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九九忽然之間,愣住了。)
她感覺自己的心髒在一瞬間停了下似的,随即猛跳。可郁九九還沒好好體會被雲長安抱住的感覺他已松開了手,她轉身看他,隻看到了他的背影。
“我餓了。”
“……很快就能吃飯了。候”
郁九九看着雲長安走出自己的視線,不明白爲什麽,她覺得他突然來抱她一下,不是爲了催飯吃。爲了什麽,她猜不出。
将晚飯做好之後,郁九九叫雲長安吃飯。一個說餓的人,晚飯卻沒有吃多少。
收拾碗筷的時候,郁九九看着剩下的許多飯菜,不确定雲長安會不會吃剩菜,可若都倒掉,又覺得可惜。也許是她做的味道不合他的胃口,留到明天吃隻會讓他更不喜歡。
洗完碗,郁九九覺得無事可做,在屋内轉了轉,越發無聊。那個吃完飯就進了書房的人,她該不該敲門打擾他呢?郁九九在門口徘徊了幾次,好幾次舉起手準備敲門都放棄了。
算了。
郁九九洗完澡,實在無聊,便爬床睡覺了。
甯靜的深夜。
郁九九被噩夢吓醒。燈光明亮的房間裏,安靜極了,床的另一邊,平整無人。郁九九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時間,淩晨一點。她起床,在書房的門口,又猶豫了。在他的面前,她始終不是真正的郁九九,隻是一個躲在暗處的膽小鬼偷偷的喜歡着如亮星的他。
郁九九決定到餐廳裏倒水喝,壓壓夢驚。剛走到客廳裏,驚訝的發現穿過沒有開燈的客廳,在陽台上有一個人,修長的身型在黑暗裏更顯颀長,指間的一點紅光讓她差點以爲認錯人。
雲總抽煙?
她當了他兩年的總助,不管是在商務活動還是他的辦公室裏,從不見他抽煙,她也一直以爲他不會抽煙。
郁九九靜靜的站着,她喜歡的這個男人,她到底了解他多少呢?就連将内心的疑惑都不敢問出來,在他的面前,怕說錯話,怕做錯事,怕惹他煩,怕被他拒絕。遇見他之後,她奮力的在他後面奔跑,隻爲了能離他近一點,可他有着得天獨厚的條件,任她多麽努力都追不上。他的臉色,她隻能看懂三分。他的話,他連三分都不敢說能懂。至于他的心,她是一點都觸及不到。
喜歡他,真是一件辛苦的事啊。
雲長安吸完最後一口香煙,摁滅煙蒂,放入陽台扶手上的煙灰缸裏,頭都沒轉的說道,“過來。”
郁九九輕輕哒着拖鞋走了過去。
“學長。”
“怎麽醒了?”
“做了個惡夢。”
雲長安轉頭看着郁九九,擡起手将她輕輕摟到了懷中,“夢而已。”
郁九九聞到雲長安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他摟得很輕,輕得她都不敢将自己的身體貼到他的身上,更不敢擡起手抱住他的腰身。天知道,她有多想擡起手抱着他,靠在他的心口,問他在煩惱什麽。她很少見他抽煙,她不相信一個人會在心情好的時候于淩晨在不開燈的陽台.獨自抽煙。
在雲氏四年,不是沒經曆風浪,不管是大到公司發展前景的選擇,還是小到辦公室格子間裏的職場人勾心鬥角,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或大或小罷了。四年,她從大學畢業生到總助,個中點點滴滴她自己很清楚,最初的兩年她不是他的總助,接觸不到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就在年末的公司大年會上能遠遠的看他一眼,她記得,那時他的總助是一個男人,如今那個人去了海外分公司當總監。若不是爲了拓展海外市場,總助的位子還不會空出來,她也就沒上位的可能。在市場經濟的商業社會裏,資源能實現有效配置,爲經濟增長提供刺激,市場的主動性保證其能自主做出經濟決策。可是,市場經濟在無控自主時,很容易盲目發展,能源的浪費,壟斷的形成,收入分配的不公,拉大貧富差距。對于經濟活動的負面效應,市場經濟往往力不從心,造成市場失靈失控。雲氏是商業社會裏的一員,自然就免不了在現實商海裏翻滾,能站到高峰之上,也必然就有遭遇低谷的可能,她還是小職員時,公司的大決策還沒可能知道,也不曉得他那兩年是怎麽排解壓力的。但她跟了他兩年,即便是在去年公司發展遇到瓶頸期也不見他抽煙。如今,雲氏渡過了那個時期,發展越來越好,他身上的壓力還沒有放下嗎?
