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離之于幻姬便是這兩種人的共同存在,看到她哭,扶着她肩膀的手變得無力,再不能将她推開,心中幾多憐惜也因身體不适而不敢将她摟入懷中哄慰,擔心自己與她貼近之後無法抑制情緒。然而,哭泣的幻姬卻因爲玄雪的寒氣侵入體内被冷得白皙的肌膚上浮現一層淺淡的青紫,惹得千離越發心疼,放開她,彎腰準備拾起雪地上兩人的衣裳。忽然的,幻姬一把抓住撿衣袍的千離,把他用力的壓在身後的雪堆之上,纖細的身體緊緊的貼着他,雙臂抱緊他的腰肢。
“你太壞了!級”
他不願在此時要她,可他又曉不曉得,聽到他說的那句話,她心裏瘋狂滋長想壓倒他的心思,恨不得大告天地這個平時無情冷漠更不知顔面爲何物的男子是她一個人的,他的好不在眼睛裏,而在他的骨子裏。他若不想,她怎可難爲他。但他身體裏的雪心赤血之毒要如何解?不可用法術,便隻能生生的捱着,他一句不想,痛的是她的心。
感覺幻姬的身體冷得着實厲害,千離強忍着想進入她身體的沖dong沒有把她再次推開,聽着她的哭訴,憐愛不已噸。
“你不要,可是我想了,怎麽辦。”
幻姬特别害怕千離再次推開自己,他的身體此時需要她,她沒有想那麽多該不該此時和他行魚水之huan,隻要他能解毒,她怎麽樣都好。從他的胸口擡起頭,看着他紅透的臉頰,“你不能撩起了我的心卻不負責,我想了!”
千離摸着幻姬的頭,她是不是真的想做那件事他隻需要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對每件事的原則比他強很多,若是換做别人,男子要在中了春毒時求女子歡好,她必然鄙視唾棄男子品行,隻是臨到他的身上,那些德行都變得不重要,隻求他安好。
“語兒,穿上衣袍我們回宮。”雪地太冷,她一絲不着的凍着,會傷了身。
幻姬一隻手勾下千離的頭,踮起腳尖便朝他的唇瓣上貼,她的氣力比不得他,便悄然掐了仙訣,讓他不能反抗自己……
他若要怨她,便怨吧。
血色的雪在千離和幻姬的身下融化出一個兩人的雪坑,嬌軀柔軟無力的幻姬趴在千離的胸口,香汗淋漓,肌膚上的青紫不見,隻聞嬌媚的喘息聲,千離染紅的身軀恢複正常,體内的燥熱也在不知幾番的情海翻覆後消失,一隻長臂摟着幻姬,一手默默的撫摸着她的後背。
“你說,男人的力氣天生比女人大,是爲了餘出來給他們做這種事嗎?”
千離輕笑,“現在能爲我解開仙訣了嗎?”
“我才不信你現在破不掉我的仙訣。”
“你更應該相信,我會就這樣抱着你回宮。”
“……”
幻姬一聽,這事他還真能幹得出來。掐小決解了千離身上的仙訣,不放心的問,“你現在還不能用仙術麽?”
千離伸手拿過幻姬的衣裳,抱着她從雪地裏坐起來,不答她的話,爲她穿着衣裳,表情有一絲讓幻姬說不出來的怪異,像生氣又不是生氣,若說高興吧,卻不像他平時高興的樣子。難道雪娴赤血的毒還是沒有從他的身上去除嗎?
“夫君。”幻姬輕聲的喚着千離,“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啊?”
千離一邊爲幻姬穿袖子一邊看着她,眼睛裏的光芒越發叫幻姬看不明白,他這麽定定的看着她,到底是因爲她說中了還是沒中呢?
“雖然我和你朝夕相處的日子沒有花探真君多,關于你的過去我知道的也沒他多,可我以爲,我們之間不該有什麽隐瞞,你若心裏有事,不妨直接告訴我吧。不管要面對什麽事,都有我陪在你的身邊,你不是一個人。”
千離勾過幻姬的中衣爲她穿上,邊穿邊道,“我沒有斷袖之癖。”他之前不喜歡女人不表示他在某些方面的選擇是男人。
斷袖之癖?
幻姬納悶,“我知道你沒有龍陽之好,可這跟你對我隐瞞事情有什麽關系?”
