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洌陽笑着擡眸,眸中的神色,怪異莫測,“我隻是在想,就算這個時候,四哥被人殺了,大家都會以爲,是太子動手……”
白婉璃蹙起眉頭,“你想殺了他?”
“不,我若是殺了他,豈不是無人制衡太子?我們這一次,可以坐觀虎鬥了!”雲冽陽的笑,帶着促狹的意味。
白婉璃歎息,“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那個太子雲冽痕,根本算不得是虎,他連鼠都算不上!”
雲洌陽頻頻點頭,“所以,他根本不是四哥的對手,但是四哥……”
他饒有趣味的看向白婉璃,白婉璃回頭睨了他一眼,“你四哥,心思根本不在皇位之上。很多時候,他隻是迫不得已的反擊,所以我勸你最好安分守己,不然激怒了他,誰也落不到好!”
雲洌陽笑的暧昧不明,他點頭,“你倒是了解我四哥,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等,還有,不要讓你娘親攙和三爺的事情!三爺回京,對你來說,意味着局勢的改變,那可不是什麽好事,明白嗎?”白婉璃撂下了筆,蹙眉看着雲洌陽。
雲洌陽歎息,“明白,總之一個人若是想要走上那個位置,就得心狠手辣,六親不認!”
白婉璃搖頭,“也不是這樣,起碼,你坐上了那個位置,可以保證你三哥的安全,但是别人就不一定!”
雲洌陽隻是笑,并不多說什麽,不過可以從他的笑容中,看出他的無奈之色。
折子寫好之後,由侍衛快馬加鞭送往驿站,再有驿站的人三百裏加急送往京城犯。
這一日,侍衛從德妃手中,拿過了三封火漆加密的奏折。
他剛剛出了德妃的院子,迎面就走來了白婉璃,還有兩個丫鬟。
丫鬟嬉鬧着,他剛剛準備想要躬身行禮,那丫鬟就朝着他的身上撞來。
他站在那裏巍然不動,未料那丫鬟竟然有些力道,他被撞的踉跄幾步,身上的三封奏折齊齊落下。
紫鵑懊惱的叫了一句,“對不起,軍爺,我們姐妹不是故意的!”
紅绡趕緊賠着不是,“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走路不長眼睛!”
那侍衛被紫鵑和紅绡攔着,想要撿起奏折,根本不能,隻能皺着眉頭,着急的想要繞過兩人。
白婉璃已經彎腰撿起了皺折,她呵斥着紫鵑和紅绡,“你們走路瘋瘋癫癫,究竟懂不懂規矩?”
紫鵑和紅绡低着頭,不再說話,侍衛已經走上前,“王妃娘娘,不打緊的,紫鵑和紅绡兩位姑娘,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紀!”
“對不住了,我回去,會好好管教自己的丫頭!”白婉璃将三封皺折,放在了侍衛手中。
那侍衛客氣了一句,行禮之後,轉身離開。
白婉璃看着他的背影,靜默片刻。
“小姐,我們回去吧!”紅绡上前,扶住白婉璃的胳膊道。
白婉璃點頭,“走吧!”
回到自己的屋子,白婉璃打開了那三封火漆加密的奏折。
奏折上說,雲非墨風寒入侵,時日過長,若是再不回到京城好好調理,将會有性命之憂。
她拿着折子,将奏折全部丢進火裏。
紫鵑擔憂的看着她,“小姐,若是被德妃娘娘和三爺知道,你偷換了奏折,他們會不會怪罪于你?”
白婉璃但笑不語。
十天之後,皇上的批示下來,雲非墨的身體,既然不适合苦寒之處,那麽即刻調往燕州。
所有人大吃一驚,德妃當場就哭了起來,雲非墨更是臉色慘白,鳳眸陰鸷的站在那裏。
“墨兒,燕州雖然不再苦寒,可是那裏臨近邊國,經常有邊國蠻夷***擾事件發生,你過去,怕是性命堪憂啊……”德妃哭訴着,看着自己的兒子。
雲非墨歎息一聲,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落寞之色,“父皇,還是不肯原諒我,甯願讓我去遠離京城的燕州調養,也不願意我回京城!”
