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下号令,命葉鴻雁處理善後,看着遠方天色漸明,卻是有些莫名的感慨。
直到此刻,他還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殺敗了潛龍!
這潛龍大運,一旦起勢,就不能敗,一敗則氣數大損,二敗則統治不穩,三敗就是身死族滅!
更别說,這是宋玉和李如壁首次在戰場上交鋒,意義更加不凡!
宋玉隻覺身上大輕,有如釋重負之感,“這是……潛龍大勢減弱,對我的壓制也減小不少!”
此時潛龍被宋玉殺敗,雙方氣運消長,必有異象。
宋玉這麽想着,運起望氣神通,仔細觀看雙方氣運。
遠處,李如壁軍中,軍氣損失不少,氣運大失,雲霧稀薄,露出了青色蛟龍。
這蛟龍身上鮮血淋漓,一爪幾乎全斷,不複之前神态,萎靡不振,大受損傷。
這氣數,足足削了三成!
“潛龍一旦起運,就不能失敗,我如今,也終于見得什麽是運去如山倒了……這崩壞速度,實是不可思議!”宋玉心裏暗道。
再看自身,金氣彙聚成雲,其上有着青色生成,赤蟒頭上的獨角,已經完全穩固,這時興奮遊動,在氣運中遊弋,姿态優雅,卻是徹底化爲了虬龍,越過了化龍之關!
“咦?”宋玉眼神一動。又有了發現。
隻見自身周圍虛空中,不斷有青氣生成,絲絲縷縷,彙聚在氣運上方,虬龍得了這些支持。身形更加龐大,前身有兩個凸起,似乎要伸出什麽。
“我殺敗李如壁,已經證明給這方天地,有成爲真龍的潛力,龍氣有靈,自不會一門心思支持李如壁。這就是對我的投資了!”
宋玉心如明鏡。這是從李如壁身上奪來天命大運的一部分,證明自己有着執掌吳州龍氣的資格。
不過,這些,隻是李如壁龍氣的一部分,他身上,依舊有龍氣支持,隻是力度不如從前。接下來,就是二人競争。
隻有徹底殺了李如壁,才能正式獲得龍氣認可,到時宋玉就成了吳州龍氣新主!
“哼哼,我之前氣運不足,猶可勝之,現在攻守易勢,氣運消長,李如壁還想翻身?”
宋玉冷笑。
此時,眼角餘光一閃。卻是見得陰間奇景!
戰場之上,凡人肉眼不可見之處。
黑紅之氣一閃,露出一個人影,胸口凹陷,卻活動如常,面色灰沉,喃喃說着:“主公!忠義無能。殺不得宋玉,有罪!就算化爲厲鬼,也要爲主公索宋玉之魂!”
大聲喝着:“李家軍,出來列陣!”
就見絲絲黑氣,自戰場角落升起,化作一個個士卒,都身帶血污,肢體殘缺,不複常人。
李忠義身上帶着黑紅之色,在軍魂看來,他周圍燃燒着三寸光焰,不斷外放着威壓。
作爲鬼魂,對氣運,更是敏感,李忠義生前,就頗受信任,氣運隆厚,雖然身死,氣數大減,但對付這些遊魂,卻是不費吹灰之力。
他又是軍官,天然上,就對李家軍魂,就有着領導力。
這時聚攏軍魂,也有近千人。聚集在李忠義周圍。
“我等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今主公尚存,乃不幸中的大幸,你等随我前去,占山爲王,擾亂新安,在陰世爲主公效力!”
這李忠義,倒知道不少隐秘,沒有冒失上前找宋玉報仇。
這時看着宋玉眼色,卻直如餓狼,狠不得生噬宋玉的血肉。
“唉!戰場之中,多生鬼神!”宋玉歎氣說着。
這還是萬人級别的戰場,若是上十萬,百萬人的大戰呢?到時恐怕連鬼王都催生得出來。
宋玉本來就不打算放過對方軍魂,現在見得有着首領,有勇有謀,更是不能留着。
眼神轉向李忠義,李忠義被這眼光盯得一寒,失聲說着:“你……見得我,怎麽可能……”卻是心裏起了懼意,畢竟昨夜宋玉給他的印象,實是太過深刻!
就想離開這裏。
宋玉一笑,手一扶,虛空中,傳來鍾鳴鼓起之聲。
金氣橫掃,李忠義還未反應過來,就被磨滅,其餘軍魂,也是如此。
宋玉身爲一府節度使,就不是李忠義可以靠近的,現在龍氣大盛,更是威嚴無比,甚至,不需動用太平印,光憑本身氣運,就可将這近千軍魂抹去。
剩下的新安軍魂,卻是不需理會,稍後自有許遠等人前來處理。
宋玉淡淡想着,這時葉鴻雁上來,禀告說着:“主公,軍營已經清點完畢,登記造冊。俘虜都收了兵器,關押看守……”
“好!大軍連夜大戰,幸苦了,立即回府城休整,将李如壁兵敗的消息,給我最快地傳出去!”
