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璃搖頭,提起這件事情,她就氣血翻湧,覺得自己随時又會吐血。
“小璃,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對付四哥,一定好好的做個皇帝,你休夫好不好?”雲洌陽祈求的看着她。
白婉璃閉着眼睛,緩慢搖頭,“爲什麽你們每一個人,都逼着我離開辰王府,我告訴你們,我是不會離開的!”
雲洌陽臉色一變,“爲什麽?你真的愛上四哥了?級”
白婉璃睜開眼睛,“你覺得呢?”
雲洌陽眸光陰鸷,他森冷一笑,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我覺得,你沒有愛上任何人。之所以你留在辰王府,隻是因爲我對付四哥,對付的太厲害,隻要我這邊不再出手,你和四哥,自然出現内部矛盾!”
白婉璃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她現在渾身無力,大概是被雲冽辰氣的,一連好幾天都緩不過來噸。
雲洌陽上前,握住白婉璃的手,“小璃,隻要你肯離開四哥,我就答應你,做個好皇帝,并且絕度不會用自己帝王的身份,逼迫于你!”
白婉璃擡了擡眼皮,冷眸看着他,“你現在說出這種話,就是在逼我!雲洌陽你走吧,雲水國江山,不是我的,你喜歡怎麽做這個皇帝,都随你的意,隻求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她淡漠的說道。
雲洌陽墨眸深斂,皺起的眉頭,仿佛兩座隆起的小山,他靜靜的看着她,“爲什麽?以前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
“因爲你整天纏着我,我覺得你很煩,雲洌陽你爲什麽不能長大,成天情情愛愛,你覺得很有意思嗎?”她冷漠的看着他,語氣帶着嘲諷。
雲洌陽點頭,“是我不好,是我太過喜歡你,所以才讓你有了嘲笑我和諷刺我的資格,白婉璃,我當真是白白喜歡了你這麽多年!”
“對啊,你根本就是白瞎了一雙眼睛,所以才會喜歡我!”白婉璃直起身體,冷聲。
雲洌陽自嘲一笑,他點頭,“你放心好了,我以後不會再纏着你!”
說完,他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白婉璃則是疲憊的躺在那裏。
她一向知道,怎樣才能傷人心,可是不将他傷個徹底,他又怎麽能對她死心?
躺在那裏,昏昏欲睡,因爲開着窗戶,所以第二天她竟然得了風寒,總是不停的咳嗽。
雲冽辰一連好多天,都呆在明月樓,說是杜曉芙快要生了,随時都有臨盆的可能,所以他必須守在那裏。
雲洌陽回到皇宮,并沒有回自己的長秋宮,而是被孝德太後叫往了德甯宮。
她坐在那裏,蹙眉看着臉色難看的雲洌陽,站起身,她淡漠的道,“又去看那個女人了?我真不明白,那個女人有什麽好,值得你這樣死心塌地!”
雲洌陽坐在那裏,繃着臉,沒有說話。
那個女人,确實哪裏都不好。
她冷漠、刻薄,對他很差很差,每次見面,都是非打即罵,可是他就如着魔了一般,喜歡她。
縱使被她罵着出了辰王府,他撂下狠話,以後都不再見,可是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忍得住不見?
隻是剛剛離開,他已經下想她了……
雲洌陽閉上眼睛,痛苦的神色,糾結在臉上。
孝德太後上前,歎息着道,“陽兒,傳旨下去,廣選秀女吧,後宮隻有皇後一日,這成何體統?”
“母後!”雲洌陽睜開眼睛,無奈的看着孝德太後,“我想廢黜皇後!”
孝德太後大驚,“爲什麽?”
他前些日子,荒唐的打掉皇後的孩子,現在又想要廢後,他究竟是在做什麽?
“我想過了,她一日不喜歡我,我就等着她一日,她要是一輩子都不喜歡我,我就瞪着她一輩子!反正這輩子,我跟她耗上了,隻要一天她沒有喜歡上四哥,我就還有機會,我不能放棄,否則,對不起自己!”雲洌陽一字一頓的說道。
孝德太後臉色驟變,她搖頭,“陽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是一國之君,子嗣的事情,關系到江山社稷。這天下的黎明百姓,可都睜大眼睛看着你,你斷然不能鬧了笑話!”
