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他,來到了蓮花石座,接着雙手合十。雞心玉在花滿天的手中,散發着如血的光澤,他看見整個蓮花石座,都散發出了紅色的光芒,接着整個石室都被紅光照耀淝。
外面響起了***動,“來人啦,雞心玉發光了,在小主這裏,小主要将雞心玉送出冥府——”
花滿天大驚失色,靈兒的臉色,也微微一變。
她雙手結十,掌心那紅色的光芒,跟花滿天手中雞心玉的光輝,交相呼應。
花滿天着急的看向外面,他們要沖進來了,似乎隻要這雞心玉一動,整個冥府就能知道雞心玉的所在地和動靜。
他着急的看着靈兒,靈兒依舊在結着手印,“靈兒,他們快要沖進來了,不如你跟我一起走吧!”
“不行,天哥哥,我的靈力隻能送你一個人走,你記得一定要回來接我!”靈兒手中的結印,光芒大盛,她的雙手對上了花滿天的手。
花滿天覺得,整個蓮花石座都快速旋轉起來,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
他看見了靈兒蒼白的臉色。
“嘭”一聲,祭壇旁邊的石門,被從外面撞開,蓮花石座旁邊,一隻蹦蹦跳跳的兔子,迎了出去。
靈兒的一隻手,離開了花滿天的手,她再次結出另外一個印記,接着推了出去當。
首先沖進石室的大批人,忽然慘叫一聲,被那道刺目的光線逼的退了出去,他們的眼睛受到傷害,疼的在地上不住打滾。
随着人群讓開,三聖主的轎子,出現在了石室外面。
帶着面具,披着紫色鬥篷的女子上前,她長嘯一聲,迎着靈兒飛去。
靈兒秀眉微蹙,赫然回首,她的小手再次結出另外一個印記,那印記打在了兔子的身上。
兔子驟然之間,宛如戰神附體,飛身跟三聖主杜宇打了起來。
杜宇邊戰邊退,“小主,雞心玉乃是三聖門的聖物,若是沒有了雞心玉,三聖門的門徒,隻能被永世困在冥府之中!”
靈兒不管不顧,隻是對着花滿天道,“天哥哥,靈兒使出最後一式了,你快閉上眼睛!”
花滿天擔憂的看着靈兒,在這種情況下,他沒的選擇,隻能閉上了眼睛。
靈兒的雙手,蓦地出現熾烈的白光,所有直視着白光的人,隻覺得雙眼刺痛無比,眼角流出血淚。
杜宇發狠,長劍一揚,紫色的光線劈過兔子的身體,那隻潔白的小白兔,頓時渾身是血的倒地抽搐。
靈兒大叫起來,“小白——”
花滿天睜開眼睛,卻見那隻染血的兔子,躺在地上已經不能動彈,他的眼睛被強光刺激,不由得再次閉上。
靈兒的雙手,赫然一推,他的身體頓時騰空飛去,杜宇的紫色長劍,已經湛湛殺到。
靈兒的單手迎敵,紫色長劍還沒有接觸到花滿天的身體,已經被靈兒的手,劈手捏碎。
杜宇另外一隻手,攜裹了千鈞之力,擊向了已經離開蓮花石座的花滿天。
靈兒旋身,擋在前面,她兩隻手用最後的力道,結下了“行”字訣,猛然推向了花滿天。
杜宇的手掌,沒有落在花滿天的身上,卻落在了靈兒的胸口,她吐出了一口鮮血,小臉煞白的收回了手。
因爲花滿天,已經化作了一道光束,離開了冥府。
花滿天感覺身後,已經濡濕了一片,他伸手一摸,鮮豔的,都是血。
這是靈兒的鮮血……
他皺起眉頭,有些不忍,可是事已至此,他沒有回頭的餘地。
一盞茶的功夫,他已經落在了雲水國京城的辰王府外面。
花滿天用染滿鮮血的手,拍向了辰王府的大門,開門的小厮,看見他的時候,吓了一跳。
“花爺——”他對辰王府來說,并不是陌生,所以辰王府很多下人都認識他。
花滿天臉色難看,“小璃呢?”