“墨兒,待娘親回京,好好跟你父皇說道說道!”德妃握住了雲非墨的手。
雲洌陽坐在一邊,眼睑微擡,他手中玩弄着一個茶杯,“娘,父皇的心思,變幻莫測,你若是因爲這件事情,開罪了父皇,開心的可是皇後娘娘!”
德妃神色惶恐,“那怎麽辦?要不然,我去求求太後!”
“父皇那邊,還有皇祖母那裏,都由我去求情,您回去之後,還是好好的呆在你的德安宮,不然會有人參你,不識大體,幹預朝政!”雲洌陽站起身,握着德妃的手道。
雲非墨若有所思的看着雲洌陽,雲洌陽對着他微笑,并不說話。
雲非墨歎息一聲,隻是搖頭。
是夜,萬籁俱靜,寒墨府一片冰天雪地。白婉璃坐在燒着暖爐的屋子裏,聽着外面白雪的簌簌落地之聲,心情五味陳雜。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之間,彎彎已經過世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裏,她夜晚依舊無法入睡,每每的閉上眼睛,彎彎的音容笑貌,總是浮現在眼前。
彎彎跟她娘親一樣,是個柔弱善良的小姑娘,可是善良的人,終究沒有好報。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推開窗戶看着外面,“既然來了,爲什麽不進來坐坐?”
暗處,那人有些詫異,接着走出了大樹的陰影,站在白婉璃的對面。
雲非墨的衣服,已經被大雪覆蓋,他整個人仿佛雪人一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三爺,你傷寒未愈,這樣在大雪之中,病情會加重的!”白婉璃淡漠的說道。
雲非墨上前,站在屋檐下,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雪,“我想知道,你什麽時候發現,我站在外面的!”
“你來的時候,我就知道!”白婉璃懶洋洋的起身,接着從炭爐上,拿了燒的沸騰的開水,然後泡茶。
她泡茶的功夫,實在不怎麽樣,再加上茶葉的質量不是很好,所以那茶水的上面,漂浮着很多細碎的茶葉沫子。
将茶水遞在雲非墨的手上,白婉璃臉色淡漠,她給自己倒了白開水,雙手捧着白開水,看着雲非墨。
雲非墨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拿起茶杯,低頭喝茶。
隻是茶水實在太燙,他根本無法入口。
“我欠你一個人情,這個人情,你随時可以開口!”白婉璃将茶杯放在一邊,擡了擡眼眸,淡漠的說道。
雲非墨苦笑,“你倒是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
白婉璃好奇起來,“你讓我幫你救的那個人,是誰?”
在京城的時候,他已經說過,希望她幫他救一個人,她并不以爲,他會放棄這個機會。
雲非墨撥弄着茶水葉子,他低着頭,神色變幻莫測,“是個女人,她叫梅仙兒,隻不過她有心口疼的毛病,這些年若不是我拿人參靈芝的将養着,恐怕早已經香消玉殒!”
“三爺一直抗拒指婚,連六爺都已經成親,三爺卻孑然一身,原來是心中自有佳人!”白婉璃了然的說道。
雲非墨苦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仙兒,是清白的,我一直抗拒指婚,隻是因爲我不想将婚姻淪爲犧牲品!”
白婉璃對雲非墨,有些欽佩起來,她點頭,“三爺帶我去看看仙兒姑娘吧,或許我真有法子,治好她,也說不定!”
雲非墨點頭,他站起身,欣慰的笑了笑,“老六有王妃娘娘的輔助,昔日一定能成大器,王妃娘娘請!”
