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卉兒從南宮君逸身後悄悄探出頭看着那個女人,而那女人也正好看向她,四目相對時,南宮君逸立即伸手捂住了甯卉兒的眼睛,擋出她的視線:“不要與她對視。”
“知道了。”甯卉兒心知自己這兩天身體虛弱,也的确不宜與鬼太過接近,幹脆整個身體躲在南宮君逸身後,不再和對面那個女人對視:“你找2618的住戶有事嗎?”
“我想知道這個房間裏的人他死了,還是活着。”那女人緊緊的盯着2618禁閉的房門,視線迷茫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甯卉兒聽到對方這麽說,心想着也就按個門鈴,就這麽簡單的事情,舉手之勞,幫一下。
“行,我幫你按門鈴,不過……你認識裏面住的人嗎?”甯卉兒問道。
她低下了頭,輕聲說:“我叫米楊。裏面的人是我男朋友林琛。之前我和他一起住在2618,我們相約一起殉情。結果我死後,卻沒有見到他。我這次是回來找他的,我想知道他是活着,還是已經死了,魂魄卻走丢去了别的地方。”
“噢。知道了。”甯卉兒本想說,既然相愛,爲什麽不好好活着,好好相愛,要選擇殉情這麽極端的方式去證明愛情?
回頭想想,人都死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南宮君逸知道熱心的甯卉兒肯定想幫米楊确認,既然按個門鈴就能解決的事,那就幫這一次。
甯卉兒走到門口,按了門鈴,一連按了好幾下,房間裏都靜悄悄的,一直沒有人過來開門。
“米楊,你看到了,這麽久沒有人開門,可能沒人在。要不,你再等兩天?”甯卉兒安慰道。
“既然你們一起相約殉情,他如果沒有死。極有可能因爲受傷送去醫院急救,或許等身體恢複了,出院自然就回來了。如果死了,那就是你們兩個魂魄走散了,他可能也在到處找你,你不防在這裏等幾天。”南宮君逸覺得,不管那個叫林琛的男人有沒有死,等上一個星期,肯定會有消息。
“謝謝你們,我再等幾天看看。”米楊說完後退了幾步,隐進了黑暗裏。
甯卉兒和南宮君逸一起乘電梯下樓,驅車先去了醫院,兩人剛進去甯德的病房,他的全身檢查報告正好也出來了。
醫生把他們叫去了辦公室,将甯德的病情分析給他們聽,“病人因爲外傷沒有得到好的治療和恢複,繼而出現各種炎症引發了腎衰竭,這種病嚴重點兒也稱爲尿毒症。”
一說到尿毒症,甯卉兒吓了一跳,心裏瞬間充滿了絕望,據她所知,尿毒症是需要換腎的,而且換了腎也不保證一定痊愈。尿毒症,雖然不是癌症。但基本上是和癌症一樣可怕的存在。
“他的身體狀況,現在可以換腎嗎?”南宮君逸試探性地問。
甯卉兒本來考慮着換腎的話,光手術費就是一大筆開支。現在比起錢,更爲嚴峻的情況就是甯德的身體,恐怕已經不是光有錢就能解決的。
“他現在不單單腎衰竭,身體各個器官衰竭。最嚴重的是心力也在衰竭,就算有合适的腎源,也不敢貿然去做手術,病人現在的身體狀況,做腎移植可能會由于心力衰竭導緻手術中供血不足,血壓急劇升高,心跳驟停等症狀,而直接要了他的命。目前來說,還是建議做血液透析維持生命,等身體調養恢複好些了,再商量手術的事情。”
醫生說完又補充道:“尿毒症不是一種**的疾病,是各種病因引起腎髒損害并進行性惡化。腎功能損害是一個長期緩慢的發展過程,他應該在外傷之前就已經腎髒受損了。早期表現爲無力、精神欠佳,以後出現食欲差、惡心等消化系統症狀。身體上出現的異樣,病人不可能不知道,可能沒當回事兒,或者一直在忍耐。病人現在已經很嚴重了,他心律紊亂。再不注意休息和調養,就可能心力衰竭而死亡。”
轉院的時候,那邊醫院的醫生也說過,甯德因爲腎衰竭引發了心力衰竭等症狀。
“他之前都會有這些症狀嗎?爲什麽他都忍着不說?”甯卉兒心疼地紅了眼眶,想着父親爲了供她和妹妹讀書,脫離後母的掌控,遠離天堂鎮,強忍着病痛去堅持工作。最後摔斷了腿,在摔斷腿以後也沒有得到更好的治療和保養,硬生生把病情拖延,直接導緻腎病發作,她的心痛得揪到了一起。
“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痛苦,加上病人是男性,意志力很強,所以覺得自己可以承受,就沒放在心上。很多人都是這樣拖着不看醫生,讓病情加重的。”醫生平靜地說道,像甯德這樣,有病忍着不看醫生的人醫院裏見過太多太多了。
“我父親的一位好友,曾經因爲尿毒症,換腎以後才幾個月,就出現了排異反應,最後去世了。卉兒,要不我們聽醫生,先做透析。”南宮君逸覺得換腎的風險太大,不如先做透析,等狀況緩解一些再考慮換腎。
