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的趙家等幾個世家,更是賠上了全族的性命!
三族都被拿下,血淋淋的首級,挂滿了城頭,被宋玉拿來警告其它士族。
但不管其它世家或驚駭,或痛恨,或咬牙切齒,夜不能寐,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
吳南五府之地,就要完全落入一人之手!
雖然天下已呈亂象,各地藩鎮四起,龍蛇起陸,諸侯也在發展,但宋玉此時的地盤、人口、實力,就算在整個天下,也可足足排入前三之列!
據傳,消息傳至關中朝廷時,小皇帝臉色鐵青,太後活活哭暈過去。
便是大将軍袁宗,也連摔了好幾個心愛的茶盞,但随後,都是無可奈何,反而更專注于宮廷鬥争。
此時的雙方,已至騎虎難下之局,無論哪方妥協,下場都不會太好。
攘外必先安内,此時的他們,唯有先決出勝者,收攏關中實力,才能對付天下漸起的蛟龍!
倒是各州諸侯,聞聽後都有些異動,最多的,就是收集宋玉從幼至今的每一份事迹,不敢稍有遺漏,整理成冊,交給幕僚分析……這是以後對手,又占有先手優勢,哪個敢怠慢了?
吳州本地,更是風雲湧動。
州牧帶領百官,先祭拜了皇室宗廟,又冒雨巡視了州兵,并連發三道加急文書。向朝廷求援。
雖然明知此時的朝廷,乃是顧此失彼,又後院起火,根本抽不出什麽實力。但不管怎麽說,這些姿态。還是要做,不然也必被看成别有用心之輩。
對這些,宋玉凜然不懼。
有葉鴻雁領軍一府,鎮守青龍關,那不來十萬大軍,就隻能望牆興歎。
吳南之地,在趙家等幾個世家的血色例子威懾下。前所未有的乖覺。真是半點異動都不敢。
每家都是緊逼大門,連着少爺小姐們,都被禁足在家,不敢放出惹禍。
另一方面,在呼和牧首和一些信仰城隍的族老支持下,山越分田之事,還是很快推行下去。
族裏雖有些不滿。但有呼和鎮壓,加上城隍勢力張目,也終是強行壓下。
這也是山越一統,之前的部落習性卻沒改,整個天弓部,其中多有各部勢力,有時還有摩擦交火。
若呼和勵精圖治,再用上十年時間,或能将這些外部山越徹底轉化,成爲天弓族人。
到時号令一統。人心歸一,搞不好還真有王者之命!
但随着方明的出手,一切都不同了。
呼和受方明鉗制,聽得宋玉之令,雖有些不願,最終還是選出族内三千勇士,并上之前喀石帶領的三千。湊足一府六千,自己擔任都指揮使,前往臨江接受整編。
也有些山越族人,聽從呼和的号令,從山地平原中出來,搬遷到大乾的平原居住。
山越之前,雖然搶了些平原土地,但多靠近山脈,便于轉移。
但現在的土地,就是位于各府中心,要想跑,可就不是這麽容易的了。
當然,方明也沒打算一蹴而就,宋玉的命令,交由孟逐辦理,又面授機宜一番,讓孟逐小心行事。
按照宋玉設想,山越先遷出的老弱婦孺,先是安排在長樂、武夷二府,這兩府本就是山越故居,搬遷過去,受到的阻力最小。
山中生活困苦,這些野人,到了平原,住上寬闊的大宅,吃得是精米魚肉,穿得是绫羅錦緞,又怎會抱怨?
有着這些例子,就可将其餘山越遷出,運到别府。
務必要保證大乾人口占絕對優勢,又占着地利,再調出精壯從軍,自不怕這些婦孺有什麽舉動。
将軍百戰死,更何況小兵呢?
自可用之,等幾次大戰下來,山越勇士死傷過半,到時自然不成氣候,等到威脅盡去,大可施些恩典,退役爲民,給予福利。
山越男丁稀少,勞動力缺乏,隻要稍加引導,就可引入乾民,混入血液。
如此下來,山越一族,自會被同化,漸漸并入大乾之中。
幾代過去,這些山越,就和大乾百姓無異,山越一族,自然也就成爲曆史,再也不複威脅。
此計一出,方明就感覺到山越氣數大變。
他自晉升正六品神位後,雖然沒領悟什麽神通,但望氣神通威能大漲,對大範圍地域内的氣運變動,都可感應。
甚至,還可感應到一族氣運和龍脈走向。
方明通過望氣神通,甚至見得,山越族氣,越加羸弱,漸漸并入吳南氣運。
山越族氣,本來帶着蠻荒氣息,自成體系,不歸正統,玄黑爲底,其上有着紅白之色,氣運升騰,甚至有着黑蛇之形!
