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冽辰睜開了眼睛,那雙狹長的鳳眸中,是猩紅的欲、望,還有滔天的震驚。
他坐在地上的身體,變得僵硬無比,緊緊的握着雙拳,看着靈兒,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來。
靈兒那雙純潔無辜的大眼睛,宛如一泓秋水,波光潋滟,他在這樣的眸光中,險些動搖。
緊咬了牙關,他眉頭緊皺淝。
靈兒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用軟軟糯糯,清澈動聽的低音道,“你跟我睡覺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念我的天哥哥!”
雲冽辰劍眉皺成一團,外面傳來了聽牆角的聲音,他赫然起身,一把将靈兒擒住,壓在了床榻上。
靈兒驚呼一聲,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雲冽辰的聲音,低啞暗沉,帶着隐忍的***,“你要是跟我睡覺了,你和你天哥哥就算見面,也再也不可能了!當”
靈兒不解,無辜的大眼睛,定定的注視着他的眼睛,他将她壓在床上,冷聲道,“要是真的想離開這裏,就聽我的吩咐,外面的那群人,都是壞人,明白嗎?”
靈兒搖頭,“杜宇姐姐不是壞人,杜宇姐姐說,你才是壞人!”
雲冽辰冷笑,“我是壞人,他們卻讓你陪一個壞人睡覺,他們豈不是比壞人還壞?”
靈兒不說話了,隻是定定的看着他。
雲冽辰松開了她一些,“按照我說的去做,否則就算看見了花滿天,他不會理你!”
靈兒鼓着嘴巴,“爲什麽?”
“因爲花滿天絕對不會要一個跟我睡覺過的女人!”他起身,冷睨着她,接着拿起了她的小腳。
靈兒的腳,白皙而又圓潤,漂亮的腳趾上,五根指甲,粉嫩若花瓣。
她直挺挺的躺在那裏,雲冽辰拽過薄被,蓋住了她的身體。
“叫給他們聽……”他冷漠的吩咐,接着在她腳底穴位上,重重的摁了一下。
靈兒尖叫起來,“啊……疼,好疼……”
雲冽辰不理會她的呼喊,修長的手指,摁上了下一個穴位,靈兒的身體,一陣酥麻,她再次尖叫,“嗯,别啊……”
外面聽牆角根的人,一陣釋懷,終于,兩人滾在一起了。
杜宇隐藏在面具後面的臉,放松起來,希望,他們快點有個孩子,也希望,仙胎道骨早點出生在冥府。
聽着外面的人,逐漸散去,雲冽辰這才松開了靈兒的腳,他後退幾步,潮紅的臉上,滿是豆大的冷汗。
他快要忍不住了,要是再不将這個女人趕走,他怕自己會做出什麽讓兩人後悔的事情。
一把推開靈兒,他幾乎是逃的離開了床榻,接着背對着床上的靈兒,他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靈兒蹙着秀眉,好奇的看了一眼雲冽辰,接着披着床單,來到了他的身邊。
“你怎麽了?是不是病了?”靈兒冰冷的手,撫上了雲冽辰的額頭,雲冽辰鳳眸微眯,一把打落了她素白的小手。
靈兒看着他不善的眼神,後退了幾步,“爹爹說,朋友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你是天哥哥的朋友,也是靈兒的朋友,所以就算你是壞人也沒有關系,靈兒會幫你!”
雲冽辰陰鸷的雙眸,緊緊的鎖着她清秀未脫稚氣的小臉,冷聲道,“你想怎麽幫我?”
靈兒微微一笑,伸出手腕,接着從頭上拔下發簪,在自己的手腕上,劃出一道細小的口子。
殷紅的血,汩汩流出。
她微笑着看着雲冽辰,“快,快喝掉這些血,這樣你身體的毒,就可以解了!”
雲冽辰皺眉,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接着點穴幫她止血,“你知道我中的是什麽毒嗎?”
靈兒搖頭,“不管你中的什麽毒,我的血都可以幫你解毒!”
