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聽着他的笑聲,還有他那吃飯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人的動作和聲音,倒是像一隻長得像人的猴子。
原本我們是打算四人竄出去将它合圍住的,但是擔心它受到驚吓逃跑,于是我示意了大家先别慌,而是緩緩的站了起來,沖那老頭兒作了一揖,喊道:“不知老先生可是草鬼大人?”
話說被我這麽一喊,那老頭兒的确受了一驚,他明顯的渾身一顫,猛得一下就扭頭望向了我們,不過他好像見到我對他作着揖,所以神色很快恢複正常,略有不悅的說:“大膽凡人,竟敢沖撞到本仙,還不快些離開!”
老頭兒的聲音很是尖銳刺耳,根本就不像是人的聲音,反正更加像是從動物嘴裏發出來的。此時,我也更加相信它就是畜牲所化的了。
我呵呵的笑了笑,然後四個人便走出樹叢,朝它走了過去。
它見我們朝前走,頓時就怒了,跳起腳來罵道:“本仙的話你們沒聽到麽,還不快快給我離開。”
原本我們就相離四五米,很快我們就來到了他的跟前幾步開外,我又作了一揖道:“草鬼大人,晚輩并不是想沖撞于你,而是有事求您幫忙啊!”
此時就站在它的面前,所以我們也看清楚了它的長相。
隻見它長得确實像一個老頭,但是長相卻十分的恐怖,滿臉布滿了深深的皺紋,那皺紋并不是我們平常在老人臉上見到的那種,而是一種讓人看上去感覺到恐怖怪異的皺紋。怎麽形容呢,就好像是一個人的臉,被人用手掌從兩邊用力按捏住了一般,使得臉蛋死死的皺折在一處,形成的一種類似于鬼臉的樣子。
平常我們也會給人做鬼臉,但是眼下的這個老頭卻讓我們看着吓得不輕,因爲我們從沒見過長成這樣的老頭。它那滿是皺紋的鬼臉長得是尖嘴猴腮,一雙眼睛卻十分的小,如兩粒黃豆一般大小,盯着我們滴溜溜的亂轉。
穿着一身破舊的黃衣服,這衣服倒是人穿的,也不知道是被它從哪兒撿來的,亦或是偷來的。頭上戴着的一頂草帽子,草帽子看不出是用什麽草編織而成的,但是編織的卻很差勁,潦草,看上去既像農村人戴的摭陽草帽,又像雨天戴的鬥笠。
草帽編織的比較大,戴在它的頭上,它那尖嘴猴腮的嘴臉就顯得更加小了,給人一種怪異,或者說像個小醜似的。
聽到我說有求于它,又或許是看到我規規矩矩甚有禮貌吧,它倒是沒有再怒視我們了,而是用一雙黃豆大小的眼睛看着我們,沒有說話。
“這陰陽飯是晚輩特意送來孝敬您老人家的。”怕它不願意,我忙指了指它手裏端着的那碗陰陽飯,笑着說道。
老頭瞟了一眼手上的陰陽飯,兩隻小眼睛笑眯眯的,然後用尖銳的嗓音道:“你這後輩雖然莽撞,但是念在你甚是乖巧懂事的份上,本仙便不責罰你們了,說吧,有什麽事要本仙幫忙的?”
聽到這裏,我心頭大喜,看來費三娘說的果真沒錯,這山魈雖然得罪不得,便是隻要禮貌的去商量,還真的大有可能求得它的幫助。
我忙對它作了一揖,說:“晚輩前兩日被一惡人下了金蠶蠱,不日便将蠱術發作,介時将一命嗚呼,聽說若要活命,就得借您頭上的草帽來解蠱。不知大仙能否借晚輩一用……”
話還沒說話,對方就突然怒意頓起,對我們發出“嘶”的一聲,把我們吓得連連後退,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它爲何突然這般。
隻見它滿臉敵意的盯着我們,嘴裏帶着怒意罵道:“好你幾個奸詐小人,我說怎麽會這般好心拿陰陽飯來供奉我,原來竟是來打本仙主意的呀,你們幾個拿命來。”
說着,那老頭就要伸手來抓我的臉,把我吓了一跳,因爲我能看到它那手指甲有一分分之長,若是被它抓到面門上,非得抓下一大塊皮肉不可。我趕忙往後一跳,對它大聲道:“大仙,晚輩幾人并無惡意呀,隻是要取您草帽上的幾根仙草一用啊。”
是的,我壓根就不知道這話觸犯了他哪個地方,剛才還笑眯眯的誇我乖巧懂事,這回怎麽就要取我們性命了呀?