白婉璃也不辯駁,想來雲非墨已經看出來了,她率先走了出去。
兩人走到寒墨府的後山,山上風雪更大,白婉璃有些奇怪,爲什麽雲非墨将梅仙兒藏在山上。
很快的,她就知道答案。
若是這賀州的冷寒之地,還有一塊樂土,那麽就是這據靈山的山峰。
據靈山,山峰,雪花飛舞,風吹在臉上,宛如刀割一般。
她站在那裏,幾乎要被大風吹至懸崖,忽然之間,她有些後悔,不該跟雲非墨來到這種地方。萬一他生了歹意,要殺她,她豈不是連逃跑都沒有地方。
來到據靈洞的時候,她又放心起來,因爲洞内,别有一番天地。
綠草如茵,牆壁上挂着殷紅的果子。而洞内,山石若畫,不遠處的溫泉,氤氲着白色霧氣。
從霧氣之後,走出來一個白衣翩然的女子。女子一頭墨染的青絲,垂墜在胸前,她頭上沒有多餘的發絲,隻是一根白色發帶,已經傾國傾城。
這樣的女子,美的不染凡塵,難怪雲非墨要将她藏在此處,也隻有這樣的仙境,才能配上這樣的女子。
女子上前,盈盈一拜,“見過三爺!”
“仙兒,你起來,這位是辰王妃,她過來替你看看心疾!”雲非墨拉住了梅仙兒的手,介紹白婉璃道。
梅仙兒一雙麋鹿般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白婉璃,白婉璃胸口一窒。
這樣的女人,單單是一個眼神,已經叫她無地自容,若是真的在世間遊蕩,還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要牽腸挂肚。
她站在那裏沒有說話,梅仙兒對着她微微欠身行禮,“見過王妃娘娘!”
白婉璃點頭,“梅姑娘,能否讓我看看你的胸口之處?”
這要求,實在唐突,不過梅仙兒也不意外,隻是疑惑的盯着雲非墨。
雲非墨轉身,“我去外面等着!”
雲非墨離開,梅仙兒褪下了自己的衣衫,她的手臂上,一顆殷紅的守宮砂,白皙如玉的肌膚,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白婉璃忽然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個女人蠱惑了,她想要伸手,試探她的胸口,可是她膽怯了。
這樣的女人,隻能用禍國殃民形容。
她深吸一口氣,淡漠的道,“穿上衣服吧,你這病,我治不了!”
梅仙兒神色困惑,“爲什麽?我真的是絕症
嗎?”
白婉璃點頭,“差不多了,若是沒有猜錯,你應該是心肌壞死,除非換心,否則沒有任何辦法!”
外面,雲非墨走了進來,他定定的看着白婉璃,眸光沉痛,“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嗎?”
白婉璃不敢确定,她隻是憑着梅仙兒的臉色,還有這山洞四周的布置,猜測她是心肌壞死。
梅仙兒這樣的女人,呆在雲非墨的身邊,一定時日不短,她卻依舊是完璧之身。
雲非墨沒有碰她,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因爲她的病。
會有什麽病,讓他們不能行周公之禮?
恐怕就隻有心髒病了……
梅仙兒的臉上,出現落寞之色,她坐在那裏,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雲非墨歎息,“辰王妃果然天資聰穎,隻需一眼,就已經道破天機,昔日天機老人也說過,仙兒若是想要活,隻能換心!”
白婉璃站起身,“那就祝你早日找到合适的心髒,因爲換心這回事,很是玄乎,不是所有心髒都适合梅姑娘!”
她轉身想走,卻被雲非墨攔住,“王妃娘娘,其實,我們已經找到了!”
白婉璃挑眉,“在哪裏?就算找到了,這個手術我也不保證成功!因爲就算有現代儀器,這種手術的成功率,也隻有百分之四十!”
雲非墨搖頭微笑,“不需要辰王妃動手,隻需要,辰王妃你提供心髒……”
白婉璃的心,“咯噔”一下,果然,這個雲非墨識破了她和雲洌陽的計劃,打算對她動手了。
“雲非墨,你最好搞清楚,就算殺了我,也救不了你的小美人!因爲心髒和身體,會相互排斥,你這樣,隻能加快你小美人喪命的速度!”白婉璃退後一步,開始思索,逃跑的路線。
雲非墨搖頭,溫和的笑着,“天機老人說過,這個世上,能救仙兒的心髒不多,你白婉璃就是一個。據說,你這身體,不僅能挽救别人性命,還能,借屍還魂……”
白婉璃蹙眉,手中的飛刀已經緊握指尖,旁邊倏然出現一排侍衛,整齊的站在那裏,宛如勾魂羅刹一般。
“白婉璃?或者,我應該叫你别的名字?這具身體原本就不屬于你,你還是速速離去吧……”雲非墨歎息着,拉過梅仙兒的手,“你先回房休息,待我處理了這裏的事情,過去找你!”
