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域澤犯病的時候,祁家就已經叫來了幾個相熟的泰安醫生,他們還沒來得及走,就又被叫去了祁慕初的房裏。
祁慕初一看,全都是男醫生,沒一個是婦科的,氣急敗壞的揮揮手,把他們都趕走了。
小獨在門口晃了兩下,她仿佛看見祁慕初的頭頂上正熊熊燃燒着青色火焰,害怕得不敢進去。但又覺得,這事情挺重要的,不進去彙報似乎更危險,萬一以後有個什麽事,她又擔待不起。
就在小獨再三猶豫時,祁慕初看見了她:“有事快說!”
小獨抖了抖肩膀,她想躲也躲不了了,隻好低着頭,看着腳尖慢慢的挪進去,然後聲音低如蚊吟:“少……少爺,牛小姐的……媽媽腰受……受傷了……”
“受傷,怎麽會受傷?”祁慕初完全不記得,自己把鄭素芬推倒這件事,他一聽到說鄭素芬腰受傷,一個腦袋兩個大,特别是一想到牛萌萌也曾經因爲腰受傷來泰安醫院看病,就更加覺得,她們真是兩母子,受傷的地方都一樣的。
小獨害怕的瞟了祁慕初一眼,鄭素芬口口聲聲說是被祁慕初推倒撞到書桌邊傷的腰,可是祁慕初一副誰弄傷了鄭素芬就找誰麻煩的表情,又覺得不是那麽回事。
她是傭人,這事還真不好摻和。
“慕初,剛剛是你把我媽推倒的。”牛萌萌捂着肚子,冒着冷汗提醒祁慕初。
她不過是痛經,又不是要死了,祁慕初緊張成這樣,未免太小提大作了。
祁慕初不可思議的看着牛萌萌,他的額頭上,也冒着冷汗。
這才第一次見面,就讓鄭素芬看到了糊塗的祁域澤,然後再被他推倒傷了腰。不管會不會成爲自己的丈母娘,這樣的見面禮,實在是讓人很沮喪。
“少……少爺……牛小姐的媽媽說……她知道怎麽治牛小姐,叫你别急……”小獨剛說完,祁慕初突然扭過頭來瞪她,好象她說錯了話似的。
小獨又吓得不敢說話了,牛萌萌坐起身來,對着小獨說:“小獨,麻煩你叫醫生先幫忙看看我媽媽的腰。這裏沒你的事,你快下去吧。”
小獨如獲大赦,跑得比兔子還快,蹬蹬蹬的下樓找到剛才被趕走的醫生,請他們幫忙看看鄭素芬的腰。
幸虧祁家備了不少藥品和一些保健用品,醫生幫鄭素芬抹好藥酒之後,吩咐小獨每日給她按摩一個小時,然後,再讓鄭素芬戴好腰封,防止再扭傷。
鄭素芬擔心牛萌萌,她檢查的時候,就交待了小獨先去廚房用黃酒蒸阿膠。小獨傻眼了,祁家隻有男主人,沒有女主人,于媽算是半個女主人吧,但她早就過了更年期,所以,祁家的補品是很多,但阿膠卻是沒有的。
“紅糖和米酒有沒有?把米酒燒開,再加上紅糖,一樣有效果。”鄭素芬忍着痛,一步步的教會了小獨。
小獨急忙跑到廚房去,按照鄭素芬說的方法,爲牛萌萌準備米酒紅糖水。鄭素芬也心急,但她的腰實在是太痛了,隻能忍着痛,讓醫生幫忙按摩,舒筋活絡。
很快,小獨就弄好了米酒紅糖水,剛巧鄭素芬這邊也結束了按摩。她急忙來到廚房,問小獨要了個雞蛋,準備打個荷包蛋在這米酒紅糖水裏。
“嗳,這到底是什麽東西,聞起來真惡心!”于媽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進來,她探頭看了一眼那米酒紅糖,深深的顔色之下,還有酒糟在翻騰着,嗤之以鼻:“米酒……紅糖……雞蛋!這是什麽鄉下土方子!太惡心了!”
鄭素芬此刻正戴着腰封,有了剛才的治療和腰封的幫忙,她現在人舒服多了。本來煮了一碗愛心活血糖水,正母愛泛濫的厲害,突然聽到于媽的奚落,她并沒有急着反擊,而是瞥了一眼小獨。
小獨佯裝什麽都沒有聽見,專心的熬着這紅糖水。但小獨也沒敢反駁,畢竟,于媽是這裏的管家,是她的老大。
鄭素芬一人帶大了十七個孩子,她如果有什麽缺點的話,那就是她太能幹了。
就瞥了這一眼,鄭素芬立刻看明白了于媽的角色。
“小獨,我還以爲祁家沒有女主人,原來有啊!”鄭素芬很是熱情的望着于媽,然後和善的笑着問她:“請問,你是祁老頭子的夫人,餘悅琴嗎?我們長得一點都不像嘛!那祁老頭怎麽會認錯人呢?”