哪知,老頭一招沒抓到我,氣得火冒三丈,罵咧咧的道:“本仙的長發就是修出來的道行,你竟然将心思打在本仙的道行上,當真是好大的膽子,今日你們幾個休想逃走。”
“啊?”我們四個人都大驚。
很顯然,這老頭頭上所戴的草帽子,壓根就不是用草編織成的帽子,原來敢情是它的頭發呀,隻是這頭發被它編成像一頂帽子似的。而且聽它的意思,它這用頭發還是修煉出來的,若是被人取走了一些頭發,道行也就會減少幾分。
想到這裏,我們也就恍然大悟,怪不得它一聽到我要取它的帽子上的仙草一用,它就會這般生氣,原來這玩意就是它修煉出來的道行。聽到我們要損它的道行,它能不生氣麽?
此時,我也明白了過來,知道這事是沒得談了,于是我對它說:“大仙,實不相瞞,我是陰陽行當裏的人,今日怎麽樣也要求您幾根仙草一用。”
對方一聽到我說是陰陽行當的人,頓時一驚,面露驚訝之色,随後也不敢直接上前來抓我來,而是指着我罵道:“你個小陰陽,你以爲這般本仙就會怕你了麽!”
說完,它就舍了我,反而朝費三娘撲了過去。這次它沒有伸手去抓費三娘的臉,而是直接用身體撞過去,一看到這裏,我哪會不明白呀,這畜牲顯然是打着上費三娘身的主意呀。
隻要它上了費三娘的身,那我們就拿它沒什麽辦法了,總不可能把費三娘也一塊打吧?
看到這裏我大驚失色,大叫一聲三娘小心,不過這時候陳賢懿正好站在費三娘旁邊,就在老頭兒快撞到費三娘身前的時候,陳賢懿已經一個箭步沖到了她的面前,将費三娘擋在身後,踏着法步直接就将老頭兒給撞回去了,震得老頭兒暈頭轉向。
法步和法指是一樣的,隻要掐起法指或踏出法步,這時候就有祖師爺臨身的作用,鬼怪邪崇是近不得身的。
而這個時候,那老頭也明白了過來,知道我們這裏不止我一個人有道行,當下就轉身要逃。
不過這時候豈會讓它逃掉呢,隻見陳賢懿踏着法步已經念起了咒語:“天地山川排九宮,生死八門在宮中,次将八卦論八節,八節排布入九宮,九宮逢甲爲直符,八門直使封山門!封!封!封!”
咒語一落,隻見之前布在四周的那八面小黃旗就發出一聲炸響聲,通通原地打起了轉。再看那老頭,正在逃跑,可是當它就快沖出小黃旗圍成的陣法時,卻突然發生了驚奇的一幕,隻見那八面小黃旗猛得同時現出一道金光,老頭就好像撞在了一面銅牆鐵壁上一樣,直接就震的倒飛了起來,發出一聲刺耳的慘叫聲砸得七葷八素。
見陳賢懿布的這個封山術的确有用,我也就放心了。那老頭連續沖撞了好幾次,最後撞得是頭破血流,可是根本就撞不出去,最後這才罷休,知道自己是被陣法給困住了,于是開始苦苦的哀嚎道:“小陰陽!咱們也算是一個道上的,我修我的仙,你衛你的道,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我在此山六百載了,從未害過人,您行行好啊!讓我出去吧!我沒想過害你們啊!”
見它服了軟,我也知道事情也就有轉機了,我說:“說實話,我也并不想害你,這也是不得而爲之啊。隻要你借我一兩根頭上的仙草給我,我便立即放了你,絕不傷害于你。”
老頭兒一見我還提仙草,又動了怒:“你如此對本仙,休想從本仙身上搶走任何東西。”
這時,陳賢懿卻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說:“你個畜牲,到了這時還敢嘴硬,信不信爺用道符打死你,不就是借你幾根頭皮麽,瞧你這老東西小氣的樣兒。”
這還真被陳賢懿給哄住了,那老頭還立馬就閉上了嘴,隻是嘴裏嘀咕道:“我辛苦修出來的道行,在你眼裏卻說我小氣,一兩根也是兩年的道行。”
聽到說要損它兩年的道行,說實話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畢竟我們這麽做,如同搶劫。心裏有了一絲後悔之意,爲了自己的性命,逼着它損兩年道行,這種行爲的确過了火,加上又想起仙經裏那六個字,行善事方可改天命,如今這不是背離此道麽?
我歎了口氣,說:“行善也是修仙的一種,在下的确是因爲中了金蠶蠱,無人能解,實在是沒有了辦法,所以這才來尋大仙的仙草救命。”
說到這裏,我歎了口氣,說:“不過,之前我并不知曉這會損你的修爲,你說的沒錯,我們同爲一條道上的,而且無怨無仇,我确實不該爲難于你,現在想來是我錯了。”
說完,我便叫陳賢懿将陣法收了,放了它離開。
“放了它?”大家一愣,陳賢懿急了:“就這樣放了它,那你的金蠶蠱怎麽辦?豈不沒命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