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大亂,烽煙四起,臣等外出奮勇殺敵,掃清寰宇,若陛下還吝啬這點賞賜,豈不是寒了外面忠臣良将之心?”
似是配合着袁宗的話,身後的甲士,立即抽出長刀,寒光四射。
滿滿的殺氣,便布于這華麗的大殿之中。
諸多太監宮女,都是跪下,戰戰兢兢,不敢發出一語。
“好!好!好!哀家便答允了你!”太後咬着銀牙,終于說着。
“識時務者爲俊傑!”袁宗冷哼一聲,看着太後與皇帝用印,收好旨意,才大笑着出去……
弘治二年,十二月,大乾皇帝下旨,袁宗讨伐有功,冊封爲秦王,世襲不替,頓時轟動天下,世人都皆知此乃袁宗篡逆節奏,而徐州州牧赢頂天,更是發兵十萬,攻入豫州,誓要與逆賊決一死戰。
同年,幽州州牧唐建稱燕王,随即便被胡人大敗俘虜,稱王不到十日,爲天下笑柄。
而胡人大肆南攻,已經奪得幽州、涼州兩地,秣兵厲馬,虎視中原。
在此情形下,袁宗和赢頂天,在豫州展開了決戰。
此時的天下之局,已是極爲明顯,乃是宋玉、袁宗、赢頂天、胡人四方争霸之局,真龍也将在這四方中出現。
天下各大勢力,不由都将目光投向這二者大戰之所。
豫州平原上。二十萬大軍對峙,軍氣征伐交纏,直上九天,烏雲滾滾,似乎就将降下暴雨。
對峙的雙方。乃是袁宗和赢頂天,都是精銳盡出,殊死一搏,各有十萬人馬。
“今日我等便要匡扶社稷!讨伐逆賊!”赢頂天策馬軍前,大聲喝着,周圍士卒都是大喊:“讨伐逆賊!”“讨伐逆賊!”
聲震九天,便是連袁宗軍中。都可聽得。但他隻是冷笑:“嘿嘿……老夫若是逆賊,你等又是什麽?”
傳下号令:“大軍列陣,與徐州兵決一雌雄!”
軍鼓連響,大軍出動,刀槍出鞘,弓箭上弦,一副大決戰之景!!!
“殺!!!”也不知誰第一聲大喝。随即士卒附和之聲連起,大軍發起沖鋒,如鋼鐵波浪,互相席卷在一起。
砰!!乒乓!!!噗!!!
铠甲撞擊聲,兵器交接音,還有軍械刺入肉體的聲音大響,将士卒的慘呼聲徹底蓋下。
士卒在長官的帶領下嘶吼着與敵軍厮殺,在這一刻,武藝和氣運發揮得淋漓盡緻。
噼啪!!!!
突然,天際漆黑如墨。一輪暴雨,便降落下來,雨點淋漓,與鮮血混雜在一起,更是形成血流小溪,如同地獄。
但即使這場景,也阻擋不了大軍厮殺。此時的袁宗和赢頂天,已是徹底紅了眼,将争奪天下的希望,都盡數壓在這一局裏。
踏!!!踏!!踏!!!
鮮明的騎兵蹄聲響起,猶如地震,雖然暴雨如注,卻也絲毫掩蓋不得。
“這是騎兵!!還是人數上萬的騎兵,集體沖鋒,才能有着!!!”赢頂天大驚失色,才發現此時在大軍戰場北部,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股數萬人的騎兵,正向這邊沖鋒而來!!!
“這是……胡人!!!好個袁宗,竟敢勾結外虜!!!我與你誓不戴天!!!”赢頂天猛地噴出口鮮血,目眦欲裂。
“哈哈!!!頂天小兒,老夫看你現今如何死!!!”與之相反,袁宗卻是狂笑着,手舞足蹈。
“大人?這是否……”一邊的成不憂卻是面露疑慮之色。
勾結胡人,借兵打壓對手,傳出去,這名聲就徹底臭了!!!
“這有啥?隻要能殺得赢頂天,随後占領三州,借兵又有何妨?”袁宗搖頭說着,随即又是冷笑:“等本王橫掃六合,混元宇宙之後,自會舉國北征,滅此敵枭!”
“騎兵沖鋒,勢不可擋,兵兇戰危,我等是否命士卒退避!”成不憂無法,還是建議說着。
但此時的袁宗,似乎見得什麽不可思議之時,嘴巴大張,嗬嗬有聲,卻說不出話來。
成不憂心中一驚,舉目望去,卻見自胡人騎兵中分出一股,包抄而來,竟似要将袁宗和赢頂天,一網打盡!!!
“噗!!!”袁宗鮮血狂噴,臉上肌肉抽搐,以手指天,發誓說着:“努爾台吉,老夫便是做鬼,也要索爾之魂呐!!!”
