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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白摩花開,心似琉璃,身似菩提 1

幻姬醒來後,發現自己被千離緊摟在懷中,回想了倆人之間發生的事情,下意識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她是不是太沒用了。和帝尊親熱過那麽多次,竟然還……不對!不是她的錯,她不是因爲他的吻暈厥過去的,而是他吻她的時候他的手……手上不停的有動作。第一次被他‘蹂.躏’,她承受不住也很正常才對。

“醒了?”千離的聲音輕輕響起。

幻姬立即閉上眼睛,裝睡。

看着幻姬的臉一點點的發紅,千離勾起嘴角,沒揭穿她,才這個程度就受不住暈了過去,後面的事情她将來要怎麽受得了?看着幻姬臉上的紅暈到了耳根子,千離臉上的笑容加深了,收緊手臂,将懷中纖細的人兒抱緊,立即感覺到幻姬僵硬的身子,怕是她才發現自己的小衣不在身上了。

幻姬緊緊的閉着眼睛,強忍着不念訣遁走。怎麽會這樣!她很清楚的記得,帝尊翻身壓住自己時,她是穿了小衣在身上的,就算是在嬌喘難耐的時候,她也感覺小兜在,結果醒來卻是……沒了。帝尊,你這樣是不是太不要臉了。他睡着的時候,她可一次都沒偷偷脫過他的衣裳。

不知不覺間,幻姬連身體都泛上了嬌羞的粉紅色,體溫悄然上升了一些,貼着千離的身子,一動不動。也不知怎麽了,她忽然好奇,如果她沒有暈厥,帝尊會一直揉她嗎?當時的感覺實在太奇異了,說不出來具體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又或者害羞多于别的感覺。在娲皇宮的時候,從來沒有人告訴她,男女親熱可以做些什麽事情,又應該怎麽做,連她看過的書卷裏也沒有教導這類事情,女子和男子親密時能熱烈到什麽程度,她全是從帝尊的身上學到的。他是第一次觸碰紅塵情愛,這些事情又是怎麽曉得的?當時她感受到的一切,帝尊和也是一樣嗎?

摟着幻姬的千離眉目深深,他不曉得該感謝娲皇宮給了他一張白紙一般的幻姬好呢?還是該鄙視天外天對她的教導?又或許,她們隻是沒來得及告訴幻姬男女之事。如此,他才能得到一個心思純淨的她。他今天才曉得,在她的觀念裏,她是他的,所有她擁有的東西他都可以直接拿。是,他想拿走!也隻會讓自己拿走!但這樣的取,卻不是她真的明白的含義。他當然也是她的,且隻會是她的,他有的,但凡她想要,他眉頭不皺便可給她。隻不過,他很明白自己的給,源自什麽。而她,似乎隻是因爲她是他的幻姬,而不是……她愛着他噸!

有個珍貴的東西,他一旦拿走了,她就沒了。若是後悔,縱他強爲帝尊也還不了她。而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後悔了。他不想她經曆那種痛。

*

月明,星稀。

一柳庭前樹,兩影對成形,三聲蛐鳴後,四目望如星。

麒麟一邊給千離倒酒一邊說着話,“有個事,我一直就想問你。”爲了自己倒滿酒後,麒麟笑了笑,“你帶她出來,真是爲了遊山玩水?”

“不然呢?”

麒麟笑了,“不知道。”堂堂帝尊都能出人意料的墜入十丈紅塵,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猜測他的所作所爲了,不曉得星華能不能猜得一二。這麽多年,他避世避事,幾乎沒有任何事情供人談論。無事發生,自然也就難得了解他心裏所想。以前覺得幾人中間,他和星華會是最早修滿果位登佛極的人,自從星華改天道之命和飄蘿在一起後,就剩下他了。而今看來,怕是他都修不滿果位了。

“玩就是玩,想那麽多做什麽。”

“如果我說,我和一個神女相親相愛至死不渝,你信不信?”

看到千離的眼神,麒麟立即抓住了。

“喏喏喏,就是你這個表情。你不信我會爲了一個女子放棄自由,而我也不會信你是單純帶幻姬出來玩。”他要是有這麽好的興緻,過去怎麽不出來,一定有目的,不可告人的心思深埋在他的心底啊。

千離伸手端起酒杯,輕輕笑了下,連他都不信,難怪她會不信自己那麽好心陪她出來。

“你想多了。”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想的很簡單。面對她,無需複雜。

麒麟抿了一口薄酒,朝東霆宮的方向看了眼,她能改變他的決定,足以說明他對她的在意。幻姬當然是爲好姑娘,可是一出生就站在極高位置的她,并不了解世态萬生萬物,而千離卻是嘗盡了千态心酸艱苦的人,他相信千離對幻姬的感情是真的,也相信幻姬是真的喜歡千離,可兩人的差别不是一般。情意濃時,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的委屈我都能替你分擔,可情轉淡後,他們還能站在相愛的地方看着彼此

麽?如果說星華帶着飄蘿一起成長,星華見證了飄蘿爲愛而生、而愛而戰的旅途,那千離之于幻姬,可能不是伴着她成長。幻姬她,隻不過曆事太少,一旦她在四海六道八荒裏曆練成熟,她的行事風格……與飄蘿恐怕大相徑庭啊。一個是什麽都可以不管不要隻要星華的癡愛女子,而一個,擁着天下,擁着王冠,擁着無雙尊貴,情愛對于她,或許隻是懵懂時期的一個經曆而已。

默默的,麒麟暗暗的歎了一口氣,他能想到的,千離又何嘗不會想到呢?