“不必,我中的春毒,隻要忍過了這一陣子就好了!”他從她披着的床單上,撕下一些布料,幫她包紮。
她手腕上的血,還是有一些,滴濺在了她身上披着的床單上,如盛放的玫瑰。
雲冽辰隻是皺着眉頭,幫助眼前這個可愛善良的少女,包紮傷口。
她看着他汗如雨下的樣子,可愛的嘟着嘴巴,“你跟天哥哥是怎麽認識的?”
“打架認識的!”他毫不隐瞞。
“那是你厲害,還是天哥哥比較厲害?”靈兒任由他幫着自己包紮傷口,笑着看着他那雙深邃卻絕美的眼睛。
這個男子的美色,絲毫不遜天哥哥呢……
雲冽辰擡起頭,“你覺得,是他比較厲害,還是我比較厲害?”
靈兒笑了起來,“當然是天哥哥比較厲害!”
雲冽辰微微一笑,放開她包紮好的胳膊,坐在那裏,背靠在牆壁上。
“你說嘛,多說一些天哥哥的事情給靈兒聽!”靈兒伸手,推着雲冽辰。
雲冽辰淡漠一笑,回頭看着眼前這個漂亮如
白茉莉般純潔的少女。
“你想聽什麽?”雲冽辰問道。
“天哥哥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兒?”靈兒歪着腦袋,笑着看着雲冽辰。
雲冽辰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
花滿天喜歡白婉璃,在他看見她的第一眼,他就發現了,那是作爲男人的直覺。
不過他知道,花滿天是一個驕傲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則,所以對白婉璃,他是不會展開任何行動。
也正是他這樣的性格,所以他跟在白婉璃的身上,他十分放心。
靈兒不依的搖晃他的胳膊,“你說啊,天哥哥究竟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雲冽辰看了靈兒一眼,眉頭微皺,“漂亮的!”
他這話沒錯,花滿天的眼中,隻有兩類人,漂亮與不漂亮。
曾經他追殺過一個江洋大盜,追上了之後,打掉了人家的面具,發現人家是個漂亮的女人。
瞬間他就沒有了抵抗能力,隻能失落的看着人家,恨不得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送給人家。
他這樣花癡的男人,怕是世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靈兒伸手,撫摸自己清秀的臉頰,“那你覺得,我漂亮嗎?”
雲冽辰看着她,一言不發,靈兒嘟着嘴巴,雙手握着他的胳膊,“辰哥哥——”
雲冽辰失笑,“原來你知道我的名字!”
“靈兒當然知道,你是我們冥府的宗主,偷走了雞心玉的人嘛!”靈兒可愛的笑着。
雲冽辰正色看着她,“你到底想說什麽?”
“辰哥哥你覺得靈兒漂亮嗎?”靈兒沒有自信的低頭。
雲冽辰點頭,“漂亮,比我見過的所有女人,都還要漂亮幾分!”
當然,除了白婉璃之外。
他在心裏默默的補充。
靈兒的眼眸一亮,“那辰哥哥,你覺得天哥哥會喜歡我嗎?”
雲冽辰點頭,他怎麽忍心打擊這個少女,一番懵懂的心思。
靈兒笑容燦爛,“我也覺得,天哥哥會很喜歡我呢,爹爹以前說過,靈兒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公主,辰哥哥你覺得靈兒是公主嗎?”
雲冽辰再次點頭,靈兒站起身,歡呼起來,“太好了,我隻做天哥哥心中的小公主!”
雲冽辰看着她身上的被單,滑下很多,溫和的道,“靈兒,先穿上衣服,我們外面的人,是不輕易露出自己身體的,特别是女孩子,以後一定要注意了!”
“知道了,辰哥哥!”靈兒轉身,當着雲冽辰的面,放下被單,接着穿上自己的紗裙。
看着靈兒準備開門離開,雲冽辰警告她,“靈兒,若是他們問你,我們睡覺的情況,你怎麽說?”
靈兒回頭看他,“我們睡的很好啊,辰哥哥你捏的靈兒,又麻又痛!”
雲冽辰的臉,忍不住紅了,“還有呢?”
“還有,辰哥哥你覺得靈兒應該怎麽說?”靈兒單純,但是并不笨,她跑着轉身,湊近了雲冽辰說道。
雲冽辰伸手,撫上了靈兒平坦的腹部,“還有,你就說,我在你肚子裏面,留下了東西……”
靈兒笃定的點頭,疑惑的道,“那究竟留下了什麽?”