“那些牆頭草,此時必悔青腸子,我倒要看他們,拿何來消本帥之怒!”宋玉冷笑說着。
這些世家,李如壁一來,就恨不得上去抱大腿,當帶路黨,對宋玉棄如敝履。
現在李如壁撤走,恐怕就要做臘了。
葉鴻雁也面帶笑意,看來這些世家,給他的印象,也不是很好。
大軍緩緩起撥,押着俘虜,向新安府城行去。
不遠處,三匹馬騎,目送着宋玉離開。
李如壁死死盯着宋玉大軍,眼中似乎要冒出火來,宋玉這一手,徹底斷了他反攻的希望。
“可惜……若是宋玉昨夜追擊,我就可給他個驚喜,說不準還能打下去!”燕飛也不甘說着。
他有着帥才,之前因爲受傷,不能理事,大軍才交到李忠義手上,李忠義雖然忠心,但能力怎麽比得上燕飛?所以才有昨夜之敗,若是燕飛整軍,那斷不至于如此!
到得撤退,燕飛強撐病體,布下陷阱,希望可以反敗爲勝,奈何被宋玉看穿,此時大勢已去,就算燕飛胸有萬千計謀,沒有士兵,也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現在宋玉又将傷員俘虜都搬到府城,有着城牆,那更是無計可施。
荀靖面有憂色,出來說着:“主公,現在宋玉必放出消息,那之前投靠我們的世家,都會有着心思,我軍又逢新敗,大事不妙!”
李如壁一驚,宋玉定會如此做,那新安世家,爲了示好宋玉,保得自身,設伏襲擊李家大軍,獻上李如壁首級,就是最好的證明!
畢竟,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背井離鄉,世家根子,都在土地上,一旦離開故土,就不複世家威望,漸漸消亡。
隻要殺了李如壁,獻上其首,那宋玉想必也就不會追究下去。
這時,李如壁大軍新敗,連千人都不到,士氣低落,要是幾家連手設伏,還真有些吃不住。
“可惡!”李如壁咬牙,從昨夜開始,他内心就大覺惶恐,似乎失去了什麽重要之物,現在看得宋玉之軍,感覺更是明顯。
“玉衡呢?爲何昨日不見,以白雲觀的勢力,昨日必可發現端倪……”李如壁想到一人,問着。
“報!玉衡道長求見!”親兵上來,禀告着。
“才正想着,就來了,我倒要看他有何話說?”李如壁冷聲說着:“傳!”
不多時,玉衡進來,臉色灰敗,道袍也破損不堪,沾了不少血污,看起來很是狼狽。
“大人,屬下前來請罪!”玉衡見得李如壁,跪下謝罪。
“何罪之有?”李如壁問着。
“昨日貧道沒有及時禀報,延誤軍機……”玉衡緩緩說着,雖然李如壁,自有情報系統,此事,怪不到玉衡頭上,隻是遷怒罷了。
但這時,也隻能受着。
李如壁火氣發完,才清醒過來,覺得自己孟浪了,此戰新敗,之後要想翻盤,還得靠着白雲觀資助,現在鬧翻,卻是白白便宜宋玉。
臉色緩和不少,問着:“道長昨日遇着何事?”
玉衡見李如壁恢複如常,心裏才暗松口氣,禀告說着:“昨夜,貧道于帳内遇襲,被困一日,直到晚間,才逃脫出來。但軍營中,已是亂軍連綿,隻能保得自身……”
“遇襲?”李如壁一驚:“可知道是何人?”
玉衡沒有直接與方明照面,就被圍困,隻能說着:“不知,隻能先行通知門内,想必肯定有着答複……”
心裏,卻有些擔心,清虛和夢滅兩個真人,一直在軍營附近,昨日也沒來救援,莫不是……
玉衡接着失笑,暗歎自己是驚弓之鳥,真人法力通天,怎會出事,自己是杞人憂天了。
心裏念頭一轉而過,就聽李如壁說着:“如此,當真怪不得道長,現在還請與我一起返回臨江……”
“多謝将軍!”玉衡答應說着,之前李如壁兵敗,對玉衡就有很大影響,道行大損,但玉衡氣數已經與潛龍相連,抽身不得,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傳令下去,收攏士卒,我們回臨江!”李如壁遠遠看了新安城牆一眼,默然良久,還是說着。
“諾!”燕飛也是心裏不甘,但也知道,此時,這是最好的做法了,下去傳開号令。
不多時,命令傳開,士卒多有喜色。
“士卒戰意全無,聞退則喜,真的是非離開不可了。”荀靖巡視一圈,不由多了幾分憂色。
李家大軍緩緩開動,離開戰場……(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