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薛玉郎昏迷前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些後悔和薛安在一起,媽的!這家夥不是說随時可以保護我的安全嗎?也不知死哪去了?現在和他一樣了,活着還有意思?
遠處一座高樓的屋脊上,飄然站着一個年過不惑的紫衣人,這紫衣人臉色紫黑,衣衫紫黑,甚至連須發都是紫黑色的,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枚剛剛被嚴霜打過的紫茄子,不過他的雙眼卻如鷹鸷般兇猛殘忍,刀鋒般尖刻銳利,這紫衣人就是薛安。
薛安早在暗中觀察着薛玉郎,他口頭上允諾是要保護薛玉郎,實則想看看薛玉郎搶的小妞合不合他的胃口,雖然這家夥不能身體力行,眼光卻尖酸刻薄得很,仿佛偷窺薛玉郎玩比玩着還過瘾。薛安也沒有料到薛玉郎會敗給武天争,當他看到武天争重重一腳蹬在薛玉郎的裆部時,薛玉郎這下完全被廢了,和已沒兩樣。他最讨厭和一樣的人,也可以說他最讨厭的人就是他,便立刻對薛玉郎失去了興趣。
更主要的一點,在薛家子嗣中,不要說一個廢人,就算你的資質一般,沒有很好的武學前途,都會被家族遺棄。因爲薛瀚海妻妾成群,生有二十多個子女,這些子女大多投到大宗派門下曆練,都取得了不菲的成績,隻有薛玉郎少數幾個子女留在了家中學習本族武技,宇文家的情況也大抵如此,而三大家族中隻有武平恪守一夫一妻,又偏偏是中年得子,所以武家的人丁最爲稀少。
薛安,薛玉郎這一被廢,難逃被家族遺棄的厄運,而在武天争暴怒發狂的一刹那,薛安通過靈識探測,發覺了武天争體内奇異的力量波動,這波動雖很微弱(若非他一身邪功詭異高深,根本無法捕捉),卻令武天争的力量和速度有了成倍的質的飛躍,那是?莫非這小子體内有神靈依附?還是他天生就是神魔寶體?果真如此,可要發了!
薛玉郎從高空墜落,“砰”的一聲重重摔在石地上,若非他有金烏戰甲護體,這一下立刻就會被摔成爛泥。即便這樣,也将薛玉郎疼得從昏迷中猛地蘇醒,他發覺的屁股起碼被摔成了八瓣,尾椎骨粉碎性骨折,内髒嚴重受損,他的全身都被大汗濕透,像頭幼獸般伏在地上不停哀嚎再也爬不起來,更讓他恐怖的是,武天争正在一步步向他逼近。
“武老弟!武大哥!……不!武爺爺!你饒了我吧!我可以将身上這件金烏戰甲送給你,這可是我薛家的高級戰甲啊!……你……你就當個屁,放了好不好?”薛玉郎已不知說好,他隻感覺武天争絕不會輕易放過他。隻見武天争此時雙眼血紅目眦瞪裂,頭發衣襟無風狂舞,讓他情不自禁聯想到了狂暴、殺戮、嗜血、魔鬼,總之那種鋪天蓋地的魔煞之氣就像濤天巨浪般滾滾而來,瞬間将他吞沒。
而武天争此時同樣想到的是嗜血和殺戮,仿佛一雙無形的巨手将他的靈魂牢牢抓住,牽引着他情不自禁去做一些瘋狂的事情。
此時他已經目光凜冽的來到薛玉郎身旁,帶着兇狠的殺伐之氣,那種目光似利刃出鞘,一劍劍深深刺入薛玉郎的心髒。
“老弟……大爺……,你……你要做?千萬别沖動,要我父親可是武聖巅峰強者,你殺了我,他會滅了你們全家的。”薛玉郎隻好亮出最後一張底牌,既像乞求又像威脅,與此同時,他強自掙紮着掏出了儲物袋,從裏面取出幾粒紅色的神丹一口吞了下去,那是補元還魂丹,可助他迅速恢複元氣。
可惜還沒等他的元氣恢複,武天争一隻大手已經摁住了他的頭顱,同時雙手用力,一下子就撕扯開了他的顱骨。
“啊!”薛玉郎疼得慘叫,顱骨一被撕開,立刻從薛玉郎的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淡金色的小人虛影,那是薛玉郎的元神。
