所的克雷爾如同尋常聊天一般,插話道:“通關塔很鍛煉機甲的駕駛技術,初夏的比賽我看過,确實很棒。小依,你駕駛機甲的技術應該更厲害吧。”
正在想辦法怎麽幫兒子借掉網瘾的項唯依老實的回了一句道:“我并不會駕駛機甲啊!”
克雷爾聞言臉色一變。
一個星魂師沒有任何一點操控機甲的經驗?
克雷爾覺得他對項唯依的認知,還是過于膚淺片面了一點,有些事他太理所當然。
還真是不能太高興,竟然一時大意,潛意識裏就以爲隻要是星魂師,就會對機甲了如指掌。
“你是一點都沒有接觸過嗎?”克雷爾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随着項唯依的點頭,克雷爾的心随之沉入谷底。
“機甲是這個大時代中不可缺少的武裝,幾乎稍微有點資質的人都會懂得駕駛機甲的方法,爲什麽你會一點都沒有接觸過?”暖陽和初夏兩人不會還可以理解,畢竟他們隻有九歲,又是星魂師,精神海還不成熟,爲了保護他們才沒讓他們過早接觸機甲。
可是項唯依也不會駕駛機甲,這就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項唯依搖頭并誠實道:“不瞞你說啊會長,我所在的星球中,隻有機器人,沒有機甲。”
“隻有機器人的星球……”從來就沒有聽過有這麽落後的星球。
即便是在二級星球中的垃圾星,都能從一堆堆的殘骸中,找出一架勉強可用的機甲。而項唯依所在的星球文明到底是有多落後?
克雷爾沉吟的一會道:“小依,過幾日的預熱賽你不要參與了,暫時同你家的兩個小家夥去通關塔學習一陣子,如果你經濟方面有什麽問題,我随時可以幫助你。”
“爲什麽要突然改變原有的安排?”項唯依見克雷爾一臉慎重,便猜測道:“是與我不會駕駛機甲有關嗎?”
克雷爾又是點頭又是搖頭。道:“星際獵人團隊戰,每一場都會随機分配戰場。大多數都會分配到太空戰,這個時候不得不需要各類機甲的輔助。星魂師可是至高機甲的絕佳駕駛者,是最俱破壞力的王牌。我一直認爲你在這方面沒有問題。”
項唯依聞言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慎重。
果然在消息閉塞的克萊恩什麽都不了解是個弊病。
克雷爾見項唯依一臉的凝重,擔心她有負擔和壓力,便安撫道:“你不要擔心,不會駕駛機甲并不是什麽大問題,慢慢去學習就好了,我還要向你道歉,竟然沒有尋問過你這一點,就将你的名字報上了星際獵人的競技賽。”
項唯依想了又想,這個時代不提倡肉搏戰,這個時代有精神力的星民,幾乎人人都會駕駛機甲。她最近在天網中也多少了解到這一點。
在這個時代的大環境背景之下,學會怎麽操控機甲真的非常有必要。
“如果機甲是生存在這個世界必要的技能,那麽我願意去學習。”那怕不是爲了她,她也要爲了兩個兒子去學習。
克雷爾從不達眼底的笑意明顯有了不一樣的變化。這一次看起來像是發自内心的在笑。
“小依,以你現在的情況,恐怕一時半會也去不了學校做系統的學習。最快最好的辦法就是去通關塔的訓練層鍛煉一些時候。相信我在那裏學到的東西,絕對不會比學校差。”
“好,如果通關塔真像你說的那樣好,我很願意留在那裏學習。”真到答應下來,項唯依才想起,她要幫兒子借網瘾,怎麽現在連她自己也要去導緻兒子染上網瘾的根源了?
克雷爾勸說好項唯依便從天網中下來,他摘下連接天網所需要的虛拟眼鏡,然後捏了捏眉心。心中想着洛神看起來很任性,在有些事情上還是很有頭腦,也并不是一味的蠢笨。
眼看天色還早,克雷爾整理了一下儀容,就駕駛着一輛線條流暢的懸浮車離開自己的居住地。
克雷爾暫時所居住的麥爾星是黑眼星系的中心天體,它擁有低等星球所不能擁有的高度文明。整個星球人群密集,擁有幾百億的人口。
大多數能居住在麥爾星的都是一群有身份地位的人。比如黑眼星系的皇帝陛下,還有連接整個黑眼星系紐帶的聯盟議長。
克雷爾現在駕駛懸浮車要去的是英帝拉的住處。
英帝拉的住處遠離麥爾星的中心,在極東最酷熱難耐之地,那裏很少有星民願意居住。
經過幾個小時的時間,克雷爾終于到達目的地。他一見到英帝拉就開門見山的問道:“英帝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小依不會駕駛機甲?”
