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帝景函并沒有因此而滿意。他微微的眯起那雙杏眼,問道:
“你說萱兒是哪種人?”
軒轅莫不解的緊皺雙眉,他剛剛又說錯了什麽嗎?明明說了要收回那句話,可爲什麽他看帝景函好像還是沒有要放過他的樣子?
“說話。”沒有耐心等軒轅莫自己領悟,帝景函不悅的皺了皺眉,冷聲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便感覺身後有危險在靠近。是入彩,入彩在半空中站定身子,望着正在和軒轅莫說話的帝景函,認爲自己偷襲的機會來了,于是就用力身上最後的一絲力量帝景函擊去。
就算死,她也要拉上神之子帝景函一起。這樣,死也死的光榮!
可是,她僅存的最後一絲力量并不沒有如願的打中帝景函。她眼睜睜的望着帝景函的身子就這麽消失在原地,而她發出的最後一擊就這麽硬生生的打中了原本帝景函身前的軒轅莫!
軒轅莫的瞳孔戛然放大,随後,雙眼無力的閉上。
他,死了。
可是現在的入彩無暇在意這些,她眼中充滿了驚恐的左右觀看,急切的想要尋找帝景函那抹紫色的身影,否則,她就危險了!
突然,一抹身影出現在入彩的身後,擡手一甩,将入彩生生的從半空中打入地面。
“你認爲,以你的那點能力,殺害的了我嗎?入彩姑娘?”帝景函居高臨下,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入彩,嘴角的那抹笑意拾回,“上次是被你騙了才會蠢到信你到密道裏去,現在,我可沒耐心信你。”
原本急切的想要控制回自己身體的入彩,現在終于如願以償的了。她可憐巴巴的擡頭望着帝景函,委屈的說道:
“帝、帝公子……入彩,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入彩,聽不懂……”
帝景函嘴角的孤度變得譏諷,身子在衆人眨眼的瞬間來到了入彩的身前,就這麽站立着,冷冷的望着她。
“萱兒,這巫師曾經錯過傷天害理的事,你們祭雅境可有口谕說要将其封殺?”帝景函的眸光在看向素幽萱的瞬間變得溫柔,嘴角的笑意多了幾分真實性。
素幽萱腹部的刀已經拔出,此刻的面色已經好多了,法力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就是腹部還在不停的流着血,将她原本就是紅色的衣裳染得更加的鮮紅。她踱步朝入彩和帝景函走去,最後,站定在入彩面前,美目冰冷,神情淡漠的說道:
“我們祭雅境有令,凡是見到使用不正當法術者,格殺勿論!”
入彩的瞳孔慢慢的擴大。素幽萱的說的每個字就好像一個個小石子,一個一個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讓她的胸口處傳來鑽心之痛。
“你說謊!不可能!我用的法術怎麽可能是不正當的?!”入彩發瘋似的朝着素幽萱大叫,面部表情越來越猙獰恐怖。
說着,入彩伸手想要抓住素幽萱的裙角,“素幽萱!就算我死,你也别想好過!”
可是她伸出要拉素幽萱裙角的手,在中途被帝景函生生截住了。他一掀掌風,風帶着入彩的身子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
此時的入彩原本華麗鮮豔的彩色衣服已經變成了灰色,白皙的臉頰也沾染上了灰塵,真是狼狽至極!
她滿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帝景函,心裏是有妒忌又不甘又不解。
爲什麽他們所有人都要幫着素幽萱?爲什麽?君公子當初……是這樣,就連帝公子也是,爲什麽會這樣?
一切都是素幽萱的錯!入彩這麽想着。
一定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給君公子和帝公子下了迷-魂藥!一定是!
此時此刻的入彩依然沒有悔改的意識,她一臉狠毒的望着素幽萱,憑借自己僅剩的最後一口氣,陰笑的說道:
“素幽萱,終有一天,你會引起世間大亂的……一定會!”
說完,入彩的雙眼不甘的閉上,身體被地面上的綠草慢慢吞噬着。
素幽萱聽了入彩的最後一句話,雙眉皺起,櫻唇緊抿,冷冷的望着入彩的身體就這麽被綠草吞噬,努力的想要理解她那句話裏的意思。
她……會引起世間大亂……嗎?
