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傾公主級?
幻姬打算走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千離輕輕的拉住她。
“她在雨裏淋着。”幻姬眼中有着關心。
千離輕輕的反問,“和我們有什麽關系?”她有父母,有兄姐,本身也不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兒,下這麽大的雨不曉得躲雨反而在雨中淋濕自己,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傻子就是有原因,她又何須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有些人的煩惱完全是自找的,外人幫不了她。而他,也不想她去管不必費心的事情。
看到自己最小的妹妹在外面淋雨,珑婉連忙走出屋内,沖着她喊了一聲,“舞傾,你搞什麽呢?”看到舞傾沒有動,珑婉從檐廊裏急忙走了過去。舞傾離開西海時,父王和母後将她托給她照顧,她是西海龍宮禮最小的公主,更是一個美名遠播的美人兒,不止是父王母後,就連各位皇兄們,對她都寄予厚望,希望她能成爲西海最有名最幸福的人。說得俗氣一點兒,在西海衆人的眼中,不是誰随随便便就能配得上十四妹。而她,則是那個父王母後倒貼嫁妝想嫁出去的女兒。這些,對她來說不重要,她不在乎嫁不嫁人,她隻想成爲一個百戰不敗的西海女将軍。如果說嫁人,她心中已有男神,若不是嫁給他,其他人就免了吧。帶着西海一寶在外,如果十四出了什麽問題,她這個當皇姐的如何向父母交代噸?
看到珑婉沒有撐傘沖到雨中拉舞傾,麒麟嘴巴張了張,但卻沒喊出聲音來,帶兵打仗那麽多年,怎麽看着她,感覺像是個笨蛋,不會打傘到雨裏拉人嗎?
珑婉将舞傾拉到廊道裏,看着她臉上流下的雨水,忍不住對着她來氣,“你在幹嗎,這麽大的雨怎麽不曉得進來,淋濕了生病怎麽辦。舞傾,你不是個孩子了,在外要知道怎麽照顧自己。”這點兒小事都要她來提醒的話,怎麽跟着她一起征戰,如何保衛西海的安定。曆練,不是放在嘴巴上說說而已的兩個字,它需要付諸實際行動。如果她在外還想當嬌滴滴的皇族公主,那趁早不要跟着她拼殺,她沒功夫照顧皇妹,隻懂得如何讓自己的将士們少犧牲,最好不要犧牲。
心情特别低落的舞傾,憋了一肚子她自己都不知道算什麽的氣,看着同父同母的親姐姐對淋濕的自己大聲說話,愈發有氣,用力将珑婉的手甩開,“既然我不是孩子,我就不需要你管。你跟别人愉快的相處去吧,我是不是生病跟你沒有關系。我也不需要你來照顧。”
舞傾的脾氣在西海出了名的好,在珑婉的記憶裏,她從來就沒有生過氣,更沒有在外人面前發脾氣的情況,看着火躁的舞傾,珑婉一時反應不過來,覺得眼前的女子仿佛不是自己的妹妹。
“舞傾,你怎麽了?”
“我沒怎麽。”舞傾看着珑婉,質問她,“反而是我想問你怎麽了,我是你的親妹妹嗎?爲什麽我覺得你對别人都比對我這個妹妹跟親近一些呢?我知道你喜歡麒麟上神,在麒麟宮裏住下你很高興,我也爲你高興,如果麒麟上神能接受你,我會更高興。可是九姐姐,我……”舞傾想說麒麟原本是看上自己,而自己因爲對他并不喜歡故而沒有接受他的感情,她當妹妹的沒有給她這個姐姐難堪,她能不能不要和幻姬帝尊相處那麽和諧,好像她是多餘的一樣,她不是曉得自己對帝尊很仰慕嗎?爲什麽不幫幫自己。“我站在這裏這麽久,爲什麽你才看到我?我是舞傾,是你的十四妹。”
雨聲很大,若是正常情況下,在對面的千離幾人不會聽到舞傾說什麽,但偏偏,他們幾人不是正常人,是神。尤其,幻姬對舞傾的反常頗爲關心,便用了仙術聽她們倆姐妹在對面廊道裏說什麽。聽完舞傾說的話,幻姬朝千離看了眼,又朝麒麟看了下,他們倆人聽到了嗎?
