摳門的雲溪夫婦倆,讓衆人非常無語,十五億兩白銀啊,那可是一筆大數目,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算。這一下爲了這一場婚禮,他們可是大大破财了。
不過嘛,既然是喜事,多花點銀子也不算什麽。商議完之後,鳳家和百裏家族的人就打算離開大廳。誰想,從大廳門外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那蒼勁有力的聲音,非常具有特質,雲溪一聽,就知道是軒轅家主來了。
“是外公來了。”雲溪莞爾一笑。
軒轅家主大笑着走進了大廳,一臉的紅光,心情非常愉悅:“哈哈哈……原來鳳家和百裏家的幾位親家都在呢!這次婚禮老夫的兩個外孫同時娶媳婦兒,老夫真是高興啊!咱們就快要成爲親家了,急着走做什麽?坐下來再跟老夫好好聊聊,拉近拉近咱們幾家的感情。”
鳳家和百裏家族的人見到軒轅老家主親自到場,紛紛上前拜見。怎麽說軒轅老家主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是他們的長輩,能夠親自到來,便是給了他們天大的面子。
“軒轅前輩,咱們今後就是親家了,你有什麽吩咐盡管交托給我們,晚輩定當竭盡全力。”百裏家主客氣道。
鳳清屏也不示弱,抱拳道:“軒轅前輩,久仰大名!若非楚牧說起,晚輩萬萬不會想到,我大哥喜歡的女子竟會是你們軒轅家族的女兒。隻可惜,我大哥大**死得早,否則今日也能親臨現場,來商議婚事了。”
軒轅家主眼睛微閃了一下,黯然說道:“是啊,我那孩子命苦,這麽年輕就過世了,如果現在還活着,她就可以來親自操辦楚牧的婚事了。”
他的話頭一轉,又問道:“鳳家的老夫人近來可好?老夫在幾十年前與老夫人有過一面之緣,可惜歲月不饒人,眨眼的功夫,老夫已經白發蒼蒼了,不知道鳳老夫人是否一切安好。借着這一次的婚禮,老夫定要與老夫人好好聚聚。”
“多謝軒轅前輩挂念!晚輩會将前輩的話轉達家母的。”鳳清屏說道。
“好好,先不說這些了,咱們還是先說正事,把婚禮的事早早定了,也好了卻老夫的一樁心事。”軒轅家主大手一揮,竟自走了上去,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那威嚴的氣勢,一下子将全場震懾住了,成了整個大廳的中心人物。
“外公,剛才我們和鳳家百裏家族的人商議好了,他們決定分别出十五億兩的白銀作爲聘禮和嫁妝,還有十五萬緞錦綢,十五萬壇美酒,以及一些珠寶首飾。你看這個價位如何,會不會高了點?怎麽說都是親家,收這麽高的聘禮和嫁妝。豈不是顯得我龍家很是苛刻?”龍千絕淡淡的口吻問道。
“十五億兩白銀?開什麽玩笑?”軒轅家主不悅地拍了拍桌,驚得雲溪夫婦二人一陣迷茫,不知道哪裏惹老人家生氣了。
“外公覺得不妥?”龍千絕再度詢問,确認道。
“不妥?何止不妥?”軒轅家主瞪眼,好似夫婦倆真的做了什麽十惡不赦之事。
鳳家和百裏家族的人,紛紛偷笑起來,一個個拿期待的目光看向他,這個價位的确是太高了,他們非常期待軒轅家主能說句公道話,減輕他們的負擔,畢竟他們隻是來送聘禮和嫁妝的,有必要喊那麽高的價嗎?又不是要分家!
然而,他們卻寄希望寄錯了人。
隻聽得軒轅家主一臉怒其不争道:“十五億兩白銀,你們居然也收得下手?”
