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冽痕吓的瑟縮,站起身,“别哭了,哭什麽哭?哭喪呢!”
太子妃停住了哭泣。
大一些的小女孩兒上前,“爹爹,你求求六叔放過我們好不好?”
雲冽痕一把甩開了小女孩兒的手,“求他有用,我們就不用呆在這裏,一呆就是幾年!淝”
先皇生前,将他軟禁在太子府,雲洌陽登基之後,他托人跟雲洌陽求情,可是雲洌陽根本不聽。
大赦天下,唯獨他依舊被囚禁在這裏。
雲洌陽不安的走來走去。
屋外傳來腳步聲,接着是一隊人馬,包圍了這個破敗的院子當。
雲冽痕伸手,抱住了女兒的肩膀,太子妃上前,将孩子都攔在身後。
房門打開,外面的兩隊侍衛,依次排開,雲洌陽氣勢凜然的走了進來。
雲冽痕吓的一顫,“你,你想做什麽?”
“二哥,好久不見了!”雲洌陽大大咧咧的進門,坐在了中間,主人的桌位上。
雲冽痕抱着十三歲的女兒,“老六,我一直以爲,你是最沒有心計,最無心皇位的一個,從來,我都沒有把你當做對手,可是你呢?你欺騙了父皇,欺騙了我,你還欺騙了老四!”
“我怎麽欺騙你們了?”雲洌陽好笑的看着他。
雲冽痕吓的瑟瑟發抖,卻也豁出去了,“你曾經說過,做皇帝,不如做一個逍遙王爺,可是你現在呢?你現在卻是在做皇帝!”
雲洌陽站起身,“沒錯,我是說過那種話,不過那隻是曾經的我,現在,我還是覺得,做皇帝比較好!”
他冷眸看着雲冽痕,“二哥,這麽多年,你愚蠢的個性,一點都沒有變!”
雲冽痕顫抖的指着他,“你,我告訴你,士可殺,不可辱,你要殺要刮,悉随尊便,但是你不能侮辱了我!”
“二哥也懂得侮辱兩個字!”雲洌陽啧啧搖頭,接着擊掌,“既然可殺不可辱是二哥的選擇,那麽我就賜二哥,毒酒一杯。二哥請吧……”
他冷漠的說道。
外面的太監,端進來一個托盤,托盤裏面放置着一杯白玉杯裝的毒酒。
雲冽痕看着那杯毒酒,瑟瑟發抖,他伸手,想要端過那杯酒,可是在他的手指,觸碰到冰冷杯子的時候,哭了起來。
他雙膝跪下,“老六,你就原諒二哥吧,二哥是一時糊塗,二哥再也不敢了!”
“二哥,機會隻有一次,你已經過完了你的機會,請吧!”雲洌陽不爲所動。
雲冽痕痛哭流涕,“老六,我是被冤枉的,我沒有殺死小七啊,我沒有……”
事情過後,他仔細想過,小七不可能那麽脆弱,被他一揮,就死了。
明明就是,明明就是德貴妃……
一定是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殺了小七,然後嫁禍給他。
雲洌陽眯眸,不想說話,旁邊的太監已經上前,“殿下,請吧——”
雲冽痕不肯接那杯毒酒,他跪着上前,走到了雲洌陽的身邊,“老六,求求你放過我,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你就看在我們兄弟的份上,饒過我這一次!”
雲洌陽一把拽過自己的衣襟,嫌惡的将雲冽痕踹開,坐在上方,淡漠的道,“侍候他喝酒!”
“嗻!”太監應聲,躬身走到雲冽痕的身邊,旁邊的侍衛幫忙,鉗固住了雲冽痕,太監将那杯酒,灌進了雲冽痕的口中。
雲冽痕哭喊了起來,“雲洌陽,你不得好死,你會遭報應的——”
他的話沒有說完,嘴巴一歪,眼睛和鼻孔,溢出鮮血,他一頭栽倒在地,頓時沒了呼吸。
太子妃吓的瑟瑟發抖,她抱着三個孩子,躲在後面,驚恐的看着雲洌陽。
雲洌陽淡漠的掃視了她一眼,起身道,“賜他們白绫吧。讓他們一家五口,在陰曹地府團聚!”
他起身離開,侍衛拿出了白绫,太子妃尖叫起來。
她跪地,伸手想要拽住雲洌陽的衣袂,可是此刻的雲洌陽,高貴到,她多看一眼,都是奢侈。
侍衛手中的白绫,已經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大喊起來,“皇上,放了孩子,他們是你的侄子啊……”
雲洌陽沒有理會,一撩衣襟,走了出去。
裏面傳來孩子們的掙紮,三個孩子,兩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全部死在了這場失敗的宮廷政變中。
白婉璃蹲在屋頂,覺得手腳冰涼,這個男人,冷魅無情,他真的還是以前那個心無城府、陽光溫暖的大男孩兒,雲洌陽麽?