梅仙兒點頭,轉身離去,白婉璃手中的飛刀,驟然而出,湛湛的射向梅仙兒。
梅仙兒花容失色,她沒有武功,隻能眼看着飛刀射向自己。
說時遲,那時快,雲非墨腰間的長劍已經出鞘,撥向了飛刀。
可是他終究晚了一步,飛刀已經沒入了梅仙兒的肩膀,梅仙兒臉色頓時慘白,捂着自己的肩膀,纖瘦的身體,搖搖欲墜。
“仙兒……”雲非墨上前,抱住了梅仙兒。
梅仙兒看着他,嘴唇顫抖,卻說不出一個字。
隻是瞬間,梅仙兒的嘴唇烏紫起來,渾身開始腫脹。
飛刀上有毒……
雲非墨憤怒的瞪向白婉璃。
白婉璃冷笑,“你救不了自己的女人,卻來瞪着我,這是什麽道理?”
雲非墨怒吼,“解藥!”
“叫他們退下!”白婉璃冷聲,環視四周的暗衛。
雲非墨冷笑着站起身,“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威脅的了我!”
他飛身,朝着白婉璃撲去,白婉璃手中的瓷瓶,朝着不遠處的溫泉抛去。
瓷瓶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徑直朝着水面墜去。
雲非墨轉身,朝着溫泉掠去,白婉璃旋身朝着洞口逃跑。
那站成一排的暗衛,朝着她洶湧而來。
她腰間軟劍出手,卻是虛晃一招,另外一隻手白绫飛出,纏向地面的梅仙兒。
那侍衛包圍住她的時候,她已經将孱弱的梅仙兒挾持在手。
她不住的後退,暗衛的包圍圈,也逐漸縮小,最後戰場已經來到了洞外。
“讓開!”白婉璃抓着梅仙兒的衣領,怒視着撿到了瓷瓶,迎面走來的雲非墨。
雲非墨俊臉上,滿是怒色,那瓷瓶是空的,裏面根本沒有解藥,他上當了。
“白婉璃,不要掙紮了,我發誓你要是敢傷了仙兒,我會蕩平了辰王府和相國府!”雲非墨冷笑着道。
“是嗎?那要多謝你了!”白婉璃一把拔出了梅仙兒肩膀的飛刀,橫在梅仙兒的脖子上。
梅仙兒原本就有心髒疾病,此刻更是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雲非墨咬牙切齒,“你放了仙兒,我保證放你下山!”
“三爺的話,我可不敢相信,還是有勞仙兒姑娘陪着我走一遭!”她一邊走,一邊退,清眸環視着四周。
梅仙兒冷汗涔涔,氣若遊絲,“非墨,你殺了我吧……”
“你真的這樣想?
那我不勞三爺動手,親自送你上路如何?”她手中的飛刀微動,雲非墨大叫起來,“不要——”
“三爺果然有情有義,既然這樣,那就趕緊退後,不然耽誤了梅姑娘的傷勢,神仙也救不了她!”白婉璃冷笑着道。
雲非墨揮手,“讓開,放她走!”
那暗衛讓開一條路,白婉璃挾持着梅仙兒,開始下山。
風雪中,身後飄來了一個焦急的聲音,“小姐,小姐——”
白婉璃不敢回身,因爲她擔心回身之後,雲非墨會乘機偷襲,梅仙兒雖然在她手上,但是她并不想殺人。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原來是紫鵑尋找自己,所以沿着腳步上山。
她松了一口氣,盯着雲非墨,冷漠的道,“三爺,曆史是不能扭轉的,就算你殺了我,會登上皇位的,也不會是你!”