雲溪和龍千絕相互對視着,更加摸不透老爺子的想法了,鳳家和百裏家族的人則暗暗欣喜,是啊,這麽多的銀子你們怎麽收得下手?還是老爺子英明,懂得替親家們着想。
然而下一刻,他們的夢就破碎了。
隻聽得軒轅家族鄭重的口吻道:“老夫的兩個親外孫成婚,你們隻收十五億兩白銀,你們當老夫的親外孫是撿來的嗎?老夫去盛寶齋,随便拍賣件寶物,都要花出去十幾億幾十億的銀子。難道老夫的親外孫還不及老夫的一件玩物?”
鳳家和百裏家族的人齊齊擦汗,您老買的究竟是什麽寶物,居然需要花十幾億幾十億的銀子?他們很懷疑,他軒轅家能買下幾件這樣的寶物?
軒轅家主看着百裏家族父子七人道:“老夫不得不說你們,你們現在是将女兒嫁給老夫的外孫。進門之後,就是我們軒轅家族的人,難道我們軒轅家族的外孫媳婦就值這麽點銀兩?”
軒轅家族越說越憤慨了,聽得鳳家和百裏家族的人一愣一楞的,本來還當軒轅家主通情達理,體諒他們的難處,誰想他變本加厲,反倒訓斥起他們來,認爲十五億兩白銀太少了。
“那依軒轅家主的意思,多少銀兩才配得上軒轅家族親外孫媳婦呢?”百裏家主臉上一抽一抽的,蛋疼得厲害。
他嫁個女兒容易嗎?人都說嫁女兒就是賺銀子,可到了他這裏怎麽就完全不是這回事了?嫁女兒還要賠出去十幾億兩的白銀。這也未免太狠了點!
軒轅家主作思考狀,想了半晌,說道:“怎麽着的,二十億兩白銀也是該要的吧!老夫這是看在你的父親百裏院長的份上,才給出的友情價,如果不是老夫跟百裏院長交情頗深,别說是二十億兩,就是三十億兩你們都休想敷衍老夫,将這事給混過去了。”
這一下,百裏家主狠狠抹了一把汗,太兇殘了,從未見過有這樣講價的。二十億兩的白銀,它怎麽不去搶?
鳳清屏聽到這裏,她不作聲,心裏卻暗想,楚牧是你軒轅家族的外孫,同時也是我鳳家的親孫子。按理說,他們送聘禮,也是送給龍家的,跟軒轅家族沒有任何關系吧?甚者,如果軒轅家主真的這麽在乎自己的親外孫,那麽他也應該送一點聘禮給龍家才是。
她想了想,對付這滾刀肉的老家夥,不搭理他,或許才是上上之策,她決定暫時不說話,以不變應萬變。
很快地,軒轅家主見鳳家的人不搭話,那一雙伶俐的眼睛就掃了過來,他摸着胡子,慈祥地笑了起來:“鳳家的丫頭啊,楚牧不僅僅是老夫的親外孫,也是你們鳳老太太的親孫子。他要娶媳婦,你們打算送多少聘禮啊?”
鳳清屏聞言,小心髒抖了一抖,總覺得軒轅家族這個笑容不簡單。
“回前輩的話,我們原本是打算出一億兩白銀的,不過,畢竟咱們娶的是龍家的千金。跟龍公子夫婦商議之後,我們決定出十五億兩白銀。”
“老夫的親外孫娶媳婦居然隻給十五億兩的聘禮,這是你們鳳老太太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他這分明就是拿母親的名号來壓她嘛!
“是晚輩的意思。”鳳清屏猶豫了一下,按母親的意思,她們隻打算送五億兩白銀的。可是,她又怕對方數落母親的不是,所以隻好自己頂了罪。
軒轅家主道:“如果是你的意思,十五億兩白銀,還說得過去,但如果是鳳老太太的意思,那老夫就不得不數落你們鳳家了。你們鳳家是怎樣家族,幾十年前那也是曾經傲視龍翔**,叱咤風雲的大家族,以你們鳳家在江湖上的地位,怎麽能隻拿出十五億兩白銀呢?這不是丢盡了鳳老太太的臉嗎?”
