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殺無赦!


“爹?”白婉璃笑的溫婉動人,她手中的飛刀,赫然抵住了白世峰的脖子。

白世峰不知道,白婉璃怎麽那麽快,明明她離自己還有很遠,可是瞬間,她就來到了自己身前。

他驚恐的站在那裏,嘴唇上的胡須,随着他的嘴巴,微微顫抖,那略微發福的身子,也哆嗦起來。

自從真正的白婉璃死後,他就再也不了解身邊的這個女兒了,她會不會殺自己,他真的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你,你是什麽時候醒來的?”白世峰驚恐的聲音都在顫抖慌。

白婉璃微微一笑,眸光卻盯着中間長劍橫掃的雲冽辰,她淡漠的道,“爹的力氣,不夠大!”

“所以,其實你一直都沒有昏迷?”白世峰生氣起來犯。

白婉璃隻是笑,神色嘲諷,她眯着眼睛,看着中間的打鬥場面,淡淡的道,“爹,讓他們住手吧,三爺已經死了,你們别無選擇了!”

白世峰面色通紅,他站在那裏不說話,白婉璃手中的匕首,就欺進了他的脖子幾分。

他挺直了身體,“婉璃,你知道梅姑娘的身份嗎?你這樣對她,會招來報應的……”

他的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梅仙兒,就直起了身體,她臉色慘白,雙目緊閉,肩膀被鮮血染紅。

從她身體的四周,忽然爬出黑色的影子,那黑影模樣猙獰,仔細看去,竟然是人的形狀。

可是這人形的怪物,竟然在地上不住的爬行,扭曲着朝着這邊蠕動。

白世峰尖叫起來,他不住的搖頭,仿佛頸項上的匕首,已經不足畏懼,“他們來了,他們來了……”

白婉璃不知道,他叫的是他們,還是它們,總之她沒有見過這麽惡心的生物。

那爬行的人類黑影,身上還帶着黏糊糊的液體,黑洞洞的眼睛,仿佛幽靈一般,可以攝走人的魂魄。

白世峰仿佛得了失心瘋一般,瘋狂的尖叫。白婉璃瞪大眼睛,看着那黑影。黑影所爬過之處,所有的屍體,全部被包容在了黑影裏面,黑影越來越大,最後竟然可以籠罩整個山洞。

白世峰大叫一句,“逃啊……”

白婉璃手中的匕首,忽然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朝着旁邊吸去,她扭頭看去。

隻見旁邊的牆壁,也爬出了這種人性的生物,有黏糊糊的液體,滴落在她的手上,她惡心的想吐。

這個時候,再想逃已經來不及了,因爲四面八方,都是這種惡心的生物。

她似乎已經陷入黑影的包圍,因爲周圍的光線,倏然暗了下來,她看見了黑影的身體,正在蠕動。

蓦地,光線一亮,有劍光劃過。

她的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給拽了出去。

回頭一看,雲冽辰滿臉是血,渾身寒殺之氣的站在她的身上。

他幽深的眸子,滿是凝重之色,那黑翟石般的眼睛,正散發着駭人的光芒。

怒吼一聲,“走啊——”

他拽着白婉璃,朝着外面跑去,那些攻擊他們的暗衛,都已經被黑影席卷,一時間,地上全部都是黏糊糊的液體。

“這是什麽?”白婉璃叫着,伸出胳膊,抵擋蠕動來的黑影。

“是三聖門豢養的蛆人……”雲冽辰大聲的解釋,他見白婉璃拿着胳膊抵擋,于是飛起一腳,踹飛了離她最近的蛆人。

白婉璃不懂蛆人是什麽,但是聽名字,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她實在惡心的慌,而且這黑壓壓的蛆人,凡是吞掉一個屍體,就膨脹幾分,實在太過恐怖。

