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這半個月來日子倒過得清淨。舒夜沒來咨詢過他,劉玲沒來騷擾過他,馮國放大哥不知道流落在城市的哪個角落,同學們則眉飛色舞地商讨着零伍策劃公司的事宜。
林曉不緊不慢地做着自己的事,周三夜晚的學術讨論,星期天的騎行,他都是照樣去的,隻是現在人數少了些,聖誕與元旦,是人交際的旺季。
沒課時林曉就會上圖書館去看書,那已經有了他的一個固定的位子。他重點關注還是城鎮發展方面的書籍,這近一個學期以來,他做過不少心得筆記,也有許多思考,但他并沒把自己的這些思考放在周三的學術讨論,他還覺得不成熟。除此之外,他看的書很雜,哲學、http://
文學、藝術、法律、自然科普,他都看,他其實和段天一樣愛看書,隻是從前時間不允許,現在有時間,靜下心來,看好書,與書中的人溝通,其樂也無窮啊。
林曉會陸續收到段天的信,大概一個星期或者十天一次,晚一點的三個星期一次兩封這樣送過來。林曉喜歡看段天的信,他覺得段天的生活,是他現在生活對應的坐标。
他從商場逃到了大學,而段天從大學逃到彩虹坪小學。從别人的生活裏,總能看到自己所希望出現的部分,這樣,朋友的生活,成了自己現有生活缺陷的一種彌補。于是,他在段天的信中,分享着他的激情和快樂。
段天十一月下旬曾代表彩虹鄉到縣裏參加全縣小學語文優質課競賽,這以前是要方芸去參加比賽的,但方芸去年以走不開爲理由婉拒了。今年不同了,他們彩虹坪小學有兩位教師了,呵,真是了不起啊。
段天一去就得了一等獎,不是因爲他這個未畢業的碩士頭銜吓人,而是他真教得好。他還受到縣長的熱烈接見哩。段天在來信中夾了一張他披紅挂綠的照片,樣子是那種老土的帥。
看照片裏的段天,林曉能感覺得到他很滿足。是啊,一個人找到這世界上他最心愛的人,又可以靜下心來做自己喜歡的事,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在最近的一封信中,段天說他将會帶着方芸一起回家過年,希望過年時林曉能過去他家去玩。
啊,真是快啊!這小子下手真是快啊。當年,若是自己也能這麽果決,相信自己未來一片光明,就不會那麽痛苦地放棄了。愛情,對于一個混戰商場的男人來說,也許真的不需要了,這一點,和混迹風塵中的劉玲,真的仿佛沒什麽區别的。
在林曉這一段相對清淨的日子裏,劉玲卻是在忙碌着,她小心翼翼地扮演着“**”啓蒙導師這一角色。
在激發人的**方面,劉玲是如此循循善誘的大師。是的,玫瑰人間一多半的女孩,在剛剛進來的時候她們幾乎都還不認識什麽是**,什麽是男人,她們勾引男人的套路來來回回就是那麽幾套,而今,在劉玲的教導一下,可以把一個死火山一般的男人,變成活火山,然後給一個瞬間的助燃,讓他爆發,讓他整個人飄在雲端。
可是,馮家妹似乎沒受什麽影響。
劉玲苦苦思索以後恍然大悟。原來馮家妹根本不需要教導。
當這個女孩靜下來的時候,你會覺得她周圍的一切都靜下來,你會體會什麽是真正的靜若處子。而當她一開始動起來了,她的眼角眉梢,她的芳香的氣息就把周圍的空氣也一起攪動起來。劉玲終于沮喪地發現,馮家妹已達到她夢寐以求卻達不到的境界,那就是媚自天然。劉玲一輩子在學習這個,也許可以無限地接近,卻永遠也無法達到。
劉玲打消了由教導馮家妹的念頭,馮家妹隻要站在那,男人就會瘋狂的。
劉玲這樣想的,也是這樣說出來口的。
“家妹,你這樣樣子男人是爲你瘋狂的。”
“爲什麽?”
“因爲,你太美了,但這樣不好。”
“爲什麽?很多人喜歡我不好嗎?”
“因爲城市是由貪婪的男人組成的,他們會争奪你的。”
“哦,男人就是這樣的嗎?這裏的男人和我們村裏的就是不一樣。”
“不過有一個男人可能例外,他不會被你的美貌的打動的,他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最癡情的男人,他隻愛一個女人,在他眼裏根本就沒有其他女人。”
“哦,是嗎?”
“我們去見見這個奇怪的男人,好不好?”
“好啊!”