雲洌陽嗤笑,“一國之君?我謀這個天下,無非是爲了她,可是她現在不理我,我做這個皇帝還有什麽意思!天下社稷又關我什麽事?當初父皇想要挑選的皇儲,明明是四哥。所以這種事情,就讓四哥去跟黃泉下的他交待!至于黎民百姓,他們想看就看吧,想笑也就盡情的笑。總之我雲洌陽這輩子,也就愛慘了白婉璃,除了她,我誰也不要!”
孝德太後氣的險些昏厥,她搖着頭,深吸一口氣,臉色煞白的看着雲洌陽。
“陽兒,你怎麽那麽傻,那個女人的心裏,根本沒有你!她是你的仇人,她不值得你這樣對她!”孝德太後痛心疾首的說道。
雲洌陽皺眉,“娘你胡說什麽,小璃怎麽會是我的仇人
?”
孝德太後眸中淚光泛濫,她顫抖着起身,“你知道,你的三哥是怎麽死的嗎?”
雲洌陽有些奇怪,“流匪所爲啊,還有彎彎,彎彎也是被土匪害死的!“
孝德太後搖頭,一字一頓的道,“不,不是土匪,是白婉璃,白婉璃殺死了你三哥!”
雲洌陽皺起眉頭,無奈一笑,“娘你不要因爲讨厭小璃,就拿這種事情诓我,我是不會相信的!”
孝德太後臉色煞白,拉着雲洌陽的手,“你跟我來,這個秘密,憋在我心裏半年了。知道這個秘密的,還有張禦醫和李禦醫,我一直讓他們三緘其口,目的就是爲了,息事甯人!”
她閉上眼睛,眼淚滑落,朝着前面走了幾步,是珍珠綴成的簾子,撩開簾子,是她的内寝。
将梳妝台上的盒子打開,她從裏面拿出了一把染血的飛刀,拿着那把飛刀,她淚眼模糊。
“陽兒,你可認得這把飛刀?”孝德太後,悲戚的說道。
雲洌陽接過飛刀,點頭,“是小璃的,她慣用這種飛刀,而且上面還有檀木的香氣,她的飛刀都是檀木鑄成刀柄!”
孝德太後點頭,“這把飛刀,就是從你三哥的身上取下,當初看見這把飛刀的,不下十人,母後爲了封住他們的口,特地給他們加官進爵!”
雲洌陽不解,“爲什麽?”
孝德太後凄迷的道,“你三哥已經死了,就算我殺了白婉璃,他也不能回來,可是陽兒你還要靠她,謀得皇位,母後怎麽能爲了你三哥的仇,将你置于危險之地?”
雲洌陽看着手中的飛刀,仿佛飛刀紮手一般,他無法握住,那飛刀墜落在地。
他後退幾步,冷笑,“我還是不相信,好好的,小璃爲什麽要殺三哥?”
“我也不相信,我的墨兒就這麽死了,死在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手上!”孝德太後閉上眼睛,眼淚卻打濕了臉龐。
雲洌陽皺着眉頭,“不,我不相信,母後你是騙我的,你爲了讓我對小璃死心,所以故意騙我!”
孝德太後睜眸,“我有沒有騙你,你去問問張禦醫和衛統領,他們都是當年的目擊者!”
“衛晉?”雲洌陽不可置信的說道。
孝德太後點頭,雲洌陽臉色難看,心事重重的走了出去。
若是小璃,真的是殺害三哥的兇手,他該怎麽辦?
他當初跪在三哥的靈前發誓,一定會爲三哥報仇的。
可是他怎麽能殺了小璃,怎麽能?
不,不會的,小璃是被冤枉的,她不是兇手。
雲洌陽忐忑的回到了長秋宮,他沒有召張禦醫和衛晉,這兩人卻自己來了。
孝德太後跟在後面,聲音冷冽,“你們都說說,當初如何發現三皇子屍體的……”
衛晉首先跪地,“回太後,回皇上,三皇子頸項上插着一柄匕首,從後往前,貫穿了他的頸項,此人應該是從後面偷襲,三皇子應該沒有防備!”