聽到他對項唯依這麽親昵的稱呼,英帝拉微微有些嘲諷道:“你和什麽人都能馬上熟稔起來。”
克雷爾見到英帝拉走動時的身子,時不時會因爲不穩而晃一下。他的眉頭因此而皺的更深,一絲憂慮在他的雙眼之中一閃而過。
英帝拉一向都是十分克制的人,要不是身體差到極點,他絕對不會讓自已表現的這麽脆弱。
克雷爾進到英帝拉沉悶的房間中,邊跟着他一邊說道:“你爲什麽不阻止我報名預熱賽?”
“你看起來很高興,我爲什麽要阻止呢!”英帝拉一副莫不關心的語氣。
克雷爾明顯有些不悅道:“如果小依不會操控機甲,這會對我們有極大的不利,你知道獵人的團體競技場地大多數都是太空戰。小依她還沒出戰,就會遇險被直接淘汰。”
英帝拉無神的眼眸一深道:“那就讓她躲在機甲駕駛倉,等待着我的勝利。”
克雷爾聞言想起一些過往,他的聲音因此都提高了許多。“星際獵人的團隊競技,不需要個人的強大。”
“哦?”英帝拉似乎并不認同克雷爾的說法。
“就算是星魂師,就算是在天網中。沒有經過教學,貿然駕駛機甲,也是不安全的行爲,更何況小依要是在這什麽都不會的情況下應戰,後果……英帝拉你想借這個競技殺了她嗎?”
克雷爾柔媚的臉,難得具備了一點男子的硬朗之氣,銳利的氣息不複以往的圓滑,使的英帝拉漆黑一片的屋子更爲壓抑起來。
英帝拉毫無所覺不鹹不淡的反駁道:“你把星魂師想的未免太脆弱了一些。”
“是嘛?那你隻是想讓小依吃點苦頭嗎?我很想知道她究竟怎麽得罪你,值得你放這麽多的注意力在她的身上?”
英帝拉的眉眼淡淡一斜,其中的寒冷透着徹骨的涼意。“我不是說過嘛!我喜歡她。”
克雷爾可從來沒見過誰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态度,他明顯的不相信,道:“這個誰知道!”
從小到大英帝拉的心思最是難揣摩。現在他雖然嘴上說着喜歡,誰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總之,我不管你想要做什麽,我都希望你不要拿我的團隊謀算什麽,英帝拉殿下。我可不想在你的手上栽倒第二次。”克雷爾後面一句話咬的極重。
“有些事情并不會受我的控制。”英帝拉的語氣有着幾分惱人的不确定。
克雷爾搖搖頭,他明明知道英帝拉是個什麽樣的人,還會規勸他,簡直就是爲自己找不自在。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适合再做過于缜密的思考,麥爾星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你倒下去,我希望你能多考慮一下你自己的身體狀況。”最後克雷爾無奈的擺了擺手做了結束語離開。
他一離開,英帝拉起身,身子又是一晃,他扶住光滑的牆面舉步艱難。幽深的雙眸之中卻是閃過某種暗沉的瘋狂,手指握起時似乎還能聽到骨骼移動的聲響。
這幅身體好像是已經到了極限!
天網中,項唯依按照克雷爾的建議和初夏一起到通關塔。
那看塔人遠遠的就開始對項唯依使勁眨眼間,好像要說什麽不敢說。
項唯依側身向看塔人走去,看塔人一拍大腿急壞了快。小姑娘沒見他眼神示意她躲起來嗎?怎麽這麽笨呦!
項唯依走近才注意到看塔人身邊還有兩個熟悉的面孔。
看塔人最擔心的情況出現了,這下看似小巧柔弱的小姑娘可真要倒大黴了!
