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劍尖觸到那片雪花,美麗的花瓣刹那間就融化了起來,被金劍上的雲彩燒成虛無,仿若出來都不曾出現過一般。
甯可月瞳孔驟縮,隻見漫天凄厲的飛雪終于漸漸散開, 那如山嶽一樣壓頂的殺氣已經蕩然無存。
淩白衣依然靜靜的站立在那,似乎剛才他根本就沒有出手,沒有抛出那朵雪花。
飛雪再次落下,落滿了他的衣裳。
甯可月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渾身都被冷汗浸濕了衣裳,心髒還在劇烈的跳動着。
她知道淩白衣手下留情,否則剛才那一招之下,自己即便不死也絕不會這般安然無恙。
她急忙取出丹藥吞下,剛才那一劍已經耗費了她全部的力量,此刻任何一個細節都可能關系到她的生死,而她的生死可能直接關系到紅月城的存亡,所以她不能死。
她沒有問淩白衣爲什麽會手下留情,但至少她現在沒死,就要努力的活下去,爲自己,也爲紅月城而活。
楊元書看着眼前的景象,睜大了眼珠子,猛然尖叫了起來,道:“這……夜影大人, 你怎麽沒殺了她?”
淩白衣置若罔聞,看着甯可月, 淡然道:“一招已過,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若是今天你能活下來的話, 請記住這招,它叫九龍雪,下一次會有更精彩的變化等待着你。”
“等, 等等!”
楊元書看着淩白衣就要臨空而去, 急忙追了過去,大叫道:“夜影大人,你竟然手下留情!”
淩白衣正準備離去的身影突然停了下來,皺眉道:“我手下留情,怎麽了?”
“這……”
楊元書突然被人在胸口錘了一下,胸悶的說道:“你,你拿了那位大人的好處,就應該全力施爲,一招殺死甯可月才是。”
淩白衣冷冷道:“我隻答應出手一招,你哪隻耳朵聽見我說了要全力一招了?”
“你,你……”
楊元書徹底傻了眼,急道:“你這樣,還有道義嗎?”
他話音剛落,頓時覺得渾身一寒,好像瞬間跌落無底深淵,整個人驚懼的哆嗦了一下,仿若随時會死一般。
淩白衣眼中殺氣閃過,寒聲道:“你這種卑微的存在,在我面前就跟一包狗屎沒有區别,若非看在你師傅的面子上,就憑你驅使這些絕頂強者的遺體,就已經是死罪了,多聽你說一句話,我耳朵裏就多一點耳屎,你若是再跟我說一句話,就讓你師傅來替你收屍吧。”
淩白衣本身也是絕代強者,正所謂惺惺相惜,看着那三十六具絕代強者的屍體被這狗屎一樣的人驅使着,早已是心生殺意。
楊元書猛地閉上了嘴巴,再不敢吭一聲,他萬分相信,隻要自己再說出一個字來,絕對是必死無疑。
淩白衣看了他一眼,露出輕蔑的不屑之色,轉身就消失在漫天風雪内。
“該死,該死啊!”
楊元書臉色發冷,扭曲的異常厲害,内心瘋狂的嘶吼道:“竟敢瞧不起我!總有一天我會将你淩白衣煉成幹屍!”
“砰!砰!砰!砰!”
就在淩白衣走後片刻,突然間那些絕代強者的屍體一個個爆開,直接炸的屍骨全無,化作塵埃徹底消散在天地間。
不僅如此,那大地下方的冥書鬼幽陣也似乎被一并破去,幾道幽光暴出後,甯可月體内的那股吞噬生機的感覺頓時消息。
“啊?!”
楊元書慘叫一聲,徹底的看着呆滞了,他那些傾家蕩産換來的寶貝,竟然無一幸存。
……
“砰!”
在遙遠的某地,黝黑的大殿中,妖異的火焰在壁燭上閃耀着幽光,映照的裏面兩人的身影瘦長,拉直在牆上。
其中一人枯瘦的老者端坐在上首正端,震怒之下将寶座上的盤龍獸首一掌震碎,震得滿地都是珠寶碎石。
“哈,哈哈!”
下首那青衣男子那人忍不住放聲大笑,道:“被淩白衣騙走了一塊通天玲珑骨,是不是覺得很窩火?”
枯瘦老者蠟黃的臉色化作鐵青,眸子中閃爍着極濃的殺氣。
青衣男子冷笑道:“早就跟你說過了,這些封号武帝沒有一個是靠得住的,凡事還得自己出手才行。”
“哼!淩白衣,我遲早要讓他成爲我的收藏品!”