千離反問,“那我對你隐瞞什麽事情跟花花與我相識多久有什麽關系?”聽她剛才的話,活像他對她有什麽不說的話是因爲他和花探兩人之間有‘深厚情意’,擅自就将他的某些喜好改了。
“沒有關系啊。”
幻姬停了一下,忽然驚呼,“哈,果然你對我有所隐瞞。”
“不是隐瞞。”
“那是什麽?”
千離什麽也沒說的爲幻姬穿好外袍,直到她的腰帶束好,一個字都沒說,幻姬主動拿過他的衣裳,親手爲他穿上。
“在你衣裳穿好之前,我認爲你該把肚子裏的話都說出來,不然……”幻姬看着千離,小哼一聲,“哼。我的風格,你也是應該知道的。”
她的風格……
千離眸光溫柔的看着幻姬,她的風格是什麽?她不會生氣,也容易對人心疼,想得到她的諒解并不是一件難事,太心善的女子都不會讓人很爲難。看着她,他想到了他們若是有寶寶,她一定是一個非常好的母後,對兒女耐心溫柔,對他亦是深情不二,尤其他們倆的女兒一定很漂亮。至于她想拿住他要用什麽法子,其實她未必不知道,笑容和眼淚,他沉迷她的笑,爲了她紅顔一笑,做什麽他都覺得值得。而她若流淚,他必會珍惜她的每一滴淚水,它們太珍貴。
爲千離穿褲子的時候,幻姬不好意思的臉紅了,目光避開他某個關鍵的地方,嬌羞的表情惹得千離抿嘴無聲的笑了。
“你臉怎麽紅了?”
“呃……啊,沒吧,你看錯了。”
千離湊近幻姬的臉頰,“是紅了。好像……”
“好像什麽?”
“好像越來越紅。”
“可能是太熱了吧。”
幻姬手裏的動作加快了一些,想着快點兒幫他把衣裳都穿好,可心裏越想快點兒,手的動作越不能遂願,最後不得不低頭看着他的下半身,想到褲子裏是什麽,臉頰上的紅暈到了脖子根兒。
千離嘴角浮現笑容,又逗幻姬,“這次熱到脖子裏了?”
“啊,嗯。”
“要不要我給……降溫?”
幻姬連忙出聲婉謝他的‘好意’,“不用不用,一會兒就好,大雪天的,能熱多久呢。”話音落下,幻姬看到自己剛爲千離束好褲腰帶的白色褲兒被裏面的東西給支撐了起來,赫然擡起頭看着他,“你……”轉念想到剛才他心中藏了話,莫不是雪心赤血還沒有解,他還想要,卻擔心自己會拒絕他,又或是他的自尊讓他不想在這樣的狀态下碰她,故而一直忍着?
幻姬聲音變得溫柔,“還想要?”
聞言,千離将幻姬上下看了兩遍,表情讓幻姬有種說不出想捏他的想法,他那是什麽表情?好像她是哪座山裏的惡神,意圖對他不軌。
“你這種好像我要強bao你的表情讓我感覺很不舒服。”幻姬把自己的心聲說了出來。
千離問,“說得好像你沒有強bao過我。”
幻姬聲音大了些,不敢置信的問,“我什麽時候對你用過強啊?”他和她之間,若是說到用強,隻有他才有可能,她一介品德高尚尊貴無雙的女娲後人天外天殿下,怎麽可能對他做出那種事。
“剛才是誰拉扯我的腰帶?要剝我的衣裳。”
“……”
“又是誰欺負我不能使用仙術将我的衣袍全部除盡的?”
“……”
“還是誰,趁着我撿衣裳的時候把我壓在雪堆上,死死抱着我不撒手的?”
“……”
“有個人。誰強行勾下我的頭,強吻我,以爲我不知道她是誰?”
“……”
“還有,她壓倒我之後,居然用手握住我的……”
“停!”
幻姬雙手飛快的捂住千離的嘴巴,不讓他把後面的話說出來,“是我是我是我,都是我幹的,行了吧,我承認了,剛才是我強了你。”幻姬臉紅得不像話,又羞又氣的看着千離,“說得這麽義正言辭,好像你剛才不享受一樣。”她是強了他,可那是開始的時候,後面他不是神志很清醒了嗎?她感覺他不是配合她,是相當的配合她呀,迎合得更像他掌握着兩人間的主動權。翻來覆去,覆去翻來,也不曉得和他‘那什麽’了多少次,若不是她一直用仙訣護體,不曉得要被他弄暈多少次,如今他好了,謝謝兩個字沒有,倒是怪她強bao了他,有理兒了麽?