“大哥,就是她,就是她想殺了我,我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你差點就因爲她而失去你的妹妹!”項悠兒指着項唯依,委屈的躲在項羽龍的身後。
一個低等星球的公民不但對他動手,還将她重創進醫療中心。她以爲自己有一張和項家小女兒差不多模樣的臉,她就不會再找她麻煩。
項悠兒在醫療中心冶療了好幾天才能上天網,到現在還有些精神不濟。她從小到大還沒吃過這樣的苦頭呢。這幾日她無時無刻不在想着怎麽報複項唯依。
“原來是你們啊。”項唯依看看項羽龍,又看看項悠兒,微勾着嘴角,怎麽看都有些挑釁的意味。
她不喜歡找事,可是事情找上門來,她也不會退縮。
“呵!又見面了洛神女士。”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項羽龍先做了一個尊重女性的禮節。“我其實是來替我家小妹道歉的。”
項悠兒聽到項羽龍的話,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并驚訝的張着嘴道:“大哥,你不是來爲我報仇的嗎?”
“悠兒,别鬧,這件事我查過,确實是你先有不對的地方。不過,洛神對你動手,重創你的精神力,這就是她的不對……”
項悠兒已經聽不進項羽龍的話。
她原本以爲主動提出要幫她解決這件事的大哥是要爲她出頭,沒想到他胳膊肘竟然往外拐,是不是……
項悠兒擡頭狠狠盯着項唯依的臉。
“大哥,是不是因爲她的臉和依妹妹一樣,所以你就偏心了。你可别被騙了,她可不是依妹妹。這個女人現在可是想要殺了你現在唯一剩下的妹妹。你怎麽可以還和她道歉。”
項羽龍并沒有任何的偏幫,他隻是在就是論事,想當個和事佬,讓這件事得以和平的解決。沒想到會被項悠兒曲解成這樣,還拿他心中唯一的妹妹說事。
項羽龍有些反感的皺眉,冷聲對項悠兒道:“我還不至于像奶奶一樣隻會聽你的一面之辭。你的爲人我還不知道嗎?明明是你有錯在先,還非要說成是别人的錯!你以爲這是在家裏,誰都會謙讓你幾分。”
項悠兒被自已大哥當着外人的面訓了一臉。她臉色難看,甩掉項羽龍的手臂。
“你還是我大哥嗎?幫着外人欺負我。”項悠兒雙眼一紅,嘤嘤哭了起來,像一個極度委屈的小女孩,頗有些讓人心疼。“奶奶和爸爸不在身邊,你就開始欺負我。”
項羽龍臉色更加難看起來。道:“你現在早就不是小孩子,不要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别人要殺我,你還要幫着殺我的人,要我對她低聲下氣,我要告訴奶奶。”項悠兒哭哭泣泣的消失蹤影。
項唯依看着眼前的兄妹倆,心裏暗暗想着那個被她揍過的女人看着也老大不小了,怎麽和有公主病一樣。
項羽龍搖搖頭對項唯依說:“我這個妹妹平時在家裏被寵壞了,希望你不要介懷。”
“她是你妹妹,又不是我妹妹,我爲什麽不能介懷!”所有越過她這個媽,欺負他兒子的人,她都不能不介懷。
“這個世界又不是轉着她一個人轉的,你是他家人你慣着她,我還慣着我兒子呢。”項唯依懶得在理會這樣的人,轉身就走。
項羽龍又不住的搖頭歎氣,眼前的少女也沒比他那個蠻橫的妹妹好到那裏去。
不過,這次的事,确實是悠兒的不對。
悠兒她因爲被初夏打敗,輸了好不容易積存下來的大量積分,心中難免不服。便找了更厲害的人去圍堵初夏,結果還是輸給了對方。後來,打不過就罵,悠兒素來能說會道,有時候罵人都不帶髒字。硬是将初夏給罵哭了,這才有了之後被人家媽媽精神沖擊的事情。
這事本來就很簡單,悠兒要是願賭服輸,又怎麽會被洛神用實力碾壓。
護犢子的項唯依一直有一個不算好的想法。
她家孩子本來就沒有爸,平時自己雖然沒有少收拾他們,可是要是被外人欺負了,她還不問原由教訓自己家孩子,那他兒子未免太可憐了。
就算是要懂教養,也是要看對什麽人。
項暖陽一直認爲,正是因爲項唯依這樣的教育方式,才造就了弟弟現在屢教不改的闖禍本能。
“媽媽,那個黑頭發的叔叔是不是對你有意思?”走出一段距離,項初夏扯了扯項唯依的衣角,笑的像是隻偷了腥了貓。
項唯依瞪了他一眼,他才又稍微老實起來。
“是真的,媽媽,他還在盯着你看。”初夏三步一回頭偷瞄着項羽龍。項唯依在他額角彈了一個腦崩兒,他才有所收斂。
