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着外面,幾乎是晚上了,想必尊神的事情已經辦完,就點上香,恭敬拜下。
此時肚中甚餓,就拿了十幾文錢,前去購買酒肉。尋思着,是不是把自家婆娘也接過來,畢竟鄉裏總比村裏好,也适合養胎,土地神昨夜說了,香火錢裏有一半是他的工錢呢!足夠養家了。
侍弄家裏那幾畝薄地,一年到頭也隻能混個半飽,哪比得上當廟祝快活。這土地祠,果然與村裏不同,還設了功德箱,收些香火錢,每日也總有些收獲,比種地好多了。
但這,會不會沖撞土地神?李大壯有些拿不定主意,最後還是沒敢将婆娘接來,而是準備帶些吃的和錢回去,反正那婆娘也在村裏住慣了,貿然搬家也不好。
一路上,鄉民多笑着打招呼“李廟祝好啊!”“有些天沒見了!什麽時候來我家坐坐!” 李大壯笑着一一回答,這心裏,别提多舒坦了。
到了酒肉鋪,店主一開始還不打算收錢,最後還是李大壯硬塞過去,才收下了。店主給細細地切了好肉,又給多加了些酒,才包好,遞給李大壯,李大壯笑得嘴都快裂開了,收下回去。
這時,李大壯沒發現,路角陰影處,一直有個黑影盯着他的一舉一動,那黑影甚是警覺,李大壯又是沒怎麽注意,被一路跟回了土地祠,那黑影又盯了會兒,确定李大壯再沒出來,才回去。
黑影七拐八拐,繞了好幾圈,才鑽進一家大宅後門。門子似乎認識那人,看看周圍,确定沒人,立刻打開一條縫,讓那黑影鑽進來。
黑影似乎對這宅子頗爲熟悉,到了一處,就出現個老者,老者點點頭,說着:“沒被發現吧?”
“嘿嘿!我的手藝,你還信不過?”黑影聲音嘶啞,冷笑的說着。
“這也是以防萬一,畢竟那人,可不好對付,而且,後面還有個神呢!沒被發現就好,跟我來吧!”張管家不疾不徐的說着。領着那人來到書房。 那黑影也不說話,似乎對此也有些忌憚,跟着進去,就看見一個中年婦人,臉色憔悴,身着喪服,不由行了一禮,說着:“張夫人!”
此女正是張氏,她咳嗽了一聲,問着:“今天的盯梢,可有收獲?”
燈光照耀,那黑影現出了身影,身材瘦長,尖嘴猴腮,穿着緊身黑衣褲,這氣質,不似正人。
隻聽這人說着:“我跟着那人,發現他清晨出了鄉,周圍空曠,不敢緊跟,遠遠綴着,發現那人進了縣城,到迎客樓吃了一頓,又到處逛了逛,随後去了白水觀,就回來了,最後去周家鋪子買了酒肉,回去吃喝,不再出來。”
“白水觀!”一邊傳來張管家的驚呼。
張氏“嗯”了聲,似乎對張管家的驚呼聽而不聞,說着:“你這事辦得不錯,去賬房領三兩銀子的賞……下去吧!”
那人又謝了賞,才出去。
沉默了會兒,張氏才問着:“這人,可靠不?”
張管家禀告說着:“這人雖慣是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但暗地裏信譽還算過得去,當初被老爺收服,也留了把柄在手,可以相信!”…
張氏點點頭,又問着:“剛才提到白水觀,你爲何大驚?”
張管家苦笑一聲,說着:“回夫人,老爺去的當日,正準備寫信讓我送去白水觀!”就将張懷正與土地神交惡之事,細細說了。
張氏一驚,說着:“我等重金請來縣中仵作,查看老爺遺體,仵作說了,雖似急病,但心内受損,似有利器刺入,外表卻無傷痕,疑爲人爲,卻又想不出手法。讓我等好生疑惑,暗中調查,都隐隐指向……莫非這事,不是人爲,而是……”說到這裏,心裏大恨,但知道厲害,沒有說出口。
張管家臉色陰沉,說着:“此事,怕是真有些關系,老奴願意親自去一趟白水觀,将事情說明,請得白鶴道長前來查看!”
張氏一?c,知道這事厲害,搞不好又會像老爺一樣來個“不治身亡”,想這張管家,雖然平時有些小貪,關鍵時刻,還是他忠心耿耿。比之前那些親戚,好了不知多少。
感動的說着:“這……可真是多虧你了,你家的忠心,我看在眼裏,這張家以後的管家位子,永遠都是你家的……事不宜遲,你騎快馬,趁着還沒關城門,趕緊進城!”
