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萌萌很内疚,她總覺得,是因爲她出了主意要趕于媽走,才令于媽翻臉不認人,去幫這個“天下無敵”的祁總。
反而是祁域澤,是他們當中最爲平靜的。
“10%雖然不少,但算起來,我跟他也是同宗同祖的,同一個爺爺,一根藤上的,真的要給他,也不算什麽,沒對不起老祖宗。”祁域澤拍着牛萌萌的手,反過來安慰她:“這事,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我立遺囑的時候,我這堂弟就在打我的主意。你别有負擔,隻管好好的準備做新郎就好。你如果有了心理負擔,你媽媽也會有的,她年紀大,别拿這些事影響她。”
牛萌萌點頭,正巧鄭素芬擇完菜從廚房走出來,牛萌萌沖着林過兒使眼色,她們兩個拉着鄭素芬,說要學做蛋糕,又扯了些别的事,把她從現場帶走了。
“爺爺,就先按照律師的意思,把錄音拿去鑒定吧。”祁慕初扶着祁域澤,帶着律師一起回到書房,繼續商量這件事。
祁域澤想了想,說:“也好,找一家你二爺爺和我們都信任的機構,找人一起送去鑒定。如果這錄音沒有問題,哪怕是你二爺爺故意歪曲了裏面的内容,我們也認了。”
祁域澤說到這裏,沮喪的搖搖頭,又說:“都怪爺爺沒用,得了腦退化症。犯病的時候,連你都不認識,現在根本想不起兩年前這段對話……唉,于媽在我們祁家也過了大半輩子,結果,臨到老時……唉,識人識面不識心啊!”
祁慕初端來熱茶,看着祁域澤慢慢喝了半杯,才說:“爺爺,别爲無謂的人傷心。”
祁慕初最關心的,還是祁域澤的精神狀況,這10%的股權,并不會影響他們對祁氏的決定權,無非就是錢的問題。
就像祁域澤說的,都是祁家的人,一個根上延伸下來的後代,也沒必須太計較。雖然祁總用這種手法來搶,太無.恥,可是,如果祁家爲了這事鬧上了公堂,一定會鬧得滿城風雨。
祁域澤到了這個年紀,金錢看得已經很淡了,反而更加注重家庭和睦和家族名聲。所以,他甯願把這10%給祁總,也不願意鬧大。
至于于媽這種小角色,愛走愛留都不用放在心上,更不值得讓祁域澤去感慨和傷心。
祁域澤先是很靜默的坐了一回,然後,跟律師說:“等錄音鑒定報告出來之後,你們就直接跟那邊的律師聯系吧。我也不想見他們了。10%股權的過戶,你們按着程序辦,等過戶結束後,我再來修改遺囑……唉,不能因爲這事委屈了萌萌,她的比例不變,從我這裏多拿些出來吧。”
“爺爺……這些事以後再說,你還是好好休息吧。”祁慕初怕祁域澤會受不了這個打擊,萬一又犯病了,真得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清醒過來。
祁域澤哈哈大笑兩聲,站起身來,突然說道:“慕初啊,爺爺年紀大了,去給爺爺準備根拐杖吧!還有,爺爺現在不能休息,我要是不出去,素芬會擔心的。她們不是在做蛋糕嘛,走走走,陪爺爺一起去湊熱鬧。反正你今天也不去公司,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共聚天倫之樂!”
“好!”祁慕初見祁域澤難得這樣有精神,便陪着他去了廚房。
鄭素芬正忙着打雞蛋,牛萌萌在切水果,林過兒則在旁邊打下手,這邊跑跑那邊摸摸的。祁域澤一坐到廚房的料理台前,鄭素芬就馬上遞來一盆豆莢,要他們兩祖孫一起剝豆子。
于媽的倒戈,對祁家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廚房裏暖意濃濃,歡聲笑語,溫馨甜蜜。
愉快的一天過去了,牛萌萌做了一天的糕點,累得腰都快斷了。
祁慕初一邊幫她按摩,一邊勸她:“你的腰受過好幾次拉傷,平時一定要注意,不能太過勞累。”
“知道啦!我是看爺爺在廚房裏幹活開心,想多陪陪他。”
“爺爺是因爲看到媽媽才高興的!你别是自作多情了!”祁慕初調侃牛萌萌,被她狠狠的蹬了一腳。
“寶貝,律師已經去弄證明了,證明一到,我們就去注冊結婚,好不好?”祁慕初的思路跳躍很大,他重新爬上來時,立刻把話題轉向了結婚的事。
看起來,祁總和于媽的鬼把戲,真的沒有影響他和祁域澤的心情。或許是一直沒有缺過錢,被祁總坑這10%時,他們都很淡定,反而是牛萌萌,一直念念不忘,肉疼的厲害。
所以,當祁慕初說結婚時,牛萌萌的思緒還停留在那10%那裏,她茫然的望着祁慕初,過了一會才有所反應,說:“我想……在婚宴當天注冊結婚,行不行?”
