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父大人,咱們還是趕緊趕路吧,無謂之人,無須與她多言。”宮主的敵意,昭然若揭,龍千絕一眼看穿。對方既然對嶽父大人懷有敵意,想必也不會善待溪兒,愛妻心切的他,一下子就将對方列入自己排斥的行列。
“嶽父大人?”宮主眼神變了變,将龍千絕打量一番,厚厚的面紗下發出一記冷哼,“原來你就是雲溪那小賤人的丈夫?”
冷冽的聲音中,透着嫉恨,她臉上的傷日益加重,至今沒有恢複的迹象,全是拜雲溪所賜。也虧得她功力深厚,才能撐到現在,若是換做常人,整張臉早就爛透了。
雲溪——
宮主擡手捂上自己的臉,眼底的恨意愈加濃烈。
“小賤人”三個字一出,同時刺激到了龍千絕和雲暮凡父子三人,他們一個是雲溪的丈夫,一個是雲溪的父親,還有一個是雲溪的親兄長,聽到有人如此诋毀他們的妻子、女兒和妹妹,他們如何能不惱火?
“嶽父大人,您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怎麽這麽臭?”輕扇着風,龍千絕皺皺鼻子,深邃的黑瞳裏散發着猶如的波光,眸底,卻是掩不住的森森寒意。
雲暮凡冷冽地輕扯了下嘴角,嗤聲道:“怎麽聞不到?有人滿嘴噴糞,其臭難聞!”
宮主當下臉色就綠了。
翁婿倆沒有理會她的反應,繼續你來我往。
“嶽父大人嗅覺敏銳,一語中的,解了小婿的疑惑,小婿佩服之至。想我龍千絕混迹江湖這麽多年,還是頭一回聞到如此奇臭無比的糞味,果真是孤陋寡聞了。還是嶽父大人江湖資曆深遠,洞若觀火、慧眼如炬,小婿自歎不如。”龍千絕一臉的欽佩。
雲暮凡摸摸下巴,優雅笑道:“呵呵,老夫這一生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像她這種滿嘴噴糞的人,見過的也不少,不過要說其中最臭氣熏天的,非她莫屬!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到如此高的境界也不容易,難爲她的那十位夫侍了,居然可以忍受她幾十年。人生慘劇啊,莫過于此!”
“雲暮凡,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宮主的綠臉逐漸升紅,她氣得發抖,厚厚的面紗在風中淩亂。
翁婿倆還是沒有理會她,繼續一搭一唱。
“嶽父大人說得太有道理了!小婿怎麽沒有想到這一層?還是您老心思機敏、考慮周全,您老真是小婿的楷模!”龍千絕臉上的欽佩愈加鮮明。
雲中天本想說點什麽,爲妹妹報仇,卻見父親大人和妹夫二人一搭一唱,好戲連台,他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再聽聽龍千絕一連番毫不掩飾的拍須遛馬,他不禁無語,心說你要拍父親的馬屁,你也隐晦着點來,有你這麽“天下人皆知”着來的嗎?
雲暮凡眯眼,享受着女婿響亮的馬屁一個接着一個,他很是受用。換做其他人拍他馬屁,他或許會心生厭惡,龍千絕卻不然,在他與龍千絕之前的幾次交鋒之後,他就判斷出龍千絕絕非一個随意逮個人就溜須拍馬之人。恰恰相反,龍千絕的高傲決定了他絕非這等溜須拍馬之人,這樣的一個人卻甘願在他面前放下自己的高傲和自尊,願意對他溜須拍馬,這本身的性質和意義就大大不同了,足見他内心裏是真的重視他這位嶽父大人,珍視他的女兒,他不但不厭惡,反而非常樂在其中。
心裏得意,面上卻不得不裝出矜持狀,他故作嚴肅,闆臉道:“你小子,休要在老夫面前耍心思拍馬屁,老夫豈是那種被人随意拍幾下馬屁就找不着北的糊塗蟲?”
龍千絕重重一拍大腿,搖頭歎息道:“嶽父大人就是嶽父大人,一眼就看出來我是在拍馬屁。若是換做其他人,早就飄飄然,找不着東南西北了。也隻有嶽父大人您如此睿智,無論何時何地都能保持冷靜清醒的頭腦,誰也休想蒙騙過您的眼睛,您真是……真是太了不起了!古往今來,推朔幾萬年,從南到北、從北到南,整個龍翔**、傲天**多少睿智之人,卻又有多少人能及得上嶽父大人的慧眼如炬、**遠矚?小婿決定,從今日起,就以嶽父大人爲我的終身榜樣,無論大事小事,都要向您好好學習,還望嶽父大人不要嫌棄小婿愚笨,不吝賜教!”
這馬屁拍得雲暮凡渾身舒暢,他笑眯眯地摸着下巴道:“呵呵,随時随地都能保持冷靜清醒的頭腦,這是應該的。你們年輕人最容易心浮氣躁,以後要多學着點,才能成就大事!”
