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薨了,按理說太子殿下跟安王殿下的大婚之日得拖延到三年之後,可是皇上卻絲毫沒有讓禮部停下督辦太子跟安王的婚禮。舒悫鹉琻
這太子跟安王的大婚依舊在三個月之後如期舉行,這一舉動,倒讓趙瑞雲越發覺得整件事情都透着蹊跷。
關于這件事情,趙瑞雲向自家老爹跟舅舅探讨了一番,他們二人的意見顯然都是認爲太子跟安王年紀不小了,若是拖延到三年之後大婚,這年紀就擱大了,畢竟皇家的子孫基本都是十三四歲就定下另一半的,很少到十六歲還沒成婚的,這太子跟安王的年歲顯然都已經過了十六年華了,這再拖延個三年,也實在不太像話。
因而趙鐵柱跟玉狐狸的想法,都是認爲皇上不想耽擱兩位皇子的終身大事,所以才沒有非要他們守完三年孝期才能大婚。
而趙瑞雲的看法顯然不同,她不認爲皇上如此做的原因就因爲這個,隐隐地,她覺得這整件事情的源頭恐怕都在半年前太後壽誕,發生了賢王跟安樂郡主之事導緻後發的一系列事情。甚至她還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當年她可是親眼看到淑妃娘娘跟定王鳳棠在厮混的,如此後來發生了安樂郡主跟鳳飛蕭之事,很顯然若這其中沒有極爲嚴重的原因,憑着太後娘娘,憑着皇上寵愛淑妃娘娘跟鳳飛蕭的緣故,那鳳飛蕭完全可以迎娶安樂郡主進宮,但是結果卻是鳳飛蕭被罰守皇陵一輩子,安樂郡主卻是瘋癫了。
這麽一推斷,很顯然,這鳳飛蕭的出身就很成問題了,如果,如果這鳳飛蕭不是皇上的兒子,而是定王鳳棠之子的話,那麽這一切的謎團似乎就可以全部解開了。
“表妹,你在想什麽呢?想得那麽入迷,我都喊你好幾聲了,你都沒有反應,你究竟在想些什麽?”在旁的玉樓歌用手指點了點趙瑞雲的額頭,趙瑞雲方從剛才的思緒中幡然醒悟過來。
“表哥,有事嗎?”趙瑞雲顯然沒有注意到玉樓歌跟她說了些什麽。
“表妹,時辰不早了,你我這會兒該進宮去了。”玉樓歌提醒着趙瑞雲該換身衣裳出發了,趙瑞雲卻顯然還不在狀态中,便道:“這會兒爲何要進宮去?”
“昨晚上太後娘娘薨了,今兒個文武大臣全部都要進宮去拜祭的,你我作爲皇後娘娘的親眷,自然也是要進宮去拜祭的。”玉樓歌這麽一說,趙瑞雲不經意間皺了眉頭。
一旦進了宮,恐怕又得看見那個讨厭的三皇子鳳飛蕭了。
“表哥,一定要去嗎?”趙瑞雲顯然不太想進宮,這段日子她可是很小心謹慎地防備着三皇子鳳飛蕭還有那個已經從烈焰門回來的慕映雪,她心裏可清楚得很,每次碰到他們兩個,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因而她很不喜歡看見他們二個。
尤其是最近,眼見得劇情已經走得一塌糊塗,跟她知曉的劇情差異太大,她難免心中就有些煩躁,這一煩躁起來,她就很想一劍将鳳飛蕭還有慕映雪給殺掉算了。
因爲隻有他們兩個消失了,她才能安心。
“表妹,你最近看着好像有些煩躁,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玉樓歌聽出趙瑞雲語氣中的不耐煩,便問了問。
“還是歐陽小七那個家夥又來煩你了?”關于歐陽小七這件事情,玉樓歌也有些知曉,那家夥聽說最近低迷得很,不知道怎麽的,自從跟趙瑞雲立下字據再也不上門求親之後,那歐陽小七反倒是時常帶着小厮爬趙家的門牆,老是偷偷摸摸地來看趙瑞雲。
所以玉樓歌猜測着是不是歐陽小七惹怒趙瑞雲了,使得她最近看起來心情很不爽的樣子。
可是很顯然,趙瑞雲煩的壓根不是歐陽小七這件事情,“不關歐陽小七的事情,我煩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那個歐陽小七,她也不清楚這個家夥最近頻頻爬趙府門牆做什麽,但是隻要他對她沒有懷抱壞心眼,趙瑞雲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随他去了,權當歐陽小七發神經了。
這玉樓歌聽得趙瑞雲這般說,倒是心下有數了。“看來表妹是煩着三皇子鳳飛蕭還有慕家慕映雪小姐了。”
“對,就是他們兩個,我一看到他們就頭疼,非常不願意看見他們二個,所以,表哥,你說說看,我能不進宮去嗎?這進宮一趟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我這最近眼皮直跳,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麽的,趙瑞雲晚上睡得不踏實,精神狀态一直不佳,心情自然很不好。