“爲什麽?”
“這裏的習俗一般都是,先打了結婚證之後,再另外選日子擺婚宴。那時候,我總是在想,既然要結婚,爲什麽不能把打結婚證的和婚宴日期合在一起,爲什麽要分開。萬一,剛打完結婚,兩個人因爲婚宴上的一些小事吵架了,又不想擺婚宴了,那可怎麽辦,所以……”
牛萌萌還沒有說完,祁慕初就用力的捂住了她的嘴。
這個牛萌萌,總是能非常快的破壞氣氛。
結婚這樣大的喜事,到她的嘴裏,就變成悲劇。
牛萌萌嗚嗚嗚的喊着,想伸手掰開他的手。
祁慕初雖說是西方長大的男人,但長期跟着祁域澤,多少受了些傳統的影響,他不想聽到牛萌萌這烏鴉嘴說些不好聽的“意外”出來,所以,他一手壓在牛萌萌的嘴,另一隻手豎起來,放在自己的唇邊,xiang感的樣子,迷暈了牛萌萌的腦子,竟然也忘了反抗。
“以後不許說這些話,聽到沒有!”祁慕初警告他,見牛萌萌乖乖的做了一個點頭的動作,這才放開了她。
牛萌萌喘着大氣,不滿的嘟嘴:“你竟然也信這些!”
“好的不靈壞的靈,有時候确實很無奈。”祁慕初把牛萌萌抱起來,緊緊的摟着,說:“我怕夜長夢多,讓我發現,你是個花心大蘿蔔,趁着我抓緊你之前,突然跑了!”
“花心大蘿蔔不是形容男人的嗎?怎麽用到我身上來的。”牛萌萌驕傲的一揚頭,得瑟的說:“再差,我也是漂亮的花蝴蝶!”
“好好好,花蝴蝶萌萌,我們現在可以睡覺了嗎?”祁慕初的身體壓了下來,但沒有做更加深入的動作。
牛萌萌累得夠嗆,這個時候也不适合再辛苦。再加上今天祁總和于媽這麽一鬧,多少影響心情。祁慕初隻想摟着這個開心果,跟自己好好的閉目養神,休息休息。
牛萌萌點頭,兩人如天鵝交頸般,相擁在一起,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牛萌萌忽然醒來。
她實在是太沒出息了,夢裏又夢到祁總和于媽的嘴臉,夢到他們得逞後,那嚣張得意的笑容,夢到他們在嘲笑祁域澤老糊塗無能無用。牛萌萌在夢裏特别的生氣,氣得突然的彈坐起來,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在夢裏,那些事情都不是真實的。
牛萌萌爲之氣結,明知道是祁總耍陰,于媽助纣爲虐,卻使不上力幫不上忙,還有受他們兩個渣子的要脅。牛萌萌越想越生氣,最後,她悄悄的下了chuang,拿出手機,給戴安娜打電話。
自從上次見了戴安娜之後,她對牛萌萌的印象極好,在得知牛萌萌要開二手衣服店時,戴安娜時不時的會拍些衣服照片給牛萌萌,請她放在網店上代賣,跟着一起玩玩網賣。
這裏是深夜,戴安娜那裏正好是白天。
牛萌萌突然給她打電話,戴安娜也很驚訝。當她聽完牛萌萌的訴說之後,戴安娜更加詫異。
“萌萌,你确信……慕初和爺爺願意讓你把這件事,告訴我嗎?”沉默了三分鍾之後,戴安娜問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牛萌萌傻眼了。
她一直覺得,祁慕初把戴安娜當生母看待,同樣的,自己也應該把她當成自己的婆婆看待。現在祁家有事,自己問她意見,應該沒有做錯。