醫生歎了一口氣,說:“透析可改善大部分症狀,但有些症狀可持續甚至加重,所以你們還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目前病人的情況的确不适合換腎。身體條件不允許,況且也沒有相匹配的腎源。”
“醫生,請你一定要盡全力救他,多少錢都沒關系。如果不适合做換腎手術,那就做透析,起碼他能活着。”南宮君逸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的,不是所有的患者都适合手術,也不是非要換腎才能治。我剛才已經說過,透析可以改善尿毒症的大部分症狀。如果透析以後病情沒有加重,開始有好轉反應,加上後期的休息和調理,是可以康複的。”醫生安慰道。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南宮君逸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甯卉兒聽到說,做透析有可能會好轉和康複,仿佛在絕望中看到了星星之火。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甯卉兒接到了甯婉的電話,“卉兒,我到鳳城了。我把超市盤出去了,然後把我住的那個小單間抵押出去了,湊出來了二十萬,你爸在哪兒呢?”
“姑姑……”甯卉兒接到這個電話無比震驚,他們去接甯德轉院那天,姑姑就說要把超市盤出去,當時她還阻止了。
可是沒想到,才短短幾天,姑姑就已經拎着錢來了。要知道,姑姑沒有子女,一個人過日子,唯一可以支撐她生活下去的經濟來源,就是那個小小的超市,現在姑姑把超市轉讓了,以後怎麽辦?
“卉兒,姑姑知道你一心想救你爸爸,爲了救你爸爸,付出多少都在所不惜。但是姑姑更不想你走錯路。不能爲了救你爸爸,搭上你的人生。你那個男朋友雖然看着不錯,但如果你是爲了錢跟他在一起,以後還是會被他看不起,姑姑希望你幸福。錢的事情,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天無絕人之路。”甯婉在電話裏說。
甯卉兒落下淚來,“姑姑,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長途汽車站,我坐早上第一班車過來的。不用來接我,我自己坐車過來就成,告訴我醫院的名字。”甯婉問道。
甯卉兒含淚道:“姑姑,我現在就在醫院,剛才醫生說,我爸可以不用換腎,先做血液透析,如果病情沒有繼續加重。加上後期的休息和調理,是有機會康複的。”
“真的嗎?太好了,還是大城市的醫院好,轉院是對的,我馬上過來。”甯婉激動地馬上要過來,甯卉兒堅持要去接她。最後她沒辦法,隻好去汽車站附近的肯德基門口等。
去汽車站接甯婉的時候,甯婉見到甯卉兒和南宮君逸在一起,也沒有多問,爽快地上了車,然後把帶來的存着二十萬的卡交給甯卉兒。“給你爸看病用。”
“姑姑,這些錢您留着,後期還有很多要花錢的地方。住院費等費用,我媽已經交過了,您就把錢留着,當後期的康複治療和營養費。”南宮君逸勸說道。
“姑姑。這錢您先留着,謝謝您能過來照顧我爸。我一個人照顧我爸确實有些吃力,我要上學還要上班,姑姑來了我就輕松很多了,可以放心去做我該做的事了。”甯卉兒感激地說。
甯婉看着甯卉兒和幾天前相比明顯消瘦的臉,落下淚來。說:“錢沒了,可以再賺,可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就你們幾個親人了啊,你爸是我的親大哥,我不能看着他死啊。”
“姑姑。我爸一定會沒事。”甯卉兒握着甯婉的手,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
甯婉抛下一切,來醫院照顧甯德,兄妹情深着實讓人感動。
離開醫院的時候,甯卉兒陪着甯婉去了醫生辦公室,醫生重新給甯婉又分析了一遍甯德的病情,“病人可以先做血液透析看看效果,能以淨化血液來達到不動手術去緩解和治療病情的目的,通俗點兒的說法叫洗腎。”
“多做幾次透析,身體恢複平衡,是不是就不用換腎了?醫生,如果要換腎,用我的,别用我侄女的,她還年輕,還沒結婚,以後要生娃娃的呀。”甯婉說完這話,甯卉兒眼睛都紅了,她嫁了一個鬼,以後有沒有孩子都不好說。...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