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未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敢說,他雲非墨真的沒有藏着這種心思,若是沒有,爲何藏了一千多萬兩雪花銀在銅山,白白的便宜了我們!”白婉璃不置可否。
雲洌陽低低的笑着,“若是被三哥知道,是我們吞了他的銀子,他非氣死不可!慌”
“他沒有懷疑我們?”白婉璃十分好奇,那個雲非墨狡猾非常,不可能看不出,銀子被他們撈走了。
“有四哥在後面頂着,他還懷疑不到我們的頭上!”雲洌陽不以爲然,他坐在那裏,吃驚的看着白婉璃,“你早就懷疑三哥,是銅山銀礦,背後裝神弄鬼的人?”
“當然,他傷了我,也殺了侍衛,卻獨獨沒有傷害你,那個時候我就懷疑,背後的人,是不是跟你有什麽關系……”白婉璃歎息着說道。
雲洌陽眯着眼睛,危險的笑,“你當時是不是覺得,背後的人可能是我?”
“有這個猜測,畢竟你那侍衛被惡鬼擄走,簡直太可疑了!”白婉璃繃着臉,唇角微微上揚的弧度,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你竟然敢懷疑我,你敢懷疑我!”雲洌陽上前,伸手準備撓癢,她笑着趕緊躲避。
兩人在屋子裏鬧了起來,他終于抓住了她,低頭看着她,“說,你現在還是懷疑我嗎?是不是?是不是?”
“别鬧了,我要是懷疑你,做什麽還讓你去奪那個位置!”她笑着,拍開了他的手犯。
兩人笑了片刻,正襟危坐的來到餐桌旁邊,白婉璃開始跟雲洌陽分析局勢。
“現在,雲非墨雖然被發配鄞州,可是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會不斷的給太子制造麻煩,隻要你能抓住機會,就可以漁翁得利!”白婉璃笃定的說道。
雲洌陽隻是深深的看着她,“小璃,他們始終是我親大哥,我這樣做,真的好嗎?”
“你并沒有做任何事情,現在是太子和雲非墨鬥的厲害!”白婉璃冷然,坦誠的看着雲洌陽。
雲洌陽無奈的笑,“好吧,我什麽都不需要做,隻用撿個現成的皇帝來當,你是這麽理解的,對吧?”
白婉璃臉色頓時拉下,“你若是不想,我不勉強!”
“想,當然想,我做了皇帝,就能堵住悠悠衆口,然後和你長相厮守,我爲什麽不想?”他上前,擁住了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
她笑着看着他,“你這樣的态度,以後定然是個昏君!”
“若是隻有做昏君才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做了吧!”他無所謂的道。
白婉璃搖頭,一把推開了他,“正經一點,雖然你什麽都不用做,可是籠絡人心,是必須的,你懂嗎?特别是皇上的心!”
雲洌陽歎息,“我自然是懂的,皇上想要将皇位交給誰,自然會爲誰創造有利的條件,首先一點,我就輸了,因爲他打算讓我娶了李桑,這表明,他已經将我排除在皇位候選人之外了!”
“可是,他總共就七個兒子,三個女兒!老大仁孝太子已經過世,老二就是當今太子雲裂痕,老三雲非墨,老四雲冽辰,老五幼年早逝,接着就是你和七殿下,可惜七殿下還未成年,又是宮女所生,你覺得,他會将皇位留給誰?”白婉璃笑笑,站起身道。
雲洌陽皺眉,思索,“可能,就是太子殿下吧,若是不鍾意太子殿下,他也不會弄這麽多事情,将三個貶往鄞州!”
白婉璃點頭,“有道理,不過太子,是扶不起的阿鬥,恐怕這一次,我爹也看走眼了!”
雲洌陽笑着看着她,“别人的事情,你倒是分析的頭頭是道,現在我來問問你,三日後的選婿會,你打算怎麽辦?不會真的要找個人嫁了吧?”