靜谧無聲的陽台上,郁九九想,也許在過去許多個身邊無人的夜晚,他就是一個人站在陽台裏抽煙呢,你以前
沒有看到過不代表就沒有發生。
郁九九的嘴巴張開,正打算說什麽的時候,雲長安的聲音響起。
“很晚了,睡覺吧。”
“嗯。”
郁九九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讀書時她以爲進入雲氏,盡最大的努力站到他的身邊就能了解他,現在她曉得,一個人不心甘情願對你敞開心扉的話,離他再近也了解不了。
洗漱間的門打開,郁九九立即閉上眼睛裝睡。
腳步到了床邊,接着那邊的床矮了些些,響起床頭燈關滅的聲音。
黑暗裏,郁九九睜開眼睛,想了很久,被子裏的手慢慢朝雲長安那邊伸過去。她想握住他的手,不用做别的,就是握住他,給他一點點她的支持,想他曉得,困難來了她會在他的旁邊,或許她發揮不了大作用,但她不會離開。
可終究,她的手還沒有碰到他,停住了。不怕天,不怕地,獨獨害怕她做的事讓他不喜。
早上醒來時,郁九九感覺到身邊的溫暖,輕輕的笑了。
周二、周三、周四。
在公司,雲長安和郁九九一如往常,他很忙,她也很忙。左念那些秘書處的人即便想找郁九九八卦也不敢,倒不是别的原因,而是郁九九的時間一分鍾恨不得當兩分鍾用,她手裏的工作多得她們根本不敢占用她的時間。兩個陀螺一般轉不停的人,任左念她們發揮怎麽樣的想象力也不可能想到他們連續幾天晚上睡在一張床上。
下班後,郁九九回家做飯,雲長安會休息片刻後忙自己的事,兩人即便獨處在家也說不了幾句話。若是具體計算,他們在公司談公事的話都比在家說得多。連着如此過完四天,飯後郁九九收拾好餐廳和廚房,走到陽台上看着遠方。她沒有戀愛過,但她看到過别人戀愛,真正的戀愛不是她和他這樣的。若說他對她沒有那份心思,爲什麽關心她?若說他當她是女友,可爲什麽她感覺不到他的心。她不是石頭,他如果真心的回應自己的喜歡,她一定能感覺到。從雲家老爺子忽然去找她,她就開始混亂了。即便她爲了省去向老爺子解釋的麻煩撒了謊,他難道不曉得她是爲了應付雲老爺子嗎?
他帶自己吃飯,帶自己看電影,淩晨擔心她出事,這些她都歡喜,她以爲他在順水推舟的假戲真做,她有過竊喜和幸福感。可誰能告訴她,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幾天的平靜生活讓她迷茫了。她聽過一個笑話,一對情侶在外面旅遊,旅館裏隻有一間房,一張床。女孩在床中間放了一碗水,以水爲界,告誡男孩晚上睡覺不要越界,如果第二天早上起來碗中的水撒了一滴,他就是禽.獸。第二天,女孩給了男孩一個巴掌,說他禽.獸不如。
是。這隻是一個笑話。
她當然不是急着想與雲長安之間發生什麽,現在他們的感情根本沒有到那個程度,就算現在雲長安想,她未必有那個膽量。可她在他的面前再如何拘謹,她也還是有女人的自尊,與他同床晚,他沒有碰她一下,如果他拿她當女友,會這樣嗎?
她,真的不懂他。
村花在都聞濤面前,什麽話都敢說。而她,在他的面前,連問一個問題都要再三的思考,生怕問錯。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但她卻控制不住的喜歡他。
“明天晚餐不能跟你一起吃。”
郁九九轉頭,雲長安站到了她的身邊。
“哦。”
正好家裏的菜也做完了。
“你約朋友聚聚吧。”
“嗯。”
“聚完給我電話。”
“嗯?”
“或者你自己開車去?”
“好。”
第二天。周五。
下班後,雲長安回了父母那邊吃飯。郁九九則約了詹賢花。
*
爲了方便審.訊郁九九,詹賢花買了一堆菜和一箱啤酒在家裏,推掉了周五晚上任何人的邀約,等着郁九九送上門。
郁九九進門後,詹賢花一連三個枕頭砸向她。
咦?!