千離的表情淡淡的,幻姬想,依照他的性格應該是沒聽,他素來不關心外人。可麒麟上神幹嘛一副‘看我幹什麽’的表情,好像故意在告訴她,他什麽都沒聽到,不曉得對面的姐妹在争執什麽。
望着舞傾,幻姬了悟,原來舞傾公主是覺得自己的姐姐對自己的關心不夠啊,其實剛才下雨她們也沒想到會那麽急,雨點落下來後,帝尊和麒麟上神就來到了她們的身邊,帶着她們進了屋,她們确實沒有注意到舞傾來了。她相信,珑婉并不是有意忽視自己的妹妹,而是沒有發現她在。
“我看到你在淋雨就叫你了。”珑婉在軍中待的時間長,說話并不是尋常姑娘家的輕言細語,她本意是想關心舞傾,可沒想到自己的口氣在舞傾聽來更像責備而不是關心,“這樣的事情,你不懂嗎?下雨要避雨,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你還需要我看到後提醒嗎?”她的十四妹從來聰
明伶俐,這種事情還要教?
“既然你覺得不需要提醒,那你爲何過來拉我,你在那邊陪着帝尊和幻姬殿下就好了。是,我懂,我什麽都懂。可是我就是想裝作不懂,想得到關注的目光,想被呵護,被照顧,行不行?”
說完,舞傾狠狠的推開面前的珑婉,跑開了。
珑婉轉身想拉住舞傾,沒拉到她的手,“舞傾!”
看着舞傾跑遠的身影,珑婉微微皺眉,她到底是怎麽了?倆姐妹還需要關注呵護和照顧嗎?出宮以後一路上,她對她的照顧和呵護還不夠多嗎?如果她不是她的妹妹,像她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被她帶在軍中的。她什麽都懂,裝不懂做什麽,一個人不懂事的時候特别容易闖禍,人生很多敗筆就是出在不懂上,雖然活得清晰的人會比糊塗的人累一點,但比起不懂而闖禍,懂得事理的人更能讨大家的待見。
珑婉回到房間裏,幻姬朝着她輕輕笑了笑,“别不高興,舞傾的脾氣不差,估計是吃你的醋罷了。”
“嗯。”
珑婉朝麒麟投去一眼,剛才舞傾那麽大聲的說話,不曉得他聽到了沒有?外面的雨下這麽大,估計雨聲蓋過了舞傾的聲音。即便沒有聽到舞傾說什麽,他應該也知道自己的心意吧,故意不回應,其實就是拒絕了,她懂。
雖和幻姬有過幾面之緣,可珑婉很清楚,幻姬說是來看她,其實更多的是出宮走走,如果要說爲什麽選擇麒麟宮,一定是因爲舞傾老是去千辰宮裏找她,她稍稍的給了一個薄面。至于帝尊,以她的身份,更不可能請動這樣的尊神,他不過就是陪着幻姬殿下轉轉,她其實是他們這場出宮仙遊裏最不重要的一個人。但,尊神把面子給足了,她豈有不配合的道理。
趁着幻姬和珑婉說話的時候,麒麟極其小聲的問千離,“你家的,如果出現這樣的情況,你怎麽辦?”原本以爲舞傾是一隻小白兔,沒有脾氣,柔柔弱弱。沒想到,姑娘年紀雖然不大,可發起脾氣來也是不小的。而且,她沖珑婉發的火,似乎沒頭沒尾的感覺,珑婉招她惹她了嗎?當姐姐難道就該被妹妹無理取鬧般的罵一頓然後默默的受着?果然,女人都是不好惹的。哪怕性格再好的女子,都有可能變成吃人的母老虎。
千離瞟了眼麒麟,“參照物的水平能不用這麽低的嗎。”他家的語兒怎麽可能和别人比,别的女子發脾氣叫撒潑,他的語兒叫可愛。
“啧啧,德行。”麒麟笑,“難怪凡間有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果真不假。”
“你養過女人?”千離問。
麒麟道:“怎麽沒養過。她、她不是女人嗎?”麒麟指着珑婉,“你不要看她長相不像女人,人家本質就是女的,貨真價實。”
千離微微勾唇,“貨真價實?”拉長聲音說完四個字之後,似笑非笑的看着麒麟,“你驗證過了?”