不過奇怪的是,這些蛆人,都十分懼怕雲冽辰,它們的目标是她,都不敢離雲冽辰太近。

身後傳來一聲慘叫,是一個暗衛,被蛆人吞沒,成爲了腹中餐。

雲冽辰回身,手中的長劍忽然脫手而出,他長身掠起,一把将那侍衛從蛆人的口中救出。

白婉璃頓時陷入了包圍之中,她感覺身體一陣麻癢,有腐蝕性的液體,正在往身上滴濺,屏住呼吸,她不敢說話。

因爲這惡心的液體,若是滴入她的嘴中,她甯願立刻死去。

眼前再次光線一亮,雲冽辰已經飛身殺到,她被拽入了他的懷中,雲冽辰拉着那個剛剛被救出的暗衛,一起沖出包圍,離開山洞。

逃出山洞的幾人,除了雲冽辰渾身是血,别的都是濕淋淋的,全身上下散發着腐朽的氣息。

那暗衛癱軟在地,看着外面的大雪紛飛,頓時大哭了起來。

剛剛從怪物口中逃出,沒有人會太過平靜,就連雲冽辰都大口喘息,他扶着白婉璃,“我們趕緊走,這裏不能久留,那些蛆人随時可能從地上鑽出……”

他拽着白婉璃就要下山,可是剛剛起身,就看見了風雪中,那扭曲的黑影,蠕動而來。

雲冽辰的臉色,頓時煞白,他回頭目光凜冽的看着白婉璃。

白婉璃不懂他

的意思,隻是大口喘息,“逃不掉嗎?是不是今天,我一定得死?”

雲冽辰搖頭,動了動嘴唇,慘白的俊臉,沾滿血污,在這樣的夜裏,他絲毫不顯狼狽之色,反而有種凄厲的美。

脫下滿是血迹的外衣,他露出精瘦的上半身,白雪的反光下,他的肌膚,竟然隐隐帶着紅色。

雲冽辰閉上了眼睛,不知道他念了一句什麽,麥色的肌膚,憑空出現了一件鮮紅的衣衫。

這件衣衫,十分熟悉,因爲它的顔色,帶着某種嗜血的魔力,讓人隻需一眼,就再也無法忘記。

白婉璃确定,她見過這件衣衫,這就是曾經藏在辰王府的血衣,那件被她當做,雲冽辰殺害仁孝太子罪證的血衣……

她站在那裏,沒有說話,遠處的黑影,已經蠕動的更加迅速,旁邊癱軟在地的暗衛,大哭了起來,悲恻中帶着絕望。

雲冽辰咬咬牙,将血衣穿在白婉璃的身上,他雙手摟着她的肩膀,聲音堅定,幽深的眸子,更是如大海般深沉,“照顧好自己,好好活下去!”

說完,他穿上了自己滿是血污的錦衣,撿起地上的長劍,朝着遠處的黑影殺去。

白婉璃頓時明白了什麽,她大叫一聲,“不要——”

纖瘦的身體,披着他鮮紅的衣衫,随着他的背後,在他融入黑影的時候,拉住了他的手。

雲冽辰回頭看她,她清眸潋滟的看着他,他的手被她拉着,另外一隻拿劍的手,已經快要被黑影吞沒。

白婉璃另外一隻手,脫下了身上的血衣,朝着黑影砸去。

血衣在風雪中,光彩奪目,那流光溢彩的紅色,仿佛一團火般,鮮活起來。

雲冽辰眉頭緊皺,狠眯了一下眸子,怒道,“你做什麽?”

“我不喜歡欠人的,所以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她大步上前,跟他比肩而立。

兩人的發絲,在風雪中飛舞,緊緊的纏繞在一起,缱绻纏綿。

後面的暗衛,忽然響起什麽一般,大叫了起來,“火,用火……”

白婉璃頓時了然,雲冽辰脫下了衣衫,白婉璃點燃了火折子,衣衫燃起了熊熊大火,湊近黑影的那一刻,她聽見了一陣凄厲的叫聲。

“嘭”一聲,随着驚天動地的爆破聲響,黑影倏然爆炸。一時間地動山搖,山石崩裂。白婉璃感覺耳朵“嗡嗡”作響,伸手一碰,耳朵已經溢出溫熱的鮮血,她的身體被雲冽辰抱住,飛身而起。

狼煙滾滾中,兩人的身體順着雪山滾落,血迹泥濘,山石滑體,大山瞬間被夷爲平地。

*

寒墨府的衆人,被一陣驚天動地的響聲驚醒,德妃披着衣衫起身,屋内的紅色火爐,燃燒正旺。

她臉色蒼白,被爐火倒映的眸子,跳躍着兩簇火苗。

喚着丫鬟的名字,她走了出去。

丫鬟也聽聞聲音,趕緊跑了過來。

“杏兒,出什麽事了?地震了嗎?我看這寒墨府的房子,并不結實,你去看看三爺和六爺怎麽樣了!”德妃蹙着眉頭,擔憂的說道。

丫鬟去而複返,喘息道,“娘娘,六爺和三爺,都不在府内!”