“就這樣的想做你後爸,我還看不上。”
總覺得的老媽好自戀。
“媽媽,你下手太狠了啦,我這都起包了。”項初夏捂着腦門,要不是他和哥哥是雙胞胎,長的幾乎一模一樣,他都要懷疑自己是她媽從垃圾堆裏撿回來的。
平時也沒見媽媽對哥哥也這麽粗暴。
“看把你給嬌氣的,要是不想挨揍,以後就别給我找麻煩。”
初夏摸了摸那天下線後,被項唯依抽過的屁股道:“我知道了媽媽,我去找哥哥。對了,媽媽你要是還沒接觸過機甲,就在訓練塔層先練習和機甲同調,然後再去匹配對手,我和哥哥就是這麽幹的,嘿嘿……”
項唯依發現,最近好像誰都可以命令她,現在連她兒子都可以指揮她了。
不過最後本着虛心接受,項唯依聽從了初夏的建議,先去的是訓練塔層。
訓練塔層在通關塔底部
當項唯依的身體被分解傳送進塔層底部,首先入目的是一架架四五米左右高度的人形機甲,它們全身雪白沒有配備任何破壞輔助裝置,形态幾乎一模一樣,這些全是專門提供給初學者所駕駛的初始機甲。
項唯依發現在這裏來來去去的人,基本全都是一些年齡不大的少年。她撓了撓鼻尖望着不遠處的人形機甲。
讓她控制這樣一個大家夥,她心裏還真是沒底。
果然,項唯依登上機甲後,機甲的行爲動作完全就跟不上自己的意識,她的駕駛技術可以說一塌糊塗。
這個時候項唯依才意識到,在通關塔的門羅或許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弱。這座通關塔中要是論綜合實力,門羅駕駛機甲的能力絕對能秒殺她。
或許她可以找門羅來幫幫她。
“小蘿莉,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你要我教你駕駛機甲?”門羅嘴巴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你不願意教我嗎?”項唯依有些苦惱,天網中她不理解的操作全是請教的門羅。如果門羅不教她駕駛機甲,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去找誰來教她。
“星魂師駕駛機甲的方式,好像和我們這些未覺醒者不一樣,你不如讓英帝拉教你,他的技術絕對比我的更好。”這要是教的好了還好,教的不好,以小蘿莉這脾氣還不知道要她要怎麽樣呢。
項唯依:“這樣啊,那我去問問英帝拉吧。”
從通關塔回到聚會所,項唯依就去閣樓上尋英帝拉。
自從項唯依認識英帝拉後,英帝拉每次在天網中,就一直待在聚會所,好像從來沒有去過其他的地方。項唯依就想着那應該是因爲他眼睛不方便才會這樣。
英帝拉可真可憐!
克雷爾正好在聚會所遇見要找英帝拉的項唯依,他攔下項唯依後并要求要與她單獨談談。
“小依,你的精神力修煉方法是誰教的?”
“一個朋友,我不方便說他的名字。”歐恩說過他是在逃犯,要是說了他的名字,說不定會暴露他的行蹤,給他帶來危險。
“我并不是想知道你老師的名字,我隻想知道小依會不會給人做精神梳理?”女性的精神力和男性的精神力特質有些不一樣,女性的精神力天生能爲他人做精神梳導,這個時代很多有關精神領域的醫師基本上全都是女性。
“如果隻是對念體的影響梳理,應該沒有什麽問題。”項唯依知道怎麽給人做精神梳理。歐恩曾經也簡略的教過她。
“能不能請小依幫幫英帝拉。”克雷爾完全是請求的語氣。
“英帝拉自從十年前出過一次事故之後,精神力就變得很怪異。現在他的念體就像是在吸食他的血肉在強壯自己。某中意義上就像他的念體在嗜主一樣,可是事實又并非如此。情況比較複雜,很多醫師說隻有深入他的精神世界,才能徹底解決他現在所面臨的問題,所以我想請求小依你幫幫英帝拉……”
英帝拉這種情況已經維持了十年沒有好轉,帝國的皇後殿下整日憂心,他的兒子會不會在她不知道的那一天就此一命嗚呼。
“等等!深入英帝拉的精神世界?我怕是辦不到。”首先不說他和英帝拉的精神力能不能匹配,克雷爾現在要求她這樣一個門外漢,深入英帝拉的精神世界?
這是項唯依聽到最冷的冷笑話。
項唯依的想法實在太好看穿了,克雷爾的眼中閃過憂心再次道:“小依,英帝拉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所以我才想請你幫他?”