“去!去去去。”麒麟白了一眼千離,“純潔點。小幻姬啊,你家帝尊試圖帶壞我,你得管管。”
幻姬目光轉過來,對着麒麟笑道:“帝尊跟誰在一起我都不擔心,唯獨跟麒麟上神你在一塊兒的時候,我總會提心吊膽,哪怕你哪天一個不注意就把我家帝尊成第二個三十三重天裏的‘情聖’。”
麒麟哈哈大笑,“那還不好嗎。你以爲情聖是誰想當就能當的啊,沒點兒本事可坐不穩情聖的寶座噢。何況,你家帝尊哪裏需要我教壞啊,明明就是他帶壞我,我很單純的。帝尊老人家可是一點兒都不純潔,你啊,不要被他俊美的外表欺騙了。”
“你确定語兒隻看到過我的外表?”千離的語氣淡淡的,可話裏帶着的意味卻叫人心尖甜絲絲的,含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柔情和親密。
“喏,你看看,你看看。”麒麟一臉不懷好意的嬉笑,“我剛才說什麽,他整個人都不單純,而且一肚子花花腸子,跟他在一起,我很容易被他帶壞的。他話裏的意思你聽明白了吧,意思是他的内裏都被你看光了,殿下你說說,你都看到他什麽地方去了,哪哪都看到了,是不是?”
幻姬被千離和麒麟的話弄得紅透臉頰,嬌嗔的剜了一眼千離,他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啊,也不看看在哪兒。
“我不跟你們說了。珑婉,走,我們去看看舞傾。”
珑婉還沒出聲,千離先說話了。
“在這陪我。”
千離留下了幻姬,幾人在房間裏交談甚歡。
花園的另一側,一排雕空廊壁
隔絕了另一面的風景。在廊壁的雕花孔上,有一雙眼睛盯着房門大開的房間,看着裏面的人笑得歡快,她開始覺得那些人都笑得好美,挑不出一點兒瑕疵。可是看得久了,她覺得房中的人笑得很不好看。他們會不會是在笑話她?笑她剛才像全身都被淋濕的落水雞,笑話她下雨了居然不知道避雨,也笑話她像個小醜一般的蠢笨。是的,他們肯定有笑話她,在心裏看不起她,覺得她太笨了。他們一個個修爲比她高,身份也比她尊貴,就連自己的姐姐,除了是西海的九公主之外,她還是西海百萬蝦兵蟹将的九将軍,她比自己能訓兵大戰。
換好衣裳的舞傾躲在雕空廊壁的後面偷偷看着花園對邊房間裏的千離幻姬幾人,她想過去,可是覺得剛才自己對九姐姐很失态,不像平時的自己,她也不知道爲什麽被拉出天雨後不分青紅皂白的對着九姐姐一陣脾氣,她本意不是那樣的,隻是當時不知道怎麽了控制不住火氣。端莊溫柔的自己剛才的表現,應該吓到了帝尊和麒麟上神吧,他們會不會覺得自己平時的好性格是裝出來的?
舞傾咬着自己一根手指躲在牆角想着,她現在過去,他們會不會很排斥自己?還有九姐姐,生氣了嗎?如果當着帝尊的面,跟九姐姐道歉,會不會很沒面子?如果幻姬殿下問她爲什麽沖着姐姐發火,她要怎麽說?實話實說,還是說自己腦子發昏?帝尊對她太過于平淡,倘若誤會她是個性格暴躁的女子,肯定更加不會關注她吧。殿下的高貴典雅他可是每天都看到的,如此一來,她和殿下之間的差距更大了。想着,舞傾皺眉。
是了,帝尊肯定愈發覺得她不如幻姬殿下好。
人生第一次發脾氣,卻是在自己愛慕的人面前,也是在自己的感情敵人面前,更是對着自己的親人無理宣洩,數重打擊讓舞傾恨不得讓時光倒流,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不管她看到了什麽,一定會壓抑住自己的火氣。她不想帝尊看到她不好的一面,她不想幻姬殿下發現她不如她,她不想對着戰功數數的親姐姐發火,她是無辜的。她這麽多的不想,可卻都變成了挽不回來的過去。
“啊。”
舞傾悶悶的叫了一聲,她的心,沉悶得透不過氣來。她想把什麽事情都做好,想每一個人都誇她,可結果卻是好像沒一件事順了她的意。爲什麽會這樣?