家妹看着劉玲在說起那個男人時一臉的凄楚樣,有些本能的好奇。
劉玲以此名義一次次去玫瑰人間找那男人,當然,那男人,林曉總是不在的,而去玫瑰人間的目的是要讓馮家妹見識一下這城市中最騷動最誘惑最媚色的地方。
十二月二十三号的晚上,劉玲給林曉宿舍打去電話,說有要事要林曉到玫瑰人間商談。林曉在電話問劉玲是什麽事,她卻不肯說。林曉心下狐疑,放下話筒,想了一會,決定還是準時赴約。
玫瑰人間,晚上八點,場子似乎達到瘋狂。紛亂的燈光,躁動的音樂。馮家妹則安靜地呆在劉玲辦公室的那個裏間,那間滿是男人眼睛的房間。
劉玲剛剛打完電話,她的副手劉紅推門進來,對劉玲說道:“玲姐,前面場子兩派人在吵架,快動起手來了。”
劉玲一皺眉,說道:“你應付不了嗎?”
劉紅走過來,附耳說了幾句。劉玲站起身,說道:“劉紅,你幫我照顧一下家妹,不許亂跑,知道嗎?”
劉紅點點頭,劉玲對馮家妹說道:“家妹就呆在這,玲姐姐現在出去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馮家妹點了點頭。
劉玲出去後。劉紅對馮家妹說道:“家妹,你渴了吧,姐姐給你倒杯茶。”馮家妹到玫瑰人間,發現這裏有一種茶很像家鄉的茶,所以每次來都要喝。
劉紅轉過身,背對着馮家妹,給她沖茶,趁這個機會,手一抖,綠色的一顆小yao丸掉到水裏,這杯茶,仍是原來茶味,卻是世界上最猛烈的催*yao。
劉紅不想這麽做,但害怕那逼迫自己的那方勢力,才不得不這麽做。
這還要從上一次省裏二把手的公子鄒初生與汪旺(就是人民廣場耍闊的汪旺)來玫瑰人間玩說起。汪旺陪同鄒初生來玫瑰人間,不走正門,走後面,以顯示汪旺的熟門熟路,正巧側面看到劉玲旁邊的馮家妹,兩人頓時失了魂,他倆走過大江南北,也沒見過馮家妹這樣不用媚人的,就起了壞主意。汪旺找到劉紅,說起這個事,劉紅說那是老闆娘的妹妹,不是小姐。
一聽說還是處女,兩人更來勁,一頓威逼利誘,劉紅無奈地答應他們。
所以,鄒初生與汪旺在前場吵架,引得劉玲出面勸合,然後劉紅行事。目的地達到後,把家妹轉移到别的房間,就地正法,事後給劉玲一大筆錢,相信她也不會怎麽爲難他們的,這場子裏的人是,誰還會在乎那薄薄的一層膜啊。
劉玲渾然不知,因爲自己的的私心而正讓馮家妹陷入了險地,還滿面春風地款款地走向前場去圓場。
劉紅不得不驚歎劉玲姐這不知從哪找來的小女孩,她太厲害了,男人見到她沒一個不酥骨的。
在馮家妹心裏,根本還沒有壞人的概念。
看着馮家妹把茶水都喝了,劉紅才放下心了。她有些同情家妹了,馬上她就會遭受女人最慘痛的經曆。可是,有什麽法子了,女人就是靠這個來認識世界的。劉紅本性善良,但本性更爲自私,她可不會爲了自己的善良而讓自己陷入危險之境,她隻是害怕老闆劉玲知道後不知道會怎麽懲罰她。得想一個辦法,撇開這事情。假裝上洗手間,或者接一個重要的電話,什麽理由都可以。
劉紅對馮家妹說了一聲有事就走了,到了外面就打電話通知那倆男人。于是前場繼續吵鬧,一片混亂,兩個公子趁亂溜了進來,變成兩邊粗魯的手下人吵鬧,劉玲更有些收拾不住場子。
而這時,林曉正在趕在玫瑰人間的路上。
林曉到了玫瑰人間,在外面的電話亭了給劉玲挂了一個電話。劉玲場子裏的混亂基本擺平了,出來接林曉。等二人來到辦公室,劉玲就發現不對勁,看門掩着,趕緊推門進去,看見坐在地闆上有些吓傻的馮家妹,她身邊還躺着兩個男人,正是剛才原本在吵架的那兩位公子哥。
劉玲馬上意識到事情發生了自己不可控制的局面,問道:“家妹,你怎麽樣,怎麽回事?”
後進來的林曉,一看之下,竟是千般尋找不到的馮家妹,連忙過去,蹲下身子問道:“家妹,家妹,我是林曉大哥啊,家妹。”
馮家妹一看是熟悉的林曉大哥,像是遇到親人,一下撲到林曉懷裏大哭起來。
林曉心裏發緊,這種地方,難道是家妹受到什麽傷害?