“我有的選擇嗎?”她歎息一聲,坐下。
“小璃……”他不悅的叫着她的名字,滿臉苦澀。
他必須得娶,她必須得嫁,可是兩人卻不能湊成一對。
皇上這是,故意要耍他們嗎?
“你别多想,就算一定要嫁,我也隻會嫁給對你的前程,最有利的人。待到皇權問鼎時,我不要鳳冠霞帔,也不要你的一諾千金,隻要,你還我一世自由,可好?”她眸光澄淨的看着他,白皙的臉上,帶着一絲前程之色。
雲洌陽皺起了眉頭,伸手握住她的手,“你隻是想要,一世自由嗎?”
白婉璃點頭,“沒錯,一世自由!”
雲洌陽歎息一聲,“好吧,若是真的有那麽一天,你放心,我不會爲難你,來去由你,好不好?”
她微笑着點頭,他則是眸光沉沉,并不開口說話。
第二日,秋高氣爽,白婉璃睜開眼睛,已經是日上三竿。
她坐在那裏,發怔片刻,對着外面喊了一句,“紅绡,紫鵑……”
這兩個丫鬟,越發憊懶,這都午時了,兩人也不進來侍候着她起床洗漱。
房門推開,紫鵑和紅绡一起走了過來,“小姐,你醒了?要不要先傳膳?”
紅绡
率先開口。
白婉璃搖頭,伸展四肢,“不用了,侍候我更衣洗漱吧,今天中午,我們去百福樓換換口味!”
“小姐?”紫鵑欣喜的看着她。
白婉璃挑眉,“怎麽了?大驚小怪!”
“你好了?你不再難過了嗎?”紫鵑再次問道。
“我怎麽了?”白婉璃笑着起身,她什麽時候難過了?
“你前幾天,不吃不喝,隻是坐在湖邊釣魚,可是吓壞我們了,現在你終于恢複正常了,原本老爺還說,請個大夫給你,可是我看,六爺才是小姐的治病良藥!”紫鵑笑着說道。
“死丫頭,胡說八道!”白婉璃臉色一變,眸中已經有了寒意。
紫鵑趕緊自打嘴巴,“是奴婢說錯了話,小姐切勿放在心上,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看着紫鵑惶恐的模樣,白婉璃瞥了她一眼,“有些話,在我面前可以亂說,但是在外面亂說,可能會引起殺身之禍,你明白嗎?”
她冷冷的說道。
紫鵑點頭,她真是大意。
如今六爺已經快要娶妃了,而小姐也将有自己的夫婿,他們之間,還怎麽可能呢?
自己這樣說,不是憑白壞了小姐的清譽?
“好了,下去打水吧,以後别讓我再聽見這樣的話!”白婉璃起身,紅绡趕緊上前,幫她穿鞋。
一番打扮過後,主仆三人走出了相府。
百福樓,白婉璃坐在臨窗的位置,紫鵑和紅绡,站在一邊等候。
正是午膳十分,百福樓已經人滿爲患,旁邊的座位,響起一陣猥瑣的笑意。
“咦,你們看,那不是相府的白三小姐嗎?”
“是啊,她長的好漂亮!”
“漂亮有什麽用,還不是被辰王玩爛的破鞋,竟然還妄想招婿……”
“人家可是奉旨招夫,你們敢說一句不嗎?”
“哈哈哈,就是,何家的三公子,真是可憐,原本根本不想報名,隻是被皇上點名了,想逃都逃不掉!”
“你哥哥不是一樣可憐,聽說也點名了這次的招婿呢!”
“哎,别提,都是被逼的,若是不然,誰願意娶這樣一個京城聞名的破鞋!”
“話不能這樣說,娶了她,等于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再說,可以不用努力,就能當爹……”
“哈哈哈……”
所有人哄堂笑了起來,白婉璃氣的臉色煞白,手中拿着的筷子,捏的死緊。
紅绡擔憂的看了她一眼,“小姐,我們換個位置吧!”