詹賢花叉腰站在房中看着郁九九,“我靠,你這是什麽表情?讓你來陪我吃飯就這麽不願意啊?要是不願意,你走你走你走,你
去陪你的雲長安吃飯,你要男人不要姐們。”
“村花,我累。”
郁九九将提包放到沙發上,坐在沙發裏,渾身無力的靠着。
詹賢花将地上的枕頭撿起來,順手扔了一個給郁九九抱着,“雲長安是不是人,都成他女人了,還給你那麽多的工作,他到最後不會連工資都不給你發吧。”
“村花,能别提他嗎。”
“怎麽了!”詹賢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拿着兩個枕頭坐到郁九九的旁邊,“你們剛在一起沒幾天吧,吵架了?”
郁九九搖頭,“要是他肯跟我吵架就好了。”有些人,連吵架都懶得花時間。
“也是。他看上去就不是會跟女人一起發瘋的神經病。”詹賢花興趣極大的看着郁九九,“你讓我不要提雲長安,可是你清楚今晚本宮召見你的原因嗎?”不提雲長安,沒可能。他,就是今晚她們讨論的重點。
郁九九自知逃不過,“走吧,一邊吃飯我一邊交代。”
“我買了菜,你做,我吃。”
“我今天沒心情做,我們出去吃吧。”
“那也不出去。外面的環境不利于本宮聽到激動處揮舞拳腳,就在家。”詹賢花想了想,“既然你不想做飯,我叫外賣送到家裏來。我買了整箱啤酒,咱們不醉不睡。”
郁九九瞟了詹賢花一眼,“上個星期還沒醉傻你?”
“沒有醉倒千百次怎麽能練就千杯不醉神功。”
*
雲長安回到父母家,在進門後的雅廳裏換了鞋,将車鑰匙和手機按習慣放到儲櫃上,走入客廳。
“爸,媽,我回來了。”
“安安。”厲惜驚喜的走過來,“總算是到家了。你一回來,媽就放心了。”
在厲惜的身後,還有人。
“小姨。”
厲緣笑着點頭,“剛和你媽媽聊到你。”
“要不要先去洗個澡,還要等會兒才能吃飯。”
雲長安道,“不了。晚上回那邊洗。”
厲惜臉上的笑容僵住,“你今晚不在家睡?”
“有些事還得回去忙。”
厲惜看着雲長安,欲言又止,和厲緣對視一眼,忍了下來,“暫時不說這個。你剛回來,好好休息下。”
雲長安回家沒多久,厲緣的老公和林艾嘉也到了。
“小姨父。”
林仲興笑道,“我說你小姨怎麽今天非要我到你家來吃飯呢,原來是你這個大忙人回家了,長安啊,現在想見你一面真是太難了啊。”
“小姨父說笑了。”
“長安哥。”林艾嘉笑着跳道雲長安的面前。
雲長安輕輕的應了聲,“嗯。媽,我去看江晚了。”
“好。”
林艾嘉歡快的說道,“我也去。”
*
詹賢花的家。
手裏拿着啤酒的村花眯着眼盯着郁九九,“你和雲長安真的沒什麽,就隻是在雲家老爺子面前演了場戲?”
甩了高跟鞋的郁九九雙腳搭在茶幾上,纖細的手指掐着一聽啤酒,點頭。
“可信度,不高。”村花不是太信。
郁九九喝了一口啤酒,身體軟在沙發裏,“村花,你信我,是真的。有天我加班睡在公司,雲總好心借了他家客房給我睡覺,不曉得怎麽搞的被他爺爺知道了,老爺子以爲我們是情侶,就來找我問情況。我不想跟老人家解釋太多,就順口說他是我男朋友,那天晚上真是個誤會。我和他,什麽關系都沒有,清白的很。”
長話短說,繁事簡說,郁九九隻說了開始的部分,并沒有告訴村花她幾天來都住在雲長安的家,也沒有告訴她他們睡在一張床上。有些事,說出來好像一場笑話。她已經被他們笑了七年,不想再被笑了。
“真是狗蛋的玩意兒,害得我心心念念的以爲有什麽超級大八卦可聽,惦記了一個星期,沒想到就是這個。”村花踹了郁
九九一腳,“就這破事你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非得玩神秘的等到今天說,浪費老娘的表情。”
村花吃了幾口飯菜,“哎,吃東西,吃飽了,姐帶你出去放松。”
“不想去。”
“你知道爲什麽你工作一周後就是這副死樣子嗎?因爲你的生活太單調了,你要經常鍛煉身體,像我這樣,被工作操了一周還生龍活虎的,撲倒幾個雲長安都不在話下。”
郁九九歎了口氣,“他拒絕我了。”
“哦。”詹賢花沒當回事的聽了,聽明白是什麽後,叫了一聲,“啊!”