千離拉下幻姬的手,挑了挑眉梢,問,“這麽
心不甘情不願的?”
不是廢話麽。幻姬瞪着千離,她這麽說他,他能心甘情願?中了春毒那麽難受也堅決不要她,品行好得讓她都覺得不像他,若是被人說強bao女子,還不得銀針嗖嗖的飛出教訓人呀。她憑什麽就得心甘情願的接受他的‘污蔑’。隻是,這個污蔑似乎也不像污蔑,她着實對他用強了,盡管是爲了他好,但也是強了不是。
哎……
幻姬心歎,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哎……”
千離歎氣。
“怎麽了?”
千離萬般無奈的道,“我的一世英名……付之東水。”
“你的英名毀了?”
“難道不是?”
“難道毀掉的不是我的嗎?”
幻姬想,她家這口子也忒能颠倒是非了,明明是她的英名沒有了,他竟然說成是他的。
幻姬道,“我都不知道,帝尊大人你還有英名可以被毀。”那些年,他毒舌無恥不要臉的名聲不要傳得太遠哦。
“這個,自然是有的。”
“哼呵……”
千離再歎,神情倒真有幾分失落的樣子,讓幻姬感覺他不像是裝出來的憂傷,淡淡的,“從來都沒有被強過,這回……”感覺自己男人的尊嚴一下子被她壓在身下,成了哼哼唧唧的女子嬌喘聲了,今天這段故事,讓他真得很傷感,感覺生生世世都忘不掉了。
聽到千離這麽一說,幻姬的心情莫名的好了。是呀,她郁悶個什麽勁兒呢?佛陀天戰名赫赫的帝尊大人竟然被她給強了,如此驚爆三十三重天的八卦大事件由她創造,豈不是讓她更顯威風麽,什麽英明一世被毀,她的名聲應該更光芒萬丈才是,那個一貫拽兮兮的男人曾在她的身下‘嬌吟喘息’,光想想都覺得心情美麗。
幻姬拍拍千離的肩膀,“這種事情呢,我們都不想的,可既然發生了,大家都坦然的接受吧,不接受又能怎麽樣呢,我強了你是不争的事實。你知道,我也是被逼無奈,若是不辦了你,此時你怎能安然無恙的站這兒跟我一起吹冷風呢。乖,接受這件事,沒什麽的。”
回頭見到帝和神尊,一定讓他把今天這件事記載到他的《三十三重天菊花寶典》裏去,她揚名立萬名垂千古的機會就這樣降臨了。
“此事,不得讓第三個人曉得。”千離目光鎖着幻姬的。
幻姬忍着笑,“你這個說話的态度我不是很喜歡。”他現在是在求她麽?
千離柔聲道,“我希望此事隻有我和語兒知道。”
“我想想吧。”
“娘子。”
幻姬愣了,眼睛裏浮現光芒,哎喲……這一聲喚得可真真兒的好呀。
“再叫聲我聽聽。”
“娘子……”
幻姬的心裏美得像朵花,大聲的應道,“哎,在呢。”心裏嘚瑟着,原來威脅人是這麽的爽啊,難怪他有事沒事總愛威脅她,威脅人的喜悅感似乎很容易讓人上瘾呢,看來她時不時的也要威脅威脅他才好啊。
“我給你穿外袍。”幻姬動作利索的爲千離穿着衣裳,嘴角一直勾着笑,目光縷縷從千離的臉上滑過,“好了。”将千離渾身看了一遍,“好看到不像人!”
千離伸出手牽住幻姬,“不像人想什麽?”
“像被我強過的美男兒。”
“……”
鳳語佛,你膽兒是不是肥得也忒快了點。
千離騰雲駕霧帶着幻姬回雪峰之巅的宮殿時,兩人還沒有到家,忽然看到地上的紅色玄雪開始飛快的融化,一座座雪峰上融化的紅色雪水像是鮮血一般,沖開了一條條的水溝,從山頂沖流而下,在雪峰下彙在一起,變成一條越來越大的河流。
“這……”
幻姬突然打了一個冷顫,渾身霍然冷到骨子裏。
“語兒!”