“爲什麽要換?”她質問,冷笑着睨着旁邊的桌子。
“小姐,冷靜一點!”紫鵑看出了白婉璃的動作,小姐大概想,用筷子當做暗器,殺了這幾個人。
隻是他們都是名門子弟,在京城也算一霸了,若是真的全部殺了,對白府絕對是天大的禍端。
白婉璃冷笑一記,手中的筷子,夾向桌面上的青菜,隻是那青菜一飛,徑直朝着旁邊桌子的白衣青年砸去。
不偏不倚,剛好挂在他的鼻子上。
那人起身,一拍桌子怒道,“你是哪家的野丫頭,好大的膽子!”
白婉璃抿唇,挑眉。
剛剛還指名道姓的罵她是破鞋,現在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這人演戲的技術,簡直太差了。
“秦三公子,對吧?聽說你對我的招婿大會頗有微詞,要不然,我直接去皇上面前禀奏,取消招婿大會,就說你秦三公子不滿意,如何?”她坐在那裏,唇角噙着一絲冷笑。
秦三公子,臉色難看,怒道,“白婉璃,不要以爲會幾招皮毛之術,就能如此嚣張!”
“我跟三公子比起來,簡直是望塵莫及!”白婉璃“啪”一下放下筷子,眸光寒冽。
這些名門子弟,在京城哪個沒有案底,隻要是有心搜集,沒有一個不落網的。
秦三公子站了起來,“白婉璃,你還以爲,你是辰王妃嗎?哥們幾個就是比你嚣張,你能怎麽滴吧?”
他一條腿踩在一直上,邪冷的笑着,諷刺的看着白婉璃。
白婉璃再也忍不住,拿起筷子,倏然出手。
其中一支筷子,湛湛的***秦三公子的大腿,他頓時疼的“哇哇”大叫起來。
“我不想出手,是你們逼我!”她站起身,手中捏了一把筷子,一步一步上前。
“白婉璃,你想怎麽樣?”幾人一起後退,都有些害怕這個醫術高超的魔女。
他們動手不得,打的赢,傳出去也不好聽,若是傳到皇上的耳裏,還可能落下一個欺負女人的惡名。
若是打不赢,他們就丢人丢大了……
看着吓的不住後退的幾人,白婉璃回身看着秦三公子,“你的哥們幾個,也不怎麽嚣張,看來還是秦公子你最有膽識!”
她伸手,
拽住秦三公子腿上的筷子,用力拔了出來。
秦三公子又是疼的一陣慘叫,他撈起一邊的闆凳,朝着白婉璃砸去。
白婉璃揚手,指尖探出輕煙,藏在指尖中的毒藥,瞬間彌漫在空氣中。
紫鵑和紅绡趕緊後退,秦三公子,臉色一變,胳膊軟軟放下,闆凳也摔在地上。
“公子,這麽嚣張,不如學兩聲狗叫聽聽……”她湊近了他,巧笑嫣然。
秦三公子,恍若魔怔了一般,張開嘴,“汪汪”叫了起來。
白婉璃點頭微笑,“這才是一條好狗嘛,乖乖的回家,以後不要再出來大放阙詞了,小心影響了你爹的前程,做了坑爹之人!”
秦三公子,茫然的轉身,“汪汪”叫着,一步一步離開。
他宛若失去魂魄一般,毫無意識的走了,隻是嘴巴裏面,不停的“汪汪”叫着。
剩下的幾人,吓的更加厲害,躲在一邊驚恐的看着白婉璃,仿佛她是什麽吃人的妖怪。
“你們看見秦三公子的下場了麽?再有下次不敬的言辭被我聽見,學狗叫的,就是你們!”她冷笑,聲音寒冽的威脅。
幾人下的瑟縮成一團,蹲在那裏一言不發。
因爲是酒樓,又是人聲鼎沸時期,白家三小姐會仙術的事情,被傳播了出去,越傳越離譜,最後竟然變成了白婉璃将侮辱她的秦三公子,變成了狗。
她臉色冷漠的離開了百福樓,對旁人的詫異神色,毫不理會。
隻見她雪白的衣裙,纖塵不染,那微微揚起的下巴,帶着倨傲之色,行走間,若蓮花盛放,聘婷生姿。
所有人都看的呆了,更加堅定了白婉璃是仙子之說。
其實,也有些人懷疑白婉璃是妖,但是想起了秦三公子的下場,這些人還是噤聲,恭維她是仙的好。
白婉璃對這些,自然不知。
她隻是用了一些催眠術,将秦三公子催眠,然後讓他相信自己是條狗。
這種催眠術,也就最多管二十四個時辰,二十多個時辰之後,他會自己醒來。
不過給了他這次教訓,下次,他也不敢再亂說話了吧?