但方明此計一出,山越氣運絲絲散去,黑蛇不甘咆哮,最終還是散開,不成形态。
黑色迅速化開,變成灰色,與之前白紅之氣混合,變成一大股白色溪流,隻在中心,還有些紅色。
這氣運如同支流一般彙入吳南氣運大河,得此之助,吳南氣運,頓時就漲了兩成!
氣運大河越加洶湧澎湃,盤桓往複,似乎貫穿着過去未來。
吳南的總體氣運,卻是紅白相間,代表着此時宋玉的統治,尚算穩固。
宋玉有着望氣神通,對氣運之道,摸索已久,也有着不少見解。
人主建立體制,就有氣運,但開始之時,地盤不宜太大。
需知氣運寶貴,一下鋪開,消耗太大,若不能及時得到補充,就鎮壓不住,徒然消耗了天命,就有着大禍!
宋玉此時身有淡青之色,覆蓋到整個吳南,就是紅白,政令通暢,百姓安穩。
若是一下鋪到整個吳州,那最多是白色,勉強算是合格。
但要是統治整個南方甚至天下,那肯定是黑色,這就是管不過來,刀兵四起,又沒有治政牧民的氣運補充,最終隻有身死族滅的份。
當然,隻要管的過來,百姓安定,休整士卒,氣運深藏,治而化之,那自有氣運生成補充,到時就可進取!
換句話說,此時的宋玉,在氣運上,已經可以勉強統治一州。
若在他統治期間,政通人和,根基牢固,實力增長,那自然有氣運生成,增強着他的氣數。
氣運大盛後,再謀求其它州,自不會有着黑色,得了新州後,又要安定地方,獲得氣運……如此一塊塊蠶食過去,才不會号令不通,爲人作嫁。
“這還是兩府新附,法令還未徹底實施下去,若是等到救濟結束,官員守備也到任,那吳南氣運,至少有着淡紅……”
一處高台之上,宋玉觀看整個吳南的氣運,喃喃自語着。
白氣是勉強合格,紅氣就是地方安靖,可以放心出去征戰了。
至于黃氣?那是盛世才有着,宋玉現在,根本不敢奢望。
“卻是要立個新的名号了!與舊朝完全劃清幹系,将士才可不受外界影響,努力進取,開創基業……”
宋玉看着這氣運洪流,卻還是有些受着整個吳州氣運的影響,不由眉頭一皺,暗自想着。
他起家之時,用的是聖旨之名,自封新安鎮節度使。
這是他根基淺薄,不得不假借朝廷大義名分,以便減輕抵抗力度,迅速紮下根基。
節度使的名号,之前拿來号令三府,就已經有些不合時宜了。
現在吳南五府都盡在掌控,确實該到了舍棄的時候!
隻有徹底抛棄朝廷影響,才能自成根基,氣運也不受朝廷影響,如此,才可出青龍關,争奪天下!
隻是,完全抛棄了朝廷大義,這氣運,也會受得影響,特别是外人,就有了讨伐的名義。之前宋玉遲疑,就是爲此。
現在吳南一統,大敵都被擋在青龍關外,卻正是時候!
要将府縣徹底私有化,這一步,也是必不可少。
此時,無論自封什麽官職,都不合适,唯有以爵位稱之,才符合宋玉的身份!
“這裏是吳南!我又要出府争奪整個吳州,哪個名号适宜?”
宋玉暗自思索着。
“我此時的氣運,要稱公稱王,卻是遠遠不足,就不要自取其辱了!但若稱個候,卻是正好!”
宋玉打量着自身氣運,随着山越歸降,武夷、長樂二府不戰而下,他此時的氣運,郁郁蔥蔥,全是青色,與本命純化一色,幾不可辨。
赤色蛟龍在青氣中遊動巡視,很是歡快的樣子。
有着青色,就可稱候!
雖然青氣,被說成是公侯之氣!但宋玉現在,隻能算是淡青,稱候可以,公就免了。
若要稱公,至少要氣運純青才可。
“候……此地是吳地,我又要出兵争奪吳州,稱吳候!卻是适宜!”
此世的爵号,也是以單字爲貴,若是雙字,就有些“雜牌”的感覺。
這吳候,卻是上古爵位,積蓄厚重,一聽不凡!
宋玉看重的,也是此點。
“等我稱了吳候,就可正式建立中樞,開個小朝廷!”
“到時各府也需派得知府、府丞之類,官員缺口很大,但又必須要有,否則,以後地盤擴大,事事都經過中央,那還活不活了……”
“但若正式稱候,就是反心不加掩蓋,天下人人都知道我宋玉要反!槍打出頭鳥,也是不妙!”(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