“不叫她出來一起坐坐?”

“玩累了。”

麒麟笑得不懷好意,“累?呵呵,半上午的時候就到房間裏休息了,現在還累?”麒麟的眼中滿是戲谑的笑,“雖說是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東西,不過,兄弟我還是要勸上一句,要懂得節制啊。”

千離低低一聲笑,“星華很需要這句話。”

“哈哈……”

遠處,一座種滿鮮花的空中樓閣上,夜明珠的光芒将整座樓閣照亮得像一個巨大的燈籠,窗前人影閃閃現現,見得不分明。樓閣的最高處,一個身影筆直的站在窗前,像是看着遠方,又像是看着東霆宮前的大湖,湖邊的翹角亭中,千離和麒麟正對影酌酒,好不惬意。

*

天未亮,被餓醒的幻姬睜開眼睛,房間裏漆黑一片,連月亮都不曉得躲到哪兒去了,若不是感覺到身邊男人溫熱的身體,她會以爲自己在做夢。

“帝尊。”

幻姬輕輕的喊着千離,人在睡夢中被吵醒一定會不高興,她也不想這麽做,隻是他摟得她動不了,這還是其次。關鍵是她餓,深夜被餓醒,她不知道能去哪兒找吃的。

“帝尊,我好餓。”幻姬邊說邊輕輕搖着千離。

黑暗中,一個男聲很輕的響起。

“哪裏餓?”

“肚子。”

千離半天沒有說話,幻姬以爲他又睡着了,再搖他,“帝尊,我餓,想吃東西。”什麽時候日子過得這麽快了,躺下的時候是白天,醒來就到了晚上,隻要睡覺,一閉眼一睜眼,一天就過去了。他也真是的,吃晚飯的時候爲什麽不叫醒她呢?

等不到千離的回答,幻姬道,“那我起床了?”

順利從溫暖的胸膛裏坐起後,幻姬摸黑爬過千離的身體,下床。然後,傻了。睡覺前她的衣裳不是自己脫的,那時的情況……帝尊把她的衣裳扔哪裏了?

“帝尊,我找不到衣裳了。”

床上傳來聲響,幻姬聽着千離起床的聲音,奇怪,她什麽都看不見,爲什麽帝尊卻像什麽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小衣貼到胸口時,幻姬微微愣了下,“帝尊……”

黑暗中,幻姬乖順的站着,千離爲她把衣裳一件件穿好,系腰帶的時候,幻姬聲音裏藏不住的笑意,“謝謝帝尊。”他不說,她不問,但是她很肯定帝尊第一定是第一次爲女子穿衣裳。

出門的時候,因爲看不見,幻姬伸手抓住千離的衣袖,盡管瞧不到他的臉,但是她能感覺到他有轉頭看她,而且腳步似乎并平時慢了些,方便她跟着他走。

出東霆宮後,幻姬以爲一輪昏月總是該有的,沒想到,天空裏連一顆星星都沒有。

“帝尊,我們要不要先找一盞小燈籠來?”

聲音落下,一隻溫熱的手掌牽起了幻姬的手,帶着她慢慢朝前走着。他的腳步慢慢的,她跟得穩穩當當,他不說去哪兒,她不問他帶她去哪兒。最好的信任或許就是這樣,他不說,她也不說,但是就算在黑暗裏看不到對方的眼睛,他曉得她相信他,她曉得他會帶着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宮廷道路彎彎轉轉,走過一段路後,夜風吹過,幻姬忽然輕聲說話。

“帝尊,如果不是事先曉得身邊的人是我,在黑暗中,當你牽起一個人的手,你能判斷出是不是我嗎?”

“你呢?”

幻姬想了想,“我想,我能。”她不敢說自己多了解他,但就算看不見任何東西,隻要他伸出手來握着她,她會曉得是不是他。

“靠我的氣息?”

“不是。雖然我不可否認你身上的白摩花香會給我十分笃定的判斷,可就算你無聲無味,隻要

你牽着我,我一樣會曉得是不是你。”

千離問,“怎麽判斷的?”

“感覺。”

幻姬捏緊千離的手,世後姐姐牽過她的手,小毛球牽過她的手,娘娘也牽過她的手,每一個人的感覺都是不同的,他牽着她時,那份感覺最爲清晰,就算在無邊的黑暗中,她也堅信自己不會判斷錯。

“帝尊,長在心裏的東西,是不會被拔除掉的。”

漫漫行走的千離忽然停下來,攤開手,手心上浮現一盞夜明珠小燈籠,一朵盛開的白摩花中鑲嵌着一粒閃閃發光的夜明珠,照亮着倆人周圍約十步開外的範圍。柔和的夜明珠光芒讓千離的臉上少了白日的冷情感,拿着小燈籠遞給幻姬,牽着她繼續朝前方走去。

“帝尊,即便看不見,你也能辯得我,對不對?”幻姬又加了個條件,“不用仙術噢。”

“嗯。”

“你靠什麽分辨啊?”