孝德太後将目光,投向了張禦醫。
張禦醫颔首,“皇上,三皇子确實死于一把柳葉飛刀,這個當年很多人都能作證!”
雲洌陽閉上眼睛,無奈的靠在那裏,他嗓音清冽,“來人,傳辰王妃觐見!”
孝德太後松了一口氣,她知道,陽兒這是打算跟白婉璃對峙了。
她将手中的飛刀,放在桌子上,接着轉身離開。
衛晉和張禦醫,随着一起退下。
半個時辰後,白婉璃被帶到了禦書房,她欠身行禮,雲洌陽拿着陌生冰冷的眸光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般。
“桌子上的飛刀,你可認識?”他冷漠開口。
白婉璃走近,拿起了那把染血的飛刀,“這是我的武器!”
“沒錯,這是你的武器!”雲洌陽傾身,森冷的看着她,“這把武器,神乎其神,從不虛發。你能告訴我,爲什麽我三哥的脖子上,會插着這樣一把飛刀嗎?”
白婉璃臉色淡漠,“沒錯,是我殺了雲非墨!”
“爲什麽?”他怒吼起來,倏然起身,周身散發着殺氣,憤怒的看着她。
她看見了他眸中,奔騰的野獸,那兇猛的獸,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剝。
她知道,這一刻,他是恨她的。
她站在那裏沒有說話,他蓦地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你說,爲什麽要殺我三哥,爲什麽?”
她不說話,他的手緩慢收緊,她的臉色變得難看,卻依舊一言不發,甚至連掙紮都沒有。
看着她變得難看的臉色,終究是不忍心。
雲洌陽松手,頹敗的後退幾步,“爲什麽,爲什麽要殺我三哥,那是從小最疼我的親人啊……”
她不說話,隻是蹙着眉頭。
他搖頭,踉跄着回到自己的位置,“爲什麽是你,那個兇手,爲什麽會是你,白婉璃
你在殺我三哥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白婉璃抿唇不語,那種情況,她若是不殺了雲非墨,自己的心髒,就要被挖出來,給梅仙兒。
可是這些,她根本不想解釋,也懶得解釋。
她一向不是喜歡廢話的人,隻是站在那裏淡漠的道,“我殺了雲非墨,若是你想報仇的話,就盡管沖我來吧!”
她轉身想走,他卻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咬牙切齒,“你真的,從來沒有喜歡過我,連一絲絲都沒有?“
他痛苦的看着她。
隻要她說有,隻要她說殺掉他三哥的時候,她也掙紮過,那麽他就相信她。
哪怕是全世界都站在她的對面,他都會跟在她的身邊,沒心沒肺的笑,沒心沒肺的叫她小璃。
他要的,隻不過她偶爾的一絲憐憫,對他可笑的愛的憐憫。
可是她沒有,她隻是臉色冷漠的站在那裏,從始至終,連眸光都沒有變過。
“沒有,我從沒喜歡過你,殺了雲非墨,我也從不後悔!”她淡漠的說道。
雲洌陽冷笑連連,他後退幾步,定定的看着她,繼而開口道,“好,很好,你是斷定了,我不會拿你怎麽樣!”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兩人之間,就是那麽僵硬的站在那裏。
她背對着他,他看着她。
那句話,始終說不出口,縱使她這樣對他,将她拿下法辦的話,還是說不出口。
他不忍心啊……
閉着眼睛,他痛苦的道,“你走吧,小璃,再見——”
再見了,再也不見,再見也如路人。
她背影僵硬,一步一步,緩慢離開。
他轉身,則是一口鮮血吐出。
這樣的結局,他痛不欲生,怎麽都想不到,最先放棄的人,會是他。
呆在禦書房良久,他這才傳旨下去,雲水國各地廣征秀女,他要選妃,充實後宮。
選妃的事情,孝德太後已經在暗中操持了很久,現在雲洌陽聖旨一下,一切都搬到台面上,自然是水到渠成。
隻不過三天,全國各地的秀女,已經在京城聚集。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進行。
白婉璃回到王府,紫鵑和紅绡趕緊在門口迎了上來,兩人挽住她的胳膊,“小姐,六爺是不是又逼你休夫了?六爺也真是的!人家說,甯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他倒好,處!”