德妃擔心起來,“他們去了哪裏?”

“六爺去了山上打獵,三爺的房内,空無一人,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丫鬟低着頭,回答的恭恭敬敬。

德妃蹙眉,“這聲音似乎從山上傳來,派人去看看,立刻派人尋找三爺和六爺!”

“是!”丫鬟躬身領命,随即退下。

德妃看着後山,臉上滿是憂色。

天亮十分,德妃在丫鬟的攙扶下上山查看,隻見整座據靈山,已經坍塌,原本被白雪掩埋的石山,化爲一片礫石。

她站在山腳,臉色蒼白。

陽兒進山打獵,現在還沒有回來,而且據靈山忽然爆炸坍塌,這讓她不得不擔心,這場爆炸,跟雲洌陽有關。

侍衛搬着巨石,所有人忙的熱火朝天,德妃站在風雪中,竟然感覺不到冷。

旁邊的丫鬟上前,又說了一句,“娘娘,辰王和辰王妃,從昨晚開始,也消失不見了!”

德妃眉頭蹙的更緊,一涉及到白婉璃,她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那個女人,太聰明,也太厲害!

若是陽兒和她一起失蹤,她倒是不擔心,可是若是非墨,那麽事情就嚴重了。

果然,侍衛搬了一個多時辰的礫石,發現了第一具屍體,那是穿着黑色衣服的寒墨府暗衛。

暗衛的周身肌膚,已經被燒的焦黑一片,那血肉模糊的五官,已經分不清本來面目。

所有人看的心驚,這種死法,簡直太慘烈了,四肢已經被炸的不見,腸子也裸露在外。

德妃捂着嘴巴,臉色難看。

旁邊的大宮女吩咐,“挖,繼續挖……”

“杏兒,你說,墨

兒會不會已經……”德妃不敢去想這個後果。

杏兒握住了德妃的手,“不會的,娘娘,三爺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會沒事的!”

德妃點頭,握着杏兒的手,始終不敢松開。

又挖了幾具屍體出來,可是都不是雲非墨,德妃提起的一顆心,已經放下,那邊卻驚呼了起來。

“是殿下,殿下的馬靴……”侍衛撿了一隻靴子,大叫起來。

這邊的侍衛,趕緊去那邊幫忙,一起挪動旁邊的巨石,巨石下面,雲非墨直挺挺的躺着,那張慘白的俊臉,毫無生氣。

德妃尖叫一聲,驚慌失措的上前,扶住了雲非墨的身體,“墨兒墨兒……”

她大叫起來。

旁邊的侍衛提醒她,“娘娘,三爺已經……”

德妃哭喊,“住口,你們給我住口,張禦醫,快宣張禦醫……”

張禦醫被扶了上來,他伸出兩指,在雲非墨的鼻子上探了一下,接着無奈的搖頭,“娘娘,在昨晚子時左右,殿下已經沒氣了!”

德妃臉色一白,身體顫巍巍的,險些昏倒。

她看見了雲非墨胸口,插着的一把飛刀,緩慢上前,一把抽出了那把飛刀。

血已經凝固,那把飛刀,卻依舊森冷。

她嘴唇蒼白,看着飛刀的眼中,流出淚水。

白婉璃,是白婉璃殺了墨兒……

恨意盈滿胸腔,她險些捏碎手中的這把飛刀。

“娘娘,這飛刀……”旁邊的侍衛,也有人認出了這兇器,遲疑的開口。

德妃深吸一口氣,忍住眸中的淚,“三百裏加急,給皇上報喪,順便準備三爺的後事,我要帶着三爺的屍體,回京——”

“可是三爺逝去的原因,該怎麽寫?”那侍衛疑惑的問道。

德妃将飛刀藏入袖中,“流匪所爲,有流匪襲擊了寒墨府,三皇子爲了追擊流匪,所以不幸身亡!”