那小厮愣在那裏,花滿天着急的道,“你們的辰王妃,白婉璃!”
小厮茫然的搖頭,那邊,紅绡急沖沖的走了過來,一見花滿天渾身是血的樣子,頓時搖頭,“花爺,你怎麽會在這裏?小姐她找了你好久,琉璃府的銀子,你弄哪兒去了?”
花滿天闊步上前,緊緊的握住了紅绡的手腕,“小璃呢?小璃在哪裏?”
他擔心若是再找不到白婉璃,冥府的那些蛆人,就要追殺過來了。
他必須在他們追殺過來之前,将雞心玉交給白婉璃,免得夜長夢多。
紅绡蹙眉,“小姐失蹤了,一個月前,她就離開了辰王府和琉璃府,然後接着皇上也……”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花滿天就飛跑了出去。
紅绡蹙眉,小姐失蹤了,接着皇上也失蹤了,前幾天紫鵑也失蹤了。
這究竟是怎麽了?
花滿天來到了大街上,搶了一匹最快的馬,然後
朝着京城外面飛奔而去。
白婉璃失蹤,她隻可能去一個地方,那就是賀州。
在那個地方,她跟雲冽辰發生了太多事情,也是從賀州回來,他發現她逐漸的開始改變。
他策馬如風,臉色焦灼,一路上不斷的揚鞭打馬,希望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賀州。
*
山谷中,白婉璃躺在一張簡陋的床上,她白皙的臉頰,如陽春白雪,細膩的肌膚,幾乎可以看見裏面的毛細血管。
濃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顫抖,她緩慢的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坐在她身邊臉色沉冷的男子。
雲洌陽見白婉璃醒來,驚喜的捧住她素白的小手,輕聲道,“小璃,你終于醒了,你要吓死我了!”
白婉璃看見他的手腕上,纏了厚厚的紗布,他的臉色,也呈現一種不健康的蒼白之色。
她掙紮着起身,伸手解開他手腕上的紗布,“你怎麽了?”
“我沒事,不要管它,能看見你醒來,簡直太好了!”他一把抱住了她,将自己的腦袋,埋在她的頸項上面,嗅着她身上,幽幽的香氣。
白婉璃神色迷茫,外面守墓人端着兩杯茶水,走了進來。
“姑娘,你醒了?”他将茶水放在一邊。
白婉璃推開了雲洌陽,大腦依舊有些不清醒。
“姑娘,你一定要珍惜眼前的這位小夥子,你昏迷了之後,他跑遍了整個扊扅山幫你找大夫,可是大雪封山,哪裏來的大夫?他就割破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鮮血喂你,希望你能夠暫時醒來!”守墓人歎息着道。
白婉璃擡眸看向雲洌陽,雲洌陽隻是苦澀一笑,伸手握住白婉璃的小手,“你能醒來就好……”
白婉璃幫他重新包紮傷口,“下一次,不要這麽傻了,就算你将自己所有的血全部喂我,也于事無補,我肯定是會死的!”
雲洌陽皺眉,“小璃,我說過,你若是死了,我就随着你去!”
“别說傻話,若是能活着,爲什麽要死?每個人都不應該這樣輕賤生命!”她将他手腕上的紗布,輕巧的打了一個結。
雲洌陽露齒一笑,“我已經吩咐了附近的縣衙,調兵過來護送我們回京,雲水國最好的大夫,都在京城,我們回京好不好?”
白婉璃有些猶豫,因爲這個時候,她實在不想回京城那個是非之地。
她已經時日無多,隻是想靜靜的陪着彎彎,然後将她跟雲冽辰走過的雪山,再走一遭。
哪怕是死在路上,也算圓了她的夙願。
看見她的神色,雲洌陽有些擔心,“小璃,你說過,每個人都不應該輕賤生命,隻要有一絲活着的希望,我們都不能放棄!”