“你!”于媽可沒有膽量說祁域澤是祁老頭,她也更沒有膽量拿自己跟餘悅琴去比。
但鄭素芬不怕!她被祁慕初這麽一推,剛剛冒出來的一點好感就被推沒了。一肚子火沒處發,于媽自己撞上槍口,鄭素芬才不是省油的燈,會放過她。
“哎呀,你看我這眼神!我們兩個長得一點都不像,你怎麽可能是祁家的女主人啊!”鄭素芬說到這裏,還故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于媽,然後拍着額頭說:“看我年紀大的,真是老眼昏花!于媽你穿的是祁家的傭人服!是傭人才對!我竟然把你看成了祁家女主人了!”
說完,鄭素芬端着剛剛熬好的米酒紅糖雞蛋水,準備上樓。
從于媽身邊經過的時候,鄭素芬自言自語:“這土方法還真的很管用呢,你們祁少爺看着我家萌萌痛得難受,連說話都結巴了。你說,要是這土方法治好了我家萌萌,你家少爺該有多高興啊!”
于媽被鄭素芬這铿锵有力,抑揚頓挫的話氣得直吐血,小獨差點就端着碗去給于媽接血了。
鄭素芬上樓後,按照小獨所說的,很順利的找到了祁慕初的卧室。牛萌萌還是很虛弱的躺在那裏,祁慕初正陪着她說話,邊說邊替她揉着小腹。
鄭素芬一出現,祁慕初就緊張的站了起來。他尴尬的看着鄭素芬,見她走路有點不太利索,應該是腰受傷的原因,心裏就更加的愧疚了。
牛萌萌也顧不上幫祁慕初說話,趕緊的端着那碗米酒紅糖水,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不一會,全身就暖和了許多,肚子沒有剛才那樣痛,人也舒服了很多。
“媽……你腰好點了沒有?”牛萌萌問鄭素芬,問的時候,眼睛不停的沖着祁慕初使眼色,要他上前來道歉。
祁慕初從小到大,還真沒有道歉過。上次,是被牛萌萌飙車給吓丢了魂,這才順溜的賠禮道歉。現在,他不很理智,盡管知道自己剛才做錯了事,魯莽了,但道歉的話卡在喉嚨裏,就是說不出來。
鄭素芬見牛萌萌的眼睛嘴巴跟抽搐了似的,忍俊不禁:“好了,當着媽媽的面,就别擠眉弄眼的。富家子弟有幾個會道歉的,這個媽媽心裏清楚。”
鄭素芬的話剛說完,祁慕初就上前一步,立刻道歉了。
“阿姨,剛才真是對不起!我是看見萌萌……一着急,就順手推了您的!對不起您了!”
牛萌萌咳嗽了兩聲,她都看出鄭素芬是在用激将法,祁慕初還當真上當受騙,爲了給他們這些富家子弟驗明正身,誠懇的道歉了。
祁慕初也意識到自己上了套了,他隻是坦然的笑了笑,并不介意。
不過,祁慕初覺得,鄭素芬的性格還是很開朗的。相比那些喜歡斤斤計較,但又不肯直接說清楚,非要别人猜來猜去的老人家,她的性格真得很好。
也難怪她能一個人帶大十七個孩子,如果内向點,小心眼點,或者性格憂郁點的人,也是做不出這些事來的。
鄭素芬本來想跟牛萌萌聊會天的,但她看見祁慕初一直站在身邊不肯走,再打量着這屋子的擺設,猜出這是祁慕初的房間。鄭素芬意味深長的望着牛萌萌,盡管她嘴裏什麽都沒說,但臉上已經浮現出她要刨根問底的意思。
牛萌萌立刻捂着肚子,哎喲喊了一聲疼,倒進了被子裏,蒙着頭不出來。
方才祁慕初情急把她抱上來,壓根沒想到要送她去她的卧室。現在,被鄭素芬看出來了,牛萌萌臉皮薄,哪裏好意思說這事。她指望着裝痛,鄭素芬會識趣的閃開,先躲過今天再說。
可是,鄭素芬根本不打算離開。
“祁……”鄭素芬看着祁慕初,一下子不記得他叫什麽名字了。
祁慕初立刻拉過身邊的一把轉椅,恭敬的坐在鄭素芬的面前,說:“阿姨,我叫祁慕初。您也可以叫我慕初。”
“祁主任,你和我家萌萌,戀愛多久了?”鄭素芬沒有松口,她客客氣氣一個祁主任,把牛萌萌的心都潑涼了半截。
再也不能裝死了,牛萌萌探出頭來,拉着鄭素芬的手,說:“媽,你也累了,要不先去休息一下,等明天再說。”
“你媽我這麽大把年紀了,養了十七個孩子,到現在一個都沒有結婚。你如果順利,說不定就是家裏的第一個!我一想到這事就睡不着。”剩下的話鄭素芬也不用再說了,反正,他們兩個不把話說清楚,鄭素芬是睡不着的。
牛萌萌爲難的看了一眼祁慕初,她本以爲,他們會在自己和祁慕初都準備好的情況下見面,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之後,才會有完美的第一印象。
但事實是,第一印象似乎一般,第二印象有點糟,如果現在不表現好點,第三印象就可能是負數了。
“阿姨,您有什麽想知道的,盡管問。”祁慕初還是很有禮貌的。
鄭素芬眼珠子一轉,馬上問他:“你們那個了沒有?”