幻姬哆嗦着,“好冷!”
千離雙指點到幻姬的天印之上,指尖金光閃閃,想将她體内的寒氣吸出來,驚奇的是,她的體内并沒有寒氣。</
幻姬纖細的身體顫抖得越來越厲害,身體不明所以的寒冷讓她痛苦的皺了眉心,千離查不出她爲何忽覺寒冷,看着融化得越來越多的紅色雪水,便覺玄雪世界的劫難和她身體的反應或許有着他們現在還未知的關系。
遠處的天邊,一道轟隆隆的聲音傳來,聲音愈來愈大,時及幻姬腳下的祥雲被震動時,她才看清,發出聲音的東西不是别的,而是從遠處奔流而來的滾滾紅色雪水,因爲西邊地勢比東邊高,在西方融下的雪水彙集到一處,成了一條巨大的河流,沖向玄雪世界的東方。
千離帶着幻姬飛向更高的天際,看着雪水沖過他們先前所在的地方,比起地宇世界裏的兩隻老虎,此時他們要面對的劫難大了太多。
雲上的幻姬欲施法,千離将她攔住,自個兒的身體還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就要普救世界了嗎?她當真就這麽不顧自己的身子?
“我知道你擔心我。”幻姬看着紅色雪水沖刷出一條條的河流,目光裏透着堅決,“可我不能因爲自己身體異常就不顧八方天地,你說我傻也好,蠢也罷,這就是我的天命啊。”八方世界,哪一方都不能在她的手裏出事。
“你有沒有想過……”
千離的話說了一半,沒有繼續說出來。幻姬稀奇的看着他,欲言又止可不是他的風格。
遂問,“想過什麽?”
“沒什麽。”
或許因爲關心則亂吧,在他的眼裏,她是需要被保護的嬌嬌女子,像星華家那口子一樣,平時隻會張揚舞爪,真來個什麽大事,全是星華在護着她。也許,實際上,是他作爲男人沒有公正公平的看待她,在地宇世界收拾雙虎之後,他曾看着她,暗暗想過,如果他沒有跟來,她一個人能赢雙虎麽?刀劍無眼,真是打起來,雙虎可不會因爲她是女娲後人就手下留情。
也許能赢,也許會敗,誰知道呢。
可是,眼前的玄雪世界一片大劫前的征兆,他在,誓死也會護好她,他若不在,她難道真要一個人面對所有?隻是想想,他就心驚膽顫,害怕她受罪。
天空裏忽然出現很多的雪女雪子,中間爲首的,是一襲白衣飄飄的雪娴。
“幻姬殿下。”
雪娴飛到幻姬的面前,“大事不好了。”
“說吧。”
雪娴面露驚恐,“雪晶宮裏的鎮山神獸雕像爆裂了,一定是雪凰山神獸破掉了當年阗西古神封住他的結界。”
幻姬明白爲何玄雪世界裏萬萬年的積雪開始融化,雪凰山神獸要破土而出了,它的熾熱讓整個世界的雪開始融化,不用多久,這裏又将變得一片滾燙,除了它,無一隻生靈能活在這裏。
臨戰前,幻姬的心變得極爲安定,既然知道雪凰山神獸要來,她倒安然了,留着力氣将它重新封住吧。
“幻姬殿下,這些雪水……”
幻姬問,“你想怎麽辦?”
“我、我不知道。”
雪娴說着,無奈的低頭,再又慢慢的擡起頭,看着千離,“不知帝尊對這些雪水可有法子?”
“高溫之下積雪自然融化,本尊爲何要有法子。”
“我曾……見到過帝尊您将覆水盡收,可否請帝尊您将玄雪世界的融水都收到雪晶宮之後的曼陀神浚池内?”
幻姬詫異,雪娴何時見過千離的?
“你去過佛陀天?”幻姬問。
雪娴搖頭,“沒有。我并不是在佛陀天見到帝尊的。很久以前,玄雪世界裏曾出現過一次小劫,不管雪落得多快,落到地面便融化成水,爲了能維持世界裏的寒冰不熔化,我外出尋十鏡冰龍丹。以期能用那種神丹助玄雪世界玄雪成冰,在截殺冰龍時,見過帝尊。”
幻姬緩緩的看向千離,雪娴能記得他,他就不記得她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