白婉璃抿唇,沒有說話,雲洌陽着急的道,“或許我派出去的人,已經在三聖門找到了解蠱的方法,若是我們呆在這裏不回去,那你就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白婉璃猶豫半響,終于點頭。
就看在他陪着她走了一趟賀州的份上,她也應該回去。
再說,京城裏面,還有她牽挂的人,她還有一件心願未了。
看見她點頭,雲洌陽放心的笑了,他帶着她又一次拜祭了彎彎,然後在官兵的迎接下,離開了扊扅山。
回到京城的路,似乎特别的漫長,路上不斷有地方官兵相迎,甚至還遇見了兩撥刺客,索性這一路,有驚無險。
隻是白婉璃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雲洌陽很怕,她忽然有一次,就再也沒有辦法醒來。
花滿天趕到郴州的時候,已經是拿到雞心玉的第五天,他一路被三聖門的人追殺。
原本以爲,三聖門的門徒,全部被關在了冥府。
可是顯然,他小看了三聖門。
那些在冥府之外的,已經接到了命令,看見他,殺無赦。
路上如影随形的蛆人,還有窮追不舍的三聖門門徒,他狼狽不堪,經曆了上百次血戰,他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昔日那麽注意形象,以美貌爲重的男子,這一刻,渾身都是凝結的鮮血,還有那淩亂的頭發,和污濁不堪的衣服。
他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路上駿馬已經被他跑死了兩匹,胯下這一匹,眼看着也快不行了。
小璃,小璃,你究竟在哪裏?
我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找到你的那一刻,但是我真的盡力了。
求求你,快點出現,快點讓我親手把雞心玉交給你。
黑色的旋風,由遠及近的刮來,經過了這些天的逃亡,他知道,這是蛆人又要襲來的征兆。
果然,他還沒有跳下馬,身下的駿馬嘶鳴起來。
那畸形的蛆人,纏在馬蹄上面,啃啃撕咬。
花滿天飛身而起,長劍淩空劃出狠厲的弧度,慘叫的駿馬倒在了血泊中。
他不可能再帶着這匹馬逃,
與其被蛆人咬死,不如他給它一劍來的痛快。
蛆人失去了駿馬這個目标,嘶吼着,朝着他襲來。
他臉色難看,咬牙切齒,手中的劍虎嘯生風,蛆人被他一砍爲二,卻依舊不死,反而越來越多。
他知道,這種情況下,他隻有逃。
但是他實在沒有力氣逃了,五天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的力氣已經用盡。
正在他砍掉了一個蛆人,摔倒在地的時候,那些黑色的蛆人,如毒氣一般,爬滿了他的身體。
遠處傳來一陣嘹亮的口哨聲,蛆人頓時消退。
花滿天渾身是血的躺在哪裏,戴着面具,騎在馬上的三聖門的門徒上前,想要從花滿天的身上,搜出雞心玉。
隻是他剛剛靠近花滿天,花滿天就倏然睜開了眼睛,藏在衣袖中的短刀,淩然出手。
那戴着面具的門徒,倒在了那裏,花滿天旋身而去,落在了門徒的馬上,接着一夾馬腹,飛速離開。
郴州的大街上,雲洌陽的隊伍,走的很慢。
白婉璃又一次昏迷了,大夫說,她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的呼吸,若有似無,甚至連脈搏,都微弱的幾乎探聽不到。
雲洌陽守在她的旁邊,眉頭緊皺。
外面,傳來了***動的聲音,接着是侍衛來報,不遠處一個策馬行兇的男子,疑似刺客,朝着這邊飛奔而來。
路上遇見的刺客,雲洌陽也懶得計較,約莫都是雲冽痕那個不争氣的東西,派人做的手腳。
他頭也不擡,隻是定定的看着白婉璃,“殺了他!”
侍衛領命,轉身退下。
遠遠的,花滿天對着雲洌陽的隊伍大喊,“退下,都給我退下!”
可是根本沒有人聽,弓箭手舉起了拉滿弓的箭,花滿天滿是污濁的臉上,劍眉緊皺,他舉着手中的雞心玉,大吼道,“白婉璃,白婉璃你給我出來!”