“什麽時候你也信這個了?”玉樓歌笑了笑。
“不得不信啊,有時候發生的事情那麽湊巧,很難以常理來判斷,所以不是你不想相信就可以不信的。”她都能穿越到書中了,還有什麽奇怪的事情不能發生的,趙瑞雲本不是迷信之人,可是到了這裏,她就算不迷信也不行啊,畢竟很多事情的發生就是那般地迷信,她預感不好的時候,還真的老是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啊。
所以最近幾天她睡得如此不好,心情又如此煩躁,眼皮又跳動得厲害,她有這番猜測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不過就算她預感不好,玉樓歌還是對她搖了搖頭。“這次,你還真得不能不去,你知道的,想想皇後,想想太子,再想想趙家跟玉家,你就算再不願意去,你也得走這麽一趟。再說了,你若實在不想看見三皇子跟慕映雪,那麽在拜祭結束後就去皇後娘娘宮殿呆着便是了,這樣也就不用跟他們有什麽牽扯了,到時候,我再來接你出宮,可好?”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換套素淨的衣衫,稍等我片刻就好。”既然不能不去,那麽趙瑞雲也隻能硬着頭皮進宮一趟了。
好在運氣還行,這一路到拜祭大殿,趙瑞雲都沒有看到三皇子鳳飛蕭跟慕映雪,直到進了拜祭大殿,在太後娘娘的靈堂前,趙瑞雲才看到一身白衣的鳳飛蕭跟同樣素色淺白的慕映雪。老實說,他們這站在一起還挺登對的,金童玉女,雖然裝扮素淨了點,但是看着溫文儒雅的鳳飛蕭跟清麗嬌柔的慕映雪站一起,這氣場還真得分外地和諧。
當然,這樣的場合下,作爲已定的太子妃慕落晚還有安王妃蘇輕煙自然也在。
這慕落晚雖然重生一世,比過往想法成熟了許多,做法也理智了很多,但是面對前世的仇人鳳飛蕭還有慕映雪,顯然那眼神就變得跟往常不同了。不過,她雖心恨着他們二人,但沒有在這種場合失控,她很好地控制了她自己的情緒,隻稍稍失态一會兒很快就恢複了如常。
而蘇輕煙呢,這位前世的太子妃,趙瑞雲還是第一次正面看到她。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 。
這是趙瑞雲看到蘇輕煙的第一印象,這個女子,真若劇情所寫,風姿綽約,優雅出塵。
不但外表出色,就連性情,同樣出衆。
這個世上從不缺乏聰慧的女子,但是能夠将這份聰慧隐藏得如此之深的女子,恐怕就少之又少了。
這個女子,還真是可惜了呢。
原本這一世,她該是母儀天下的命,卻因爲慕落晚的重生,她這輩子就隻能是安王妃了。
如此,那安王倒是撿了便宜了,趙瑞雲想着便偏了頭去瞧人群中的安王鳳飛源,卻發現那安王的視線有意無意地飄在蘇輕煙身上,而那蘇輕煙耳根發紅的痕迹恰恰入了趙瑞雲的眼中。
看來,安王那日在迎客亭如此幫着慕落晚,不願意她插手攪黃了這樁婚事,顯然他自個兒打了小算盤。
想來她若是所料不錯的話,前世蘇輕煙心中的那個人就是安王鳳飛源,而安王鳳飛源在臨死前還牽挂着的女子想來也就是這位蘇輕煙了。
這般一想,趙瑞雲總算明白了爲何慕落晚沒有支付任何代價就能夠請得動安王鳳飛源來當說客了,很顯然,安王鳳飛源爲了蘇輕煙絕不會迎娶慕落晚的,所以慕落晚那一威脅才會讓鳳飛源如此急着來見她了。
如此,先前的一切疑惑,到此也算是解開了。
隻是,解開了這番疑惑,趙瑞雲忍不住就抽了抽嘴角,她有些意外,一個安王如此,一個太子也如此,這皇家之子怎麽盡出癡情種呢?
而一想到癡情二字,趙瑞雲腦海上蓦然想到了那張絕代風華的面容,想到了那雙深情脈脈的絕世紫眸。
那個,西陵絕好像也是個癡情種呢?
想到西陵絕對她所做的一切,想到那個吐血昏迷的男子,那日一别竟是已經過了半年了,也不知道他的傷勢已經痊愈了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再次見到他。
想到此,趙瑞雲眉間莫名地染上了一抹暖意,嘴角在她沒有察覺之時微微地翹了翹。而等到她發覺這一點,她臉色頓時變了變。
趙瑞雲,你魔障了嗎?
這個時候怎麽會想到西陵絕那個人呢?趙瑞雲拼命地搖搖頭,将西陵絕的面容驅逐出她的腦海,努力地靜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