盡管戴安娜已經改嫁,但她撫養過祁慕初。最重要的是,她一直也在關心着祁慕初,而祁慕初在也很在乎戴安娜。他們不是母子,但情同母子,祁家這些事,她知道也不過分。
戴安娜就知道,牛萌萌打電話來問她意見時,肯定沒有征求過祁慕初或者祁域澤的同意。有點冒然,但這是她最本能直接的做法,說明,牛萌萌對她是極其信任的。
由此可見,牛萌萌也是很喜歡戴安娜的。
“其實,你應該知道,二爺爺的克星,就是二.奶.奶……”戴安娜淡淡的說着:“二爺爺在外面*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二.奶.奶對二爺爺的監控,也不是今天才有的。如果如你所說,于媽爲了祁總騙人,他們私底下肯定會有接觸。于媽我很了解,她不可能免費幫祁總,他們之間,一定有着某些協議。如果……能找到這些證據,于媽的證詞就不可信……那個錄音本來就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沒有了于媽這個人證,祁總絕對不敢拿着錄音去打官司的……”
戴安娜說得好你很清楚,但又好像不清不楚。牛萌萌先是覺得自己聽明白,但仔細一想,又好像哪裏不對勁。
“二.奶.奶就算手裏的證據,他們畢竟是夫妻,怎麽可能讓二.奶.奶倒戈相向,幫着别人打擊自己的老公呢?”
戴安娜輕輕的笑出聲來,她停了停,然後斯斯文文的說:“二.奶.奶性格豪爽,做事雷厲風行,這是優點,也是缺點。如果說,有件事情激怒了二.奶.奶,她很有可能當場就會做個錯誤決定。但是她又是個講誠信的人,一旦她答應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不會食言。”
牛萌萌終于聽明白了,她快樂的向戴安娜道謝,然後挂斷了電話。
有了戴安娜的主意,牛萌萌變得心情特别好。
牛萌萌清楚的記得,祁總給雲伊可辦生日會時,她通風報信,二.奶.奶馬上派保镖來打雲伊可,還送了鑽石項鏈給她,價格不菲,出手大方。第二次,二.奶.奶知道祁總想占牛萌萌的便宜,立刻借了阿中阿華給牛萌萌。牛萌萌把祁總的手指打殘了,她也沒有心疼一下。
由此可見,隻要讓二.奶.奶抓住了祁總*的證據,就肯定能讓二.奶.奶抓狂。隻要二.奶.奶抓狂,她就肯定會沖動的答應牛萌萌,幫助她戳穿祁總的陰謀。
總之,不管有沒有希望,牛萌萌都要放手一博!
錄音在第二天,就由雙方律師接洽之後,送去機構鑒定。牛萌萌在莊園陪了祁域澤幾天之後,突然提出要和林過兒進城逛逛,時間不定,要不司機。
祁域澤提醒她們早點回,鄭素芬則提醒牛萌萌,幫她選份禮物,她要送給季成勳和左芝做結婚禮物。
牛萌萌和林過兒坐着車到了市中心後,看見司機把車開回了莊園,拉着林過兒,立刻攔了一輛出租車,說了一個陌生的地址,往那邊去了。
“這就是雲伊可的住址?”林過兒見這地址有點偏,不太相信的問牛萌萌:“她不是挺有錢的人嘛,怎麽會住到這種插花地帶去?”
