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是她呢?會是她呢?
趙瑞雲眼見得那個女人如花般的容顔,看着她甜笑着依偎在一個穿着黑鬥篷的男人身上,如此雙雙地從偏僻之處走了出來,似一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舒夾答列
而這對狗男女走的方向,正是容少主的那個方向,若是他們走到那邊,隻要經過便肯定能夠看到容少主的。
如此,若是他們兩方一對上的話,恐怕行動不便的容少主很可能就要被滅殺在冷宮這裏了,想到這裏,趙瑞雲測定了準确的方位之後,毅然扒開一人多高的雜草,從這邊走捷徑飛速走了過去,此時,她希望她能夠比那對狗男女先到一步,那樣的話,容少主還有機會保留住一條小命。
若不然的話,哪怕他武功再高,隻要認出這個女人是誰的話,他就絕對走不出這道宮牆的,想着如此,趙瑞雲的腳步又加快了幾分。
隻是,這副身子骨真的太沒用了,才跑出這麽一段路,她就覺得這身子有些支撐不住了,好在她經曆過職業化的訓練,哪怕再累,哪怕雙手雙腳連動一下都懶得動彈一下的時候,她都能夠做到不放棄。
因而就在那對狗男女快要接近那個地方的一瞬間,趙瑞雲做出了她最快速的反應,最準确的判斷。
此時的她,根本來不及跟容少主說什麽,也無法開口提醒他什麽,她隻是從地面上翻滾着過去,直接雙手從背後席卷過容少主,将他帶着一塊兒從地面上翻滾過去,翻進一旁的雜草從中,等到她完成這一切的時候,覺得他們安全的瞬間,她蓦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件緻命的事情。
她剛才,剛才似忘記将容少主的輪椅也給一并藏好了,如此,她隻掩藏了容少主的人有什麽用,那明顯的輪椅,已經洩露了準确的消息給那對狗男女了。這樣一來,她剛才救不救容少主都沒有什麽用了。
想着這樣,趙瑞雲心神一震,不知道這個時候她該做出什麽樣的判斷來。
因爲若是再出去一趟将輪椅藏好,恐怕她的行迹就暴露在那對狗男女面前了。
這樣一來,到時候,容少主是保全了,可是她趙瑞雲就提前當炮灰了。
可若不這樣的話,不出去将那輪椅藏好的話,她還是能夠保全她自個兒的,可容少主定然是保不住了。0
如此,思來想去,還是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而若隻能從中選一,非得是這樣的話,那趙瑞雲還真的不可能爲了容少主犧牲掉她自個兒的性命的,所以不要怪她冷血無情,也不要怪她自私,她隻是在她自個兒的性命跟他人性命之間選擇了她自個兒罷了,所以要怪,就怪那對狗男女吧。
趙瑞雲冷靜下來的時候,那容少主似明白趙瑞雲做出了什麽樣的選擇來。老實說,剛才,就在剛才一瞬間,他差點就出手殺了她。
若非在她身體靠近他的一刹那,他已經認出了是她,那麽此刻的她,已經是一句冷冰冰的屍體了。
好在,好在他當時認出了她,也任由着她處置,并沒有反抗什麽,如此,他得以暫時保全了性命。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天要亡他,他也沒有辦法。
他這人雖然被她救下了,那架輪椅卻還在那裏,如此,隻要那經過的二人發現了那架輪椅,那麽他的性命随時都有可能被威脅着。
因爲這會兒的他,雖然沒有看到那二人是誰,但是他心中卻是明白得很,想着那二人的身份定然不簡單,不但不簡單,而且極爲讓趙瑞雲忌憚,否則的話,以她的個性,她無需這般謹慎行事,也不會用這樣冒險的方式來救他,因而,接下來,恐怕他不得不面臨被人追殺的危險了。
而面對即将而來的危險,他不怪她,真的,不怪她。
她能這般不顧安危地跑來救他一次,他已是感激,又怎能怪責她選擇保全她自個兒而犧牲了他呢,這本是人之常情,不是嗎?