祁慕初似乎沒有想到,鄭素芬會問得這樣直接,他怔住,綠眸都不會閃動了,完全是被駭住的樣子。
牛萌萌差點笑出聲來,平時見祁慕初開視頻會的時候,跟皇帝似的,十足的範兒。沒想到他跟鄭素芬過招,也吃不住。
鄭素芬見牛萌萌還在笑,瞪她一眼。牛萌萌又縮回被窩裏,裝死。
鄭素芬再看祁慕初時,突然發現,他已經恢複了鎮定。他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溫和又善良的笑容,既有着晚輩對長輩的恭敬尊重之色,又有一個男人敢作敢當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坦然。
“阿姨,我和萌萌關系很親密,但是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萌萌很尊重你,她說在得到您的認可之前,她是不會承認我是他男朋友。”祁慕初頗有些無奈:“既然都不是男女朋友關系,很多事情就不方便發展下去。不過,我非常喜歡萌萌,我很希望……能一直發展下去,所以,我也很希望能得到阿姨您的認可。”
鄭素芬本來還有一肚子的話要問,祁慕初這麽一回答,她竟然想不出該問什麽了。
鄭素芬有種被人活活掐住喉嚨的感覺,不太爽,但也能感覺到,祁慕初對牛萌萌的真心。
“你們這些富家子弟,主動送上門的美女應該不少,你怎麽會喜歡我們家萌萌?”
鄭素芬話音剛落,牛萌萌就突然的掀開被子大喊了一聲“媽!”喊完了,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鄭素芬的話,氣鼓鼓的坐在那裏,心想哪有自己的媽這樣貶低自家女兒的。
就算不是親媽,也不能這樣啊。
祁慕初見牛萌萌氣得雙頰泛紅,比剛才慘白的樣子好看多了。
牛萌萌很少在祁慕初面前撒嬌生氣,她的情感有點大開大合,要麽就是發脾氣,要麽就是很乖巧。
像這樣,帶着撒嬌性質的嬌嗔樣,祁慕初見得很少,特别是牛萌萌面對鄭素芬時,難免會有些小女兒樣,看得祁慕初的心都醉了。
“阿姨,萬事沒有絕對。或許,您覺得是這樣,但放在萌萌身上就不一定了。萌萌也有很多男生追,她都沒答應……或許,萌萌覺得,她能看上我,是我的福氣呢。”
祁慕初這半真半假半恭維半開玩笑的話,說到了牛萌萌和鄭素芬的心坎裏去。牛萌萌拼命的點頭,她特别的贊同祁慕初的最後那句話。
鄭素芬也很滿意:“你這話還是有道理的!我家萌萌雖然是女孩子裏面最大的,但也最嬌氣。唉,都是被我和她哥哥給慣的。她妹妹,都沒她嬌氣!她這脾氣,平常人家怕是也受不了她。我們一直想着,她可能要找個年紀大點的有包容性的男人才行,呵呵……”
鄭素芬說到這裏,突然不說了,隻是呵呵的幹笑兩下,然後閉上嘴,再也不開金口。
祁慕初的思緒,順着鄭素芬的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季成勳。
鄭素芬口口聲聲的說季成勳嬌慣牛萌萌,又說牛萌萌要找個年紀大的,明的暗的都似乎在指季成勳。
牛萌萌到底被誰追過,祁慕初不知道,但季成勳對牛萌萌的感情,祁慕初是再清楚不過的。
他像是嗅到天敵的獅子立刻豎起鬃毛似的,警惕的眯起眼睛,也跟着笑了一下,起身坐到牛萌萌的身邊,當着鄭素芬的面,伸手到被子裏給牛萌萌揉着肚子,邊揉邊說:“萌萌在我眼裏就跟三歲孩子似的,隻要哄哄就很容易開心。萌萌很乖的,阿姨您就放心的把萌萌交給我,我會把她當寶貝似的疼的。”
祁慕初當着鄭素芬的面跟她秀恩愛,令牛萌萌很别扭。她悄悄的抓住在被窩裏的那隻大手,不讓他動,扭着身子想躲開祁慕初的摟抱。
祁慕初不放手,兩人正較着勁時,突然,門邊響起一個聲音:“悅琴啊,你回來了啊!”