“這你就不知道了,上回她被阿中阿華暴打了之後,整張臉都變形了。重新整容要花不少時間,再加上還要恢複,少說一兩年不能出來見人的。如果還住在原來的地方,肯定會遇到熟人,她現在是靠積蓄躲在城郊,養臉呢。”
牛萌萌神秘兮兮的說着,說到後面,她也忍不住的啧啧兩聲,搖頭歎氣。
想當初,雲伊可爲了跟牛萌萌争這個銷售冠軍,可是意氣風發,青春無敵,回頭一笑百媚生,跟着祁總以爲能進金屋,進了保險櫃,結果,現在落了個生不如死不敢出門見人的下場。
牛萌萌找這個地址,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可見她躲得有多深,就怕被二.奶.奶找到,又被打一頓。
出租車走了四十分鍾,才來到這塊城郊的插花地帶。周邊全都是當地農民做的房子,又破又舊,一棟挨着一棟,全是握手樓。
牛萌萌下了車之後,拿着記着地址的紙條在附近來回找。這裏根本沒就有門牌号碼,私人做的房子又沒有好好的規劃,到處亂七八糟的,連路都沒一條直的,走着走着,就暈了。
林過兒越走越心虛,正準備拉着牛萌萌回去,等下次讓陸謹辰帶她們一起來,突然,看到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
“萌萌,那是雲伊可吧。”林過兒問牛萌萌。
牛萌萌沖着那個背景大喊了一聲“雲伊可”,隻見那個身影停頓了一下,然後低下頭,勾着腰,轉身要跑。
牛萌萌像一頭梅花鹿般矯健的跑了過去,沖到了雲伊可的前面。
隻見雲伊可用圍巾裹住了臉,隻露出眼睛,但即便這樣,牛萌萌還是很清楚的看見,雲伊可現在是大小眼,其中一隻眼睛還“疲憊”的耷拉下來,一看就是被打壞了,一時沒有足夠的時間去重新弄。
“雲伊可,大馬路的說話不方便,我們……去你家坐坐吧。”牛萌萌體貼的建議着。
雲伊可見牛萌萌沒有半點嘲笑她的意思,看了看林過兒,知道她們是閨蜜,不是外人,便點頭答應了,帶着她們去了她的出租房。
這裏的房子租金很便宜,但環境不好,暖氣也不如市中心的房子,牛萌萌她們一走進去,就覺得這房子是通風的,打了個哆嗦,最終沒有脫下外套。
“說吧,找我有什麽事!”雲伊可也知道牛萌萌不可能好心來探望她,來找她,肯定另有目的。
牛萌萌也不客氣,她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我知道你最近很需要錢,這個是給你的。”
雲伊可瞟了一眼那個信封,不屑的說道:“這個信封裏面最多才四萬塊而已。牛萌萌你一直标榜自己做事光明正大,今天突然拿錢來想跟我私下交易,想要的,肯定不簡單。既然如此,我想,四萬塊是肯定不夠的。”
“這隻是定金。”牛萌萌淡淡的笑了一下,說:“我知道,你肯定認爲我要嫁入祁家,有很多錢。不過,這是我自己的錢,祁家的錢我不可能去動的。我的積蓄有多少,你應該心裏有數。四萬是我目前能拿出來的最大數額的定金,剩下的錢,我就算要給你,也得緩緩,等我存夠了才能給。”
林過兒見牛萌萌傻不拉叽的竟然在雲伊可面前說了實話,急得用力踩了她一下,然後補充道:“隻要你肯配合,剩下的六萬塊,我可以現在就用手機銀行轉給你。當然,這個價格是我們滿意你手上的東西的價格,假如東西的品質不夠好,我們的交易也不會成交的。”
雲伊可哈哈大笑起來:“虧你們兩個還是在商場裏混了多年的人,竟然一點談判經驗都沒有!我都不知道你們要什麽,你們就自揭底牌,不怕我趁機訛你們?”
“你要訛就訛吧,你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我聽說整容的花費很高,雖然你也存了不少錢,但你一直對生活的要求很高,花銷也大。如果你有錢,你也不必躲在這窮鄉僻壤的……你現在這個樣子,短時間之内沒有辦法出去工作,等你能出去工作了,後輩們也起來了,你以前的關系也不在了……”
牛萌萌說得很小聲,她一直覺得,逼别人看清自己的窘境是一件很殘忍的事。但是,爲了能讓雲伊可屈服,也隻能如此。
她們都是一個行當裏出來的人,最清楚,銷售圈靠的就是人脈。不怕你有多努力,沒有貴人相助,沒有日積月累的人脈關系,累死了也是零。
以雲伊可目前的狀況,等她把這張臉重新整好再去出,銷售圈裏都不知道多了多少青春亮麗的後輩,她們有時間有精力有資本有人脈,雲伊可能有什麽,以前的老主顧肯定都被搶走了,再搶回來,讓别人看着她重新打理好的臉,說些冷笑話,被貶低之後,再給塊骨頭?
雲伊可這麽傲氣的人,怎麽可能受得了。
“你要什麽?”雲伊可沒有再笑,她已經是很認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了。
“你和祁總,好了應該不隻一兩年了吧。你們……不對,你有沒有留點什麽?”
牛萌萌問到後面,嗓子有點癢。這事,她還真不好意思問出口來。坐在旁邊的林過兒,也佯裝沒有聽見,低着頭,玩着手機。
反而是雲伊可,異常的大方:“你是問我,有沒有留些豔.照,或者什麽性.愛.錄.像之類的,對不對?”
