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蘭花,已經清醒的蘭花神色不對的朝着趙瑞雲走過來。舒悫鹉琻
“小姐,奴婢剛才瞧着容少主他——”
“他怎麽了?”趙瑞雲忽而扣上蘭花的手腕,捏得蘭花吃痛地扭了眉眼。
“對不起,蘭花,捏疼你了。你快點告訴我,容少主他,他究竟怎麽了?”清老那語氣聽着就不對,很明顯喝酒這種事情,對于西陵絕而言是關系性命之事,而他那般聰明,明明知道她要算計他,他竟沒有違了她的意思,那般毫不猶豫地喝了酒。
這樣的他,讓她心驚,也讓她心慌。
因而此時的她,一心想要知曉西陵絕的現狀。
急切之下的她竟是第一次沒有想到西陵絕若是在這裏挂了,那麽對劇情會有怎樣的影響,甚至她都沒有注意到蘭花聽到趙瑞雲那聲對不起,可謂是驚得瞠目結舌了,好在她還沒有忘記趙瑞雲的問題。
當下她安了安神,趕緊回了趙瑞雲。“小姐,奴婢剛才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容少主吐血昏迷了,然後清老就帶着容少主飛跑了。”
“你可瞧清楚他們朝哪個方向飛過去了嗎?”
“奴婢若是沒有看錯的話,清老應該帶着容少主朝着那個方向飛過去了。”蘭花根據記憶,給趙瑞雲指點了方向,這趙瑞雲得了蘭花指點的位置,忙施展輕功追了過去。
此時的她壓根沒有想到,她施展輕功的這一幕落在了離開飛雲閣院門不遠處的慕映雪主仆眼中。
“小姐,你看,那是,那是趙小姐嗎?她不是,不是根本習不得武功嗎?又怎會輕功飛得那般好?”簡直比起自家小姐來都不差半分,甚至,甚至自家小姐的輕功還是趙小姐的輕功看上去更爲輕靈飄逸呢。
當然,這話作爲貼身丫鬟的心碧是怎麽都不會說出口的,隻是就算心碧沒有說出後半截的話,那慕映雪又怎會不清楚呢。
“那有什麽好奇怪的,有醫術冠絕的容少主在,趙姑娘就算先前不能習武,現在自是也能習武了。”她眼瞧着趙瑞雲身法輕靈地飛過去,心中竟是有幾分嫉妒。
她不明白爲何像趙瑞雲那般的女子能夠入得了容少主那般人物的眼,而她,無論在那個人面前如何施展才華,也得不到那個人半點的關注。
甚至,就連賢王鳳飛蕭,冷王鳳飛辰,還有那個以前對她頗有好感的玉郡王玉樓歌,以往隻要她存在的地方,他們的目光總是落在她身上的,但是如今,他們竟是一個個地将目光落在了趙瑞雲的身上,反而時常将她慕映雪淡忘在一邊了。
這樣的态度逆轉,有時候讓慕映雪很是困惑,有時候又讓她頗爲不甘心,不甘心趙瑞雲這樣的粗鄙女子怎能得到那麽多優秀男子的關注。
但是有時候,恐怕就連她自個兒也會有一種錯覺,覺得趙瑞雲雖然看着還是那個趙瑞雲,但是其實很多地方不太一樣了。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趙瑞雲真的變了,變得讓越來越猜不透,也越來越有壓力了。
不過,就算如此,她慕映雪也絕不會輸給趙瑞雲的。
過去,是她慕映雪勝過趙瑞雲,将來,也必須是她慕映雪勝過趙瑞雲。
慕映雪暗暗下了決心,她決定要更加勤奮地習武,絕不能被趙瑞雲給超過去。
想着,她決定不回去歇息了,轉道回了習武堂。
她想着,她要比旁人花費更多的時間來習武,她相信,功夫不費苦心人,她一定可以做到的。
這趙瑞雲絕對不會想到她這麽一施展輕功竟激得慕映雪越發要求上進了,如果知道的話,那自然也是顧不得的,因爲眼下的趙瑞雲,她的全部心思都關注在西陵絕的安危之上。
她滿腦子裏想着的就是西陵絕臨走時的那一眼,想着的是那血腥的氣息,因而她飛得急促,不管不顧地朝着西陵絕的方向飛去。
近了,越來越近了,終于追到他們二人了。
眼見得清老跟西陵絕就在那裏,趙瑞雲一個回落,極速地落在了他們面前,落地的時候,她還帶着幾分喘息。
“趙姑娘。”西陵絕顯然很意外趙瑞雲竟然會追出來,還一直追到了這裏。不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苦澀地笑了笑,他取下腰間的花間玉佩,朝着趙瑞雲遞過去。“你不必擔心,就算我出了事,這塊玉佩,我也會留給你的。”誰叫他先行入了魔障了呢,所以怪不得任何人,更是怪不得這個丫頭。
情之一事,來得如此猛烈,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無法控制,隻能任由其泛濫成災,最後成了一種貪念,一種執念,再也放不下,舍不得。