老者寒聲怒道。
青衣男子冷冷一笑,道:“說這氣話有何意義?隻會讓人輕視,有實力的人從來不浮誇,而且你還真拿淩白衣沒辦法。現在不僅甯可月沒死,還白白損失了我冒險運來的三十六具強者屍骸,真是功虧一篑,而且我看你那寶貝徒弟也活不多長了。”
老者冰冷的目光掃視而來,盯着青衣男子道:“韋青,我知道你還有後手,若是我徒弟死了,我跟你沒完!”
青衣男子的面容在幽光之中顯露出來,陰冷的浮現出一絲冷笑,道:“你自己計算錯誤,不聽我勸,現在指望我出手救人?此地距離紅月城多少萬裏之遙,我又不是虛空武帝卓清凡,怎麽去救你徒弟?”
老者哼道:“紅月城上唐慶和甯可爲已經基本控制了局勢,地老天荒和紫雲峰也是我施展秘術封印的,你倒說說你做了些什麽?一點力也不出的話,你豈有合作的價值?”
韋青冷冷道:“一點力也沒出?唐慶在宋月揚城上鬧出大事,若非我暗中操作,他早已被商盟和聖域之人鏟除掉了。”
老者一拂衣袖,冷然道:“無需多言,我知道你在紫雲峰上布置了後手,隻不過我錯估了甯可月的實力,又錯看了淩白衣,這才給了你發揮的機會,總之我徒弟決不能死!”
“哼!”
韋青冷哼一聲,不再說話,而是直接走到大殿中央,随手打出一道法訣,地面上的一方陣法随之啓動起來,散發出冷冷幽光。
……
此刻紫雲峰上,楊元書渾身冒出冷汗來,在三十六具寶貝毀去後,心痛了一下,就立即開始感受到冰寒徹骨的殺意。
甯可月眼中的殺氣幾乎化爲了實質,那絕美的容顔上從來不曾有過如此冷冰和憤怒。
“可,可月大人,這件事我隻是幫兇而已,不是主謀,還請可月大人饒我一命!”
楊元書整個人臉色發白,身體不斷的哆嗦着後退。他隻是秘法術煉師而已,秘法一旦失效,在甯可月這等強者面前,就徹底的成渣渣了。
甯可月冷冷道:“是誰,你背後之人是誰?”
楊元書顫抖道:“不,我不能說。以可月大人的能力很容易就能查出來的,放過我吧!”
甯可月臉色冰冷,已經懶得問了,直接一步上前就打算抓他來搜魂,雖然此刻元力耗費的極大,但對付沒有了屍傀的楊元書還是如同殺雞。
突然一股絕強之力從大地中震出,一道霞光沖天而起,仿若有寶物出世,整座山體在這霞光之下竟然淩空裂開!
兩人都是一驚,駭然往天空中望去。
“吼!”
又是一道驚天的吼聲從山體之内傳來,無數光芒飛射而出,在山峰頂上漸漸彙聚出一道人影,體型巨大,面目表情呆滞,身體如同力士一樣,滿是肌肉疙瘩,朝着甯可月大吼不已。
每一下吼叫都如同巨錘震下,讓甯可月體内氣血翻滾,而更讓她震駭不已的,是剛才沖出山體的那道霞光,在空中漸漸彙聚起來,凝成一副卷軸,發出萬道金光,臨空展開。
上面畫有花蟲鳥獸,還有大地山川,江河湖海,萬裏天空,一股股澎湃的靈氣随着畫卷的展開而溢出。
甯可月心神大震,立即認出了這副卷軸的來曆,失聲叫道:“江山如畫!”
那畫卷四周精芒大盛,從空中徐徐飛下,帶着無邊的威壓之力,如同星辰隕落,就連整個紫雲峰都在這股無匹的力量之下開始崩塌起來。
甯可月臉色蒼白,心中頓時明了,眼前這巨人正是昆奴,而那畫卷同樣是來自聖域的巅峰玄器,她驚怒道:“原來幕後之人竟是韋青,該死的韋青!”
她此刻體内所剩元力無己,雖然吞服了大量丹藥,但恢複的還是極其緩慢,江山如畫的力量将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還有昆奴一聲聲的大吼,不斷震蕩着她體内氣血。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甯可月淡然吟聲,戰衣上浮現出一道道的古怪符文,立即将所有的音波之力盡數彈開,那金劍上也出現各種紋路,玄器之力蕩漾開來,一隻昂首挺立的飛鴿虛影在上空凝成,似乎要破空而去。
戰衣上的金芒将音波之力震回,昆奴嗷嗷大叫幾聲,立即化作無數光芒散開,飛入空中再次凝聚。
隻不過這次凝聚出來的形态,卻是神色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身上的氣息也爲之一變,一道冰冷淩厲之意仿若透過昆奴雙眼,從無窮遠處凝視而來。
甯可月心中一寒,震怒的嘶吼道:“韋青,你是韋青!”
昆奴不言不語,冷冷的凝視着,而那江山如畫頓時落在他手中,好似手握丹青的書生,在低頭凝思品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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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