“咳咳咳!”牛萌萌和林過兒都拼命的咳嗽起來,她們咳得面紅耳赤的,不好意思出聲,隻是不約而同的點頭。
雲伊可突然坐直了身體,長腿,優雅的交疊在一起,坐在那裏,像出身高貴的名模,有種鶴立雞群的高貴。當然,如果她不是一直戴着大口罩,如果不是因爲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會顯得更加驚.豔。
“恭喜你,牛萌萌,我有!我不但有,我還有很多!”雲伊可笑了起來,聽得牛萌萌眉開眼笑。不過,雲伊可的最後一句話,卻讓牛萌萌笑不出來:“可惜,被祁總全部買走了……”
牛萌萌與林過兒面面相觑,垂頭喪氣。
她們怎麽沒有想到,祁總是花叢老手!既然二.奶.奶都對雲伊可動手了,他肯定要做好掃尾工作。
雲伊可需要錢,自然會把東西都賣給他。
牛萌萌失望的拿起桌上的信封,悶悶不樂的重新放回了懷裏,然後,有氣無力的跟雲伊可道别。
“牛萌萌,你就是這樣來看望你的舊同事的?”雲伊可突然問她。
牛萌萌啊了一聲,然後又重新坐了下來,歉意的說:“真對不起,我急着趕來,都忘了買些水果什麽的……”
說着說着,牛萌萌開始在身上摸索着。她出來的時候,隻背了一個小包,裏面除了錢包手機和鑰匙,當真沒有别的東西。牛萌萌見摸不出什麽東西來,又把那信封拿了出來,從裏面抽了兩張人民币,放在桌上,說:“要不,你自己去買點吃的……”
林過兒快被牛萌萌這沒出息的表現嘔死了,她真想說自己不認識牛萌萌。
反而是雲伊可,突然的眼含淚水。那隻小點的眼睛,盛不下那濕氣,啪的一下掉了出來。
“沒想到出事之後,帶着這麽多錢來看我的人,竟然是你。”雲伊可的這聲歎息,聽着心酸。
可是,林過兒還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牛萌萌是個小氣鬼,平時連她都沒有得過牛萌萌兩百塊,沒想到牛萌萌今天出手這麽大方,也難怪雲伊可這麽感慨。
牛萌萌害臊的跟着笑了一下,正準備再次起身告别,雲伊可突然問她:“我聽說,馬啓豐要在c城辦一家分公司?你未來的嫂子會在那裏做主事人,是不是?”
“嗯,他們是有這個打算。”
“有請銷售經理嗎?”
“芝芝姐說,剛過去創業,不想請太多人,好節省成本。她打算自己跑銷售,老闆夥計都是她。”
雲伊可閃了閃眼神,突然說:“我年前能把眼睛弄好,其它的勉強也能過得去。那個分公司好象打算年後成立,我要去做銷售經理!”
牛萌萌望了林過兒一眼,好象在征求她的意見。
林過兒聳聳肩,沒有出聲。
那個分公司是馬啓豐的,也是左芝和季成勳的,她們都不可能去插手。當然,如果牛萌萌鼎力推薦,相信他們看在牛萌萌的面子上,會用雲伊可。
撇開其它事情不說,雲伊可在銷售這塊确實是人才。特别是她那種爲了搶業務不擇手段的風格,就像一把雙刃劍,會割傷自己,但對老闆來說,卻能帶來豐厚的利潤。
“嗯,我會去跟芝芝姐說說。他們新成立的公司,能開出來的工資不高,你如果願意的話,我想他們應該也沒有問題。”牛萌萌估摸着,雲伊可這臉把塞進去的東西拿出來之後,臉就變成了另一個樣。如果繼續留在a城,肯定會遇到熟人,換個城市的話,會更自在些。
不管以前恩怨如何,雲伊可會變成這樣,牛萌萌多少有點關系。牛萌萌願意幫助雲伊可重新開始,至少,不能落井下石嘛。
雲伊可見牛萌萌答應了,笑笑的站了起來,說:“牛萌萌,你要那些東西,是想對付祁總,對不對?”
“嗯。”
“把你的四萬定金給我,準備好剩下的六萬,我可以幫你。”
林過兒見雲伊可胸有成竹的樣子,問她:“你另外……藏了那些東西?”