他說着,突然神情哀戚下來,抹着眼淚道:“想當初老夫的女兒跟了你們鳳家的老大,無名無份,也沒有舉行過正式的婚禮,現在老夫的親外孫要舉行婚禮,你們鳳家如果再草草了事,那老夫可不依!老夫不得不懷疑,你們鳳家是不是根本不把我們軒轅家族放在眼裏?”
他還不依?
鳳清屏臉上微微泛白,小心髒各種的淩亂,心想軒轅家主也太胡攪蠻纏了,比起那老不羞的昆侖老者好不到哪裏去。爲了将聘禮的價碼往上提,将自己的女兒也拉出來,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軒轅前輩,晚輩好奇,不知道你們軒轅家族打算出多少聘禮?軒轅前輩對自己的外孫愛護有加,相信出的聘禮也是不會少的吧?否則豈不是讓别的家族小瞧了軒轅家族?”鳳清屏微笑着說道,眼底泛起狡黠的光,她靈機一動,決定将軒轅家族一起拉下水,“咱們鳳家雖然不如軒轅家族顯赫,可咱們絕對願意向軒轅前輩學習和看齊,這樣吧,你們軒轅家族出多少銀兩的聘禮,我們鳳家就出一樣的價,奉陪到底。”
如此一來,就看軒家族如何回應了,要麽兩家一起出聘禮的銀子,要麽就各自少出點。她就不信,以軒轅家主那摳門的勁兒,他會願意出高額的聘禮。
“聘禮嗎?咱們軒轅家族自然是要出的。不過,老夫是這場婚禮的總管,是掌控全局的,這些細節末枝之事,你們找老夫的大女兒去,她可以全權代表我們軒轅家族。”軒轅家主說着,突然“啊”了一聲,作恍然大悟狀,“老夫差點忘記了,老夫的大女兒就是龍家的兒媳,倘若她要出聘禮,那她豈不是左手出,右手進?哈哈,既然最後銀子入的都是她的口袋,那給不給也就無所謂了。”
鳳家的女子們聽聞,一個個在心裏唾棄,這老頭子也太狡猾了,這麽随便說兩句就把聘禮給推得一幹二淨,這筆賬算得也太精明了吧?
雲溪暗暗地朝着軒轅家主翹了翹拇指,還是他老人家技高一籌啊,這算盤打得梆梆響,她們是拍馬都趕不上的。
軒轅家主笑得慈祥,對鳳家的人說道:“至于你們鳳家嘛,好歹也是大家族,聘禮方面怎麽能被百裏家族給比下去?老夫看這樣吧,你們就給同樣的價吧。這樣一來誰也壓不了誰,誰也蓋不了誰的風頭,公平合理,哈哈!你們放心,等其它家族的賓客們到來之後,老夫會替你們兩家大肆宣傳一下,讓他們知道,你們鳳家跟百裏家族是何等的大氣,這聘禮和嫁妝就各出了二十億兩白銀,想想這些家族的賓客們聽到這個消息,還不對你們鳳家和百裏家族贊賞有佳,給你們大大掙足了面子?”
鳳清屏陰着一張臉,很是無奈,您老都這麽說了,她要是不給,那不是顯得她們鳳家很小氣,以後楚牧還怎麽在龍家立足?