看着天空不停落下的冰涼天雨,舞傾覺得渾身無力。除了身份上她不如幻姬,她到底還哪兒不如她,幻姬殿下能做的事情,她都能做到。幻姬殿下不能做的事情,她也能。爲什麽帝尊不看看她呢?殿下不會做飯,她會。她問花探真君帝尊喜歡吃什麽,他說帝尊隻吃好吃的,她每天晚上都在宮裏學着燒菜,爲的不過是哪天讓他嘗嘗自己的手藝。殿下是女娲後人,她身上背負的責任重大,而她隻是西海的公主,她沒有那麽多必須的事情,她能全心全意的伺候他。殿下去過昭邰山學藝三年,她來不及去,她便向殿下學習,她相信憑她的聰慧,種花植樹不會難倒自己。他在天河邊的樹林裏震飛她,她全身差點兒骨頭散架,因爲是他,她沒有生氣。她曉得,他嫌棄自己靠他太近,從此都遠幾步行禮,不讓他煩,甚至連問候都變成無聲,爲得不過是不讓他覺得她唐突。爲何,她默默的做了這麽多,他卻還是看不到。
她一心的付出,從他每次對自己的反應裏看到自己哪兒讓他不快,她改。哪怕放棄她曾經的驕傲,不悔。可是,不管她如何遷就他,他的眼睛就沒朝她看過一眼。她以爲,她争取得夠用心。她不是不能做得明顯,而是她曉得他不喜歡别人表現得很愛慕他,她不知道他是怕幻姬殿下看到傷心,還是他真的讨厭女子靠近。她願意相信是前者,雖然這樣想會讓她覺得難過,可他真是不喜女子粘着他嗎?那爲何幻姬殿下就可以親密無間的膩着他。甚至,是他更膩着殿下。
有時候,心裏裝着誰,可偏偏别人就是看不上自己。很多事情心裏清楚,卻不甘心放手,總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總以爲自己會是特别的一個,是能夠逆襲成功擁抱幸福的人。按照自己心裏的判斷不停付出,給予對方所能給的一切關心,關注。卻忘記了,感情從來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如果不求回報,爲何會期待與他共守一生,而一旦希望對方回應自己,就變成兩個人的事。迷戀到深處,會忽略掉一件事,自己給的,不是對方真正想要的,對方要如何看到自己?失去本真自我的事情做多了,會忘記自己到底是因爲輸得不甘心而争到底,還是真的非某人不可。
此時的舞傾還不懂一個道理。
一個人,他喜歡喝茶,不喜歡喝酒,而她不停的釀酒,各種美酒都想爲他釀造出來,她希望自己釀出來的酒香能讓他聞到,能将他吸引到自己身邊來。可是,她不懂,他隻是喜歡喝茶。酒,再香,又有什麽用呢?也許,聞到各種酒香,他反而更讨厭靠近她。她将美酒一杯杯的想方設法呈到他
面前,他看都不看一眼,她覺得自己受傷了,看着他手裏的清茶,她怪他那杯清茶壞了她的美夢。可是,她沒有看到,他手裏的那杯茶才是他真心想要的,也是他費了諸多心思才得來的。他要的,從來就隻是那杯唇齒留香的清茶。
一滴淚,從舞傾的眼角滑落。
她,隻是要他的關注,就算明知道他心裏的人是幻姬殿下,也想得到他的正眼相待,付出什麽代價她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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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千離到神界一回,麒麟想起一個多月前寵服種蠱的事情。那時他和星華準備稍微幫個忙被他拒絕了,以他的本事确實也不該是問題,這會兒看他跟幻姬這麽親密,蠱王的事情應該徹底解決了吧。
麒麟淺酌小酒,問千離,“那事,處理好了?”