侍衛遲疑的應聲,躬身退下,德妃的眸中,是刻骨銘心的恨意,她緊咬牙齒,在心中暗自刻下白婉璃的名字。

白婉璃,此仇不報,我枉爲人母……

旁邊一個,紫色衣衫的丫鬟,不住的哭着,紫鵑淚流滿面。

現在據靈山被炸毀,三皇子死于非命,小姐也兇多吉少。

德妃轉身,看着紫鵑,她認得這個丫鬟,是白婉璃的貼身婢女。

緩慢上前,她伸手拭去紫鵑臉上的淚,“别哭了,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紫鵑愣住,站在那裏不說話,眼淚卻挂在臉頰。

德妃面露苦澀,“婉璃也被困在裏面了吧?你放心好了,這個孩子,福大命大她不會有事的!”

紫鵑心裏,滿滿的都是感動。

平日裏德妃都是高不可攀,現在竟然纡尊降貴,過來安慰她,她自然是感激零涕。

抹了一把眼淚,她哭泣着道,“老爺也在裏面,他跟着三爺一起,被困在據靈山!”

德妃的臉色,頓時一變,“白世峰也來賀州了?”

紫鵑自知失言,不敢多說什麽。

臣子瞞着皇上,私見皇子,這罪名可大可小。

德妃意識到自己失态,随即搖頭歎息,“放心好了,墨兒是我的孩子,我也在挖空心思的幫他回京,可是現在……“

她拉了紫鵑的手,“來,過來跟我說說,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紫鵑有些猶豫,可是看着德妃溫和的樣子,還是将事情消減了一番,說了出來。

她自然隐瞞了雲非墨和白世峰要殺白婉璃的段子。

德妃點頭,看着紫鵑素淨的臉龐,若有所思。

*

雪山,蒼莽的白色,蔓延到天邊,睜開眼睛,就是一望無際的白。

白婉璃動了動手指,接着推開了身上的肉墊。

她吃力的坐起身,發現自己的胳膊,火辣辣的疼,小臂的地方,血肉模糊。

深吸一口氣,她看向了旁邊的雲冽辰。

雲冽辰光着上半身,那麥色的肌膚,沒有一處完好,全部都是爆炸中的灼傷。俊美的臉上,也多了幾處焦黑,紅色的血,從他鎖骨的位置汩汩溢出。

也不知道他流了多久的血,身下的白雪,已經染紅,整個人在慘白的雪色中,觸目驚心。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上前,搖了搖地上的雲冽辰,“雲冽辰,雲冽辰——”

她叫着他的名字。

雲冽辰緩慢的睜開眼睛,染血的眼皮,仿佛有千萬斤重。

他不能說話,事實上,他也無法說話。

下巴僵硬,耳朵的位置,有一塊肌肉被炸傷,他懷疑自己以後都不能說話了。

她擔憂的看着他的眼睛,“你能動嗎?我們不能呆在這裏,會遇見尋食的野獸!”

雲冽辰無法說話,嘴唇

嗫嚅,卻沒有發出聲音。

白婉璃咬咬牙,打算背起他,他皺起眉頭,表示反抗。

可是這個時候,虛弱的他,哪裏能夠反抗的了?隻能任由她背着自己,一步一步朝着旁邊走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水源,她将他安置在一塊巨石上面,取了水,将淨水喂入他的口中。

他喝了水,精神似乎好一些,卻依舊不能說話。

她坐在他的旁邊,氣喘籲籲,“我們這是在哪裏?據靈山沿着東南方延伸,東高西低,我們應該在山的陰面,隻要我們走出這邊,應該就能到達寒墨府!”

雲冽辰閉了閉眼睛,這個傻丫頭,她殺了雲非墨,若是這個時候回寒墨府,德妃會放過她嗎?

可是他無法說話,也無法傳達自己的意思,事實上,他想要動一下,都覺得困難。

白婉璃直起身體,她将自己的棉衣脫了下來,搭在他的身上,“你休息一下,不要再用内力禦寒,我去看看能不能打到獵物,若是我們能補充體力,再走出這裏,就會簡單很多!”