因而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靜靜地等着。
這一等,似等了很久很久,直到等到有腳步聲靠近的時候,他跟趙瑞雲二人蓦然握了握拳頭,此時的他們二人似做好了搏命一賭的決心。
可是就在他們準備出手的一瞬間,對方的沙啞的聲音飄了過來。
“出來吧,他們人已經走了。”
這趙瑞雲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先是一愣,轉而她小心翼翼地扒開雜草,從裏往外探去,視線裏,那個站在一座孤墳上的身影,不但看着熟悉,而且看着比往常格外地孤獨蒼涼。
那個人,不是别人,正是趙瑞雲此行要來辭别的啞姑。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又聾又啞的啞姑,竟然是個會說話的。
而且更讓她疑惑的是,那個本在那個方位上的那架輪椅,還是依舊在那個地點,一動都未曾動過,這讓趙瑞雲十分不解,不解這位啞姑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讓那對狗男女經過的時候竟然都忽略了這麽一架明顯的輪椅,這不是太不合情理了嗎?
而啞姑似看出了趙瑞雲的疑惑,不過她卻懶得跟她說她是怎麽做到的。其實答案很簡單,她本就是那個女人安排在冷宮的線人,既然是這樣的話,她跟那個女人說幾句話便可以輕易地讓她改了道,走另外一條道去了。
當然,這本是一個很簡單的答案,可是她卻不會告訴趙瑞雲跟容少主的。因而對着他們二人的時候,她隻說了那麽一句話。
“趙姑娘,我欠那個人的恩情,今日幫了你這件事情,就算是老身還清了那筆恩情,以後姑娘若還有什麽事情,就不要再來找老身了。還有你,這位少年郎,老身雖然不知道你是出于何種目的來這裏的,但是請聽老身一句勸,這個地方,以後都不要再來了。”她今日這般出手,已是犯了大忌,那個女人可是一個多疑的女人,那個男人更是一個城府極深的男人,若是他們從中發現任何蛛絲馬迹的話,她多年來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費了。
可是就算她冒險出手,她覺得這次還是值得的,至少這位趙姑娘不是個無情無義之人,至少這位少年郎還給她家主子拜祭了一回,這不管是何原因,他有這份心意,她都替她主子謝謝他。
不過這份謝意,她已經用她的行動表示了,所以也就沒有必要用嘴巴說出來了。
因而此時的她,已經毫不客氣地對他們二人下逐客令了。
這趙瑞雲雖然不清楚啞姑跟她舅舅玉無痕之間有過什麽牽扯,但是這位啞姑既然這麽說了,可見她跟舅舅之間隻不過是有一筆交易罷了,有欠有還,想來這次幫了她,那筆交易就已經算是扯平了。
如此,她倒也沒說什麽,點了點頭,準備離去了,隻是那位容少主,卻還是沒有想走的意思,他看着那墳頭,竟是開口問了啞姑。
“不知道這位嬷嬷可是認識這墳頭裏的主人?”容少主有些懷疑這位啞姑跟墳頭裏的那位故人有什麽關聯,因而他才會有如此一問,隻是他這一問,卻讓啞姑沉了臉。
“少年人,有些事情,不該問的最好不要問,如此,你才能更長命一些,就像有些人,你最好将看到的,當成沒看到的一樣,否則的話,再次惹禍上身,老身可是再也不會出手幫你們了。”啞姑說完這番話後,又提醒了他們一句。
“還有,趁着現在他們已經走遠了,你們最好趕緊離開這裏,要不然,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再看到你們的話,那麽你們到時候,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這啞姑都這般說了,那容少主自然清楚,恐怕無論他怎麽問,這位啞姑是絕不會告訴他答案的,因而他也隻得作罷了。
更何況,啞姑說得也是事實,此地确實不宜久留,他們二人得速速離去才是。
想着,容少主對那位啞姑道:“這位嬷嬷,此事不管嬷嬷究竟跟這位墳頭的主人有沒有關系,在下對于嬷嬷今日的出手之恩還是會牢記在心的,他日嬷嬷若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派人到藥王谷來,隻要本少主能夠幫得上忙的,一定會幫忙的。這是我随身的一塊玉牌,就留給嬷嬷了。”說着,容少主摘下腰間的玉牌,放到了墳頭邊上,随後朝着趙瑞雲點了點頭。“趙姑娘,我們走吧。”
這趙瑞雲雖說不明白容少主爲何這般看待啞姑,不過旁人的事情,自然不說那麽便有不說的道理,她是不會去追根問底的。
因而此時的她,聽了容少主說要離開的意思,她也沒說什麽,淡淡地點了點頭,攙扶着他坐上了輪椅,而後推動着輪椅,飛快地朝着秋水殿的方向而去。
到了秋水殿之後,卻是讓趙瑞雲跟容少主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女人果然多疑,竟然以宮女私藏違禁物品爲理由,從皇上那裏要了旨意,這會兒正派人到處搜宮檢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