“沒有!我全賣了!但是你們别忘了,還有我!”雲伊可笑臉盈盈的摘下了口罩,這時,牛萌萌和林過兒才看清了她的五官。
必須要承認,把雲伊可臉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取掉了之後,她整張臉都秀氣了好多。雖然長得跟以前不太一樣,但撇去那大小眼不說,再把焦點避開已經塌了點的鼻梁,其它地方,都還不錯。
到底年輕,恢複得也快,如果再用高超的化妝技術,這些缺陷都能彌補。隻是,那個人已經不再是雲伊可了,而是另外一張臉,另外一個女人。
雲伊可很有風度的忍受了牛萌萌和林過兒的驚訝,她很優雅的原地轉了一個圈,說:“你們隻管準備好攝像機,我會幫你們想辦法!實在不行,我上!需要什麽動作什麽劇情,我都會配合!媽的!那個老不死的坑了我!明明說好用一百萬買那些照片錄像的,結果,隻給了我十萬!我正愁怎麽找他麻煩,你們來了正好,一起想辦法!”
牛萌萌和林過兒如夢初醒,不管怎麽說,這個結局她們還是很滿意的。
三個女人重新坐了下來,交頭接耳的,開始爲了同一個目的,開始努力研究最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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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慕初就是覺得,牛萌萌和林過兒哪裏不對勁,但又看不出哪不對勁。反正,這幾天,牛萌萌和林過兒整天的膩在一起,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白天這樣就算了,最令他和陸謹辰煩惱的是,她們晚上也非要睡在一起,說是有婚前恐懼症,需要和閨蜜在一起聊天減壓,順便把結婚需要的東西都準備準備,熟悉婚宴程序。
牛萌萌的這個理由特别的充分,但祁慕初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這種情況持續了三天,然後,牛萌萌和林過兒又以逛街爲理由,快快樂樂的跑去市裏。然後,再轉車,跑到了一個她們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
她們和雲伊可會面時,差點沒認出雲伊可來。
都說女人一化妝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雲伊可這張需要回爐重造的臉,在濃妝淡抹之下,變得明亮豔麗起來,就連大小眼,也在雙眼皮貼和濃密的假睫毛之下,變得又大又圓,戴上藍色的美瞳片,那妖.豔的樣子,差點把牛萌萌和林過兒都迷暈過去了。
“你确定這個時間點,祁總一定會在這裏出現?”此刻,她們正站在一家私人會所的門口。現在才是下午兩點的時間,大部分公司已經開始上班了,祁總就算是應酬,也該結束。
這個時候,在私人會所裏,還能幹什麽?
“你覺得我會不了解這個老不死的生活習慣?我跟你們說,這個私人會所是他最近的溫柔鄉,裏面的服務員都做兼職的!這個時候,如果能沖進去,保證你們捉個現形!”雲伊可信誓旦旦。
但牛萌萌犯難了,這種私人會所要進去多難啊,就算沖進去了,也打草驚蛇,怎麽可能捉現形。
雲伊可見她們面露難色,拍着胸脯說:“我既然會帶你們來,自然有辦法。這會所,談生意的時候,我也來過幾次,這裏的媽咪曾經說過,要我幫她帶幾個新鮮貨色。你們……呵呵,勉強過得去,就當新鮮貨色跟我進去吧。”
牛萌萌望着雲伊可,目瞪口呆。
她知道雲伊可交遊廣泛,也知道她三教九流什麽人都認識,但沒想到,她連這種活也會接。
雲伊可見牛萌萌像吃了蒼蠅似的難受,忍不住的教育起她來:“你不要以爲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樣,一臉單純就能走遍天下。我又不強迫别人,隻是遇到了合适的人,如果有這個意向,就幫忙牽個線!這個城市裏,多了去想靠這個發财的女人,你不知道什麽叫笑貧不笑chang嗎?”