“不知道!”雲冽辰臉色臊紅,站起身推開了靈兒道。
靈兒鼓着嘴巴,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一言不發。
*
白婉璃回到京城,滿朝的文武大臣跪地相迎,十裏長街,人山人海。
雲洌陽拉着她的手,笑着走向了人群。
跪地的皇後端木鈴蕊,率先起身,朝着雲洌陽跑了過去。
“皇上——”端木鈴蕊看着消瘦了不少的雲洌陽,險些哭出來。
雲洌陽一時感慨,握住了端木鈴蕊的手,“母後還好嗎?”
端木鈴蕊下一次,是徹底的哭了出來,她嘤嘤的拭淚,“皇上,母後她病了,從皇上失蹤的那天開始,母後就卧床不起!”
雲洌陽點頭,“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端木鈴蕊搖頭,“皇上,雲冽痕那邊,有動靜!”
她聲音壓的很低,臉頰上的淚還在,卻無端的給了白婉璃,她很陰森的感覺。
白婉璃退後一些,環顧着四周,看看有沒有她比較相熟的人。
隻是沒有……
雲洌陽登基之後,所有的文武大臣,都經過了一番大的血洗,基本上留在這裏的,都是他的心腹。
這也是他爲什麽離開了這麽久,京城還能平靜無波的原因。
雲冽痕就算再折騰,也折騰不出什麽來了。
這些年的洗禮,雲洌陽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沒心沒肺的六爺,他成長爲了一代真正的帝王,威嚴無雙的天子。
安撫了一幹大臣,雲洌陽回頭看着白婉璃。
白婉璃一身白衣,在陽光下
,流轉着奪目的光彩。
她本身就宛如一顆明珠,隻要有光,她就能閃閃發亮。
不少人的眼睛,都若有似無的瞟了她一眼,她仿佛看不見一般,隻是靜靜的站着。
回到了辰王府,紅绡哭的驚天動地,恨不得将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全部哭出來。
白婉璃等她哭夠了,這才輕聲問道,“紫鵑呢?”
她回來這麽一會兒,染霜閣裏裏外外,圍了不少下人。
雲冽辰失蹤,而她就像辰王府的主心骨,聽見主子回來了,大家都想回來,跪拜主子,瞻仰主子的風采。
紅绡停止哭泣,雙眼通紅,“小姐,紫鵑失蹤了,行雲找了她兩個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白婉璃臉色一變,“怎麽會是這樣?”
紅绡哽咽,“小姐失蹤沒有多久,紫鵑就出去找小、姐,可是找了許久,她也不見回來!”
白婉璃蹙着眉頭,坐在那裏,紅绡上前,握住了白婉璃的手,“小姐,行雲說,紫鵑可能遇害了,因爲這些日子,那位廢棄的太子爺,動作很多,連辰王府都被他打擊報複!”
“雲冽痕?”白婉璃不信任的說道。
紅绡點頭,“這兩個月,你不在,皇上也不在。他甚至派人闖宮,想要逼宮,還好孝德太後和太皇太後早有防備,将他的人全部屠殺在了皇宮外面!”
白婉璃放心的籲了一口氣,坐在那裏,神色淡漠。
她思考着,紫鵑會去哪裏,若真的是雲冽痕搗鬼,他不應該,隻擄走了紫鵑,或者殺了紫鵑。
他要對付的人,應該是孝德太後才對。
畢竟當年殺了七皇子嫁禍給他的人,是德妃娘娘,現在的孝德太後。
她撐着額頭,坐在那裏,外面傳來了一陣驚呼聲,接着是房門被撞開。
白婉璃站起身,剛想發火,就見舒莫言、朱崇還有劉瞎子怔怔的站在那裏,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有些遲疑,“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王妃娘娘,你沒有死?”朱崇高喊起來,他上前,激動的想要抱住白婉璃,可是顧及身份,又不敢貿然動手。
舒莫言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白婉璃,不顧紅绡詫異的眸光,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觸碰她的脈搏片刻,他高興起來,“娘娘,你沒事了,你真的沒事了!”