旁側的清老眼瞧着自個兒徒弟爲了這個丫頭身心俱傷,那是對趙瑞雲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你這個死丫頭,還以爲你追過來是發現自個兒的良心呢,敢情你還惦記着我徒弟玉佩你,你跟老夫滾,滾得越遠越好,老夫再也不想看見你這個丫頭。”清老毫不留情地驅趕趙瑞雲,卻被西陵絕給攔住了。
“師父,這件事情不怪丫頭。”
“你這個臭小子,你給老頭子我争氣點行不行,你爲了這個丫頭,都折騰得快沒命了,你知道不知道?老夫當年花費了那麽大的心血救活了你,又辛辛苦苦地傳授你武功,可不是讓你就這般随意糟蹋了的。”清老想起當年之事,蓦然别過臉去,不想讓人看見他眼裏的那抹紅絲。
“師父,徒兒本就欠了趙家一條命,如今就算還了,也是應當的。”西陵絕說完這話,緩緩伸出手去,将玉佩塞到趙瑞雲的手中,趙瑞雲卻不知道爲何,莫名地縮了手。
“怎麽了?這不是你心心念着想要的東西嗎?這會兒送給你了,你怎麽又不想要了呢?”這趙瑞雲一路急着追過來,根本沒有想到過花間玉佩這件事情,因而此時看到西陵絕真要送給她這枚玉佩時,她也不知道爲什麽,不但燙手似地不敢要,甚至還破天荒地說了一句換成以前她絕不可能會說的話。
“我來——我來并非是爲了玉佩。”她隻是,隻是想來看一看,他是否安好而已,隻是這句話,她怎麽都說不出口。
畢竟這樣的話,連她自個兒都沒有辦法信服,又何況是被她算計過的西陵絕呢。
可是就這麽一句話,那黯然心傷的西陵絕整張面容都亮堂了起來,尤其是那雙絕世紫眸,眸光熠熠,光彩耀人。
看着他這樣的目光,趙瑞雲莫名地後退了一步。
“我,我走了,你好好養傷吧,還有,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說完這句話,趙瑞雲施展輕功便跑得無影無蹤了。
這清老眼見得趙瑞雲飛走的背影,哼了一句。“還總算有幾分良心。”
“師父。”
“你這小子就這麽點出息?那丫頭不過是跑來說上這麽一句,你是不是又準備着奮不顧身地跳下去了?”清老看着西陵絕,那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郁悶。
可是西陵絕卻嘴角含笑,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心情愉悅。
“師父,你明明知道這塊花間玉佩代表的是什麽,而那個丫頭明明唾手可得,卻偏偏放棄了。師父,你知道那意味着什麽的,是不是?”西陵絕手指摩挲着花間玉佩上的紋理,目光裏滿是暖暖的笑意。
哼——
清老冷哼了一聲,道:“所以老頭子我不是說了嗎,總算那個丫頭還有幾分良心。”
“師父。”
“行了,老頭子知道你不喜師父這般說那個小丫頭,可是比起你這般的付出,那小丫頭的幾分良心算什麽,師父隻是替你不值,替你心疼罷了。”
“徒兒知道師父的好意,可是師父,這一切,徒兒都做得心甘如怡,還望師父不要怪責小丫頭。”西陵絕不想待他若親子的師父将來跟小丫頭無法好好相處,畢竟一邊是他的親人,一邊是他喜歡的人,他希望兩邊都好。
這清老又怎會看不出呢,因而他道:“行了,師父以後不給那個小丫頭臉色瞧就是了。你啊,現在還是好好想一下該如何療傷爲吧,上次在思壁崖爲了壓制小丫頭體内的兩股真氣,你差點成了廢人,本要休養個大半年才能痊愈的,你倒好,沒出三個月就跑了回來不說,又爲了讨好那個小丫頭喝了酒,你知不知道,再這麽折騰一次,你的小命就沒有了。”
“師父,徒兒錯了,還不行嗎?”
“知道錯了,下次做事之前動動腦子,這沒了性命,那小丫頭還不是照樣是别人家的。所以啊,就爲了你要跟小丫頭能夠在一起,你也得好好保住了自個兒的小命再說。”清老念念叨叨着推着西陵絕進了靜室。
石門一落,清老跟西陵絕的身影瞬間不見了。
這會兒,不遠處的大石後,有一個人站在那裏,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一直愣愣地望着石門處,心頭,浪花翻卷,根本無法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