雲非墨的臉,扭曲起來,他握緊了手中的長劍,“我不信!”
“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我的丫鬟過來接我了,所以我要先走一步了!”她一隻胳膊,鉗着梅仙兒的脖子,拖着她和她一起下山。
“小璃,小璃——”随着紫鵑一起的,竟然還有白世峰,白婉璃忍不住,回過頭,隻見白世峰在紫鵑的攙扶下,顫巍巍的跑來。
她詫異的蹙眉,“爹?”
“小璃,你在做什麽?”白世峰盯着白婉璃,眸光沉痛。
白婉璃松了一口氣,“爹,三爺想要殺我……”
“三爺,小璃究竟什麽事情得罪了你,要讓你如此待她?”白世峰皺起眉頭。
雲非墨冷笑,“她劫走了我一千六百萬兩銀子,又換掉了張禦醫的奏折,你說,這個帳,我該不該跟她算?”
“三爺,小璃不懂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饒過她一次,下一回我保證,她再也不敢了!”白世峰對着雲非墨,作了一鞠。
雲非墨笑而不語。
白婉璃冷聲,“爹,怕他做什麽?梅仙兒還在我手上呢……”
雲非墨朝着梅仙兒看去,隻見梅仙兒已經昏死了過去。
他怒道,“放了仙兒!”
“除非你先撤兵!”白世峰凜然上前,從白婉璃手中接過梅仙兒,“小璃,你受傷了沒有?”
白婉璃搖頭,“我沒有……”
她的話剛剛說完,白世峰已經揚手,一個手刀砍在了白婉璃的頸項上。
白婉璃臉色一白,昏死了過去。
紫鵑大叫起來,“老爺,你這是做什麽?”
“三爺,梅姑娘交給你,趕緊找大夫,給她看看吧……”白世峰将梅仙兒,交給了雲非墨。
雲非墨點頭,“搜搜她身上有沒有解藥!”
白世峰苦笑,“梅姑娘沒有中毒,當時李桑郡主,也中了這個東西,據說隻會讓人變色,熬上幾天,這顔色就會自動退去……”
雲非墨歎息,複雜的盯着白世峰,“白大人,你這閨女兒,可真是好心計!”
“三爺過獎了!”白世峰謙虛的拱手。
紫鵑着急的看着白世峰,“老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紫鵑,你回去吧,這裏的事情,不要管了!”白世峰正色道。
“老爺,小姐她,她……”紫鵑着急的幾乎要哭出來。
“她不是你們的小姐,你們的小姐,已經死了!”白世峰怒道。
紫鵑看着雲非墨,滿臉困惑之色,白世峰道,“所有人,都以爲我投靠了太子,全部當我老眼昏花嗎?會扶持太子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其實三爺才是我的正主!”
他說話間,吐出濃濃的霧氣,雲非墨笑了笑,“白大人,我要借你女兒的心髒一用了!”
“盡管借吧,這個丫頭幫着雲洌陽那混蛋,活着也是白瞎!”白世峰歎息道。
紫鵑臉色蒼白的看着幾人,趕緊朝着山下跑去。
“換心的大夫,都準備好了嗎?”雲非墨淡漠的問道。
白世峰點頭,“已經在山下,隻等三爺一聲命令,随時可以上山!”
“那好,傳他們上來吧,告訴他們,要是害了仙兒的性命,我斬了他們全家!”雲非墨背負雙手,看着暗衛,将梅仙兒的身體,抱進了山洞。
紫鵑跑下山的時候,已經是子夜時分,雪下的更大了,似乎想要将整個寒墨府掩埋。
她氣喘籲籲的跑進了雲洌陽的房間,可是雲洌陽根本不在,侍衛告訴她,六爺進山裏打獵了,明日晌午才能回來。
她根本不能等,隻能跑到雲冽辰的房間。
雲冽辰正在運功療傷,蠍毒在他體内,一直被他用内力逼住,現在眼看有蔓延的趨勢了。
紫鵑沖進來的時候,雲冽辰練功正到關鍵時刻,門被沖進來的那一刻,他口紅吐出一口暗紅的鮮血。
紫鵑驚慌起來,“王爺,王爺……”
雲冽辰
擡眸,眸中是森冷的寒芒,他盤膝坐在那裏,緩慢的道,“何事?”
