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去,讓劉管家準備八擡大轎,還有唢呐儀仗,明日裏,迎娶美人過門!”白婉璃淡漠的說道。
紅绡不解,蹙着眉頭。
白婉璃不耐煩的催促,“按照我吩咐的去做,記住,不能走漏任何消息,要是有人問了,就說我爲王爺物色了一個美人兒,打算替王府延續香火!慌”
紅绡點頭,恭敬的行禮,接着轉身離開。
第二日,王府果然辦起了喜事,四處張燈結彩,紅綢鋪地,樹枝上挂着大紅燈籠。
新娘被迎進王府的時候,白婉璃明顯看見,冷芙蓉的臉色綠了。
一系列禮數之後,新娘被送進了洞房,冷芙蓉看着新娘的背影,微微的蹙起了眉頭。
新房的門被打開,接着白婉璃在紫鵑和紅绡的追随下,走了進來。
她上前,用瑩白的手指,撩起了新娘頭上的蓋頭,“小芙妹妹,王爺因爲公幹已經很久沒有回過王府了,所以婚禮比較倉促,你不會怪我擅自做主吧?犯”
杜小芙擡起頭,漂亮的鵝蛋臉上,是一抹溫柔之色,她搖頭,輕輕的笑着,“姐姐能允我進門,是小芙幾輩子休來的福氣,哪裏敢嫌棄婚禮倉促?”
“這樣就好,不過王府發生了這樣大的喜事,我相信王爺不用多久,就會趕回王府!”白婉璃點頭笑着說道。
杜小芙臉色一變,站起身,“洌辰他不知道,今日的事情?”
“他自然不知道,我隻是想要給王爺一個驚喜,想必妹妹不會介意吧?”白婉璃再次說道。
杜小芙神色有些恍惚,她緩慢搖頭,她等着他迎娶自己已經很久了,可是他始終不肯開口。
可是她也拿不準,她嫁入王府,他究竟會是如何反應。
“放心吧,對于一個冷芙蓉,他都能坦然接受,更别提小芙妹妹你了!”白婉璃似乎看出她的神色,微微一笑。
看得出,眼前這個杜小芙,是屬于毫無心機的那種。
這樣的女人,确實配得上他的寵愛。
隻不過杜小芙來了王府之後,怕是冷芙蓉,就必須要收斂氣焰了吧。
她又交待了一番,這才離開了杜小芙的明月樓。
回到染霜閣,白婉璃洗漱之後睡下,隻是剛剛閉上眼睛,屋外就傳來了白婉玉的哭喊聲,“你們讓開,讓我進去……”
“七小姐,王妃正在休息,你不能進去打擾!”是紫鵑阻攔的聲音。
“我叫你們讓開,聽見了沒有?再不讓開,我就禀告爹爹,治你們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白婉玉的聲音,有些歇底斯裏。
白婉璃皺起眉頭,披上衣服起身,白婉玉已經哭着沖了進來,“白婉璃,你什麽意思,一個冷芙蓉不夠,你又弄進來一個杜小芙,你是不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白家作對?”
她雙手掐腰,站在那裏,哭着看着白婉璃。
白婉璃蹙着眉頭,看了一眼她身後的丫鬟,小桃和小娥低下頭,全部都沉默的一言不發。
“你們沒有給她吃藥嗎?”白婉璃冷聲問道。
“三小姐,七小姐不肯吃藥,連我們準備的食物,她都不肯吃……”小桃委屈的說道。
她的話音剛落,白婉玉就回身,揚手給了她一巴掌,“吃裏扒外的東西,我爹爹給你月銀,你卻爲這個女人說話做事,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小桃被打的臉頰紅腫,眼淚撲簌簌落下,隐忍着,不敢再開口說話,也不敢哭泣。
她害怕被打的更加嚴重。
白婉璃歎息,爹爹怎麽就找了這麽一個蠢貨,作爲自己的内線?
她穿好自己的衣服,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膀,那張消瘦的小臉,更顯得隻有巴掌大小。
“要是你想在王府活下去,從今以後,就聽從我的吩咐!”白婉璃将蠟燭挑亮了一些,坐在那裏,緊蹙着眉頭。
“我爲什麽要聽你的,你根本就鬥不過那個冷芙蓉,你根本就是縮頭烏龜,爹爹說讓我不要相信你,看來爹爹是早有預見!”白婉玉怒吼着道。
白婉璃揉揉發疼的鬓角,指着外面,“給我滾出去,以後不要再來我的染霜閣!”