百裏家族父子七人更是抹汗連連,如果要花這麽多的銀子來争取這個名聲,那他們甯願不要這名聲了。
“千絕,溪兒丫頭,那這事就這麽定了,聘禮跟嫁妝的事宜商量妥了,至于其他家族的賓客就統統交給老夫吧,老夫會替你們好好地接待他們的。”
“外公,那你打算怎麽接待他們呢?”雲溪好笑地問道。
“這個還不簡單?老夫親自上門去,挨家送喜帖。他們若是給的禮錢老夫還看得上眼,那就算了,如果給的禮錢不夠,那老夫就直接住到他們家去,老夫要親自問一問他們,在他們眼裏究竟還容不容得下老夫?”那一臉的無賴和威霸相,讓人哭笑不得。
雲溪可以想象,哪個家族的人若是遇上了老爺子,不被他榨出幾滴油來,他們是休想安身了。很好,如此一來這場婚禮他們龍家可以有大大的收益了。
“外公,那就辛苦您了,有什麽需要盡管說,咱們龍家現在銀子不多,但多的是人手,随便你挑。”
這一家子摳門的……鳳家和百裏家族的人已經徹底對他們無語了。
離開大廳後,有下人來傳話,龍夫人召喚雲溪前往,雲溪便趕了過去。
房間内除了軒轅夙雅,還有百裏雙和龍千浔,兩位準新娘正在試穿她們的嫁衣,别緻的圖案,精細的刺繡,還有别具一格的設計,讓雲溪暗暗驚羨。
“娘,您的手藝真是了得,她們兩個穿上您親手縫制的嫁衣,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可惜我成親太早,都沒有機會穿上娘您親手縫制的嫁衣。”
軒轅夙雅溫婉地一笑,轉身,從衣櫃中取出了一件白色的紗裙。
“溪兒,娘可不偏心,在給千浔和雙兒做嫁衣的時候,也給你做了一條裙子,你穿上試試,合不合适?”
“呀,**,好漂亮!婆婆還說不偏心,**的這件衣裳可比我們的漂亮多了,瞧瞧這上面的刺繡,簡直巧奪天工,不知要比我們的精細多少倍呢?”百裏雙酸溜溜說道。
“是啊,這件衣裳刺繡如此精緻,花了伯母不少時間吧?大**,伯母可是對你特别偏愛的,我們都有些嫉妒你了呢!”龍千浔甜甜笑道。
雲溪伸手接過了那紗裙,親親撫摸着,嘴邊的笑意溫和綻放。
“謝謝娘,那我去試試。”
雲溪拎着紗裙,到了屏風後,開始**。
百裏雙和龍千浔兩人相互評價着各自的嫁衣,歡聲笑語,軒轅夙雅則陪着她們仔細比量着尺寸,做适當的調整。良久,都不見雲溪從屏風後出來,屏風後似有什麽動地落地的聲音傳來,三女不由得訝異。
“**,這麽久了,您還沒有換好衣裳嗎?”
百裏雙邁步朝着屏風後走去,不到三步遠處,她又停了下來,試探地問了句:“**,您好了沒?我可以進來嗎?”
屏風後沒有任何的回答,百裏雙心神一凜,察覺到了不對勁,她快跑幾步沖到了屏風後。
“啊!”她尖叫了起來,“千浔,婆婆,快來看,**她暈過去了!”
等軒轅夙雅和龍千浔趕到屏風後,她們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雲溪,她的身上已經換上了新的衣裳,一身潔白的紗裙,卻染上了斑斑的血迹,如一朵朵的紅梅綻放在她的胸前。
三人驚呆了,雲溪已經昏了過去,嘴角還殘留着血迹。
“這事怎麽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突然之間就暈過去了呢?快,快去喊人!”軒轅夙雅急道。
龍千浔和百裏雙兩人也來不及脫去身上的嫁衣,急急忙忙地跑出了屋外,前去喊人。
沒過多久,龍千絕第一個沖進了房門,像一陣疾風般将房門撞得搖搖晃晃。他沖到了床邊,看着陷入昏迷中的雲溪,他的神色聳動,緊張地握住了她的手。
“溪兒,快醒醒,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會突然之間暈過去?”
“絕兒,你别着急,娘已經去喊了大夫來,溪兒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才會暫時昏迷吧。”軒轅夙雅安慰道。
龍千絕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昏迷中的雲溪,餘光瞄見了她胸前綻放的一朵朵由鮮血繪成的紅梅,他的心猛然一沉,這怎麽可能是簡單昏迷所造成的呢?溪兒她到底是怎麽了?