“智商跟你差不多的,不容易出現。”

幻姬:“……”

帝尊你說什麽,我什麽都沒有聽見。

幻姬想着千離會不會是帶着自己去林子裏摘果子,沒想到……

他帶着她到了仙靈女族皇宮的大殿,讓侍衛去傳令給她做飯。

幻姬頗不好意思的看着千離,“帝尊,這樣好嗎?”

“你餓嗎?”

“餓。”

可是餓也會不好意思啊,深夜叫人臨時給自己做飯吃,這不是擺架子是什麽。她是個很平易近人的天外天殿下,姿态這麽高,别人會誤會她。

沒過多久,侍女将一桌子飯菜送了上來,幻姬不大好意思在皇宮的大殿裏吃東西,看到千離完全沒想挪身的樣子,想到大半夜吵醒他來陪自己吃飯已是不易,便沒說什麽,剛吃了一口,宮門口傳來聲音。

“族長。”

幻姬停下動作,寵服來了?

“幻姬殿下。帝尊。”

沒有多餘的客套話,寵服坐到桌邊,微微笑了下,“是我疏忽了,晚膳殿下和帝尊沒吃就該想到你們深夜可能會餓,應該讓侍從們在東霆宮外候着的。不過,神川山裏難得有客人到訪,尤其是皇宮,你們剛來,我不習慣。”連希望千離和幻姬諒解的話都沒有,寵服的态度反而更像是他們有錯,不該貿然到神川山來一般。

寵服如此一說,幻姬越發覺得自己添了麻煩,歉意的笑了笑。剛想說話,寵服對着侍女吩咐道。

“拿三壇上好的藏酒來。”

“是。”

面對滿桌子的菜,說道:“我們仙靈女族不遭攻擊時不會輕易殺生,吃食幾乎清一色的素食,殿下若是不習慣,可交待侍女準備些别的。在我這裏,太客氣的人過得不會太舒服,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點講出來。”

“剛好我是吃素的。”

聽到幻姬的話,寵服笑出聲,與她秀雅的外面不相符的是,她的笑給人很爽朗的感覺。

“殿下,我可不以爲你吃素啊。”

幻姬很認真的道:“我真是吃素。”

“如果你吃素,怎麽拿得下帝尊呢?”說話間,寵服的目光從幻姬的臉上轉頭千離身上,關于他的傳說可不少,如此稀少的絕世尊神能陪着幻姬殿下到處遊玩,她憑的不可能是自己的容貌。

“……”

寵服太過直白的話讓幻姬不曉得如何接話,羞澀中帶着幸福的朝她笑了笑,沒辯駁,低頭吃飯。

侍女拿了三壇藏酒上來,幻姬想起在翠溪山和星穹宮喝多了的兩次,爲了自己的形象,她不能喝酒。起碼在千辰宮以外的地方還是不要随便開喝。

“寵服,我酒量淺,不如你和帝尊喝吧。”

寵服邊笑邊開酒壇,“我倒是想和帝尊喝,隻怕他不稀罕和我喝。”

幻姬筷尖放在嘴裏沒拿出來,轉臉看千離,還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除了對星華麒麟幾人,他對别人都是這樣的表情,不願搭理。

“呵呵,帝尊他白天喝了不少,再好的酒也傷身。寵服也少喝點

吧。”

“神川山與别地不同,終年多雨潮濕,喝酒對身體有好處。”寵服爲自己倒一大杯藏酒,“我們喝的酒都是特制的,驅寒健體十分有效,在仙靈女族裏,不會喝酒的女子是活不下去的。”

幻姬心想,幸好她說自己酒量不好,寵服豈止是千杯不醉啊,恐怕是萬杯不醉。

桌上,幻姬吃着東西。千離表情冷淡的坐着,偶爾會幫幻姬夾一下她夠不到的菜。寵服則一杯接着一杯的豪飲。幻姬的飯吃完了,寵服的酒喝了三壇。

“寵服,你醉過嗎?”

“醉?呵呵,酒不會醉人。”

千離問幻姬,“好了嗎?”

幻姬壓低聲音的道,“我……我想稍微失陪下,我那個……”

侍女帶着幻姬離開後,寵服一飲而盡手中的酒,大大方方的看着千離,笑了笑,再爲自己倒酒。

“看不出來帝尊還真是一位……貞潔烈夫!從來隻聽說男子要求自己的女人不要看别的男子,不與其他男人交談,沒想到帝尊卻是對幻姬殿下以外的女人不屑一顧。爲了顯出你的專情不二嗎?”寵服笑容不達眼底的冷笑了一記,“我雖然沒有談過情,卻也曉得,真的感情不在表面上,你若看過千帆還能唯幻姬不改,才是真的喜歡她。”

“帝尊是不是想對我說:關你屁事!”

寵服哈哈一笑,“你可以對我這樣說。不管是從身份上還是客觀事實上,你都有資格這樣說。不過,你就沒想過,你這樣的行事風格可能會讓我對你的興趣越來越大嗎?”