白婉璃笑着點頭。
劉瞎子上前,“娘娘,既然你還活着,那你要給我瞎子做主啊!我辛辛苦苦的給他們省銀子,我連自己的飯,都節省到一天三個饅頭,他們卻還不滿意,非要餓死我瞎子才可以!”
劉瞎子說着,開始拭淚。
白婉璃笑着上前,“怎麽了?是不是銀子不夠用了?”
“娘娘,你别聽他胡說八道,琉璃府的生意,年年盈利,隻是幾個月的時間,我們又有三千萬兩的結餘了。隻是這個瞎子不滿足,非要跟以前,花滿天帶走的那些銀子相比!”朱崇無奈的道。
劉瞎子再次拭淚,“三千萬兩銀子算什麽?每個月光養着一個琉璃府和一個辰王府,都得白花花的五百萬兩銀子,這三千萬兩,也隻夠我們吃喝六個月,還是在糧食價格不漲的情況下!”
白婉璃笑着揉揉眉心,“好了,别吵了,銀子的事情,好解決,我們去找雲洌陽就好!”
“娘娘跟皇上和好了?”朱崇欣喜的道。
他來的路上,不斷的聽着路人議論紛紛,說是皇上和辰王妃一起出現在京城。
所有人都覺得,皇上可能要娶辰王妃進宮了。
白婉璃斂起了微笑,搖頭,“沒有,隻是,他對我很好!”
一路上生死相随,爲了她的噬心蠱,他屢次以血喂蠱,還派出死士闖入三聖門,找到了雞心玉爲她解蠱。
這一些,就像一根根繩索,時時刻刻牽動着她的心。
她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沒有人對她這麽好過,有時候她想,不如就随了他算了。
跟着他一起呆在宮裏,笑看這人世滄桑,打打鬧鬧,不就是一輩子麽?
可是她不甘,心裏有一些小小的遺憾,她告訴自己,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要相信愛情,相信那個人會回來,跟她說一聲,對不起,我愛你……
她,還能等到嗎?
白婉璃的臉色,黯淡下來,朱崇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
他轉化話題,“娘娘,琉璃公子,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琉璃府了,唐門的人,屢次上門挑事,您看看……”
“明天琉璃公子會正式回府,所有想挑事的,讓他們明天在琉璃府等我!”白婉璃淡漠的道。
朱崇點頭微笑,舒莫言看着她,“娘娘,我給您仔細把脈,您看可好?”
白婉璃點頭,坐下身,将自己的手腕,遞給舒莫言。
舒莫言把脈之後,微笑,“恭喜娘娘,娘娘
的身體,已經無礙!隻是氣血虛弱,我開個方子,讓紅绡幫你抓藥,按照方子服藥七天,娘娘的身體必定恢複!”
白婉璃點頭,“多謝!”
晚上的時候,白婉璃沒有休息,而是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戴着面罩,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辰王府。
她要夜闖雲冽痕的宮殿,仔細看看,紫鵑是不是被他擄走。
以前的時候,雲冽痕的府邸,是太子府。可是現在,太子府的匾額,早已經被取下,那昔日風光無比的太子府,此刻凋零無比。
她利落的翻越牆頭,靠着手中的白绫飛檐走壁,來到了雲冽痕房子的上面。
揭開了一片瓦,她看清楚了屋内,凄涼的場景。
雲冽痕坐着,旁邊是他的太子妃,還有幾個孩子。
一家五口,哭的凄凄慘慘。
雲冽痕吓的瑟縮,站起身,“别哭了,哭什麽哭?哭喪呢!”
太子妃停住了哭泣。
大一些的小女孩兒上前,“爹爹,你求求六叔放過我們好不好?”
雲冽痕一把甩開了小女孩兒的手,“求他有用,我們就不用呆在這裏,一呆就是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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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奉上,稍後,十二點之前,趙姑娘會上傳第二更,大家能等的等,不能等的就明天再看,愛你們,麽麽哒!其實本文,我盡量不往玄幻方向寫了,所以後面,逐步的,我會用科學加武俠的方式,解釋冥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