“什麽事?”
“小蟲蟲啊。”
“嗯。”
麒麟随即笑了,看着幻姬,嘴角的笑容變得暧昧起來,目光回到千離的身上,“哪天去天外天啊,告兒我一聲,我一道過去玩玩。”
千離輕笑,“你倒是閑得慌。”
“哎,非也。我這叫做遊曆山水,增長見聞,讓自己變成一個學識淵博見多識廣的情聖。”麒麟沾沾自喜道,“知道爲什麽我很讨神女仙娥的喜歡嗎?就是因爲我知道的多,每次見到我,她們總有問不完的事情,每一個人在我這裏能學到不少的東西,我不僅在身體上讓她們感覺到愉悅,還能從心靈上給她們傳以無形的指引,如此完美的我,她們怎麽可能不喜歡。”
幻姬凝眉,“身體上得到愉悅?”
麒麟上神難道跟衆多的神女們……
麒麟鄙視不已的看着幻姬,“哎,小幻姬,你那是什麽表情?啊,你說說,你的表情表達什麽意思。像是嫌棄我一樣?”
“不是像。”幻姬口氣肯定道,“就是。”
“你嫌棄我什麽?你是嫉妒,嫉妒我比你家帝尊受歡迎。”
幻姬大大的舒了一口氣,“我的表情正确的說,是慶幸!慶幸我家帝尊不像你!”
“他又不是我兒子,當然不像我。”
千離悠悠的瞟了一眼麒麟,惹得他嘿嘿一笑。
“你媳婦兒太不純潔了,都想到哪兒去了。”
麒麟故意裝出不屑的眼神看了眼幻姬,“我說的身體上的愉悅,不是你理解的那種身體愉悅。小幻姬,你的思想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猥瑣了。啊,什麽好的不學,你學猥瑣。你看看我,我這身材,我這外貌,我這氣質,像我這樣的美男子,那些神女仙娥們看到我,難道不是身心愉悅?男神固然很多,神界裏的男神一大把,可是神首隻有一個,俊俏到我這樣程度的男神,三十三重天裏還是不多的。每一個能近距離看到我的仙女們,她們都應該從内心深處發出感歎,能遇到我,是她們的榮幸。懂了嗎?還有,你了解娘娘的習慣,哪天去天外天娲皇宮合适?”
“你不說清楚。”幻姬納悶,“去娲皇宮做什麽?”拜會娘娘嗎?
“是你腦子裏裝的東西不正經。哎,我說,你和帝尊就這樣了,還不跟娘娘說一聲?”麒麟看着千離,“你們倆的婚典趕早兒的辦了吧。”什麽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他們都發生了,總不能這樣名份不清晰的住在一起吧。好歹當年星華和飄蘿是師徒關系,住在一個宮裏沒人說,他們現在算什麽。
幻姬臉頰一紅,她哪裏是不正經,這事還得怪帝尊老人家,如果不是他教了自己‘那件事’,她哪裏會曉得那麽多。現在好了,讓她在麒麟和珑婉面前出醜。至于他們的婚典……她還沒想過。而且,還有一件事放在她的心底沒踏實,那件事沒處理好之前,她不想帶帝尊去娲皇宮。
“我看啊,長此以往,你也會帶壞我的。”
珑婉噗嗤一笑,她算是知道了,麒麟上神若變壞,一定是被人帶壞的。
“要是你這麽容易就被我們帶壞,你怎麽不好好的學學帝尊和世尊,安安心心的娶個媳婦兒啊?”
“這……”麒麟一時語塞,“嘿嘿……”
幻姬暗觑了一眼珑婉,對着麒麟說道:“要不我給麒麟上神介紹一個?”
“嘿嘿,這個……就不必了吧。你還是想想自己和帝尊的大婚怎麽辦。”
<“我沒想嫁給帝尊。”
什麽!