初見他,除了他的模樣和氣度,别的她都沒過多關注。天界的尊神千千萬萬,位置甚高的也不是隻有他,各自在無極時光裏平和的生活,這就是神仙的日子。直到,聽到他拉住幻姬殿下跟他一起住到東霆宮後,她才回想他的樣子。三十三重天裏被傳爲佳話的世尊世後如何相愛的她沒看過,發生在眼前的,才有真實的感覺。見多了麒麟調戲神女仙娥,帝尊的冷絕無情讓人眼前一亮。不願跟外人搭一句話的男子,卻可以陪着自己喜歡的女子安靜吃飯,他給的小寵愛讓她有點羨慕幻姬。

“我知道,帝尊會想,本尊喜歡哪個人何須你一個仙靈女族的小仙來置喙。不錯,你喜歡誰是你的選擇,而我被你的風格吸引也是我的事情。帝尊還是理我一下吧,否則隻會讓我更加喜歡你。”

千離起身,朝門口走去,寵服坐在位子上,咯咯發笑。

“不曉得帝尊聽沒聽過一句話,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吸引人。在我這裏,越是清高傲然的人,越能讓我喜歡。若是喜歡得緊了,便想據爲己有。”寵服笑,“不過,帝尊,你放心,我喜歡你,就堂堂正正的告訴你我喜歡你,至于幻姬殿下,你盡管喜歡她好了,在神川山期間,我不會對她用什麽不光彩的手段,公平競争是我喜歡的處事方式。隻是,帝尊,你可得小心了,我雖然不會傷害幻姬殿下,但爲了得到你的注意,可能會有些動作噢。”

千離的腳步慢慢停下來,寵服眼睛微微發亮,等着千離轉身看她,卻不想,他慢慢的轉過頭,看着從旁邊走過來的幻姬,待她走到身邊後,牽起她的手,從始至終都沒說一個字的離開了。

桌邊的寵服,笑了。

果然,帝尊就是帝尊!

提着夜明珠燈籠的幻姬在出宮後,好奇的問千離,“帝尊,爲什麽沒有燈籠你也能看得清路?因爲你是天獸狼王嗎?”

走了一會兒,幻姬又問,“帝尊,你總是這個不理那個不見,你就沒想過他們會說你太高傲麽?”

“然後呢?”

“然後?”幻姬道,“然後你的形象就會在大家心中不完美。”

千離反問幻姬,“爲什麽要追求完美?”

“得人尊敬啊。”

“你覺得現在有人不尊敬我嗎?”

何人背後無人說。被人說高傲也罷,說溫和也好,完美或者不完美,重要嗎?不論别人說什麽,說說永遠隻是說說,事實會在一切傳言之後堅.挺的存在。說他不好,不會影響他的生活,誇得再美,也不會改變什麽。活在别人的話語裏,不如活在自己的思想裏,最起碼問心無愧。

千離幻姬回到東霆宮的時候,天邊露出了微微的魚肚白,一頓晚膳成了早膳。

“帝尊,我不休息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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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離松開幻姬的手朝房間裏走,幻姬見天色還很早,雖然不打算上chuang睡覺了,可她覺得起碼得陪在帝尊的身邊等他睡着了再說。于是,他躺着,她在床邊坐着。

“如果哪一天我不屬于你了,你會怎麽辦?”

千離忽然問話,讓幻姬好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以爲自己聽錯了,不甚相信的看着他。

“帝尊你剛才說話了嗎?”

“你沒聽錯。”

幻姬看着千離許久沒有說話,無端端的爲什麽這麽說,是她做錯了什麽嗎?思來想去,她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不得不開口問他。

“帝尊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麻煩?”沒有她的時候,他每天在千辰宮裏睡睡覺喝喝茶,自從她出現,給他添了諸多的事情,尤其這次還帶着她出來玩了一個多月,若是神川山的事情弄清楚,怕是兩月有餘,陪着一個女子在外頭什麽正經事兒也不幹,對帝尊來說是破天荒的頭一遭,讓他留下來陪着不說,晚上睡覺都不安生,他嫌她了吧。

千離問,“你覺得自己是個麻煩嗎?”

想了想,幻姬點頭。

“那就算是吧。”

幻姬神情漸漸失落了,無聲的坐在床邊,不再言語,連千離問的問題都沒有回答。她本想成爲一個幫助别人解決麻煩的人,沒想到自己反而成了别人的包袱。沉默中,千離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閉上,她是幻姬嗎?三年前見到他,她無所畏懼的敢跟他卯起來表明自己的想法,現在的她,卻連一點點的小自信都需要給他明着給嗎?

等了約一炷香,幻姬輕輕起身打算出房間,站起來後,深深的看了千離一眼。帝尊,我從來就沒想過要成爲你的麻煩。

一整天,幻姬和千離在早晨分開後沒有見一面。

千離在東霆宮曬太陽,睡覺。

幻姬早上找到麒麟,跟着他到神川山裏看惡獸惡靈的情況,直到晚上才回仙靈皇宮。

跟幻姬走在宮内清道上時,麒麟笑着揶揄她,“這麽晚才送你回宮,待會千離那小子揍我的時候,你可千萬要替我求情。”

幻姬看了看麒麟,笑了笑,在東霆宮和鳳天閣分叉的地方停下腳步,“麒麟上神,東霆宮我就不過去了,麻煩你轉告帝尊,我今天晚上睡在鳳天閣。”

“哎?”麒麟納悶,“昨晚不是和他睡在一起麽,你們吵架了?”

“沒有。我每天想跟你一起去神川山裏看看,起早了,影響帝尊休息。分開睡比較好。”

麒麟看着幻姬,精明一笑,這樣的理由也拿來騙他,怎麽,他看上去很好騙麽?

