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因爲種下了心蠱,一旦雙方任一一方心意變了,雙方都會心蠱發作,最後直到活活痛死爲止。
不過,堕胎隻是第一步,要想作到絕情,還得解決掉那個漢族男子,也就是麻子的情郎。所謂解決掉,就是殺死他。
族長領着蠱族的人,跑到熟苗區去要人,在苗區,無論是哪個寨子都是懼怕蠱族的。最後,男子那個族的人隻好将麻子的情郎交了出去。蠱族的人将男子帶回到蠱族,綁到麻子面前,最後硬逼着麻子親手将自己的本命蠱,一條大蜈蚣,放進情郎的口中,讓那隻蜈蚣從情郎口中鑽進他的心髒吃盡他的心血……
後來,麻子的心蠱自然解了,而他的情郎自然也被她親手解決掉了。經過此事的麻子,再也無法在蠱族呆着了,最後一個人跑到了蘇大哥這個寨子,過起了獨來獨往孤僻的日子,不容忍任何人去打擾她。
說到這裏,蘇大哥歎了口氣,說:“這就是關于她的傳聞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大家也隻敢私下裏議論,不敢讓她知道。”
聽到麻子這往日裏的經曆,倒是讓我頗爲感歎,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麻子竟會有這樣的經曆,這種經曆會是怎麽樣的一種感受啊?
從心儀生愛,到情愛濃濃,兩情相悅,甚至是兩人将心掏出來下心蠱,發着誓言永不變心。這個時候的麻子,可以說是整個人掉進了愛情的世界,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最後卻要面對着對方的背叛,還要親手殺掉自己的小孩和情郎。世上的絕情莫過于此,而這一切卻讓她經曆了,我無法想像得到,當時她親手解決小孩和情郎時的那種感受,因爲這種絕情不是誰都能夠做得到的。
這時候的我,内心已是五味雜陳,雖然覺得麻子心狠、絕情,但是卻又覺得她十分的可憐。是的,她太可憐了,不但面對了情郎的變心,還要面對親手解決自己肚中的小孩和情郎,這種傷害比殺死她還痛苦萬分吧!
如今說實話,我不知道怎麽去看待麻子這個人了,說她是個惡人,她又常替人解蠱,而且還如此的可憐。說她是好人,她的經曆讓人同情,但是卻又不值得讓我同情,因爲她雖然的遭遇雖然可憐,但卻又那般的絕情,讓你無法去了解她,也不敢去了解她,不過,她是孤獨的。
當天晚上,我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一來是想着麻子這個人,想着明日該怎麽去面對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同時,又擔心着陳賢懿和老湯,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哪,是否真的被麻子這個蠱婆抓走了?還是逃離了這兒?亦或者是已經死在了野外?
這一切,都讓我心中不得安甯,諸多煩憂使得我無法入睡。直到後半夜,我才昏昏沉沉中睡着,可是卻做起了惡夢,夢見陳賢懿怪我爲什麽來湘西,說這樣我會死在這的。後來夢境一轉,夢見了老湯,老湯一個勁的喊我去救他們。
當多從夢中驚醒過來,此時已經天亮,全身都出了一身冷汗。想着剛才的惡夢,心裏越加的不是滋味,電話中他們也說過這樣的話,叫我不要來湘西找他們,難道他們真的就隻是因爲得罪了麻子,所以才不叫我來的嗎?難道那個麻子真有這麽厲害,能取了我的性命?