她臉色蒼白的蹲守在那裏,半響無法動彈,隻是看着屋内,一家五口,凄慘的死相,心如冬雪。
雲洌陽,變了……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善良可愛的雲洌陽。
所有人都離開,白婉璃在這才面色慘白的回到了辰王府,久久無法入睡。
第二天
,是約好的,琉璃公子回府的日子。
她早早的起床梳洗,然後穿上了男子衣服,将頭發高高绾起,獨自從後門離開。
琉璃府中,熱鬧非常,所有人跪着,等着他們主子的檢閱。
白婉璃從門口進來的時候,一百個人,兩百多雙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她手中拿着折扇,折扇裏面,從扇面到扇骨,全部都是暗器。隻見她器宇軒昂的走進,那冷冽的氣質,讓所有人臣服。
走到議事廳的大堂,她毫不猶豫的一撩衣襟,姿勢潇灑的坐在最上面的位置。
旁邊,排在第一位的,是朱崇。
接着是舒莫言,再然後是劉瞎子,還有一個位置空缺,那是屬于花滿天的位置。
第一個彙報府中事務的,是朱崇。
琉璃府的所有武器,以及府内機關的設置,都是他管轄的範圍。
他等于是整個琉璃府的管家,和兵器部的指揮長。
接着是舒莫言。
他研制了一些解毒的聖藥,還有治療瘟疫的方子,甚至還有殺人的毒藥。
這些年,他不是沒有進步的。
其次輪到劉瞎子彙報。
不得不承認,劉瞎子是一把理财的好手,他不要任何賬簿,琉璃府所有的賬務,他侃侃而談。
甚至哪個部分盈利,盈利多少,他都能倒背如流,那雙裝瞎的眼睛裏面,是閃爍的精光。
最後,神衣社的代理社主,行雲過來彙報。
花滿天不在的這些天,都是他在主理神衣社的事情,一邊是辰王府,一邊是神衣社,行雲确實累的夠嗆。
琉璃府内部的事情,理順完畢,接着是外面的事情了。
唐門的第一百八十三代門主弟弟,親自過府,詢問琉璃彈的事情。
因爲琉璃彈跟他們的霹靂彈,實在太過相似了,他們懷疑霹靂彈的配方,遭到外洩。
唐朝思要求琉璃府出示琉璃彈的配方,用來證明,琉璃彈跟霹靂彈,确實不是同一樣東西。
這個條件,他提過了無數次,自然遭到朱崇的反對。
沒有人會将自己的看門秘訣,交給外人。
白婉璃聽後,神色淡漠。
她站起身,态度從容,“琉璃彈的秘方,可以給你們,但是你們得在江湖中,還琉璃府一個公道。拿到秘方之後,若是發現這秘方跟你們霹靂彈的秘方不同,你們得就此對琉璃府俯首稱臣!”
“若是一樣,或者類似一半以上呢?”唐朝思憤恨的說道。
“若是一樣,或者類似一半以上,琉璃府從此不再生産琉璃彈,從此退出江湖!”白婉璃冷聲說道。
“公子!”朱崇站在一邊,着急的道。
這樣做,風險太大,别說大家都沒有看過霹靂彈的配方,若是唐門的人使詐,硬說這配方一樣,他們去哪兒說理?
況且将自己的配方給别人,這原本就不合常理。
白婉璃臉色冷漠,轉身走到書桌旁邊,“唰唰唰”的寫下配方。
唐朝思看着配方,大驚失色。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他看着這個跟霹靂彈配方,完全不同的秘方就知道,自己輸了。
“如何?”白婉璃冷眸看他。
他冷汗如瀑,“我要親自做出這樣東西,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琉璃彈的配方!”
白婉璃不說話,朱崇怒道,“唐朝思,你休要放肆!”
如今琉璃府的江湖地位,豈是一個小小的唐門,可以匹敵的?
唐朝思不說話,白婉璃冷冷的道,“沒關系,拿回去慢慢研究,研究好了,帶着你們的誠意過來見我!”
“公子!”朱崇着急的說道。
白婉璃搖頭微笑,“沒關系,我剛好有一樣武器,需要你作出來,圖紙我已經畫好,你拿去仔細看看!”
她揚手,從衣袖中抽出了一張折疊平整的圖紙,遞給了朱崇。
這圖紙,是她兩年前就已經畫好。那個時候,她不想将現代化的武器,帶到這個時代,所以猶豫了。現在,是時候讓它們出現了。
雲洌陽的變化,三聖門的步步緊逼,還有江湖中的風雲變幻,都讓她覺得,自己一刻都不能落後。
一個小小的琉璃彈,算的了什麽,跟她想要的武器比起來,簡直是九牛一毛。
唐門想要,就送給他們好了……
她趾高氣昂的站在那裏,臉色冷酷。
風透過窗棂,吹起她的發絲,她白衣輕揚。
穿着男裝的她,美的不染凡塵,也絲毫沒有女子的嬌柔之态,根本無法讓人看出,她原本就是女兒之身。
站在旁邊的唐朝思,看的呆了,頭一回對這個名譽天下的琉璃公子,生了欽佩之情。
朱崇展開圖紙,看的震驚無比,唐朝思好奇的上前,
剛想探頭去看,卻被朱崇一把合上了圖紙。
他冷眸瞪着唐朝思,“唐大俠,拿到了琉璃彈的秘方,還不走?”
唐朝思讪讪的離開。
幾天之後,傳來了唐朝思被炸死的消息,據說,他在研究琉璃彈的時候,拉響了琉璃彈的引線,所以他自己将自己炸死了。
唐門的門主,親自帶人,求見了琉璃公子。
琉璃公子坐在那裏,臉色平靜,似乎這個結果,她一點也不意外。
“公子,老朽想要請教,按照琉璃彈的配方,拉響引線的時候,如何,如何才能避開禍事?”唐門的門主,十分讪讪。
白婉璃瞪了老門主一眼,“令弟死了?”
老門主十分尴尬,緩慢點頭。
“他自己拉響引線,然後站在那裏觀察後面的反應?”白婉璃覺得,古代的人,迂腐到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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