離開了百福樓,白婉璃徑直來到了府前街的宅子。
這裏是給李桑郡主做手術的地方,自從李桑好了之後,這裏就成了風水寶地,所有生病的,都想來這裏拜上一拜,更是希望能遇見傳說中的神醫,白婉璃。
不過白婉璃知道,自己并不是什麽神醫,她之所以能救活李桑,隻是因爲李桑的運氣好,再加上她的身體底子好。
要是擱體質不好的人,在沒有現代化設備的情況下,開膛破腹,直接死翹翹了,哪裏還有機會給她耀武揚威。
她剛剛邁進大門,府内的下人就迎了過來。
“見過三小姐!”那下人恭敬的說道。
白婉璃點頭,“怎麽樣?最近求醫的人,還是多不勝數嗎?”
“是啊,都按照小姐的吩咐,打發去了琉璃府的仁之堂!”看門的老人點頭,“呵呵”的笑着,“華子他們,現在都成了炙手可熱的神醫,這都是小姐你的功勞啊!”
白婉璃但笑不語。
華子、龍安、張千盛還有吳其方都是給她做了助手的幾個仵作,這幾人除了張千盛年紀大一些,别的都是雙十出頭的小夥兒。
一般,願意做仵作這個差事的,都是家裏條件差,讨不到老婆并且面容醜陋的漢子。
他們能夠一舉脫下仵作的身份,成爲名醫,也算是天大的造化。
白婉璃點頭,“繼續去民間搜訪名醫,不管花多大的代價,都要他們必須爲琉璃府效力!”
守門的華老頭有些爲難,“小姐,最近出現了一個神醫,年紀不過雙十,卻享譽四國,他入琉璃府,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見小姐一面!”
白婉璃有些詫異,琉璃府現在不敢說富可敵國,也能說财富車載鬥量,那人卻隻要求見她一面。
她挑着眉頭,旁邊的華老頭接着道,“他現在就在後院,盯着小姐給李桑做手術的台子,看了整整三天,小姐要見見他嗎?”
白婉璃搖頭,“不用,直接轟他走!”
她需要的手下,都是容易控制的,而不是這樣,對她本人感興趣的。
跟華老頭聊了許久,白婉璃起身離開,門口卻傳來了一個年輕的聲音。
“李桑郡主沒有死在你的刀下,簡直是她三生有幸!”那把聲音,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說道。
白婉璃擡眸看去,隻見一個藍色衣袍,容貌儒雅的男子站在那裏,咬牙切齒的看着她。
白婉璃蹙起眉頭。
華老頭上前,“舒莫言,三小姐在此,你休要胡說八道,我們望安府當你是貴客,你卻這樣出言侮辱,你是打算踢館麽?”
“踢館?”那人冷笑,“你們的三小姐,還不配!”
白婉璃冷眸看着他,“我可得罪過你?”
舒莫言搖頭,“你沒有,但是我見不得你這種釣名沽譽,拿人的性命不當回事的大夫,或者說,你連大夫都不算!”
“哦?這麽說,你有辦法治好李桑郡主?在不開膛破腹的情況下?”白婉璃上前一步,挑眉看着這俊朗的青年。
那人擰眉,搖頭,“我隻會在李桑的心口,打個小孔,接着用微刀探入,殺死蠱蟲,然後夾出!”