他運起玄氣,将一股力道打入了雲溪的胸前,将玄力慢慢輸送到她的身體,剛開始那股玄力還能進入她的體内,慢慢地,在雲溪的體内出現了一股反抗之力,力量之強橫,将他輸入的力道給狠狠地排斥了開去,他的手向後一彈,撤離了雲溪的身體。
龍千絕的面色凝重,又搭了搭雲溪的脈搏,她的脈博一切正常,并沒有什麽怪異的現象,而偏偏她又是昏迷不醒,而且她的體内又存着一股奇異的力量,排斥着外來之力。
“溪兒,你一定要醒過來。”他有力的手,緊緊地握住了雲溪的手。
大門外,百裏雙拖着龍家的一位年長的大夫來到屋内。
“大夫來了,快讓大夫看看**的病情吧。”
龍千絕緊緊地握着雲溪的手,不肯從原地挪開,大夫爲難地看了看他,躬身道:“大公子,請您先退到一邊,老夫先來給少夫人搭搭脈,确認一下她的病症。”
龍千絕仿若沒有聽到他的話,他的手在輕輕顫抖着,隐隐感覺到事态的不妙。溪兒一直以來都是好好的,方才他們分别之時也沒有任何的異狀,現在突然之間變成這樣,太不尋常了!心底的憂慮在慢慢的擴大,他緊張得失了神。
大夫見他不肯挪動半分,隻得将救助的目光投向了軒轅夙雅。
“夫人,您看這……?”
軒轅夙雅上前,拍了拍龍千絕的肩頭,勸慰道:“絕兒,先讓大夫給溪兒搭搭脈,确診一下病情,隻是一會兒,你不要擔心,溪兒會沒事的。”
在母親軟聲細語的勸慰下,龍千絕終于站了起來,隻是挪動了一小步,靜靜立在床邊,不肯離開一步。
大夫好不容易擠了進去,總算有點空間搭脈,查看病情。他的神色顯得有些古怪,又是歎息,又是搖頭。
“怎麽樣?到底是什麽情況?”龍千絕追問道。
“怪了,真是太怪了,少夫人這病,老夫實在看不出來,隻是覺得她氣血有些虛,其它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不如老夫就開幾副補氣血的藥試試?”
龍千絕眉頭深深一皺,聽到大夫的診斷,他就知道大夫根本就沒有把握準溪兒的真正病情,他伸手一把推開了大夫。
“你先去開藥吧。”疏離的口吻,卻是送客之意。
待大夫走遠之後,龍千絕又對母親道:“娘,咱們家族裏可還有其他醫術高明之人?如果沒有,就去請外面的大夫來,無論如何都要将溪兒的病情弄清楚。”
軒轅夙雅上前,溫柔說道:“絕兒,你别擔心,娘這就去請其他的大夫來,相信一定能将溪兒治好的。”說着她将百裏雙和龍千浔等人也一并帶出了房間,知道這時候兒子不喜歡被人打擾,便隻留下他們夫婦二人在房間内。
龍千絕凝視着靜靜躺着的雲溪,大手輕柔地拂過她白色紗衣上淌着的點點血迹,他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心如刀割。
他探手拂過雲溪的眉眼,溫柔地留戀在她柔軟的面頰上,腦海中掠過一幕幕夫婦倆并肩作戰,不斷迎擊強敵的畫面。
她總是那麽得無畏無懼,鮮活靈動,在任何的強敵面前她都不曾低頭,仿佛總有使不完的精力。
然而現在,她靜靜地躺在這裏,面容蒼白,他的雙唇像是被針給縫住了,壓着千斤重的東西,竟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他從未想過溪兒若是有一天離開了他,他該怎麽辦?從前也有分離,可他心中是寄着念想的,他知道早晚有一天她會回到他的身邊,可若是她真的……他不敢再想象下去,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能失去她!