鄭素芬一聽就知道是祁域澤,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醒來了,可能是聽到鄭素芬在隔壁說話,所以才跑來看她。
祁慕初趕緊放開牛萌萌,想扶着祁域澤回他的卧室,祁域澤推開他,拉着鄭素芬,死活不放手:“悅琴啊,你爲什麽不陪我睡覺?我在那邊等了你半天,你都不過來!非要我來找你,你才肯陪我嗎?”
牛萌萌傻眼了,這陰差陽錯的,也太玄乎了。
雖說人有相似,但祁域澤這樣執着的把鄭素芬看成餘悅琴,實在是太烏龍了。
可是,他是病人,不能對他有太過于苛刻。
“媽……爺爺身體不好,你就幫幫他吧。”牛萌萌見祁域澤看着鄭素芬的眼神,像孩子一樣天真,渴望能得到她的關注,用眼神乞求鄭素芬能陪着他。
鄭素芬見牛萌萌都開口求她了,也不好拒絕。
她瞪了祁慕初一眼,好象要她陪着的人是他似的,有點惱火的問他:“祁……主任,你爺爺他一犯糊塗,就四處找你奶奶?”
“我爺爺奶奶的感情很好,我奶奶過世有快四十年了,可是我爺爺一直沒有忘記她。”祁慕初懇求鄭素芬:“阿姨,我知道這樣很勉強你,不過,請你看着萌萌的面子上,能不能先陪一會爺爺,讓他先平靜下來。”
鄭素芬無奈,隻好讓祁域澤拉着,去了他的卧室。
祁慕初先是陪了一陣子,可是,祁域澤看着他在旁邊當電燈泡,把他趕了出來。
祁慕初苦着臉回到自己的房間時,牛萌萌已經睡了一覺醒來。
“萌萌……你媽媽肯定會恨我的……”祁慕初忽然覺得,鄭素芬是個老魔頭,很難對付。
牛萌萌也覺得,這些會面不太愉快。她抿着嘴,摟着他的腰,說:“我媽養大我們也不容易,你第一次見家長,她難免會高要求高标準嘛!再說,你把她的腰弄傷了,她都沒罵你,算不錯了。”
“腰受傷的事,應該不是大問題。我擔心的是……”祁慕初沒辦法忘記,祁域澤要趕他出來時,鄭素芬瞪他的眼神。
那眼神,全是怨恨!
鄭素芬肯定覺得,是他們爺孫倆合起夥來整她。
現在,祁域澤認定了,鄭素芬就是他的妻子餘悅琴。不能說祁域澤會怎樣動手動腳,隻是他現在有認知錯誤,難免會做些錯誤的事情。
祁慕初剛把自己擔憂的這些說完,牛萌萌蹭的一下,跳下了*。
“慕初,快點,去爺爺的房間!”牛萌萌随手找了件衣服,套在身上,忙不疊的說:“媽媽的脾氣不好的,萬一爺爺非……禮她,她會打人的!”
祁慕初見牛萌萌說得這樣肯定,這才急了。
他們兩個人手忙腳亂的跑到了祁域澤的門邊,祁慕初想敲門,剛擡手,才發現門是虛掩的,從裏面,傳出陣陣歡聲笑語。
牛萌萌與祁慕初對望了一眼,兩個,默契的将門推開了一條縫,探頭看去。
隻見祁域澤和鄭素芬,正坐在壁爐邊。
鄭素芬往壁爐裏扔了幾塊大木頭,架起篝火的樣子,熊熊燃燒的火焰在昏暗的房間裏,顯得特别的溫暖。
他們面對面的坐着,鄭素芬盤腳而坐,膝蓋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相冊。她每看一張照片,都要詳細的問祁域澤這照片的來曆和背後的故事。
祁域澤認不出人來,但以前的故事,他卻記得清清楚楚,曆曆在目。他緊張的搓着手,觀察着鄭素芬的表情,鄭素芬笑,他也跟着笑,鄭素芬皺眉,他也跟着皺眉。他就像是鏡子裏的鄭素芬,一舉一動,跟随着,沒有半秒的滞後。
“看起來,他們相處得挺和諧的。”牛萌萌這才放下心來,鄭素芬帶了這麽多孩子,哄小孩最有一手。祁域澤現在就是個孩子,有鄭素芬哄着,肯定沒有問題。
祁慕初見沒有出亂子,這才放心下來。
他摟着牛萌萌回去之後,兩個躺在被窩裏聊天,聊到未來的時候,牛萌萌突然又彈了起來,坐在祁慕初的面前,緊張着他的手,急促的問他:“慕初,如果我媽媽跟你爺爺好了,我們可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