“我明天不起早。”麒麟悠閑扇着扇子,“你還是跟我一起去東霆宮吧。”

幻姬堅持,“不了。”說完,朝着麒麟點點頭,轉身獨自朝鳳天閣走去。

幻姬走開後,寵服拿着幾壇美酒走了過來,見到麒麟,立即招呼,“麒麟上神,正好,我剛打算去東霆宮找帝尊喝酒,一起?”

“好啊。”

見到麒麟和寵服來找自己,千離掀了掀眼簾,繼續躺在椅子裏沒有說話,麒麟和寵服将酒倒好,兩人連喝三杯之後,才理千離。

麒麟用扇子輕輕敲着自己的手心,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小媳婦兒讓我給你傳給話,她今晚睡在鳳天閣,讓你自己獨守空房不要想她。”

因爲千離閉着眼睛,麒麟和寵服看不到他的眼神,連表情都看不出什麽,像是沒聽見一般。寵服的目光在千離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嘴角揚起,繼續和麒麟喝酒。

*

幻姬走到半道因不識路叫了侍女将自己帶到鳳天閣,泡了一個澡後,穿着侍女準備好的紗袍走進房間,量量時辰,尚早。遂,坐到美人靠裏,攤開手心,将自己一直随身攜帶的摩梵天書變出來,慢慢翻閱起來。

今日在神川山内,她見到了許多不曾見到的東西,虧得麒麟上神的耐心足夠,她不懂的問他,他皆一一告知。若是換做帝尊,大概就不會理她了。幻姬把白天看到的事物在天書上依次找到,每個都加以仔細了解,最後她發現,她和麒麟上神遇到的惡靈有一個共同的特征,而這個特點剛好和她修煉的一個仙訣相對相克。

幻姬叫人拿了筆墨紙硯,将自己發現的東西記錄下來。

寫好之後,又在天書上找了百足窮奇的記載,細細讀下來,發現這隻讓人駭然的惡獸還是有個優點。百足窮奇再怎麽兇惡,對自己的同族卻是極好,甚至從未相識的同族有難被遇到了,他們也能舍命相救。

看完最後一段文字,幻姬不禁感歎,“如果非同族小愛而是大愛,他們可能就不是惡獸了吧。”一卷書看完,她似乎沒有找到辦法收服百足窮奇,如果等它完全醒來,除了滅掉,麒麟上神還能有什麽法子呢?

睡意襲來,幻姬連打了兩個哈欠,合上書,将天書收好。爾已是近午夜了。躺到被子裏後,她想,這麽晚了,他應該已經睡下了才是。她要多跟着麒麟上神出去轉轉,早些幫神川山渡過這次劫難,即能早一點和帝尊離開這裏,在這裏的日子越久帝尊會越嫌棄她。

*

寵服拿的酒被喝光,她又叫侍女送了六壇,麒麟忍不住佩服她的酒量。

“果然是仙靈女族的族長,寵服,你這樣的架勢,可是會讓許多男神不敢找你喝酒啊。”

寵服笑,“無能的人當然不敢跟我喝酒。真正有本事的,怎麽會怕我。”

“哈哈……”麒麟大笑,“說的好。來,喝。”

空氣裏,已滿是酒味,連旁邊的花花草草都因爲酒氣太重而醉得焉了精神。麒麟和寵服又喝了兩壇之後,實在忍不下一晚上一聲沒吭的千離了。

麒麟抓了一隻酒壇扔到千離的身上,“我說你怎麽回事。一晚上,屁都不放一個,要是想你媳婦兒,找她去呗。”看幻姬讓他傳話的神情就知道倆人肯定發生了什麽事,偏生千離是個凡事都懶得動的人,自個兒媳婦生悶氣他也不去哄哄。

寵服笑問,“帝尊和幻姬殿下吵架了?”

麒麟聳聳肩,不清楚。



連着五天,幻姬跟着麒麟白天到神川山裏轉悠,晚上在鳳天閣記下白天的所見所聞。

千離在東霆宮裏睡了五天,他沒找幻姬,幻姬每夜回來想找他,卻沒找過他。她覺得,神川山的事情不弄好,見他也是圖添不愉快。而幻姬和千離分開的五天裏,寵服夜夜帶着美酒去找千離,夜夜也都遇到麒麟,爽朗的性格讓麒麟與之相處起來覺得甚爲舒服。到第五天的時候,千離擡手執杯,與麒麟喝了一夜。

第六日,寵服離開東霆宮回去休息後,麒麟仔仔細細的端詳了千離好片刻,“你和幻姬到底怎麽了?白天她跟着我,好學得我都佩服。哎,跟你說,你小媳婦兒知道的東西真的不少,當得起博學多才這個詞。不過,你是不是和她幾天都沒見面了?”

“她沒手沒腳嗎?”千離目光淡淡的看着麒麟,“還是東霆宮的門對着她鎖着?”