她将棉衣裹緊了他的身體,自己穿着單薄的白色中衣,走了出去。

她一向不畏寒冷,所以穿的不多,身上的棉衣脫下來給雲冽辰禦寒,自己倒也能承受。

隻是雲冽辰太過虛弱,她必須想辦法讓他盡快恢複,因爲這深山腹地之中,什麽危險都可能遇上。

沿着雪山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她看見了地上有熊的腳印,看深淺,應該體型龐大。

她蹙眉站在那裏,已經有了主意。

回身,帶着雲冽辰找了一個避風的地方,随即安置下來。

她查看着他身上的傷口,每看一個,眉頭就緊皺了幾分,看到最後,她已經如看怪物般,看着雲冽辰。

這麽多,這樣深的傷口,不知道他是怎麽堅持下來的,若是一般人,怕是有三條命都直接挂了。

她撕開衣襟,然後幫他包紮傷口,從身上找出療傷的藥,她喂他吃了下去。

他無法反抗,也無力反抗。

吃了藥,他沉沉睡醒。

隻是這樣冷的天氣,他又沒有衣服禦寒,很容易就這樣一睡不醒。

白婉璃搖晃着他,“雲冽辰,不要睡,我們來講故事好不好?”

雲冽辰睜開眼睛,眸中滿是疑惑之色,她緩慢開口,“從前有一隻兔子,和一隻老虎賽跑,不對,是跟一隻烏龜賽跑……”

雲冽辰閉上眼睛,他還是睡覺算了。

白婉璃繼續搖晃他,“不要睡,我告訴你,這附近有一隻熊,等一下我打算沿着腳印去宰了它,所以你得養足精神,等一下保護自己!”

雲冽辰睜開眼睛,眸中滿是凝重之色。

熊一般都有兩隻,雌雄一雙,若是殺了其中一隻,另外一隻肯定發狂。

依她現在的體力,估計不是熊的對手。

看出了他眸中的擔憂,她深吸一口氣,“我們需要食物,還需要衣服保暖。殺了熊,剛好給你做熊皮大衣,還能有食物果腹,所以你等着我,估計太陽下山,熊就要出來了!”

她轉身想走,他卻拿僵硬的手,一把抓住了她。

她不解,他就拿手指,在雪地上寫着,“毒……”

她恍然大悟,他是讓自己,拿毒藥毒死熊嗎?

可是自己的身上,都是一些整蠱用的東西,頂多讓人變變色,哪裏有毒藥毒死那些龐然大物?

雲冽辰的手,顫抖着,從長靴中摸出藥包,白婉璃拿在手中,輕嗅了一下,頓時明白。

這是蛇毒,就這麽一小包,毒死三頭熊,綽綽有餘了。

她拿着藥包,拍了拍雲冽辰的手,“放心好了,我七歲的時候,就殺死過一頭熊,現在有你的毒藥,更是手到擒來!”

她幫雲冽辰掖好了衣服,接着起身,朝着熊的腳印走去。

雲冽辰躺在原地,靜靜等候,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遠處傳來了熊的咆哮之聲,他擔憂的皺起眉頭。

幾秒之後,是重物落地和熊的慘叫。

他知道,她成功了,心裏的一顆石頭放下,他閉上了眼睛。

白婉璃拖着這樣的大熊,幾乎舉步維艱,肩膀上挂着白绫,白绫幫着大熊的兩條腿,她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長長的拖痕,鮮血流了一地。

遠遠的,她喊了起來,“雲冽辰,雲冽辰……”

雲冽辰沒有反應,依舊是閉着眼睛。

她擔憂起來,放開了熊,跑着上前,“雲冽辰——”

她跪在他的對面,擔憂的看着他的眼睛。

雲冽辰睜開了眸子,清幽的鳳眸,恍若一汪深潭,頃刻就将她吸了進去。

她站起身,喘口氣,“我把熊打回來了,今天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等明天再找回去的路!”

他閉上眼睛,表示不語。

白婉璃拖着他,在水源旁邊找了個避風的位置,安頓下來。

撿柴生火,叉魚烤肉,一切做的井井有條。

衣襟的布料拆了做線,熊皮爲料,粗的魚刺打孔爲針,她對着篝火,幫他縫衣。

她的水平實在不怎麽樣,做出的衣服,其醜無比,不過認真的态度,卻叫他心裏一暖。

坐在那裏,看着她一針一線的樣子,他險些就想留在這裏,和她一世避居。

終于,她做好了衣服,可是衣袖太短,隻齊他胳膊肘的地方,他也不嫌棄,就将這件其醜無比的熊裝,穿在了身上。

休整了兩日,他已經可以起來活動,隻是動作依舊不太利索,當他們吃完最後一塊熊肉的時候,她決定,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攙扶着雲冽辰,白婉璃神色堅定。

雲冽辰握住了她的手,緩慢搖頭,他用神色告訴她,這個時候,不能回。

白婉璃頓住腳步,直起身體,讓他自己站在原地,她蹙眉看着他,“雲洌陽一定知道了,我殺雲非墨的事情,我必須回去跟他解釋,我不能讓他誤會我,明白嗎?”