項唯依果斷的搖頭道:“你可以找專業的人,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我不幹。”
深入一個人的精神世界,就是爲對方敞開自己精神世界的大門,以後就會很容易被對方侵入,相當于把性命都交托在對方的手中。
她和英帝拉才認識幾天?克雷爾會長腦子一定是進水,并且有毛病!
“凡事總有第一次,你爲什麽不願意去嘗試一次。”
項唯依皺着眉,有些不高興的道:“克雷爾會長,請不要說的這麽随便,那可是一條鮮活的人命。”
“當然,英帝拉是我的表弟,沒有人比我更珍惜他的生命。”
表弟?英帝拉是克雷爾的表弟?
項唯依瞪大眼上下打量克雷爾,然後盯着着克雷爾柔媚的臉,想到英帝拉深邃貴氣的五官,沒想到他倆還是親戚關系啊?看起來一點也不像!
這時克雷爾又道:“小依這麽在乎英帝拉的生命,我更加放心把他交給你。你曾經測試精神力時,我截取了你的精神頻率和英帝拉做匹配,所以沒有人能比你更契合英帝拉。”
截取她的精神頻率和英帝拉做匹配?知道什麽是間接接吻嗎?某種意義上比那個要更爲親密。
項唯依的臉色一變惱羞成怒,還沒等克雷爾把話說完就抹刀拔出,直指克雷爾道:“你還幹了什麽有關我不知道的事?”
克雷爾垂頭就見鋒利的刀尖指着他的下颚,他甚至能感覺到來自刀尖的絲絲涼氣。
“小依,你不要一言不合就拔刀,我這公會以後要招新人進來。你這麽粗暴,還有誰敢來我的公會。”克雷爾的手中突然出現一個類似指揮棒的手杖,他用手杖慢慢的拔開項唯依指着他的刀尖。
“我最讨厭你這種陰險,說話拐幾個彎的人。”會長今天出門一定是忘記吃藥了!
“我也讨厭你說的那種人。”眼見項唯依一副不買他賬的架勢,克雷爾又笑眯眯道:“小依你才來我的公會沒多久,還不知道我對平胸沒興趣。所以,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嘭!!!
克雷爾面前的桌子被劈成兩半。
項唯依的聲音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你才是平胸。”
她的明明是包子!
“哼!你想對誰做見不得人的事情?”項唯依擡着下巴,垂着眼掃了克雷爾的下身一眼。
克雷爾:“……”
“你弄壞集會所的東西可是要賠很多信用點哦。”克雷爾掃了一眼身旁的桌子殘骸。
“誰管你!”
這是想這麽不負責的就要走?
“小依,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做爲交換我幫你說服英帝拉教你駕駛機甲。你一個人摸索應該是很難合理駕駛機甲,更何況要是星魂師胡亂操控機甲,機甲們是會受傷的。”克雷爾對轉身要走的項唯依喊道。
項唯依側首滿臉的不爽道:“别把我說的好像很可怕,我對機甲能做什麽過分的事?”
克雷爾會長果然是很不讨人喜歡。
克雷爾無奈的聳聳肩。沒有說服項唯依去幫助英帝拉也是意料之中,帝國不是沒有爲英帝拉找過人救他,是很少能有像項唯依這樣百分百契合的,這簡直是一種不可思議的緣分。
再來英帝拉這個人,即使是皇後也很難讓他敞開心扉吧。
不管現在英帝拉掩飾的再怎麽好,他的身體因爲納什的拖累,已經是強弩之末。說不定現在就隻差那最後一根壓垮他的稻草。萬一他要是出了什麽事,整個黑眼星系都要跟着動蕩,皇後的處境将會更加的不容樂觀。
克雷爾瞟了眼項唯依離去的背影,暗暗道了一句,這個小姑娘就是一個披着羊皮的小怪獸,拒絕的一點餘地都沒有。
不過他也早就知道小姑娘沒那麽好忽悠。
項唯依皺了皺鼻子,本來還打算去請教英帝拉如何操控機甲,現在看起來好像并不适合再去找他了。
她有些可惜的搖搖頭。心在暗暗想着英帝拉病歪歪的樣子,身體真的很差勁,也确實不能再爲他增加負擔。
最後項唯依還是去請教了門羅有關機甲的原理,讓他來教導自己。
“首先你還是練習一下與機甲的協調度吧。這樣你才能做意識訓練,讓機甲做出一些高難度的行動。”