麒麟反問,“你沒手沒腳嗎?鳳天閣的門難道對你鎖上了?你是男人,讓着她點不丢臉。”停了停,繼續道,“聽寵服說,晚晚經過鳳天閣的時候,幻姬房間裏的燈都亮着。定世異象之術三十三重天裏誰厲害不好說,但天外天的女娲後人,那可就算是她的強項了,這幾天她跟着我在神川山裏查探,見解和解決之法很是了得。别瞧她歪點子沒幾個,正正經經的大家之法卻頗不少,看她施術,确有娲皇宮殿下的派頭。”

千離輕聲道:“在山裏你别讓她一個人獨處。”

麒麟失笑,“你還曉得要關心她啊。我以爲你的心思都在怎麽享受寵服對你的愛慕呢。”見千離淡淡然,又道,“不要告訴我你看不出寵服對你越來越有興趣啊。”

寵服貌美,拜訪神川山的男神不多,不是因爲不想來拜訪,而是難進來,進來後寵服也不會見,對于送上門來表好感的男神寵服素來不待見。何況,在三十三重天裏,想愛出個好結果,必得男神的地位足夠珍貴,否則就隻能嫁予四海八荒的皇族,爲他們神族後裔開枝散葉。寵服爲人爽快直率,又是仙靈女族在位時間最長的族長,心氣兒自然也高,随随便便嫁個皇族,怕是壓不住她的氣勢。可天界的尊神又沒多到一巴掌抓過去,一逮一個準,就算有幾位老大,也不見得人人都想娶妻生子。有心想找尊後的,又不能一定瞧得上她。

這下可好,天上掉下個帝尊,還是個對她不理不睬的美男子,讓她怎麽不想收爲己有。

“關我什麽事。”

“她喜歡你,你說關不關你的事。”

千離看着麒麟,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我隻要她!”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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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撲哧笑出聲,“你這話應該當面對着幻姬說。我聽了,沒用。你和她怎麽了?”之前倆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他到哪兒都帶着她,她上哪兒都想他在身邊,結果這幾天像陌生人一般,誰都不理睬誰了。

“沒怎麽。”

“哄小孩兒呢。”

又連着三天,幻姬和麒麟白天出門确定百足窮奇的蘇醒情況,救助神川山裏被惡靈危害的生靈,晚上她努力想解決之法,他則和寵服一起找千離喝酒賞月。

月色極好的晚上,寵服的心情也随着幾天來千離願意跟他們喝酒而變得很好。

“帝尊,來,我敬你。”

千離看了眼寵服,手中的酒杯沒有端起來喝,麒麟與他碰杯的時候,淺淺的抿了一口。

三人喝得暢快時,一個侍女快步走來,俯身在寵服的身邊,問道:“族長,幻姬殿下要了三大盤的新鮮葷食。”

“嗯。我說了,殿下要什麽你們就給什麽。”

“是。”

寵服又問道,“殿下不是一向吃素麽,怎麽會忽然要新鮮的葷肉?”

“殿下屋内有一個少男,給他吃的。”

“哦,知道,下去吧。殿下若是還要什麽,盡好的給她拿。”

“是。”

麒麟偷偷的瞟了一眼千離的反應,聽到自己小媳婦的房内有一個少年,他難道還沒有反應?讓他失望的是,某人确實沒有反應,就像聽到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隻是,侍女來過之後,千離再沒喝一杯酒,閉眼安睡。

*

“你别急,慢慢吃,沒有人跟你搶。”

幻姬不忍見少年吃鮮食的畫面,背身而立,忍住内心不忍的反胃,在房中陪着他直到吃完。

“你若是吃飽了,就把桌子稍微收拾一下。”

少年聽懂她的意思,粗粗的收拾好後,緊張的站在房中看着她,不知所措。

幻姬讓侍女進來把房間收拾幹淨後,讓少年坐在椅子上,帶着淺淺的微笑看着他,讓他放松下來。

“你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看到少年手臂上的傷,幻姬讓侍女送些藥粉來,看着他繼續道,“神川山有異象,此劫若平安渡過,山中萬物自當無事。你乃妖身,仙靈皇宮本不能待,可你渾身都是傷,怕是不能在山中繼續住着。你今晚且在我這裏睡下,明日我帶你去找寵服,看她能不能通融你住在宮裏。”

原來,白日裏幻姬和麒麟在神川山裏巡查,救了一隻身負重傷的灰狼,半大不小的狼身上滿是鮮血,幻姬心慈,帶着它一起回了宮中。麒麟知道是妖,念及它的修爲傷不了幻姬便沒說什麽。灰狼到了幻姬的房中,她還沒做什麽,它化出人形看着她,喊餓。

“你坐着,我給你上藥。”

少年目不轉睛的看着幻姬,身上的戒備漸漸的放松下來,上完藥後,幻姬又爲他要了一套幹淨的衣裳,仙靈皇宮裏全是女子,難有男子穿的衣裳,侍女們用仙術急趕才縫了套少年穿的衣裳來,雖不華麗,倒也幹淨。

“你且休息吧。我晚上還有些事情要忙。”幻姬變出摩梵天書,今日是第九天,加上前八日她記錄下來的異象,若是運道不錯,她應該能找到異象的中心了。在百足窮奇蘇醒之前若能克制住他的命息八卦,神川山說不定能避免掉這次的劫難。

幻姬将美人靠讓給少年睡覺,自己坐在桌前看書,沒一會兒,少年忽然走過來,坐到她腳邊的地上,雙手爲枕放到她的腿上,趴頭其上。幻姬愣住,用手将少年的頭擡起來。

“你不可以這樣。男女授受不親。”幻姬含笑輕聲的告訴少年,“去美人靠裏休息吧,若是不舒服,我讓侍女給你在鳳天閣收拾間屋子出來。”