“小姐在山上,要被三爺殺死了……”紫鵑說着,眼淚已經流下。
都怪她不好,将老爺帶到山上找、小姐,這才讓小姐身陷險境。
雲冽辰赫然起身,“在哪裏?哪個山?”
“就是寒墨府後面的據靈山,小姐現在已經被……”紫鵑的話還沒有說完,雲冽辰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屋内。
據靈山,洞内,溫暖如春。
幾位大夫隻是聽雲非墨說了幾句,已經冷汗涔涔。
換心之術,他們隻是聽過,根本沒有見識過啊,現在雲非墨卻讓他們給床上的那位姑娘換心。
而且若是不能救活那位姑娘,他們就得,就得……
“諸位都是雲水國屈指可數的神醫,仙兒的命,就掌握在幾位手上了!”雲非墨淡淡的道。
爲首的大夫,上前一步,“三爺,仙兒姑娘肩膀上有傷,不如我們先治好了她的外傷,再進行換心如何?”
衆人都知道,他這是在進行拖延之術,白世峰站在一邊,捋着胡須,并不開口。
雲非墨沉吟,“這樣好了,你們先将白婉璃的心髒取下,等仙兒的外傷好了,再進行換心,如何?”
“可是,心髒離開身體,就立刻會死,所以隻能活體取心,否則,兩位姑娘的性命,都不保啊!”大夫悲切的道。
雲非墨點頭,“那就,先換心,再治外傷,以免夜長夢多!”
大夫還想再說什麽,白世峰怒道,“趕緊動手,所有的一切,我都爲你們準備好了,再羅裏吧嗦,小心三爺滅你們全家!”
雲非墨坐着不說話,那大夫隻能上前,隻是他們還沒有動手,外面就殺出了陳咬金。
長身玉立,俊美無俦的四皇子一枚。
雲冽辰站在那裏,渾身帶着寒殺之意,他一步一步上前,冷眸看着衆人。
白世峰大驚失色,“王爺——”
雲冽辰環視四周,最後将視線,落在了石床中央,兩名女子身上。
當他看清梅仙兒容貌的時候,大吃一驚,劍眉緊緊皺起,環視四周的布置,他仿佛明白了什麽,手中的長劍,握的更緊了幾分。
“四弟,你似乎明白,我這裏的風水輪盤!”雲非墨戲谑的開口。
雲冽辰冷笑,長劍斜指地面,“我不管什麽風水輪盤,總之,我今天的目的,是帶走我的王妃,三哥,還請你高擡貴手!”
雲非墨啧啧有聲,他搖頭站了起來,“四弟,你猜,若是仙兒換上了白婉璃的心髒,那會是什麽結果?”
雲冽辰聲音冷冽,“我不想猜,若是三哥不願放手,那麽我隻好得罪了!”
雲非墨很早之前,就知道,他這個四弟,是個煞神。
比起武藝,沒有人是他的對手。連打敗了雲水國第一高手的仁孝太子,都被他殺了,這個世間,又有誰是他的對手?
所以雲非墨不打算跟雲冽辰打,他手中的長劍,铿锵一聲出鞘,筆直的指向白婉璃。
而旁邊的暗衛,則是如影子般,鬼魅上前,同雲冽辰打在一起。
雲非墨的額頭,出現汗水。他發現,他還是小看了雲冽辰,這麽多暗衛,全部都是他悉心栽培,在江湖比起來,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但是他們跟雲冽辰打起來,太不堪一擊了,隻是瞬間,已經倒下了七八個。
雲非墨食指彎曲,放在唇間,發出一聲清亮的長嘯。
更多的暗衛,出現在了洞口,潮水般,朝着雲冽辰湧來。
雲冽辰越戰越勇,長劍挽出朵朵劍花,漂亮的宛如潮水,隻是劍花所到之處,殺人飲血,毫不含糊。
雲非墨着急起來,再這樣下去,他訓練的暗衛,都要被雲冽辰殺光了。
他大吼,“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殺了她!”