這努爾台吉自是胡人統領的名字了。
而這時,交戰中的大軍也是發現了沖鋒而來的騎兵,頓時大亂。
但他們和敵軍糾結在一起,隊伍全線散開,豈是這麽容易便能退的?當此進退不得之際,騎兵沖鋒又極是快捷,手足無措,在騎兵鋒銳之下,已是待宰的羔羊一般。
騎兵猶如不可阻擋的黑色洪流,沖入大軍之中,血肉橫飛,慘哭不斷,帶起一片腥風血雨。
“哈哈!沖!這些懦弱的南人,隻配當我們的祭品和奴隸!!!”
一個胡人的千戶咆哮着,又是一揮手,刀光如匹練般長伸出去,将一個秦軍士卒一斬兩半。
“大乾的秦王算什麽,怎配與我軍聯盟?這片富饒的土地,隻有我們大黑天的子民才配占有!!!”
胡人騎兵乃是天下一流,牧民自幼伴馬而生,便是少年,都是精熟馬性,人數又有數萬,在古代,平原上數萬騎兵沖鋒,基本便是無法破解的兵法!!!
随着騎兵不斷沖破敵陣,來回奔騰,大軍整列頓時大亂。
而領兵的胡人将領頗有兵法,并不多殺士卒,隻是破開敵陣,同時驅趕着潰兵殺向其餘陣營,這狠毒之策,頓時将僅剩的一點抵抗磨去,袁宗和赢頂天的大軍徹底奔潰,士卒哭号着,舍去兵器,撒腿跑開,卻被随後跟上的騎兵連連砍殺,不費吹灰之力。
“大勢已去!主公,走!!!”高斐航将咆哮不已的赢頂天送上戰馬,狠狠一抽,戰馬嘶啼,帶着赢頂天跑開。
“快跟上!”高斐航也是上馬,帶着剩餘的親兵護衛着赢頂天,遠遠離開了戰場。
“主公,快走!!!”成不憂勸着。
好不容易才将嘶吼不已的主公安撫下來,在親兵的保護下就要上馬,卻徒然聽得一聲大喊。
“殺!!!”騎兵呼嘯,已經殺到這裏。
“可惡!我與你等拼了!!!”成不憂喝着,亂世之中,他也學了點武藝。
此時生死攸關,強鼓勇氣,也是和親兵殺上。
“不自量力!”胡人統領喝着,彎弓如滿月,自馬上騎射,一道黑線穿過成不憂的脖子,帶起一蓬鮮血。
成不憂捂着喉嚨倒在地上,嘴角帶着苦笑。
“争霸天下,不成就死,我此次,卻是做錯了!”雙目一閉,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已是氣絕身亡。
胡人騎兵将親衛殺盡,胡人頭領才施施然走進營帳。
“怎麽?努爾台吉派你來取老夫性命麽?”袁宗冷冷望着這胡将。
“大人猜錯了!”這胡将冷笑,操着生硬的大乾語回答着。
不待袁宗細說,卻是突然一馬鞭,将袁宗抽翻在地:“這人還有些用!将他綁了,牙齒全部拔掉,每天灌米湯續命!!!”
落在敵人手上,豈是說死就能死的,便是絕食,都能将牙關生生撬開,灌以食物續命。
袁宗目中通紅若血,盯着胡将,猛然又是一刀鞘襲來,抽在袁宗嘴上,帶出鮮血,打落不少牙齒。
“我讨厭你的眼神!”
胡将冷冷說着,又号令:“還愣着幹什麽,快将他綁了,隻要不死即可!!!”
“快快快!!!”
一隊騎兵,護着赢頂天飛馳,一路狂飙,狼狽不堪。
直到跑出平原,到得一處丘陵,才暫時下馬歇息。
此時大雨止歇,士卒撿來柴火,燃燒起火焰,供赢頂天取暖。
明滅的火焰吞吐不定,照的赢頂天臉上也是陰亮不斷,看得周圍親衛有些心驚膽顫。
“主公!還請用些米湯!”高斐航捧了一個木碗進來,裏面乘着白色米湯,散發出誘人的食物香氣。
“離得匆忙,身上隻有幾個飯團,還請主公不要嫌棄!”
“都這時候了,還有什麽好嫌棄的?”赢頂天苦笑,接過湯碗,溫熱的米湯滾入腹中,帶起暖意,将身上的寒氣驅逐。
“底下的兄弟都吃了麽?”赢頂天問着。
“一共兩百多人,都是用了!”高斐航回答說着,眼中就有絲絲詭異的光芒閃過。
“呵呵……我崛起徐州,擁兵十萬,昨日意氣風發,與敵決戰,不想到了如今,便隻剩二百餘人,世事果然難料!”
赢頂天喃喃說着。
“主公還有徐州,隻要我們回去,未嘗沒有重整旗鼓之機!”高斐航勸着。
“胡人南下,又将我和袁宗精銳覆滅,現在雍、豫、徐三州,又哪裏還有實力對抗胡人!”
“北地百姓又要陷于鐵蹄蹂躏之下,此我之過也!!!”赢頂天歎着。
“那我們該怎麽辦?”高斐航發問。
“幸喜南方還有個吳王宋玉,擁兵十萬,實力雄厚,又有長江天險,或許還有能力挽天傾而不倒!”
“主公莫非是要投靠此人!”高斐航問着,聲音發冷。(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