“你以爲我稀罕來你這樣嗎?整個王府誰不知道,你的染霜閣,根本就是辰王府的冷宮!”白婉玉哭着說道。
“既然是冷宮,你還來冷宮做什麽?立刻給我滾!”白婉璃的神色,有了一絲淩厲,那雙清冷的美眸,更是帶着怒意。
白婉玉鼓着嘴巴,“我不走,芙蓉樓裏面的那個女人正在發火,她等一下又要來我這裏找茬,我少不了又要被她打!”
看着眼淚迷離的白婉玉,白婉璃又是氣憤,又是好笑,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既然怕挨打,就管好自己的嘴巴,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都過過自己的腦子!”
“你不要告訴爹爹,我被毀容的事情!”白婉玉的眼淚流出,委屈的看着白婉璃,小巧的
臉上,傷痕依舊觸目驚心。
白婉璃瞪了她一眼,從梳妝台中找出了一個瓷瓶,扔給她,“拿去塗在患處,每天三次,傷好了之後,不會留疤!”
白婉玉茫然的看着她,似乎不相信她會幫自己。
“紫鵑,你送三夫人回去!”白婉璃懶得再理會白婉玉,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不,我不走,那個女人會來打我!”白婉玉趕緊上前,攔住了白婉璃。
白婉璃回身,看着紫鵑,“你帶着阿大和阿二還有阿三、阿四過去,今天晚上,你就暫時留在那裏!”
“是,小姐!”紫鵑應聲,躬身退了出去。
“誰是阿大阿二,阿三阿四?”白婉玉不解的問道。
“我養的幾隻狗,放心回去吧,有紫鵑在,沒有人敢欺負你!”白婉璃看着白婉玉怯弱的神色,放軟了聲音。
白婉玉點頭,轉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忽然回身,“謝謝你,三姐!”
白婉璃嗤笑出聲。
*
芙蓉樓内,冷芙蓉很生氣,這個混賬白婉璃,竟然想出幫王爺納妾這樣的陰招。
她以爲,幫王爺娶個美人兒回家,就能挽回王爺的心麽?
她做夢。
不管她幫雲冽辰娶的人是誰,都無法撼動她在王府的地位。
她,在雲冽辰的所有女人中,是不一樣的。
沒有人可以取代她的地位,就如沒有人可以取代杜小芙在雲冽辰心中的地位一樣。
她生氣的在屋内走來走去,旁邊的丫鬟跑了過來,“主子,對面的那個七夫人,在入夜之後,就不知所蹤了,大概是被主子打怕了,所以不敢留下來!”
“哼,算她識相!”她現在心情很不好,很想找人出氣,要是那個白婉玉再敢呆在對面哭哭啼啼,她絕對去将她的嘴巴撕爛。
“小姐,小姐,打聽出來了,據說新來的夫人,叫做杜小芙,她現在正在明月樓,等着王爺的寵幸!”另外一個丫鬟,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
冷芙蓉臉色一變,難以置信的道,“你說什麽?”
“新來的夫人,叫做杜小芙,她不是九夫人,而是二夫人,據說,王爺早已經跟她私定終身!”丫鬟急忙的說道。
冷芙蓉臉色煞白,她站在那裏搖搖晃晃。
“白婉璃,你好,你果然,很好!”冷芙蓉咬牙切齒,憤恨的說道。
“主子,你去哪裏?”看着冷芙蓉快速離開的背影,後面的丫鬟,着急的問道。
“不準跟過來!”冷芙蓉怒喝。
明月樓内,杜小芙正開心的看着新房的布置,她一身粉色羅裙,乖巧的臉上,笑靥如花。
摸摸床上的吊墜,又摸摸繡花的八寶燈籠,她覺得一切都是新奇的。
王府就是王府,連屋内的柱子,都雕梁畫棟,漂亮的仿佛仙境一般。
她開心的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抿着唇微笑,“相公,小芙敬你一杯……”
她想象着雲冽辰站在她的對面,溫和看着她的樣子,雙頰酡紅。
倏然,新房的門被撞開,杜小芙被抓了個措手不及,她放下茶杯,神色忐忑的看着進門的女子。
她好美,美的犀利無比,那張明豔的臉上,滿是憤懑的怒氣。
唇角彎起甜美的笑意,杜小芙上前,“蓉蓉,你怎麽來了?”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你怎麽來了?”冷芙蓉神色冰冷,眸光帶着毒刺般,定定的看着杜小芙。
杜小芙搖頭,“我也不知道,是王妃姐姐接我來的,她說,王爺很想我,将我接回王府,就不用王爺總是兩邊跑!”
“王妃姐姐?”冷芙蓉冷笑,一把将桌子上的茶杯仍在地上,“你叫她王妃姐姐?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死對頭!”
“蓉蓉,王妃姐姐很好,爲什麽你要跟她最對呢?”杜小芙不解的看着冷芙蓉。
冷芙蓉上前一步,“杜小芙,你忘記我爹爹是怎麽死的了嗎?你忘記都是因爲你爹叛國,才讓我們冷家,遭此滅門大禍,讓我流落青、樓嗎?”