大新聞來了!
“你說什麽?”
“他親口跟我說他不想戀愛。”
詹賢花大吃一驚的看着郁九九,“你表白了?”
郁九九搖頭。
“你沒表白他無緣無故告訴你他不想戀愛?”
“雲老爺子弄出烏龍的那天晚上,他在我家樓下親口告訴我,這兩年他的重心不在男女之情上,問我懂不懂。”
村花問,“你怎麽回答的?”
“我還能怎麽回答,告訴他,我懂。”
“沒了?”
“沒了。”
詹賢花看着郁九九,頗爲同情的點點頭,“挺像他的風格。”說完,拍拍郁九九的肩膀,“沒事,他的重心不在戀愛咱們就不跟他戀愛,天底下又不是隻有他雲長安一個男人,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
詹賢花咕哝咕哝将手裏的啤酒喝完,又開了一罐拿在手裏,“世上的男人啊,都差不多,不管是都聞濤啊,雲長安啊,李長安啊,都是一樣。作爲女人,我們要讓自己腰包鼓鼓,房子車子票子一樣不缺,男人的重要性就會直線下降。傳宗接代這種事,對男人來說很重要,對女人來說,就不見得了。”
郁九九心裏悶得厲害,聽着詹賢花的話,更是悶得難受,一連喝了兩罐啤酒。
“郁九九,不是我說你。七年,女人的青春能有幾個七年。你從十九歲喜歡雲長安到現在二十六歲,再一個七年,你都三十三歲了,那時候你都是大媽了。在你最美好的年紀他都沒被你拿下,難不成等你變成昨日黃花他能動心?你可知道,你的十九歲過去了,外面還有千千萬萬個十九歲的姑娘,她們在最燦爛的時光裏綻放,很可能雲長安就被她們的光彩吸引了。”
詹賢花看着郁九九,心疼她,“放棄吧。真的,作爲局外人,我看着你暗戀他都累。他的世界,你擠不進去。再過七年,他三十六歲,正當光輝的年紀,你耗不過他。”
“村花,其實……”
“其實也怨你自己。”
詹賢花歎氣,“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喜歡他七年。是,你知道。我知道。我們這些你身邊的哥們都知道。但是雲長安,他知道嗎?”
“九九,你遇到他時,他研一,你大二。在學校裏三年,你看到他的次數不超過十次吧,其中說過話的次數,不到三回吧。平均一年一次。如果一個男生暗戀我三年,其中隻跟我說過三回話,别說喜歡他,我恐怕都不記得他的存在。”
郁九九道,“不是我不想跟他說話,沒機會啊。”兩個人上的課完全不同。
“那不就得了。你要知道,在大學,像你這樣暗戀他的女生不要說多了,上百絕對有吧。你一個百分之一,又不是美得讓人驚心動魄的,他憑什麽就記得你?”詹賢花道,“大學三年,對他來說,你就是個陌生人。至于你進雲氏,哎,我就不稀得說你了,開始兩年,一年到頭,你見過他幾次?說過幾次話?打過幾次電話?”
郁九九默默的搖頭。
“是吧。如果不是憑着在學校裏大家幫你挖到了他的電話号碼,你連節日的問候短信都不曉得發到哪兒。一到過年過節,我手機裏接到的群發祝福短信多得都不想看,你想想他的身份,你那句‘新年快樂’的官方問候能得到他的親睐就有鬼了。”
“九九,你暗戀他的前五年,對雲長安來說,他壓根就不曉得你的存在。等你成爲他的總助,他不可能在你上班的第一天就曉得你暗戀他,你肯定也不敢表現出來。”詹賢花白了郁九九一眼,她若是當總助之初就藏不住自己的感情,早被雲長安fire掉了。在她的能力沒有被他
認同前,她隻能是幹練的總助,否則她拼死拼活努力了兩年就白費了。
郁九九低垂着眉眼,“你說對。對他來說,可能以爲我才喜歡不久。”
“你當初喜歡他就該表白的。”說完,詹賢花立即否定,“不對。不對不對。當初表白他肯定也會拒絕你。在學校裏,他就沒有談過女朋友。哎呀,所以說,郁九九,你清醒點吧,不管你是當初表白也好,現在表白也好,你都追不到他。他不屬于你。他現在清楚的告訴你,他這兩年的重心不在感情上,已經是看在你們同事的情分上很委婉的……”
等等!