他的長劍,刺向了白婉璃的脖子。雲冽辰手中的劍,脫手而出,擊落了雲非墨的劍。
暗衛蜂擁上前,想要借此機會,将雲冽辰擊斃。
雲冽辰赤手空拳,頓時落入下風,再加上他的蠍毒發作,已經頭重腳輕了起來。
森冷的劍,掠過他的胸口,他身體後仰,依舊沒能躲過。
一條血線,順着長劍湧出,他俊容慘白,一腳踹飛了對面的暗衛。
白世峰看着這樣的場面,頓時驚慌起來,他大聲道,“三爺,不能殺了四爺,否則皇上那裏,無法交代!”
雲非墨明白,這樣打下去,雲冽辰必死無疑,他大叫,“住手,都住手!”
暗衛悉數退下,站在一群屍體中間,雲冽辰渾身都是血,他瞳眸如霜般,薄涼淡冷,腳步雖然虛浮,但是周身上下,沒有一絲懼色。
一字一頓,聲聲擲地有音,“放了她!”
他臉色冷漠。
雲非墨笑容扭曲,“老四,我不殺你,已經是給了你幾分面子,立刻滾!”
雲冽辰根本不理會,依舊步步上前,眸光咄咄逼人,“我說,放了她!”
“你找死!”雲非墨冷聲,長劍掠起,指向了雲冽辰。
後面的暗衛,一劍刺在了雲冽辰的小腿,雲冽辰頓時單膝跪地,血流如注。
雲非墨的劍,停在雲冽辰心髒一毫發的位置上,湛湛頓住。
他臉色蒼白,眼眸瞠大,瞳孔不住收縮。
低頭,他看見了自己胸口,從後往前,插着一柄飛刀。
飛刀已經貫穿了他的心髒,他站在那裏,再也沒有辦法動彈。
聽見了自己生命流逝的聲音,雲非墨用盡最後的力氣,下了必殺令。
“殺、了、他……”他的視線,仇恨的盯着雲冽辰。
雲冽辰強忍着小腿的傷,站起身。雲非墨卻倒了下去,他的身後,那床上,白衣冷漠的女子,已經坐了下來。
冷眸看着雲非墨,她聲音淡漠,“我不想殺人,可是總有人殺我。黃泉路上,你不會寂寞,因爲我會殺了你的女人,過去陪你!”
她站起身,緩慢的朝着暗衛走來,暗衛咆哮一聲,再次潮湧般殺向了雲冽辰。
他們原本就是死士,雲非墨已經給他們下藥,主人亡,他們亡。
但是雲非墨死前下了命令,殺掉雲冽辰。
所以他們不要命的殺了起來。
白世峰在旁邊怒吼,“住手,住手……”
現在已經死了一個皇子了,若是再死一個,皇上那邊會無法交代。
但是哪裏有人聽他的命令?一時間血雨腥風,飛沙走石。
雲冽辰不知道自己身中多少劍,索性每一劍,都是在不要命的地方。他唇角溢出血絲,怒吼一聲,将離他最近的一個暗衛,一拳打死。
白婉璃踢起地上的長劍,朝着雲冽辰飛去,“接劍——”
那旁邊的暗衛,想要阻攔,卻被白婉璃的袖箭射中,倒地身亡。
白婉璃看着滿是血的地面,一步步朝着白世峰走去。
白世峰吓的瑟瑟發抖,不住後退,“你,你想做什麽?”
“爹?”白婉璃笑的溫婉動人,她手中的飛刀,赫然抵住了白世峰的脖子。
白世峰不知道,白婉璃怎麽那麽快,明明她離自己還有很遠,可是瞬間,她就來到了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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