他的話音剛落,弓箭手已經射出了弓箭,他矯健的身姿,騰空飛去,倒黴的馬,宛如刺猬般,躺在了地上。
“小璃——”他大喊了起來。
此刻的白婉璃清眸緊閉,根本聽不見外面,花滿天撕心裂肺的呐喊。
侍衛見射不到他,拿着長矛蜂擁而來,花滿天已經是強弩之末,口中吐出鮮血,打了幾下,就被侍衛用長矛捅倒在地。
他拿着雞心玉的手,緊緊握着,殷紅的鮮血,沁入了雞心玉之中。
雲洌陽聽到禀報,皺眉走了出去。
外面,躺在地上的花滿天,凄涼無比,他衣衫褴褛,手心緊緊的攥着一樣東西。
“皇上,這個人死的時候,還叫着辰王妃的名字,您看看,需要怎麽處置他的屍體?”侍衛在一邊抱拳說道。
雲洌陽彎腰,看清了花滿天的面容,頓時皺起眉頭。
是他?琉璃府神衣社的社主?那個風華絕代,武功蓋世的男子?
掰開了花滿天的手,他看見了滿是鮮血的雞心玉。
雲洌陽深吸了一口氣,唇角露出微笑,“小璃,有救了……”
他轉身朝着馬車的方向走去,後面的花滿天,忽然蠕動了一下,他手中的雞心玉被搶,他還是有感覺的。
侍衛大叫了起來,“沒死,皇上,他還沒有死!”
雲洌陽轉身,看着躺在地上的花滿天,花滿天的手指,動了一下,“雞……心……玉……”
雲冽辰走到花滿天的身邊,一把拎起了花滿天的衣領,“你說雞心玉怎麽了?”
“救小璃,雞心玉磨粉,喂她服下……”花滿天的聲音,氣若遊絲,這些天的奔波勞累,再加上身受重傷,他已經快不行了。
雲洌陽一把松開了花滿天,“我當然知道!”
當初雲冽辰走的時候,就告訴了她,挽救白婉璃的辦法。
現在雞心玉在他的手中,他自然要救他心愛的女子。
隻是這個花滿天……
留着也是禍害。
“皇上,他昏迷過去了!”旁邊的侍衛上前道。
花滿天說完之後,再一次陷入昏厥。
雲洌陽抿唇,“殺了他,将他棄屍懸崖!”
“嗻!”侍衛領命。
花滿天睫毛顫抖,他盡管昏迷,可是還是聽見了雲洌陽的話。
隻是他沒有辦法動彈,刀捅在他身上要害的時候,他一動不動,接着,他的身體被抛下了懸崖。
*
白婉璃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倚在馬車上,臉色蒼白的雲洌陽。
她的心,不再痛了,似乎有什麽東西,徹底的從她身上根除。
她捂着胸口的位置,這裏,也沒有刺痛的感覺,身體也前所未有的輕松。
雖然依舊頭暈乏力,但是這隻是失血過多的症狀,跟噬心蠱無關
。
她有些不信任的摁摁自己的胸口,真的不痛了。
“小璃……”雲洌陽睜開眼睛,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虛弱的微笑。
“雲洌陽!”白婉璃上前,握住了雲洌陽的手。
雲洌陽溫潤的臉上,挂着暖暖的笑意,“小璃你真的醒了?”
“這是怎麽回事?”她不信任的看着他。
她真的,解掉了噬心蠱?
那個折磨了她半年的噬心蠱,從此以後再也不會纏着她了?
雲冽陽的手腕,正在“汩汩”流血,他看着她的眸光,卻依舊在笑。
白婉璃這才發現,他臉色蒼白是因爲,他的手腕又出現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口子。
“怎麽回事?”她上前,捧住了他的手,撕開衣襟,幫他包紮。
“小璃你醒了就好,我沒事!”雲洌陽依靠在馬車上,因爲馬車的颠簸,他的頭不斷的磕碰在馬車上。
“還說沒事,流了這麽多血!”白婉璃拉過他,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繼續專心的包紮傷口。
“我的噬心蠱,是怎麽解掉的?”她蹙眉,不信任的問道。
雲洌陽溫和的笑,“我派出去混入三聖門的人,有消息了,他們帶回來了雞心玉,隻是雞心玉需要人血作爲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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