林過兒沖着牛萌萌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然後,乖乖的跟着雲伊可,等她打完電話之後,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牛萌萌才意識到,她們幹了件蠢事。
正所謂,進去容易出來難。這私人會所就是一個小院子,獨門獨院,如果她們在這裏發生了什麽事,真的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别怕,我帶你們進來,自然能帶你們出去。”雲伊可安慰着她們,但牛萌萌分明看見,她也緊張的在打抖。
見媽咪的過程,還算順利。
牛萌萌和林過兒按照雲伊可的辦法,有意提高價錢。那媽咪本來是想收了她們兩個,說最近顧客的胃口很挑,想了新鮮貨色,她們兩個都符合。但她們的價格太高,店小容不下大菩薩,隻好忍痛割愛。
因爲是雲伊可介紹的,媽咪對她們兩個還算客氣,如果不是因爲知道她們所談論的是“賣.肉”的問題,牛萌萌真的以爲,她們正在賣馬桶賣水龍頭賣創輝公司提供的所有産品。
“請問,廁所在哪裏……我有點肚子痛……”牛萌萌見媽咪下了逐客令之後,便假裝要去衛生間。
雲伊可見狀,馬上說:“我知道路,我帶你們去吧。媽咪啊,你也不必送我們了,上完了我們就自己離開。”
雲伊可也算是這裏的熟客,媽咪也很爽快,讓雲伊可帶着她們去,自己則回辦公室,處理别的事情去了。
雲伊可帶着她們,左轉又左轉的,來到一個獨棟别墅跟前。門口沒有守裏,裏面傳出令人臉紅的聲音,一男兩女,可見有多激烈。
“快點拍!最多拍個幾分鍾就要走人,否則,很難打馬虎眼的!”雲伊可帶着她們悄悄的潛了進去,因爲是在私人會所裏,相對很有隐密性,所以祁總壓根沒想到關門的事,吃了藥,正在裏面颠龍倒鳳。
牛萌萌和林過兒一人拿着一台小型的攝錄機,一個躲在門邊,一個躲在窗戶邊,悄悄的拍着。因爲兩個的角度不同,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裏,拍攝到不同角度的臉,當然,正臉是少不了的。
雲伊可在替她們放風,眼看她們都拍了五六分鍾,也不肯收手。雲伊可急了,跑回去,提醒她們趕緊走。
牛萌萌看着這些也惡心,她收拾好了東西之後,藏在棉襖裏,然後招呼林過兒一起離開。
三人剛直起腰準備走,卻被會所的保安撞見。
“哦,大哥,是你啊!”雲伊可不敢大聲,想拉到保安去别處說話。保安警惕的盯着她們,很盡職的不肯離開。
雲伊可隻好又把謊話說了一遍,然後假裝很熱情的解釋道:“我也想拉成這筆生意嘛!所以自作主張帶她們來看看環境,希望她們能主動降點價,給媽咪輸入新鮮血液。誰知道,這兩*不給我面子,看完了還是不肯,你瞧,我們正準備走呢。”
保安信了雲伊可的話,罵罵咧咧兩句之後,上前拉着牛萌萌和林過兒,要把她們帶走。
牛萌萌下意識的掙紮了一下,沒想到保安扯得太用力,棉襖的拉鏈嗞啦一聲被扯開了,藏在裏面的攝錄機掉了出來。
牛萌萌撿起攝錄機,撕腿就跑。雲伊可和林過兒緊跟其後,跑得比兔子還快。
眼看就到了院門口,保安突然吹響了口哨,也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一堆的男人,五大三粗,往她們面前一站,個個跟銅牆鐵壁一般,攔得是水洩不通。
她們剛收住腳步,保安就一哄而上,把雲伊可她們三人給綁了起來。
媽咪聽到聲音跑出來,見雲伊可帶了兩個jian細,氣得是火冒三丈。祁總也聞聲趕來,一見是牛萌萌她們,看見攝錄機裏的内容之後,立刻明白了。
“哼,你們三個死丫頭,竟然想拿這個來要脅我!你們以爲我是吃素的?你們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們給做了,再用這攝錄機拍下來,放到網上去!看看是誰更倒黴!”
說完,祁總把那攝錄機往地上一扔,貴重的攝錄機徹底報廢,最可怕的是,那些保安聽到了祁總的話之後,架起她們三人,就要往别墅裏走去。
雲伊可大叫起來:“光天化日的,你們這麽做犯法!”
祁總見她這個時候突然的勇敢起來,湊上去,噴着酒氣,笑道:“你現在突然就桢潔烈女了?當初在老子身下的時候,你怎麽不說這是犯法?!”
2015年來了,還是用最美好的加更來感謝你們吧!多麽讓人歡喜的萬更啊,請笑納!感謝大家的支持和幫助,懶龜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