珑婉吃驚了。
麒麟也驚呆了。
千離喝茶的動作停下來,眼簾掀起,看着幻姬。
“你們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暫時沒想。”幻姬道,“帝尊體内的蠱王還沒有驅出來,這件事不辦好,我怎麽能想大婚的事情呢?”他的身體最重要。
麒麟奇怪的看着千離,“你不是徹底解決了嗎?”
“嗯。她不信。”
原來,一個多月前,千離将幻姬從園子裏抱回房間裏,想跟她做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情,結果幻姬死活不肯,不管他怎麽說,她就是不信他體内的蠱王除掉了,一直都覺得是他用法力壓制住,在她面前裝沒事。一個多月來,千離每天晚上的‘深入淺出’都是通過各種耍無賴、霸王硬上弓、騙東騙西、偷襲……等等手段得來的,惱火得幻姬好幾次大半夜跟他鬧分房睡。
“你爲什麽不信?”麒麟問幻姬。
幻姬反問,“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嗎?”他瞞她的事情還少嗎?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傷害來臨,他總是默默的爲她處理掉,如果不是别人說漏嘴,她大部分的時候不曉得他爲自己做了什麽。寵服是種蠱之人,她說需要半魂人,她心寵服,不信他。她覺得,他肯定就是不想自己擔心在撐着,他說過,什麽事情他處理,她隻需陪在他的身邊。現在不是七月半,她沒法爲他做什麽,隻能少和他親熱,減輕他的痛苦。
麒麟大笑,“哈哈……千小離,這就是你平時造下的孽啊,她不信我能理解。”
千離忽然出聲,“珑婉公主……”
突然的,麒麟站起身來,“啊,我忘記了,我今天還有事情要出宮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非辦不可的事。時辰不早了,我去了,你們慢慢玩,在我的宮裏,随便轉。走了。”話音還沒落下,麒麟就不見了影子,房間裏剩下千離幻姬和珑婉三人。
幻姬無奈的看着珑婉,“珑婉……”
“殿下不必說什麽,我知道。”
珑婉的眼中有着藏不住的失望。說不期待麒麟上神對自己好,那是自欺欺人。軍中不缺男人,她看到的男人早已過萬,可能讓她動芳心的,隻有麒麟上神。看着姐姐妹妹們嫁人時那種喜悅勁兒,她曾經想如果有一天她能跟麒麟上神在一起,她會笑得比她們更幸福。但在麒麟宮住了這麽些日子後,她明白,他是真的不喜歡自己。
“不要氣餒。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我知道。就算他不喜歡我也沒關系,沒有天規說,誰喜歡上了誰,被喜歡的那個人就一定要喜歡對方。感情,強不來的。我懂。”
幻姬被珑婉對感情的态度打動,喜歡了,就是一直喜歡,專一不二。不強求,不惶恐,不害怕。千離一般難得睜眼看誰,但珑婉說完之後,他倒是投了她一記正視的目光。這姑娘,有着一股子灑脫勁兒,看事倒是清明的很。隻可惜,怎麽偏偏喜歡上麒麟那小子,他的心飄忽不定,不願被束縛。
“麒麟上神不在,不如,我帶你們在麒麟宮裏看看。”珑婉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千離,“或者帝尊覺得我回避下比較好?”
千離放下茶杯,“聽語兒的吧。”
難得出千辰宮的幻姬欣然接受珑婉的提議,由她帶着在麒麟宮玩了一上午,連午膳都是在麒麟宮裏吃的,飯後,大雨還在下,千離變出了一頂華轎帶着幻姬坐了進去,騰雲駕霧的回了佛陀天千辰宮。
珑婉送走千離和幻姬之後打算去看舞傾,轉身後吓了一跳,看着站在幾步開外直愣愣的盯着她的舞傾,急忙走過去。
“舞傾。”
“以前父王母後和各位皇兄都說你在人情世故上傻乎乎的,除了帶兵什麽都不懂,我看九姐姐你其實很厲害嘛。”
珑婉皺眉,“舞傾你的話我聽不懂。”
“九姐姐你就别裝了吧。”
她一上午都陪着帝尊和幻姬殿下,殿下和她有過默契的作戰,倆人有話聊不奇怪,可是她一直就在暗處跟着他們,她看到帝尊好幾次主動跟她說話,而且他臉上的表情是她從來都沒得到過的溫和。她長得魁梧,和漂亮倆字完全不沾邊,可帝尊居然一點不讨厭她,她還不夠厲害嗎?