“嶽父大人教訓得太對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小婿受益匪淺!”龍千絕一本正經地抱拳道。
“哈哈,這不算什麽!老夫年長你幾十歲,若是沒有點心得,又如何自稱長輩?”雲暮凡慢慢有些飄飄然了,摸着下巴的手拍在了龍千絕的肩頭,翁婿倆的距離是越拉越近的,渾然成了志同道合的好兄弟,勾肩搭背。
雲中天和雲陌遷二人相互對視一眼,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爬起來了,這對極品的翁婿也太不要臉了,一個馬屁拍得響亮,連綿不絕,一個照單全收,臉不紅氣不喘,這世上還能找出這麽極品的一對翁婿嗎?
翁婿倆一搭一唱,聊得火熱,将臉色由綠轉紅又由紅發紫的宮主華麗麗地忽略,當作視而不見。
“你們給本座等着!這筆賬遲點再跟你們算!我們走!”宮主自知自己的實力不如雲暮凡,想他在雲幻殿時,一人獨戰九大蓮使,僅用了一招就令九大蓮使齊齊敗北,由此可見,僅憑他們十人的實力,根本無法與他抗衡。與其繼續口舌之争,倒不如暫時咽下這口氣,等内宗高手們齊聚黑蟒山之時,她再伺機報複不急。
雲暮凡眸光一沉,目送着宮主一行十人往山口方向走去,他沉聲道:“沒想到這一次内宗的高手也出動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咱們得快些找到溪兒,以防不測。”
龍千絕狹長的黑瞳閃了閃,凝神道:“黑蟒山地形複雜,不可擅入,現在有雲族的人在前面領路,我們隻要牢牢跟着她們,就能減少不必要的傷亡。至于溪兒,她讓你們專程來白夕城找我,她一定知道我會跟随你們一同前來黑蟒山。她那麽機靈,一定會沿途給我們留下線索。我們一路走,一路仔細察看,或許有所發現。隻要循着溪兒留下的線索,我們很快就能找到她……”
“沒錯!就讓雲幻殿的高手在前面爲我們帶路,一路上有什麽機關陷阱,也有她們來爲我們探路。走,跟上她們!”雲暮凡揮手,引領着一行人朝着山路口方向進發。
宮主一臉的怒容,疾步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不知不覺間已臨近雷域,而她卻渾然不知,心底還在将雲暮凡和龍千絕二人一刀刀淩遲洩憤。
“該死的雲溪,但凡跟你沾邊的人,沒一個好東西!别讓本座抓住機會,本座會讓你生不如死!”
詛咒的話剛剛收到嘴邊,突然間轟隆一聲,電光閃爍,一道閃電霹靂當空而下,她渾身猛然一抖,電流流遍她的周身。
嗞嗞嗞……
雷電的餘音還在缭繞,宮主連忙拔腿退離了雷域。
方才想事情太過專注,她完全沒有防備,這一道閃電霹靂砸下來,劈得她幾乎外焦裏嫩,罩在身上的一襲潔淨的白衣,被劈出了一個大口子,若非她反應及時,後果恐怕更加嚴重。
“雷域?大家都往後退!”不等她下令,身後的九位蓮使早已連退數步,遠離了雷域。
試想,二掌櫃是何等境界的高手?他在通過雷域的時候,也難以避免被雷電劈得衣衫褴褛,可見雷域力量之恐怖。
在她們身後不遠處的龍千絕一行人也清楚看到了雷域的威力,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震驚之色。
“黑蟒山向來與飄渺地府齊名,被稱之爲險地,現在看來傳言果然不虛。這一道雷域便是黑蟒山入口的第一道屏障,倘若沒有能力通過雷域,就沒有資格進入黑蟒山,老夫猜測,此後一定還會有更加厲害的機關陷阱。”雲暮凡歎息道。
“爹,你有把握獨自通過雷域嗎?”雲中天問。
“我一人自然沒有問題!你們稍候全部躲入卧龍居,由我一人帶着你們闖雷域。”雲暮凡自信道,回首間,發現龍千絕正蹲身在一旁,手中拾起一塊被削砍過的木樁,不知發現了什麽好東西,狹長的黑瞳灼亮閃耀,折射出黑水晶般的光澤。
“嶽父大人,您看!這是溪兒留下的字迹!”
“溪兒?”雲暮凡聽聞女兒的名字,兩眼放光,連忙從他手中接過了木樁,果然看到木樁上刻着幾行小字,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是溪兒留下的,真是溪兒留下的!她看來已經闖過了雷域,走到我們前面去了……咦?她在這裏還畫了一張圖,畫的究竟是什麽,老夫怎麽看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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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要去成都參加親戚的婚禮,周二才回來,更新可能會比較少。好累啊,剛剛病完一場,在老媽的調理下剛恢複點,又要開始去折騰了。親戚多了,有時候真是一種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