詹賢花忽然想到了什麽,“等等!”
“郁九九,你個蠢貨啊!”
郁九九莫名其妙的看着詹賢花。
詹賢花一拍大腿,“他說往後兩年的重心不在男女感情上,你怎麽不順嘴問一句,兩年後他想好好戀愛了,你當他的女朋友可不可以?”
“可以這樣問?”
“當然可以啊!”
郁九九想了想,好像真是可以這麽問一句的。
“手機呢?”詹賢花拍着郁九九的手臂,“快點快點,馬上給他打電話,就問他,兩年後你給他當女朋友好不好。”
郁九九看着詹賢花,心中湧起的水花落了下去。兩人獨處時她都問不出有些問題,何況現在兩人不在一起,隔着電話,看不到他的表情,若是說錯了話,連猜測他心情的可能性都沒有。
“村花。算了吧。他這話都說了幾天了,我再問,他未必還能想起那天的話。而且,他若不喜歡我,兩年後還是不會喜歡我。他說兩年不想碰男女感情,不過是借口罷了。”
可是,真的是借口嗎?爲什麽她跟他住的幾天,他會在她做飯的那天忽然抱她一下?爲什麽他會要情侶拖鞋穿?他那天的話,是拒絕她嗎?還是,村花說的是對的,他隻是延遲兩年戀愛,并不是說她完全沒機會?
郁九九思索的時候,詹賢花已經去拿她的包了,找到了她的手機。
“村花。”
郁九九從沙發上跳起來去搶自己的手機。
詹賢花躲過郁九九,在她的手機裏找雲長安的電話,在找到的一霎那被郁九九搶去了手機。
“郁九九,老娘看你真是沒救了。”
“村花,我知道你是替我着急,可有些事,不是着急就能辦好的。很多人的初戀沒有成功,何況我還隻是暗戀他,就算不成功,也沒事。”
村花灌了自己一聽啤酒,捏着空空的啤酒瓶,“沒事嗎?郁九九,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問,如果有一天雲長安娶了别的女人,你會不難過嗎?”
“難過肯定難過啊。但是,娶誰是他的自由,我沒有那種命,我認了。”
詹賢花實在看不過去在他們面前風光肆意的郁九九在雲長安的問題上如此棉花,和郁九九喝了半小時的酒後,“郁九九,老娘求你了,趁着喝酒了,給雲長安打個電話。如果你實在電話裏說不出,就給他發條短信吧。短信,幾個漢字,你總敢了吧。”
大概真是酒壯人膽。郁九九被詹賢花的話打動了,是啊,她不敢當面問,不敢電話問,短信總能夠吧。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機,抿了抿嘴唇,郁九九,發短信問他吧,就當爲自己勇敢一次。
郁九九手裏的啤酒被詹賢花拿走,“不發,我們絕交,我沒你這個孬的哥們。”
她問:你那天說,這兩年的重心不在男女感情上,兩年後,你想戀愛了,我可以當你的女友嗎?如果你願意,就回複我。如果不願意,就不用回複了。往後,還請當作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條信息,我會繼續用心工作的。
郁九九看着短信,猶豫不決。詹賢花看着着急,飛快的替她點了發送。
“啊。”郁九九叫了一聲,短信發出去了。
*
雲家。
飯後,雲長安跟雲父、林仲興在書房裏談着事情。厲惜厲緣在客廳聊天。
林艾嘉咬着蘋果經過雅廳,聽到嗡嗡的手機震動聲,停下腳步,看了下雅廳,沒理。走開兩步,停住了,轉身走到雅廳的儲櫃前,拿起雲長安的手機,看到了上面的信息。
不願意
就不用回複……
林艾嘉毫不猶豫的删除了郁九九的短信。哼,雲氏裏的妖精真是多,還短信表白,太Low。
“小艾。”
“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