想到今日就要去會一會那個麻子,我心中也擔憂了起來,或許的确會把性命丢在這裏吧,畢竟陳賢懿就着了她的道。
不過,爲了救陳賢懿和老湯,我不能就此回去。
閑話不多講,話說當天在蘇大哥家用過早飯,我和端陽就跟着蘇大哥出了門,一起前往寨子南邊,去找那麻子。
原本我是不打算叫蘇大哥去的,畢竟麻子可是個危險人物,蘇大哥之前也講過,平時就是小孩跑過去玩都會被她下蠱,何況我們這是去找茬的。我們被麻子所害,那也不冤,倒是蘇大哥與此事毫無關系,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心裏過不去了。何況,端陽去過麻子的家,認識路,也不需要有人帶路。
不過,蘇大哥說他一定要帶我去,他的意思就是,他畢竟是本地人,雖然麻子不與他們往來,但是最起碼也算是認識的熟人了,有他帶我們去,說不定會更加的好說話。
我也告訴了他,此去的風險,我不想讓他出事。可是他卻态度十分的強硬,說我救了他家女兒,所以我的事就是他的事,最後我也沒辦法,隻好随了他的意,心中感動萬分。
是的,我沒有想到之前隻是舉手之勞一次相助,卻換來了對方的一片感恩之心。
就這樣,我們朝寨南走去,離開寨子,穿過一片田地,走過長長的田梗,最後進入了一片山中。
山路很小,青石所鋪的小山路崎岖難行,不大的青石路面上還長滿了青苔,不小心極容易摔倒。看得出來,這條路很少有人行走。
蘇大哥說,寨民們都住房在田地那邊,而麻子則一個人住在這林子裏頭,走十來分鍾就能到了。
我和端陽跟在蘇大哥身後,端陽白天蜈蚣蠱倒是沒怎麽發作,雖然偶爾疼痛,但是陣痛過後也會消停很久,隻是晚上才會鬧騰起來。
大約走了一袋煙的功夫吧,我們已經穿過了之前的山林,然後眼前出現了一片開闊地,或者說是一座山谷吧,因爲這兒四面圍山,隻有一個山谷相對平坦。
這時,蘇大哥停了下來,指着前方說道:“到了,前面山腳下那棟茅草房就是麻子的家了!”
我順着蘇大哥所指的地方擡眼望去,果然在前方的一座大山腳下,見到了一座茅草房,房屋外面還有縷縷炊煙升起,或不是因爲我們事先知道麻子這個人的厲害,倒是會感歎這兒恍如世外桃園,人間仙境。
是的,這兒四面環山,是一處山谷,青山綠水的,一棟茅草房猶如置在畫中一般,讓人陶醉。
不過,因爲我們知道那可是麻子住房的房屋,所以自然心中有幾分懼意,也就沒有這看風景的心情了。反而覺得這兒對外閉塞,常年不與外人往來,住在這兒的麻子的确是性格孤僻。
蘇大哥繼續帶着我們朝那茅草房走去,穿過一片菜地,接着我們就來到了山腳下的那棟茅草屋前。
隻見茅草屋十分的破舊,像極了那種貧困之人所住的地方,屋前零亂的堆着柴火,顯得十分的亂。站到屋前十幾步開外,一來到我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臊之味,這種味道雖然淡,但是卻讓人有點作嘔的感覺,仔細一想,這種味道像極了蟲蛇身上的腥臊味。
此時的茅草屋,一扇破舊的木門房門緊閉,看上去不似有人在家。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蘇大哥便走前幾步,然後沖着大門裏頭喊道:“麻子大姐,您在家麽?”
連喊了幾聲,屋内并沒有任何的回應,接着我就說:“難道她不在?門都是關着的。”
“她一直是關着門的。”蘇大哥說完,便走上前去,來到大門前,然後就去拍門,一邊拍門,一邊喊道:“麻子大姐,我是寨子裏的蘇山啊,今日有事尋你幫忙,麻煩您給開下門吧!”
這時,屋内終于悠悠的傳來了一句話:“你帶着生人來,還是請回吧!”
聽到這聲音,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因爲這聲音根本就不像是正常人發出來的,而是一種非常尖銳刺耳的聲音,這種聲音說不上來,隻能說不像人發出來的,更像是某種動物發出來的聲音,或者說像人吹着口哨的哨聲,十分的尖銳,聽着讓人心裏很不舒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