少年堅持趴在幻姬的腿上,看着他臉上的傷,幻姬聯想到自己全身受傷時,也害怕一個人待着,那時看到帝尊才安心,或許眼前的少年和當初的自己一樣,總要看到救助自己的人,才會覺得還活着。

“你趴着,别亂動。”

少年對着幻姬點點頭。

安靜的房間裏,幻姬的身後忽然閃現一個白色的影子。

千離出竅的仙魂站在幻姬的背後,看到

的便是她在執筆走墨,腿上伏着一個少年的模樣,神情恬淡安然,看不到對他的一絲想念。她胡思亂想覺得自己是他的包袱,他不過反問一句,那句‘她說覺得添了麻煩就算添了麻煩’的話,她是真的不懂他的意思還是裝不懂,他若真嫌棄她惹麻煩還會帶着她出來麽?如果她是個包袱,他願意生生世世的帶着,多大,多重,多麻煩,他都不假他人之手的帶着。瞎想也就算了,竟還私自跑到鳳天閣來住着,九天都不去東霆宮看他一下,長本事了!

幻姬看着自己畫出來的定世異象九宮格,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明天和麒麟上神到神川山裏去試試,若是成了,很快就能跟帝尊一起離開了。算算,她都有九天沒有見到他了。幻姬淺淺的蹙了下眉頭,帝尊都不想她的麽?一天都沒有來找過她,她好想他啊!哎,再忍忍,辦好神川山的事情就能坦坦蕩蕩的見他了。

*

寵服略有失望的看着閉目養神的千離,“帝尊怎麽這麽愛睡覺。”說着,看向麒麟,“他在宮裏這幾天,從沒見他出去,每天不是在睡覺就是在打算睡覺。”

麒麟笑道,“睡覺?”

“你看他。”

“哈哈……”麒麟樂了,忽然伸腳踹了千離一下,難得有欺負他的機會,雖然現在欺負他的肉身他不會有什麽感覺,可畢竟是‘踹帝尊’,踹給樣子也是很難得的,“小離離,醒醒。不然,我可就再踹第二腳了啊。”

還以爲他真的對幻姬房内的少年無動于衷呢,還是放不下心吧,明明想媳婦兒想得厲害,就是不肯放低架子去找人家姑娘,連關心都來靈魂出竅這招,也不嫌端着累。

千離目光從幻姬的身上移到她腿上趴着的少年身上,他的人都敢碰!

一口幽風吹過,幻姬打了個冷顫,忽然之間覺得好困,這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她好想見到帝尊,恨不得馬上就見到他的感覺。

放下墨筆,幻姬起身,連桌上的紙硯都來不及收拾,快步朝門外走。少年被幻姬突然的動作驚醒,剛想跟出去,幻姬站定腳步,口氣強硬的說道,“你不準跟來!”

少年愣住,怎麽感覺像變了個人?

幻姬快步從鳳天閣出來,急匆匆的朝東霆宮走,路過麒麟和寵服所在的涼亭瞟都沒有瞟他們,連麒麟喊她都沒有搭理。

“幻姬。”

“小幻姬。”

“你走那麽快幹什麽,來喝……”

麒麟的話都沒有說完,幻姬三步兩步的就走進了東霆宮。沒多久,一個衣裳幹淨的少年東張西望的走了過來,看到麒麟和寵服,戒備的看着他們。看出麒麟就是白日裏和幻姬一起救他的人,大着膽子朝麒麟走了過去。

看到少年,麒麟笑了,“膽子不小啊,還敢找到這裏來。”

寵服收了臉上的笑意,感覺到少年身上的妖氣,仙靈皇宮裏不是他能待的地方。

少年聲音很低,喉嚨沙啞得很厲害,“她呢?”

“幻姬嗎?”

“救我的……那個。”

麒麟笑着将少年從上到下打量一遍,“如果你想活着走出仙靈皇宮,現在聽我的話,從哪兒來的回哪兒休息,幻姬不是你能追逐的姑娘。”

“她呢?”少年再問。

“她是帝尊的媳婦兒。”

麒麟又問了句,“帝尊是誰,知道嗎?”

少年執着的追問,“她呢?”

“她在帝尊的床上。”

少年一聽,忍着身體的劇痛朝東霆宮裏的裏面走,麒麟百色扇輕輕扇過,少年變成了一頭灰狼慢慢的睡倒在路邊的草地上。

看着重傷的灰狼,麒麟無奈的微微搖頭,小青年就是小青年,幻姬救他一命就恨不得以身相許,帝尊的女人都敢搶,不怕死得很難看麽。

寵服招手叫來兩個侍女,讓她們把灰狼擡了下去。

麒麟又用腳尖踹了一腳千離,“還睡呢?”

見千離沒有醒來,寵服下意識的朝東霆宮裏面看去,殿下剛才那麽急促是爲哪般?

“看來今天不能喝酒到深夜了。”麒麟無比惋惜的道,“走了。等明天把百足窮奇的事情處理完,寵服你一定得好好招待我和幻姬。”

寵服笑道,“那是自然。不過,明天就能處理好嗎?”