“你說的容易,你知不知道,李桑那些血蠱,已經生根,黏在心髒上面!”旁邊的紫鵑,插了一句,鄙夷的看着舒莫言。
舒莫言冷笑,“所有血蠱,必帶觸角,你連血蠱長什麽樣,都不清楚,還敢開膛破腹取血蠱?當真是荒唐至極!”
紫鵑還想說什麽,卻被白婉璃阻止。
她盯着舒莫言,“舒公子是嗎?能否借一步說話?”
舒莫言有些意外,“他們都不相信我說的微刀,你肯相信?”
白婉璃點頭,這根現代的醫學相似。以前手術的時候,總是在人的身上,拉出很長的口子,再進行手術,可是後來都發展成爲打孔,微創手術。
沒有想到,這個書呆子,竟然懂得微刀,看來他的醫學知識,一定不菲。
“舒公子,裏面請!”她微微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舒莫言這才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經過紫鵑身邊的時候,還不忘記對她冷哼一聲。
沒有人知道,白婉璃跟舒莫言說了什麽,總之幾個時辰之後,舒莫言成了琉璃府仁之堂的堂主,從此整個仁之堂,不歸白婉璃管轄,隻歸這位脾性怪異的神醫差遣。
以至于後來,德之堂總是抱怨,仁之堂這個月又虧損了多少多少銀子,白婉璃隻是淡笑不語。
沒有辦法,誰叫她一開始就答應了舒莫言,整個仁之堂的經營管理都歸他,她無暇插手。
他願意拿大把的銀子去救死扶傷,她也沒有辦法,索性琉璃府還是虧的起那些散碎的雪花銀。
不過也是因爲仁之堂,琉璃府的名聲,越來越好,甚至被當做活佛拜頌。
從望安府出來,經過了對面街道的辰王府,最近幾天的辰王府,似乎動靜很大。
因爲不時的有侍妾,被雲冽辰趕了出來。
今日是被趕走的最後一個侍妾了,八夫人,冷芙蓉。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得罪了主子爺,落的個被趕出王府的下場。
不過她不會死心的,早晚有一天,她會以正妃的身份,名正言順的站在他的面前。
門口的杜小芙,哭的眼睛紅腫,她站在那裏,期期艾艾。
冷芙蓉有些不耐煩,“哭什麽?隻是被趕出王府,我又沒死!”
“芙蓉,你是爲了我……”她哭着,說不出話。
冷芙蓉趕緊從馬車上跳下,一把捂住了杜小芙的嘴,“别胡說八道,好好的呆在王府,有機會再接我回來!”
杜小芙點頭,淚如雨下。
都是她不好,是她讓冷芙蓉出主意,除掉白婉璃和雲彎彎,結果一計不成,反而害了芙蓉。
王爺查出,跟李桑一起陷害白婉璃的,是冷芙蓉,所以下了狠心,要殺了冷芙蓉。
她苦苦相求,才得來芙蓉被趕出王府的結果。
是她不好……
她捂着嘴巴哭泣,模樣傷心欲絕。
“别哭了,我們姐妹兩個,隻要有一個好好的呆在他的身邊,也算得償所願!”冷芙蓉安慰着她。
杜小芙點頭,淚如雨下,她哽咽着看着她,“芙蓉,你放心,我一定會接你回來的,我一定會的!”
冷芙蓉點頭,“照顧好自己,知道嗎?如今所有的侍妾,都被趕出了辰王府,連我也是這般下場,好好的把握機會,懷上他的孩子……”
杜小芙再次點頭,哭的十分傷心。
因爲冷芙蓉被趕出王府,走的是後門,碰巧是府前街,白婉璃湊巧經過。
不是仇人,見面也分外眼紅。
至少在白婉璃的心裏,冷芙蓉還夠不上她仇人的資格,盡管她和李桑設計,擺了她一道。
站在那裏,她冷笑着看着冷芙蓉,一見她們姐妹倆的架勢,她頓時明了。
冷芙蓉被趕出辰王府了……
不過這又關她何事?