普通人的元神多爲血紅色,隻有成爲武者以後,那元神才會由紅色逐漸過渡到橙色,由橙色再過渡到黃色,如果修煉到武神甚至更高境界,元神就會變成十足的赤金之色,金光缭繞,灼人雙目。這薛玉郎因爲是登堂境巅峰武師,所以元神已經呈淡黃的顔色。
武天争并不答話,如一頭野獸般撕開薛玉郎頭蓋骨,将他的元神一把抓住,生生吞了下去。
“啊!你……你竟然吞了我的元神,快把他還給我,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薛玉郎已經吓得大小便失禁,身上騷臭難聞,他驚恐尖叫着,可元神被毀,下一刻他的肉身漸漸虛化,支離破碎,很快消失在茫茫塵埃裏不複存在。
“薛勇……你……你看到了?”一個惡奴聲音顫抖的問另一個惡奴。
“鬼……!吃人的魔鬼!”薛猛的舌頭也已經利索不到哪裏去,他們聽說過開膛摘心,可從未聽說過挖顱吞元神,要人的顱骨最爲堅硬,隻憑蠻力,是很難徒手撕開的,這小子簡直是一個獸人,而且是一個發了瘋的獸人,神色癫狂,行爲異常。
“那你爲還不跑?”薛勇強自鎮靜。
“媽的,誰不想跑誰是王八蛋,隻是我的腿肚子轉筋了,估計你小子也好不到哪去,快!我們聯手逃跑!”薛猛說着,倆人的手掌相握互傳内力振奮精神,打算撇下姬水柔縱躍逃走。
這倆人都是武士巅峰,聯合一縱,也能躍出十丈開外,可就在倆人躍起,還未落地時,已有一條鬼魅般的身影一閃,“轟轟”雙拳齊出,拳風直接将倆人後心轟出一個大洞,随着兩聲慘嚎,血肉崩飛,屍橫當場。
如法炮制,武天争撕開倆人顱骨,吞掉他們的元神,此時他的臉色猙獰,額上青筋暴起,甚至漸漸流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武少爺!你……你沒事吧?”姬水柔也被武天争的舉止吓得花容失色,她雖然關切的詢問着,可雙腿還是在不自覺的向後倒退,她的武學修爲雖不高,可她聽說過,隻有妖魔才會吞噬别人的元神來提高的修爲,莫非這武少爺是妖魔轉世不成?
可更讓姬水柔驚恐的是,下一秒,武天争居然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将她像拎小雞一樣提了起來,他的血口張開,發出低低的嘶吼聲,仿佛一頭正欲擇人而噬的野獸。”啊!武少爺!我是姬水柔,是被你救了的小柔啊!少爺快醒醒……!”姬水柔花枝亂顫手舞足蹈,不停地呼喚着武天争。
“快走!我堅持不住了!”武天争輕輕一甩手便将姬水柔扔到了一座高高的屋脊上,倒在地上如一頭受傷的野獸般痛苦嘶吼起來。
一連吞噬了三個元神,如同在一處甯靜的港灣投下了一枚巨型炸彈,武天争隻覺得的周身的血液迅速沸騰起來,如水煮似火燒,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極速膨脹,毛孔劇烈張開,皮膚就像被蠶食蟲噬般撕扯啃咬又癢又疼,最要命的是,那些元神正在開辟他的經脈,幫助他快速提升武境。
要,武天争從未修過武道,就算他天生經脈比别人寬闊,可一下子湧進來如此雄厚的元神真氣,内息靈力也讓他招架不住,尤其是薛玉郎的靈力最爲強悍,浩浩蕩蕩在他體内奔湧翻騰,拼命擴張着他的每一條經脈血管,幾欲将那些筋脈撕裂撐爆,疼得武天争死去活來。在這一刻,他不禁有些後悔太過貪玩沒入武道,否則也不會承受今日之苦。