紅绡鼓着嘴巴,不滿的說道。
紫鵑站在一邊,則是搖頭,“依我看,六爺對小姐才是真心的!哪像四爺,回來這麽久,一直在明月樓呆着,生怕二夫人有個閃失,他這樣,哪裏像喜歡小姐的樣子!”
紅绡歎息,“這男人呐,果然都是朝三暮四的!”
紫鵑笑着上前,“那行雲呢?”
紅绡臉色一紅,兩人就此打鬧了起來。
白婉璃則是心事重重的走着。
回來這些天,她險些忘記,還有一個孝德太後,她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放過自己?
這一次,倒是自己大意了。
從碎石子小路,打算回染霜閣,前面的一男一女,吸引了她的注意。
隻見杜曉芙穿着大紅色的裹胸百褶裙,外罩白色狐裘,那隆起的腹部,宛如一座小山。
她頭上戴着白色狐裘帽子,站在一支臘梅的旁邊,宛如仙子一般,漂亮的難以思議。
果然,女人都是需要愛情滋養的,隻不過幾天的時間,她整個人都仿佛變了一個人,那隆起的腹部,也大了不少。
而旁邊的雲冽辰,則是紫衣潋滟的站在那裏,他的一隻手放在臘梅花上,想來是打算摘了話,送給佳人。
紫鵑和紅绡停止打鬧,擔憂的看着自家主子。
白婉璃沒有說話,轉身,打算繞路朝着另外一邊走。
紅绡和紫鵑緊緊的跟上。
杜曉芙卻不肯放過,她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對着白婉璃盈盈一拜,“王妃姐姐——”
白婉璃看着她挺着大肚子,卻惺惺作态行禮,眉頭蹙起,也不說話,打算看看接下來她耍什麽花招。
雲冽辰上前,扶住了杜曉芙,“不是說了嗎?在王府内,不用拘禮,何況你現在大着個肚子!”
杜曉芙微微一笑,“我隻是擔心王妃姐姐生氣,你這幾天日夜作陪,我已經很愧對姐姐了”
雲冽辰無奈的搖頭,一言不發。
白婉璃冷眸看着杜曉芙,“擔心我生氣,就應該挺着你的肚子滾遠一些,而不是在這裏姐姐妹妹的惡心我,冷芙蓉才是你的姐妹,我不是!”
她冷漠的說道。
杜曉芙臉色一變,她沒有想到,在雲冽辰的面前,她都能這麽放肆。
這個女人,是真的不在乎辰王的寵愛嗎?
雲冽辰臉色
微變,拉着杜曉芙的手,“我們走!”
“辰——”杜曉芙委屈的看着他,嘴巴一撇,眼看着就要哭出來。
雲冽辰伸手,幫她擦拭眼淚,“别理她,有些人就是這樣,被人厭惡,衆叛親離,自己卻不自知!”
他拉着她的手遠走,白婉璃站在原地,胸口氣血翻騰,她臉色煞白如雪,映襯的路邊的雪,都黯淡了幾分。
一口濁氣沒有忍住,她心口的腥甜,噴薄而出,化爲一道血霧,灑落在地面。
紫鵑和紅绡全部吓住,看着白雪上,那點點的血紅,吓的面色慘白。
還是紅绡率先反應過來,上前抓住了白婉璃的手,“小姐,你吐血了,我去找舒大夫!”
白婉璃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我沒事,扶我回去休息!”
紫鵑和紅绡攙扶住白婉璃,一步一步的朝着染霜閣走去。
她躺在床上,整整休息了三天,感覺胸口那口悶氣,還是沒有緩和過來。
最近她的身體,似乎出了問題,總是心慌氣短,時不時的吐血,将紫鵑和紅绡兩個丫頭,吓的夠嗆。
她是要找舒莫言,好好看看,自己究竟怎麽了。
她才不相信,自己被雲冽辰那混蛋氣到吐血。
--------------------------------------------------------------------------------------------------------------------------------------------------------------------------------------------------------------
PS:今天還有一更,時間不定,晚上12之前,肯定會更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