劉玲腦袋暈極了,沒想到林曉早就認識馮家妹,她這是在幹什麽,劉玲馬上意識到自己可能弄巧成拙了。果然,林曉憤怒地對劉玲說道:“劉玲,你帶家妹到這種地方來做什麽?”
“我,我,沒做什麽,隻是帶她過來見你的。”劉玲反應奇快。
“見我?”林曉說道:“家妹對你說起過我?”劉玲趕緊點頭:“是的,是的。家妹,我不是說帶你來見一個人的。”
“可我沒說過林曉大哥的名字啊。”
“我聽你說夢話時說過的。”饒是劉玲玲珑八面,此時也是應付的極爲困難,她趕緊岔開話題說道:“林曉,先别說這些,先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馮家妹臉色潮紅,咬了咬嘴唇,說道:“我好象中毒了。”
“中毒?”
馮家妹點點頭。劉玲看馮家妹神色不對,再看地上兩個男人,說道:“天啦,他們給你吃了yao?”
馮家妹搖了搖頭,說道:“我就喝了一杯茶,然後就感覺丹田處有火冒出。然後就這兩個下流的男人沖進來,他們真不要臉。”
林曉說道:“家妹,你把他們怎麽呢?”
馮家妹又哭出來,說道:“我不知道,我想我把他們打死了。”原來家妹哭是以爲打死了這兩個男人啊。看來來得還算及時,林曉扶正馮家妹,然後在那兩個浪蕩公子頸,鼻子摸了一摸,最後摸了摸脈搏,說道:“劉玲,你快去叫輛救護車,這兩個人受比較重的内傷。但還死不了,躺一兩個月是估計少不了的。”
馮家妹一聽人沒死,也就沒哭了,隻是覺得身體一陣陣發熱。
劉玲說道:“好的,好的,我會叫人處理。”劉玲又一副急着招呼林曉好象有話要講的樣子。林曉站起身來,劉玲湊到林曉耳邊說:“家妹好象吃了那yao。”
“什麽yao?”
“男人使壞給女人吃的那種,而且看來是非常厲害的那種。”
“先不管,你先叫輛車我送馮家妹出去。”
“那我送你,就到我家去。”
晚上十點,劉玲家中。劉玲打電話給劉紅,在嚴厲逼問下問出了實情。
劉玲心下惶恐,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對林曉說出一五一十經過。林曉氣道:“劉玲,你根本就不應該帶家妹到玫瑰人間去,你糊塗啊。”
“林曉,别說這個,這yao和厲害,若是不男女交合的話,她會陷入瘋狂的。”
“你說什麽啊?”林曉沒想到劉玲叫他過來會碰到這麽一連串的事情。
劉玲深呼吸了一口氣,雖然事情有些意外,但結果還是按照自己的意願進行。劉玲說道:“林曉,這裏隻有你是男人,你救救家妹吧。”
“你?!”林曉看劉玲的樣子,忽然明白了什麽,說道:“劉玲,我總覺得你前面說的話不可信,帶家妹見我到你家來不就行了嗎?爲什麽還要到玫瑰人間見呢?”
“我也有些公事想和你談談。”
“我們不扯這些,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
林曉忽然要劉玲看着他的眼睛,劉玲看了一會,受不了,低下頭去,在林曉強大的氣勢下,自己的理虧,根本不能與之坦然面對。
林曉轉過頭去,恨恨地罵道:“媽的,你就是在說謊。”林曉真想動手打眼前這個女人,實在忍不過把沙發靠墊遠遠地扔了出來,說道:“你一定有私心在,一定有,你别想瞞我。”在林曉心裏,馮家妹是童話裏的小仙女,現在受到這樣的驚吓,又遭受yao物的折磨,實在是令林曉憤怒了。
劉玲看着林曉憤怒的樣子,心裏一酸,叫道:“是的,這都是我弄的鬼,我根本不知道家妹和你認識,我就是想讓你們倆認識,讓你們倆好,我就是想送一個世界最完美的處女給你,我知道,你和我的那一次,是你的第一次,算我欠你的!我劉玲沒什麽本事,隻能去騙去哄一個女孩子來。”說着,說着,劉玲的淚水就湧了出來。
林曉沒想到劉玲說出這樣一番話,一時間楞了,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這時,卧室裏的馮家妹的呻吟聲又大了。
林曉聲音低了一些,問道:“好了,不說這些,現在怎麽辦?”
劉玲擦了一把眼淚,說道:“怎麽辦?你和她**。”
林曉又一次吼道:“去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