雲冽辰眉頭緊皺,神色幽冷。

他的心,仿佛被一隻拳頭,緊緊攥住。

原本以爲,經過了據靈山的事情,他跟她的關系,有所緩和,可是一遇見雲洌陽,似乎什麽都變了。

她甯願爲了雲洌陽,回到據靈山涉險,也不願意相信他。

白婉璃的手,握住了雲冽辰的肩膀,她一字一頓的道,“我知道,你身上的傷,都是因爲我,若不是你,我可能在據靈山就被炸死了。但是我和冽陽的約定,不能作廢,你欠我的,我記下了,我欠你的,來日定會報答!”

她轉身想走,眉頭緊蹙着定定的看着他,腳步卻挪動,離他越來越遠。

決定了什麽一般,她轉身離開,隻是她剛走了幾步,手就被抓住。

白婉璃回頭,看見了雲冽辰淡漠的神色,還有那雙幽深的眸子中的波瀾不驚。

在她的手心,寫了三個字,“我陪你……”

他一瘸一拐,率先朝着據靈山的方向走去。

她跟了上去,“你放心,雲洌陽會阻止德妃,他不會讓德妃動我!”

雲冽辰勾唇,神色嘲諷。

雲洌陽對白婉璃的感情,他一直看不明白,或許,他對她是真愛吧。

但是德妃,絕對不簡單。

一個能夠冠寵六宮的女人,生了皇帝的兩個兒子,這樣的女人,怎麽可能沒有手段?

她若是想要除掉自己和白婉璃,肯定有三百六十種辦法。

白婉璃扶着雲冽辰,一步一步朝着據靈山走去。

寒墨府,白綢爲飾,德妃雙目紅腫,看着庭中的那口黑色棺椁,她站在那裏,神色悲戚。

“明日啓程,帶着墨兒回京……”德妃命令道。

雲洌陽不悅的皺眉,“母妃,四哥和小璃還沒有回來!”

德妃閉上眼睛,微微仰頭,“我已經派人,守在據靈山,你先行一步在前面打點,我帶着墨兒的身體,跟在後面!”

雲洌陽有些擔心,但是這個時候,母妃運送三哥的屍體回京,途中會有諸多不便,他着實無法離開。

“陽兒,我已經吩咐了侍衛,隻要有小璃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德妃斂着眉頭,盡量和聲悅色。

雲洌陽點頭,離開吩咐先行的事宜。

德妃轉身,回答了自己的房間,随行的侍衛趕緊跟上,“娘娘,我們已經守在據靈山三天了,還是沒有辰王爺和王妃的影子!”

德妃點頭,淡漠的看着外面,聲音壓的極低,“看見他們,或者看見他們其中一個,殺無赦,不要留下任何蛛絲馬迹,懂嗎?”

“懂!”那侍衛點頭,谄媚的笑着。

德妃不再說話,隻是拿起絲絹,默默拭淚。

翻過了一座山,終于看見了礫石,白婉璃知道,他們離出去不遠了。

攙扶着雲冽辰,她的心情是雀躍的,“你餓不餓?我再去給你打些野味!”

雲冽辰搖頭,無奈的看着她。

她将事情,想的太過簡單,殺子之仇,哪能那麽容易揭過?

就算雲洌陽真的喜歡她,喜歡到肯爲她忤逆自己的娘親,怕是更加激怒德妃。

他長籲一口氣,拄着木頭,一瘸一拐的上前。

看着前方,正在搬着礫石的侍衛,白婉璃搖手招呼起來,“是我們,雲冽辰和白婉璃,你們是哪個營的禁軍?”