他丹田之内的那團黑色漩渦倒是漸漸活躍起來,不停地散發微弱氣息催動那些元神靈力,别看那氣息很弱,但它的威力卻是巨大的,不到盞茶,武天争周身的十二正經奇經八脈就被全部打通,這幾乎相當于别人修煉幾千個日日夜夜的結果,武天争開始還痛得滿地翻滾,直到筋脈完全被打通的那一刻,他的全身頓時無比輕松,内息靈力流轉周身光影浮動,他覺得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對于身體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第一個感覺到的是丹田内隐隐的異樣之感。武天争低頭看向丹田,驚奇的竟然有了内視之能,丹田之内,有一團黑色風暴就像一個無底的漩渦頻頻轉動不息,風暴中心,有無數金色光影,如龍似蛇,忽隐忽現,顯得玄奧異常。
“咦!這是鬼?會在我的丹田之中?”武天争凝神仔細觀摩,好奇心驅使他急切想弄清這團黑色風暴的秘密,然而,他的神識卻被那團風暴瞬間吸引,将他引向一個不可預測的深淵之中。
那裏混沌、黑暗、茫無涯際,除了刺目的金色小蛇蜿蜒流竄,再沒有任何光和熱,沒有任何的生命迹象,一片冰冷和蒼茫,充滿詭異和恐怖的力量。
好在武天争對這一切并不害怕,反倒生出了更濃的獵奇本性,他的元神飄飄蕩蕩,向着更加縱深處極速前行。
突然武天争的眼前一亮,震撼的場面沖擊着他的靈魂,讓他忍不住大聲吼叫起來,畢竟這一切太刺激太壯觀了:隻見這裏是一片茫茫的大荒之地,一眼望不到涯際,大荒中聳立着無數高聳入雲的宮殿,但大部分都已經坍塌焚毀,隻剩下斷瓦危牆一片狼藉,隻有少數還挺立着幾根通天的巨大盤龍玉柱,還可窺見這裏昔日的輝煌。
廢墟中到處是屍山血海,白骨累累血染塵埃,那些白骨,有的呈人形,但身形龐大有如蠻荒巨人,有的則是許多不知名的巨獸骸骨,猛禽翅膀能遮蔽天日,兇獸的腳掌能踏平城郭,更有甚者,還有幾株沒有被完全焚毀的古老樹木,這幾株古樹就算百人都未必抱得,頂天立地,許多呈巨手型的虬枝鐵幹上,居然還握着各種上古神器,難道這些古樹也能殺人?
這裏到底是地方?太古戰場?蠻荒夷地,還是天宮、地府?武天争胡亂猜測不得其解,正在他無比疑惑之時,忽然響起了一個女子曼妙的聲音,這聲音似在耳邊又像遠在天籁,如美人玉手撫過琴筝,又似旖旎春風輕踏湖心,帶着某種天籁般的韻律和節奏,婉轉輕柔,如夢似幻。
“小孩兒!你都看到了?”那聲音飄飄渺渺卻異常甜美,就像美酒花香沁人心魂。
“你是誰?這是哪裏?爲要帶我來這裏?”武天争的元神無限驚奇,這個聲音到底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你不必在乎我是誰,我就住在你的心裏。”那個女子的聲音回應道。
“?住在我心裏?你到底是人還是鬼?”武天争這次吃了一驚,他沒想到心裏還能住下一個人。
“我是魔,是與神齊名的魔。”女子回應道。
“哦!這到底是地方?”武天争急忙問道,對于神魔,他并沒有明确的概念。
“這裏是天庭,可惜早已付之一炬。”女子歎息道。
“天庭?難道是玉皇大帝居住的地方?”武天争好奇的問,一說到天宮,他很自然的想到了玉皇大帝。
“呵呵!小孩兒有意思,這裏沒有玉帝,隻有天帝,可惜他已經隕落了。”女子被武天争的天真逗樂了。
“哦?”武天争的元神掻着腦袋,神情有些茫然,天宮沒有玉皇大帝,這讓他有些意外。
“小孩兒,你可聽說過九重天?”女子似乎讀懂了武天争的心思。
“九重天?”武天争更加茫然。
“對!九重天,每一重天都有一個天帝,有的天規法則,就像每一層地府都有一個閻王一樣,你所看到的這一重就是第一重天的廣褒一隅,也是和人類最接近的一重。”
“這裏發生了?”