“舞傾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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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誤會,什麽都是我親眼看到的。”她想要的東西,幻姬殿下唾手可得。她努力想獲得的尊重,九姐姐什麽都沒做,也輕易就得到了。爲何偏偏就是她不可以。帝尊是故意的嗎?
珑婉不知道舞傾此時的思想已經亂了,她甚至把自己的結姐姐都當成了對手,覺得珑婉在跟她搶帝尊的關注目光,似乎人人都能從帝尊那裏獲得關注,唯獨就是她沒有。
“舞傾你看到什麽了?”
舞傾什麽話都沒說,默默的轉身。纖細的背影和她轉身前的目光讓珑婉莫名的湧起一陣心顫的緊張,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覺得舞傾的情緒非常的不穩定,像是受到了激烈的刺激。
-
從麒麟宮回到千辰宮。
幻姬想修心打坐,千離非拉着她午休。
“吃完午膳午休不是一直的習慣嗎?”千離一邊寬衣解帶一邊道,“語兒,過來。”
幻姬将桌上的佛理書抱進懷中,“先前有陣子你不是在百佛殿裏靜心麽,我看不午休也沒事啊。”
“那是特殊時期。”
幻姬抱着佛理書轉身看着穿着裏衣坐在床上的千離,“你午休,我在外廳看書修心。”
“不行。”
“我好久都沒有做功課了。”幻姬蹙眉,“要是娘娘曉得我在千辰宮裏過得是這樣悠閑散漫的日子,非得氣得背過氣不可。”
千離輕笑,“你當娘娘不曉得?”
“她沒來過,怎麽曉得。”
說完,幻姬歪頭仔細看了看千離,“你不會是鴻雁傳書将我在千辰宮裏的生活都告訴給娘娘了吧?”
“你覺得那麽沒有品的事像是我能做出來的嗎?”
幻姬道:“帝尊,沒品無恥不要臉的事情你難道做的還少?”他有什麽幹不出來啊。
“呵……”千離輕笑一記,清澈的眼眸幹淨清澈,笑容迷人。
然後,房間裏響起幻姬的一聲尖叫。
“啊!”
一絲不gua的幻姬雙手環胸,佛理書掉到了她的腳邊,整張臉紅彤彤的看着床上一派悠閑看着她的千離,太過份了!居然用仙術脫光了她的衣裳。
千離姿态甚至優雅的對着幻姬張開雙臂,“來吧,寶貝兒。”
幻姬一口氣憋在胸口,恨不得轉身跑出房間,想到自己片縷不沾身,而且法力又不足夠跟眼前的男人抗衡,隻得乖乖的走向他,惱火得要命。
入了被窩後,千離翻身将幻姬壓在身下,就要上下其手,幻姬抓住他的手。
“不準。”
“我的蠱真的解了。”
幻姬态度堅決,“鑒于你以前的表現,對此我表示不信,你不用說了,說多少次我都不信。”
忽然,千離皺眉。
“怎麽了?”幻姬着急的看着他,“疼了?”
“嗯。”
幻姬暗道,看吧,就說他沒有解蠱成功,裝好了。
“你親親我,我就不疼了。”
“不準開玩笑。”
千離俯首,“真的。剩下一隻雄蠱在我體内,現在隻要你親我,它就不疼。”
“現在承認沒解蠱成功了?”
“嗯。承認了。親吧。”
幻姬推着千離的胸口,“我覺……唔。”
帝尊大人,你真的确定親你就不疼嗎?
房間裏的低吟聲在不久之後響起,随着時間的流逝,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千離的玩笑,和幻姬的堅持自我判斷,讓她覺得蠱王還在他的體内,便也是因爲這個不起眼的小誤會,給他們帶來了相愛以來最大的一件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