她淡漠的掃視了冷芙蓉一眼,仿佛沒有看見她一般,隻是緩慢離開。
冷芙蓉咬唇,眼眸瞠大,“白婉璃,你很得意是嗎?王爺爲了你,将我們姐妹幾個,全部趕出了辰王府!”
她這話,原本是想要幫白婉璃拉仇恨的,因爲她自己也不知道,雲冽辰将所有侍妾,全部趕走,獨留杜小芙的意思。
後面還有不少丫鬟聽着,能讓白婉璃多遭一些痛恨,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杜小芙明知道,是冷芙蓉胡說
八道的話,卻依舊忍不住傷心,低着頭,默默垂淚。
白婉璃則是冷瞥了她一眼,“是嗎?若是王爺爲了我,那應該殺了你才對,怎麽偏偏将你趕出王府呢?辰王爺可真是……”
她搖頭,啧啧出聲。
“白婉璃,你欺人太甚!”冷芙蓉揮着鞭子,就沖了過來。
她手中的鞭子,可是馬鞭,若是抽在身上,怕是要立刻皮開肉綻。
紅绡驚呼一聲,卻見白婉璃蓮步輕移,幾個旋身上前,冷芙蓉手中的鞭子,已經被她纏在手上。
她靠近了她,劈手幾個耳光,冷芙蓉被打的頓時大哭起來。
“你這個賤人,狐狸精,你會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她叫罵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已經又被白婉璃扇了耳光。
“這幾個耳光,是替死去的白婉玉打你!”她揚起手再打,冷芙蓉的半邊臉已經紅腫了起來,可是她閃躲不了,無論她怎樣躲,她的耳光都準确無誤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冷芙蓉隻能哭着,淚流滿面,“這幾個耳光,是替彎彎打你,她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卻被你這樣設計,你良心尚在?”
她還準備再打,旁邊的杜小芙已經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她。
杜小芙低聲哭泣,“王妃姐姐,不要打了,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是我不好,是我嫉妒彎彎和你,芙蓉和李桑郡主設計害你的事情,我也有份……”
她哭的十分傷心,抱着白婉璃的身體,瑟瑟發抖。
白婉璃咬牙切齒,卻對杜小芙無法發火。
“小芙,爲什麽要承認?根本就不關你的事情!”冷芙蓉在一邊,吆喝起來。
杜小芙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是我不好,我害了你,芙蓉,王妃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我跪下來,給你随便打,求求你放了芙蓉……”
她松開了白婉璃,雙膝跪下,哭的梨花帶露般看着白婉璃。
白婉璃蹙眉,冷眸盯着杜小芙。
杜小芙隻是哭,纖瘦的身體,不住顫抖。
“小芙,起來,起來!”冷芙蓉腫着半邊臉,過來拉杜小芙。
杜小芙不聽,隻是哽咽着哭。
“有沒有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何事?”門内,傳來一聲厲斥,接着雲冽辰皺着眉頭,滿臉怒色的走了過來。
“王爺,王爺你救救姐姐,不管姐姐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事……”冷芙蓉一見救星來了,趕緊上前,跪在了雲冽辰的前面,拽着雲冽辰的褲腳。
雲冽辰冷眸看着白婉璃,“三小姐,打人打到我的辰王府了,你果然是,有夠狂妄!”
白婉璃彎唇一笑,看來自己在百福樓的事情,這會兒已經被傳開了。
不過這個冷芙蓉,也真夠會演戲,剛剛還是一副嚣張跋扈的樣子,這會兒就裝起了無辜柔弱。
“冷芙蓉我就是打了,王爺想要如何?”她挑眉,毫不示弱的看着雲冽辰。
雲冽辰冷笑,上前一把拽起了杜小芙,“冷芙蓉已經不是王府中人,你可以憑着你相府的權勢,随意處置,但是小芙,我倒是要問一句,她何時又得罪了三小姐?”
杜小芙已經臉色蒼白,站在那裏搖搖欲墜,她神色怯怯的看着雲冽辰,聲音顫抖,“王爺,是我不好,我慫恿了芙蓉和李桑郡主,一起設計害了王妃姐姐!”