門羅還是第一次見到機甲也能同手同腳,并且還像是喝醉了酒一樣的東倒西歪。爲了安全起見,他站在至高之處,深怕項唯依駕駛的初學者機甲,把他給砸成肉餅。
“小蘿莉,隻要你把機甲想象成你的身體,是不是會好操作一些呢。”門羅盡量用項唯依聽的懂的話。“就像你要做什麽動作,你的頭腦會很快下達指令給你的手腳。”
“你隻要用你的精神力,下達指令給機甲,用你的精神力與它們同調其實并不困難。”
雖然門羅說的很簡單,可是項唯依做起來卻很困難。
“我認爲你把這些機甲當成你自己的軀體,會不會更好操作?”門羅又嘗試着提出建議。
“我想我大概需要多做練習吧。”
項唯依一旦認定一件,就會非常的執着,在沒有學會如何操控機甲,她一直都逗留在通關塔的訓練塔層。
過了幾天,項唯依依靠自己的努力終于和機甲同調成功。
駕駛着機甲舞了一套刀術下來,沒有任何的停滞,高大的機甲真的如門羅所說,猶如她的身體一般,隻要她想做出什麽動作,機甲就會回應她。
爲了驗證成果,項唯依在訓練塔層找了一個順眼的訓練房,認準了一個最近經常在訓練塔層的大人,不停的向他發起挑戰申請。
對方拒絕了她很多次,最後終于接受她的挑戰。
一次次被對方打敗,一次次重新來過,項唯依固有的執着弄的蒙德煩不勝煩。
做爲曾經是通關塔中非常出名的一個闖關者,積分高的令人望而卻步,基本上沒有任何的宵小會主動的挑釁他,他甚至已經達到了一個高處不勝寒的地步。
這一次重新來到通關塔的訓練塔層,也是爲了指導訓練他年幼的侄子。
當他接到零積分的闖關者挑戰時,是直接拒絕了對方。誰知對方不厭其煩的又挑釁了他許多次。蒙德在拉黑對方之前,一不留神就接受了她的挑戰。
結果對手并不是想象中的無聊弱者,她一出場的攻擊速度,還有類似托馬斯回旋的動作真的十分完美。每一個動作流暢簡練。一個笨拙沒有多少功能的初始機甲,被駕駛者操控的猶如制式機甲般靈活。
然而,可惜對方偏偏要來挑戰的是他。
蒙德一眼便能察覺出項唯依每一個動作中所存在的破綻,他隻需要一擊就能挫敗項唯依。
失敗之後的項唯依才意識到,雖然機甲是和她的意識同調,可是明明看着對手的攻擊已經到面前,卻不能及時躲開,她還是沒有能真正成功的與機甲同調。
蒙德都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次将對方挫敗。每天對方至少會挑戰他三次以上。漸漸的他就發現他的對手一次比一次更有技巧。
蒙德不再厭煩接受項唯依的挑戰,他在其中也找到了許久沒有出現過的樂趣,甚至他能從項唯依的動作技巧中感受到某種威脅。他的潛意識告訴他,這是一個難得一遇的對手。她會成長爲一個連他都會覺得棘手的對手。
蒙德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要是他不是星魂師,沒有龐大的精神力做爲支撐,就算駕駛着制式機甲。他可能早就會着了初始機甲駕駛者的道。
幾天來蒙德越來越好奇,操控那架白色機甲初學者機甲的到底是什麽人。他暗暗猜測,會駕駛初始機甲的一般都年齡不大,并且應該還是初學者。
項唯依也确實表現出一個初學者的特質,但她卻很快的就扭轉了自己的劣勢,這不是尋常人就能做到的事情。
乘坐在駕駛倉的項唯依又被一身汗水浸濕了衣衫,精神力也快要消耗殆盡,今天她在蒙德的狂暴攻擊之下,又多堅持了兩秒鍾。
現在的狀态已經比剛開始被秒殺的時候好了許多,最起碼她沒有在控制機甲抽刀時,讓刀從手裏脫手而出。
要知道失去武器了,她可就真的沒有任何的勝算。
要說對面的黑色機甲,手中拿着同樣的冷兵器,配置也比她的初始機甲更爲精妙,但對方沒有因爲機甲上的優勢而占便宜,真的是非常厲害。這些天項唯依挑戰他那麽多次,用了無數次辦法連他的身都沒近過。
項唯依很少遇逢實力相當的對手,她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就算對面的機甲手是一座望不到頂的高山,她也要憑借自己的努力翻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