杜小芙臉色一變,緩慢搖頭,“沒有,蓉蓉,我沒有忘記!”
“當年我爹爹真是糊塗,竟然跟你爹拜把子,還用自己的性格,救了你爹!你爹呢?是怎麽對我和我娘的,我娘病死,我卻淪落爲你的丫鬟,杜小芙,你有沒有一點良心?”冷芙蓉怒吼着道。
杜小芙臉色蒼白,不住的搖頭,她上前一步,握住冷芙蓉的手,“蓉蓉,别傷心,我會照顧你的,我會代替我爹爹照顧你一輩子!”
“那你走,立刻離開王府!”冷芙蓉怒道,手指湛湛的指向外面。
杜小芙臉色一白,茫然搖頭,“蓉蓉,你知道,我和四皇子是不能分開的!”
“這麽說,你就是不同意了!”冷芙蓉甩開了她的手,退後一步道。
杜小芙搖頭,“蓉蓉,沒有我,也會有王府的那些女人,我已經求四皇子納你爲妾了,爲什麽你還是不容不下我?”
看着杜小芙凄迷的樣子,冷芙蓉冰冷一笑。
王府的那些女人,怎麽能跟她杜小芙比?
隻要杜小芙呆在王府的一天,雲冽辰永遠也不會将眼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你真的覺得,我們姐妹這樣,共侍一夫,好麽?”冷芙蓉冷冷的說道。
杜小芙低下頭,“離開了四爺,我會死……”
“那好,我可以允許你呆在這裏,不過你要幫我!”冷芙蓉上前,捏住了杜小芙的肩膀說道。
“怎麽幫你?”杜小芙神色茫然。
“我讨厭白婉璃,你幫我,跟王爺說,将她一紙休書,趕出王府!”冷芙蓉一字一頓,眸光森冷。
杜小芙搖頭,“不,王妃姐姐對我很好,我不能這樣做!”
“她隻是在利用你,杜小芙你看不懂嗎?她讓你進門,目的隻是爲了對付我!”冷芙蓉搖晃着杜小芙的肩膀,森森的說道。
杜小芙的眉頭,蹙的更緊,“我怎麽會對付你呢?蓉蓉,你想多了,你是我的好姐妹!”
冷芙蓉看着杜小芙半響,忽然笑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白婉璃,果然下了一步好棋。
這個杜小芙隻要進門,那麽王爺再也不會往她的芙蓉樓多走一步,以後的專寵,就屬于杜小芙,而不再是她冷芙蓉。
可是偏偏,這個杜小芙是個傻子,她不會去主動對付白婉璃,更不會對白婉玉下手。
白婉璃這招釜,高啊,真是高!
她失魂落魄的離開,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凄慘未來。
皇宮中,諸位皇子談笑風生的從禦書房走出,剛剛皇帝召見了他們,爲的是廢黜太子的事情。
這些年,太子行爲癫狂,早已經引發皇帝的不滿。
再加上此次銅山銀礦的案子,三皇子雲非墨查出,幕後的指使者,竟然是太子。
雖然沒有找出失竊的銀子,卻也有實打實的證據指向太子雲冽痕。
“俗話說,捉賊拿髒,老三你跟父皇參我,誣賴我是銅山銀礦失竊案的主謀,請問你查出的銀子呢?銀子在哪兒?”太子雲洌痕怒斥着看着三皇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三皇子雲非墨,淡然一笑,“太子殿下有沒有貪墨銀子,父皇清楚的狠,這些話,殿下還是跟父皇說的比較好!”
“你!”太子咬牙切齒,憤恨的看着雲非墨。
雲冽辰從兩人身邊走過,仿佛沒有聽見兩人說話一般,太子卻伸手,一把拽住了雲冽辰的胳膊,“老四,你也經手過這個案子,你來說說,背後的兇手,真的是我嗎?”
雲冽辰掃視了兩人一眼,搖頭,“不太像,太子殿下貴爲皇儲,怎麽可能會做出監守自盜的事情!”
“聽見了沒?聽見了沒?老四這才像人話!”太子憤怒的說道。
“太子殿下,三哥,四哥,你們在說什麽?”後面,六殿下笑着跑來,他心情很不錯,挂在腰間的穗子,一晃一晃的搖擺。
“老六,母妃說你好多天沒有去看她了,最近你都在忙什麽?”三皇子雲非墨,一見雲洌陽沒個正形的樣子,微微皺起了眉頭。
“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好忙,父皇批示了我可以建自己的府邸,我忙着監工呢!”六殿下微微一笑,拽了拽雲冽辰的胳膊,“四哥,我随你一起回辰王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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