雲冽辰一怔,大概沒有料到,杜小芙竟然會直接承認。
他歎息一聲,将杜小芙攬在懷裏,“不關你的事,先回明月樓吧!”
他伸手,幫杜小芙拭去淚水,然後轉身看着丫鬟,“扶二夫人回明月樓,好好照看!”
“是!”丫鬟應聲,躬身上前,扶住了杜小芙。
杜小芙三步一回頭的看着雲冽辰,淚眼漣漪。
直到杜小芙失去蹤影,雲冽辰這才低頭看着冷芙蓉,“你呢?還不走,是想留下來用晚飯嗎?”
冷芙蓉慌忙磕頭,接着站起身,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接着離開。
他靠近了白婉璃,伸手握住她的手,“你的手……”
她一把縮回,冷眸看着他,仿佛他是病毒細菌一般。
雲冽辰失笑,“你的手受傷了,我隻是幫你看看!”
“不打緊,王爺隻要不怪罪,我打了你的美人,婉璃已經感激不盡!”她轉身想走,他卻跟了上來。
“一起走走,如何?”他建議着。
白婉璃搖頭,“道不同,不相爲謀!”
“你沒有試過,怎麽知道,道不同?”他笑笑,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看清楚她心中所想。
她冷笑,“王爺走這邊是嗎?那我隻好走另外一邊!”
她轉身離開,他卻伸手攥住了她的衣袖,“後天的選婿大會,你準備如何?”
她愣住,站在那裏一言不發,隻是靜靜的看着他。
“我
帶你去一個地方,可以給你兩天後的選婿會,一個參考!”他拉着了她的手,朝着左邊的方向拉去。
白婉璃想要拒絕,卻又忍住。
且看他到底想做什麽,反正兩天後的選婿會,她正在頭疼。
一路西行,來到城外的時候,已經是夜幕時分。
空寂的夜空,顯得格外沉冷,露出雲梢的彎月,羞怯的如情人的眼。
這樣的夜色,太美,也太過幽冷。
她站在琉璃府的溪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你知道,這小溪的下面,是什麽?”他輕聲問道。
“懸崖!”她面無表情的回答。
“那你知道,懸崖的下方呢?”他繼續問道。
這個她自然不知道,那懸崖壁立千仞,她根本沒有下去過。
“是沼澤!”他擰眉,一字一頓的說道。
“十年之前,有個孩子,從懸崖墜落,他掉在沼澤之中,可是越掙紮,那沼澤就将他吞沒的越快,你說,這像不像人的感情?”他擡眸看着她,神色認真。
“我不明白!”她面無表情。
“你不明白嗎?”他笑了起來,接着蹲在溪邊,用清涼的溪水,淨手。
“我也不明白,明明已經墜下去過一次,怎麽還會墜下去第二次!”他低喃,看着溪水中,她的倒映,眸光深邃,神色複雜。
“你帶我來,究竟是要做什麽?”她不解的看着他,已經蹙起了眉頭。
她來,不是想聽他講地理知識,這懸崖下面是什麽,而是想知道,她究竟有什麽辦法解圍。
關于兩天後的選婿會,她可是惶恐的狠。
萬一參選的,都是一些纨绔子弟,或者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她豈不是含淚待嫁?
她現在,還沒有那個膽量,敢跟皇帝叫闆。
“你真的不明白嗎?白婉璃,我休你一次,你休我一次,我們之間扯平了,現在,讓我重新娶你,可好?”他站起身,手中沾染着晶瑩的水珠。
她冷笑,“才跳出那個火坑沒有多久,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再次入坑?”
“因爲除了我,你沒有更好的選擇,我早就說過,你和老六之間不可能!”他笑着看着她,唇角揚起的絕美弧度,帶着幾許蒼涼。
“若是有一天,他踩着七彩祥雲來接我呢?”她譏诮的道。
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盡管她不喜歡雲洌陽,卻十分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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