“萱兒。”帝景函的純淨嗓音從耳畔響起,“帶我進你祭雅境清洗傷口吧,否則很容易感染,一感染就不容易處理了。”
素幽萱回過神來,扭頭輕輕的回應了帝景函一個微笑,随後看向袁瀾她們。看着她們面色蒼白的模樣,素幽萱心裏一痛。
因爲她,就因爲她自私的想要陪着君子澈身邊,弄的祭雅境重傷,袁瀾、漁兒還有文靈芩都差點因此丢了性命。
“對不起……”素幽萱的水眸多出了一層水霧,略顯蒼白的櫻唇輕啓,弱弱的說道。
一切都是因爲她,就是因爲她沒有盡責,才會給了入彩大鬧祭雅境的機會。她,真的是個不稱職的祭雅境祭司。
還說什麽以自己的母親爲目标,真的是可笑至極。
“幽萱祭司,這不怪你。”祭雅境的護衛們紛紛說道:“所以祭司您不用說對不起,因爲是我們說對不起才對,我們……沒好好的守護祭雅境。”
素幽萱的雙眉皺的更緊了,張了張櫻唇欲在說些什麽,卻被袁瀾打斷了。
“幽萱……祭司,你還是先去清洗傷口吧……我們先進祭雅境再說。”袁瀾擔憂的望着素幽萱還在不斷溢出血液的腹部,說道。
素幽萱弱弱的點了點頭,随後便在帝景函的攙扶下進入了祭雅境。
帝景函帶着素幽萱去了素幽萱的房間,給她清理傷口。
“萱兒,你忍忍,可能會有點痛。”帝景函望着素幽萱腹部的刀傷,皺眉的說道。
此時的素幽萱,腹部刀傷周圍的衣服撕開了,白皙平坦的小肚子露了出來,隻是,此時那裏沾滿了她的血液。
素幽萱最怕疼了。她抓緊了床上的被子,緊咬牙關,才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帝景函拿出一瓶小瓶子,再拿出一條白色幹淨的幹布,倒上了一點小瓶子内的白色粉末,随後輕輕的沾了沾素幽萱受傷的腹部。
雖然已經準備好了,但是在那種痛感襲來之時,素幽萱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嘶……”素幽萱皺眉,忍着想要大叫的沖動,緊緊的握着自己的手,力道漸漸的加重。
帝景函心痛的望着素幽萱痛哭的皺在一起的小臉,說道:“要是真的痛,就喊出來,這樣會好些。”說着,他手上的白色幹布又輕輕的沾了沾她的腹部。
“呃。”盡管素幽萱的貝齒緊緊的咬着下唇,可還是忍不住吃痛的叫了一聲。
望着素幽萱的模樣,知道她是不會喊出聲的了。帝景函努力想要輕點,盡量不将素幽萱弄痛,可受傷上藥一事,本來就是痛的,就算力道再怎麽輕都是一樣的。
在帝景函上好藥後,素幽萱已經痛的暈了過去。帝景函輕柔的将她放倒在床上,輕輕的給她蓋上杯子,最後坐在床邊,靜靜的望着她。
“爲什麽你總是這麽脆弱?”他喃喃的說道:“怕冷……怕痛,又容易生病……那位祭司像你這樣,這麽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
帝景函的語氣有些無奈,及時此刻他嘴角的笑容很溫暖,可是,回應他依舊隻是空氣。因爲,他說出這句話的女主角,已經沉沉的睡去。
素幽萱在祭雅境修養了将近一個多月,在這期間,帝景函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着她,她也覺得,自己越來越依賴帝景函了。
漁兒、袁瀾和文靈芩還有祭雅境那些受傷的護衛們,也恢複了。畢竟,人家帝景函可是又華佗再世的稱号,這可不是浪得虛名的,有他在,想有養不好的病也難。
這一個月,素幽萱都沒有四處奔波了,日子顯得平靜了許多。可是,好景不長,這平靜的日子也隻持續了這一個月而已。
這日,桓雲國的修仙門派乾山派來加急信,素幽萱打開一看,主要内容大概是這樣的:
兩日前,本派突遭妖兵圍困,妖兵在本派内大開殺戒,已殘害無數無辜子弟,還請幽萱祭司移駕乾山,一同商量解決之道。
妖兵?是君子澈,他……終于要出手了嗎?
在她不停他話,毅然離開妖界之時,便想到他會用些強硬的手段逼她出來,隻是沒想到,會在時隔兩個月後,他才這麽做。
“幽萱祭司……”漁兒的聲音從身旁傳來,她的語氣有點不舍的說道:“你是不是又要走了?漁兒……還有大家都還舍不得你啊。”
素幽萱聞言皺了皺眉。說實話,她很喜歡這一個月來的甯靜,還有很向往帝景函這一月來給她的溫暖。但她是一介祭司,在八年前繼任祭司之位後,便不停的四處奔波,注定一生都不能安定平靜的生活。
“漁兒。”文靈芩的語氣有些責備的說道:“幽萱祭司是有事要處理,她會回來的。如若因爲你的不舍而不離開的話,這樣的幽萱祭司,你還會喜歡嗎?”
沒錯,他們喜歡的、愛戴的都是那個爲了境界大陸付出一切、傾盡所有的幽萱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