看他們的裝束,都是宮中的禁軍,可是仔細想想不對,因爲跟着德妃出來的,都是禦林軍。

白婉璃繼續招呼,“你們派個人過來幫忙,辰王受傷了,趕緊去找大夫……”

她的話音未落,對面的箭雨已經射了過來,她臉色一變,暗自咬牙攙着雲冽辰後退。</p

雲冽辰臉色凝重,眸中浮現憂色,因爲随着箭雨的到來,周圍又出現了大批流匪模樣的人。

兩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傷,雲冽辰更爲嚴重,甚至有些地方,已經見了骨頭。

他一步一步的後退,拿起拄地的拐杖,撥開了箭雨,白婉璃跺腳,拿着短刀想要沖過去。

雲冽辰搖頭,前面明顯埋伏了更多官兵,他們這樣出去,隻能以卵擊石。

兩人相互扶持着,朝着雪山腹地躲去,雲冽辰的傷口,再次裂開,殷紅的血,順着鎖骨流下。

白婉璃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們肯定會落入這些僞禁軍的手裏。

但是她帶着雲冽辰,根本逃不動,而且越來越大的禁軍,朝着這邊湧來。

她推了推雲冽辰,“你想辦法自己走,他們的目标是我,我過去引開他們!”

他卻抓着她的手,不肯放開,皺着眉頭,他平靜的看着她素白的小臉。

閉上眼睛,他的嘴唇顫抖,似乎在念着什麽無聲的咒語。

瞬間,他身上雪白的熊皮外衣,變得猩紅無比,睜開雙眸,他的眸子也如血如霞。

大量的黑色影子,從他的四周湧出,白婉璃幾乎惡心的吐出來,又是那些東西,蛆人……

隻是這一次,蛆人的目标,不是他們,而是那些禁軍。

她眼睜睜的看着,蛆人将禁軍包圍中間,然後一點一點吞沒。

那仿佛是一團黑色的龍卷風,慘叫着,所有人在風中掙紮,也有些看見了蛆人的可怕,趕緊惶恐的逃命。

白婉璃愣住了,她一直都明白,雲冽辰的背後,有一股邪惡的勢力,隻是她沒有想到,連蛆人都跟他有些關系。

她站在那裏,有些發抖,對這些蛆人,她實在是又惡心又害怕。

雲冽辰拉住了她的手,說了一個字,“走——”

這一個字,幾乎耗費了他所有力氣,颚骨的地方,刀割般的疼痛,他拉着她,一瘸一拐逃竄。

白婉璃回頭的時候,後面的蛆人已經消失不見,一切仿佛都是幻覺,隻有那些侍衛,躺在地上不住打滾。

雲冽辰又一次昏厥了,這一次,她不敢在靠近據靈山的位置,多做停留,隻能背着他逃。

前方道路不明,後方追兵窮追不舍,雲冽辰又昏迷不醒,身上還有這麽多的秘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着走出賀州。

-----------------------------------------------------------------------------------------------------------------------------------------------------------------------------------------------------------

PS:今天的一萬字更新奉上,寫的太累太累了啊,大家鼓勵一下!最近勤奮成這樣,我發現自己都成宅女了,還有哇,看見催更的,我頓時興奮,跟吃了大力丸似的,所以大家都來催更吧!!!!!!!!!!!!!!!!!

追書top10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道詭異仙 |

靈境行者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深海餘燼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詭秘之主 |

誰讓他修仙的! |

宇宙職業選手

網友top10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苟在高武疊被動 |

全民機車化:無敵從百萬增幅開始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說好制作爛遊戲,泰坦隕落什麽鬼 |

亂世書 |

英靈召喚:隻有我知道的曆史 |

大明國師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這爛慫截教待不下去了

搜索top10

宇宙職業選手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靈境行者 |

棄妃竟是王炸:偏執王爺傻眼倒追 |

光明壁壘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

道詭異仙 |

大明國師

收藏top10

死靈法師隻想種樹 |

乘龍仙婿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當不成儒聖我就掀起變革 |

牧者密續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從皇馬踢後腰開始 |

這個文明很強,就是科技樹有點歪 |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

完本top10

深空彼岸 |

終宋 |

我用閑書成聖人 |

術師手冊 |

天啓預報 |

重生大時代之1993 |

不科學禦獸 |

陳醫生,别慫! |

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

美漫世界黎明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