“當然是戰争,是一場毀滅性的戰争,可以說整個一重天都已經坍塌毀滅,再沒有一個生靈,至于原因你無需知曉。“女子的語氣裏帶着一絲悲涼。”你肯定是這一重天上的魔對不對?爲要住進我的肚子裏?“武天争大爲不解。”小孩兒果然聰明,我們沒有看錯你,之所以選擇你,當然因爲你也是魔星轉世,若論以後的天地造化,這天地之間恐沒人能強得過你。“女子誇贊道。”我們?難道不止你一個人?“武天争心中大震,至于魔星啊!天下第一的,他完全沒有在意。”這個……“那女子忽然覺得說走了嘴,一時語塞。”青魔仙子,你的話太多了,憋了幾年的,是不是要把你憋瘋了?“另一個冰冷的聲音遙遙傳來,武天争隻覺得心中凜然,就仿佛被萬丈寒冰凍結了全身,冰寒徹骨。”玄冰魔女,你終于也憋不住了,我還以爲天帝一死,你便再也不願開口了呢?“青魔仙子嬌笑道。”哼!懶得理你。“玄冰魔女顯然是一個冷美人型的,半句話都不願多說。
天啊!還有一個玄冰魔女,難道?的心裏住着倆個魔女?武天争驚得小臉都綠了。”小孩兒别怕,我們隻是一絲殘魂借住你的身體,玄冰魔女雖然外表冰冷,其實内心像一團火一樣,天帝在時,她圍在天帝身邊整日裏叽叽喳喳就像一隻百靈鳥?“這青魔仙子顯然已經像憋了很久的樣子,說起話來沒完沒了。”憋了好幾年不,她們爲不說?“武天争心裏納悶。”哼!還不是因爲你這小子不肯修行武道,我們的魂靈不能覺醒的緣故。“玄冰魔女一下子就讀懂了武天争的心思,又反駁挖苦青魔仙子道:”你這小狐狸精,這麽急着和這小子套近乎,莫不是你看上了他?“”他若日後能給天帝報仇,我就是嫁給他又有何妨?“沒想到青魔仙子并不害羞,又對武天争道小孩兒,我給你介紹一下兒這位玄冰魔女,她可是千年玄冰處子之身,肌膚緊緻得要命,你日後若能抱一抱她就會感受到她身體的妙處。”
這句話明顯是把矛頭又對準了玄冰魔女。
“叫處子之身?”武天争疑惑的問道,惹得青魔仙子一陣嬌笑。
“你……你這騷狐狸若再胡言亂語,我對你不客氣。”玄冰魔女顯然口才上不及青魔仙子,羞怒道。
“呵呵!我們在天界時都誰也奈何不了誰,現在無法化成人形,你又能奈我何?”青魔仙子不屑道。
“她們爲不能化作人形?時候才能離開我的身體?”武天争突然覺得,如果有倆個在的肚子裏終日吵來吵去的,還真的挺麻煩。
“等你修爲提高到一定的境界,我們自然能化成人型。至于離開你的身體,咳!這凡間靈氣不足天界的百分之一,我們就算修煉千年也未必能得到原來一半的修爲。”青魔仙子讀出了武天争的心聲,歎口氣道。
“爲要在我的身體裏修煉?”武天争納悶道。
“因爲……因爲你的身體是這世間至陽之體,我們在此修煉身體複原是最快的。”青魔仙子柔聲道。
“不行!沒經過我同意你們強行霸占我的身體,現在我命令你們馬上離開。”如果有别人聽到武天争以如此口氣命令天界兩名魔女,不驚掉下巴才怪?”哼!小子,别不知好歹,多少人做夢想有此機緣都得不到呢!“玄冰魔女冷哼道。”本少爺不稀罕,我命令你們馬上滾!聽到沒有?“武天争喝道。”小屁孩兒!你沒得選擇,若膽敢再用這種口吻和上仙,我們雖然無法幻化人形,可一個殺意就能讓你粉身碎骨萬劫不複。“玄冰魔女厲聲威脅道。”是不是隻會吹牛的才叫魔女啊?“武天争撇撇嘴道。”小屁孩兒!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玄冰魔女惱羞成怒,嘴裏輕輕吐了一個”殺“字,這下子可不得了了,武天争隻覺得忽然像被萬刃加身,剁成了肉泥,痛苦難當,疼得倒在地上打起滾來。”好了玄冰魔女,小孩子家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曉事理,你把他的肉身毀了,咱們更無複原的希望。“青魔仙子趕緊勸道。
玄冰魔女收回了殺意,武天争這才從痛苦中解脫出來,身上已是大汗淋漓,他剛才也隻是用言語相激,想看看這兩名天界魔女到底有神通?這下兒還是令他比較滿意,心中暗道:早晚我要讓你們兩個乖乖聽我的話!”哼!小屁孩兒!别做夢了,水漲船高,你的修爲永遠不會強過我們的。“沒想到倆個魔女一起讀出了他的心聲。”不你們除了對付我,還能不能對付别人?“武天争問道,可他沒有得到答案,兩人都沉默了,答案顯而易見,武天争不覺大爲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