“試試吧。幻姬今天晚上能完成定世異象九宮格。明天運氣好的話,晚上你就得爲我們準備宮宴了。”

悠悠的,千離睜開了眼睛,看着麒麟,目光冷冷的,視線瞟了他的腳一下,吓得麒麟立即跳開。

“看什麽,看什麽,我的腳是男人腳,比不得你小媳婦那種纖纖玉足,你别打我的主意。”

千離起身,輕輕拂袖帶起一縷白摩花香,轉身進了東霆宮。

麒麟搖着扇子壞笑,“别太賣力,明天我和你媳婦兒還有事呢。”

“滾!”

*

第二日清晨,幻姬醒來。睜開眼睛看到千離的臉近在咫尺,吓了一跳。帝尊?

幻姬以爲自己在做夢,靜靜的看着千離,她覺得做夢能見到他也是件不錯的事情,分開九天,這還是他第一次到她的夢裏來。隻不過,這夢也太真實了一點,将他看得清清楚楚,連他的氣息似乎都能感覺到。慢慢的,幻姬擡起撫摸着千離的臉頰,喃喃低語。

“你都不想我的嗎?同在宮裏,晚上我回來了也不去找我。”

“你曉不曉得,我好想你啊,晚上一個人睡覺總睡不安穩,尤其是開始幾天,半夜總驚醒,想來找你,又害怕見你。怕你覺得我總是給你招麻煩。”

千離忽然說話,“所以終于忍不住了,晚上跑過來鑽我的被窩,嗯?”說完,狹長的雙眸慢慢打開,将幻姬的驚訝盡收眼底。

“你……我……”幻姬驚得不敢置信,“我不是在做夢?”

“裝得很像。”

幻姬立即爲自己解釋,“我沒有裝,我真以爲是在做夢。我昨晚……昨晚不是在鳳天閣嗎?怎麽會到你的床上來。”

千離挑眉,“我的床上?很委屈你?”

“不委屈。”

幻姬立即回想昨晚的事情,她在鳳天閣裏看書寫字……後面的,想不起來了,連自己怎麽會到千離的床上也絲毫都想不起來。雖然她覺得這個可能性不是很大,但總要問問才會死心。

“帝尊,是你把我抱過來的嗎?”

“你覺得可能?”

“……”是不怎麽可能。他都好幾天不去看她,怎麽會主動把她抱到被窩裏。可……

幻姬疑惑不解的說道,“我沒有印象昨晚睡在東霆宮,又不是帝尊你抱我過來的,難不成……”難不成她睡着了之後竄過來的?“帝尊,我昨晚睡過來的時候,你有印象嗎?”

“你覺得呢?”

“我是怎麽樣過來的啊?”

“走。”

幻姬完全不信自己的行爲,“我在大半夜走到帝尊你這睡覺?”

千離問道:“不然你想白天來睡?”

“……”

想象一下自己深更半夜從鳳天閣跑到東霆宮來鑽帝尊的被窩,幻姬覺得自己真是丢臉丢到沒邊兒了,她一心想快點兒把事情處理好跟帝尊離開,沒想到接近成功的時候,居然給她忍不住跑來見他了。見也就算了,可她竟然完全沒有印象。想到自己晚上一個人來東霆宮,幻姬又忍不住誇贊了自己一把,她能一個人走夜路了。

突然,幻姬的目光從自己的手腕上一直朝手臂遊動,再到自己的胸口,一聲尖叫破口而出。

“啊!”

她沒穿衣裳!

“帝尊,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你的衣裳你是鑽進被子後脫的。”

幻姬放心的呼了一口氣,那她就放心了。

“帝尊,我們很快就能離開神川山了。”

連着九天沒怎麽吃好休息好,幻姬原本就纖瘦的臉頰更小了,千離将她摟緊懷中,“還早,陪我睡會兒。”

“帝尊,有件事我要跟你說。”

“嗯。”

“我昨天在神川山裏救了一隻灰狼,雖然是隻妖,不過我瞧着他不像是壞人,和你又是

同族,就把他帶回來了。”

“哦。”

“還有,帝尊,我會努力不給你帶麻煩的。”

千離放開幻姬,用手挑起她的下巴,讓兩人的目光對上,一字一字的說道:“鳳語佛,你聽好了。你帶給我的,從來都不是麻煩。如果你非要覺得那些是麻煩,我警告你,隻準招惹給我一個人。”

“帝尊……”

“記住了嗎?”

幻姬眼眶泛紅,“嗯。”

分開幾天的兩人終于化解不值得一提的小誤會,面對千離的親吻,幻姬甜蜜的回應着他,兩人在一片晨光中纏綿久久……

賴床一個時辰之後,幻姬帶着要醉壞人的甜蜜心情起了床,早膳都來不及吃的跑去鳳天閣,準備帶自己救的灰狼給千離看,到了鳳天閣後,發現少年不見了。問侍女,無人曉得。幻姬納悶,難道是走了?

“幻姬殿下。”

鳳天閣和寵服住的寝宮不遠,從寝宮裏出來的寵服見到幻姬,笑着走了過來。

“殿下在找東西嗎?”

“我還沒來得及跟寵服你說,昨晚我救了一隻灰狼回宮,是妖,因爲身有重傷我才帶他回來的,本想今天向你求個情,讓他在宮中養傷,不過現在不知道去哪兒了。”

寵服笑,“殿下善良,救死扶傷不分身份貴賤,我能理解。”

“不過現在不曉得他去哪兒。”

寵服忽然笑得高深,“殿下想找到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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