他靜靜地坐着,一遍一遍地輕撫過她的眉眼,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也沒有任何事能引起他半點的關切。
之後,有不少的親人進來探視,也有一個接着一個的大夫前來爲他的愛妻診治。
然而,雲溪就像是沉睡了過去,怎麽也不肯醒來。
龍千絕臉上的憂色越來越重,無法診斷出雲溪的病情,他也不敢讓她随意地服用丹藥,現在能做的就是守候在她的身旁,等着她醒來。
雲溪像是做了一場怪夢,夢裏四處彌漫的迷霧,空無一人,她高聲呼喊着,卻沒有一個人應答。
她摸索着向前走去,眼前的迷霧一層層剝開,她看到的卻是一樣的風景,四周圍死氣沉沉,尋不到一點生機。
雲溪不由得慌了神,自己究竟是到了哪裏?是夢還是真實?如果是夢,她希望盡快醒來,如果是真實,她不敢想象,如果她迷失在這裏,她該怎麽辦?
突然間,四下裏的濃霧發生了浮動,隐隐地,她看到濃霧在朝着一個方向聚攏,大團的白霧聚集,慢慢幻化出一隻龐然大物的形狀。
“吼——”
那龐然大物一旦幻化而成,它張口嘶吼。霎時間,天地變色,狂肆的風呼嘯着,從它口中奔湧而出。
雲溪捂上了自己耳朵,身子被那股狂風席卷到了半空。
那是什麽東西?難道是傳說中的夢魇?小時候,她隻是聽父親說過,做了壞事的孩子,做夢的時候就會夢到夢魇,被夢魇一口吃掉。
那時候,她隻覺得是父親在吓唬她,這世上哪裏有夢魇的存在,然而現在她卻有些信了。
“九姑姑,快來幫我!”雲溪高喊一聲,沒有自信能夠戰勝夢魇。
“九姑姑,九姑姑快現身啊!”連續喊了幾聲,都不見九姑姑現身,雲溪亂了心神,怎麽回事?不止九姑姑沒有現身,就連翼龍,虎王,還有水龜神獸和黃金巨龍,她都感應不到了,不能跟它們傳遞心聲。
太奇怪了!她所有的神獸都無法召喚,那是不是證明,她現在就是在一個夢裏呢?
如果是一個夢,那隻要醒了就好了,隻是眼前的夢魇該如何對付?她想,如果她死在了夢裏,現實的她應該沒有什麽大礙吧?
然而下一刻,她就不這麽想了,夢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擊在她的胸口,她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好痛!她身體的感受是如此的真實,如果隻是簡單的一個夢,她怎麽會如此疼痛呢?她不敢掉以輕心,雙手快速結印,念出了幾個字:“冰封術!”
隻見一點寒光亮起,噴洩出了一道玄氣,直逼向夢魇。
“吼!”夢魇狂吼一聲,在半空中旋轉了一周,刮起一陣旋風,将雲溪的身體遠遠地刮了開去,夢魇本就是由濃霧構造而成,它根本不怕冰封術的威脅。
這可如何是好?雲溪皺眉,慢慢靜下心來,看來如果不先對付了這個夢魇,她怕是很難從這個夢裏離開了。
“挪移術!”
“吞噬術!”
“反噬術!”
殘花秘錄的各種術法,她一遍遍地演練,與夢魇陷入了激戰當中。
龍千絕守在床邊,突然察覺到她的身體猛然一震,眉頭深深糾起,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微微一愣,探手摸摸雲溪的額頭,輕喚了幾聲:“溪兒,快醒醒,不要睡了,快醒過來吧!”
雲溪沒有任何的回應,隻是她的四肢時不時地在扭動着,像是陷入一場噩夢,眉頭不展。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龍千絕不耐地問道:“誰?”
“千絕,是外公。還有鳳老太太也一起來了,鳳老夫人見識廣博,讓她幫溪兒看看,或許能發現什麽端倪。”門外傳來軒轅家主的聲音,緊接着,房門支啊被推開了,軒轅家主和鳳老太太并肩走向了床邊。
鳳老太太觀察了雲溪的神色一番,沉聲道:“情況不妙,雲姑娘怕是陷入夢魇當中了……”
龍千絕擡首,拿希冀的目光看向她,既然鳳老太太能說出其中的道道來,那也一定可以解開夢魇了。
“鳳老夫人,請你一定要幫幫溪兒。”
鳳老太太卻搖了搖頭:“此事,老身怕是幫不上什麽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