張管家猛得磕個頭,說着:“夫人,老奴去了!”心裏卻是苦笑,不是自己不想躲,而是自己家早與張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拼命不行啊!
就告辭出去,他倒也會些馬術,騎了馬,就往縣城趕去。
張氏看着縣城方向,手裏攥緊。
張氏和張管家都不知道的是,方明就在一旁,聽着他們的交談,也目送着張管家騎馬離開。
“這災禍,果然不是那麽好避的啊!”方明看向張家上方,喃喃自語。
他是土地神,與一地氣數相連,有着感應,張家的那點小動作,早就看在眼裏,隻是另有打算,才不發作。
在他眼裏,張家上方又聚集起灰黑之氣,向他撲來。
隻是這氣,比起上次,小了一半左右。心裏清楚,這是自己實力提升的緣故。
禍事還是上次的禍事,但對不同的人而言,自然影響不同。
這事,對之前從八品的他來說,可算大禍臨頭,可現在,他占領青溪鄉,神位升到正八品,這黑氣,就小了一半,到了可以硬抗過去的程度。
如若他再升上幾級,恐怕就如清風拂面,沒什麽影響了。
同時也知道,這災禍之氣,不是想避就能避的,就算現在動手,殺了張氏和張管家,也隻是暫時壓下,過一段日子,氣運糾纏,反而會和别的禍端一起發作,到時爲禍更烈。
不如現在就讓它發作,等自己硬抗過這劫,灰黑之氣自會消散。
回首吩咐說着:“謝晉,你派兩個陰兵,日夜守在這裏,一有情況,馬上彙報,不得有誤!”
謝晉就站在方明身後,凜然領命,下去安排。
方明回到土地法域,在書房内,召見各司。
何東等人都在,先見了禮,何東交上賬目,方明一一查看,見得無誤,才說着:“很好,足見你等用心了!”
心裏暗喜,之前的模式,經過時間的磨合,已經大體運轉無誤,每日何東計算賬目,郭盛、鄭寬、王六郎領取神力,幫信徒如願。方明隻需支出神力,再不時檢查,就可保證香火運轉,節省大量時間,今天才可去得城裏。
看了看下面的屬下,知道也不能就這麽無償使用,不然易生怨望,就說着:“你們四人辦這差事,很是辛苦,我每月發下俸祿,嗯……就先定爲每月三十個大錢好了!”…
何東帶領衆人拜下,說着:“主公救我等于危難,免去我等魂飛魄散之結局,屬下感激涕零,隻求盡力爲主公辦事,不求俸祿!”
方明擺擺手,笑的說着:“就算如此,也不能白讓你等勞累,這也不合體制。就先這麽定吧,至于其它人,陰兵以斬首領賞,剩下的文吏雜役,先不發俸祿,以功論賞!”不得不說,方明在神力上,還是很吝啬的。
何東帶領衆人拜謝。
方明看着屬下臉有喜色,知道這事必可激得他們努力争先,爲他的大業奮鬥,平時做事,因爲有了盼頭,也會多幾分幹勁。
揮揮手,讓屬下退下,方明卻是低頭沉思着,張家這事,雖然他現在也能硬抗過去,但也會有所損傷,影響根基,不如再增加實力,減少損失,這次了解了縣裏情況,已經有了些想法。
不過這時,先不說,去了一處小院,卻是專門爲賀玉清留的,很是清雅。
敲敲門,開了,出來一個青年,是之前封爲役丁,派來服侍賀玉清的,那青年見了方明,深深一禮,說着:“大人可是來見先生的,屬下這就前去通報!”微躬着身,小跑前去報信。
方明一笑,因爲無知,所以不懼,這兩個青年呆了一段時日,知道普通鬼魂的下場後,對他就日漸恭敬。不過他連這兩青年的名字都沒記住,這就是地位不同了。
不多時,賀玉清出來了,見了禮,就說着:“尊神前來,可是要品茶下棋?”
方明微笑點頭,兩人進了院子,來到一個小亭,兩個仆役已經擺好茶具、棋盤。這當然是賀玉清請求,方明用神力演化的。
賀玉清煮好了茶,方明端起一品,果然清香撲鼻,不過,也就這樣了,他對茶藝,還是不怎麽了解,但賀玉清泡茶的技藝,卻真有點賞心悅目之感,可稱大師了。
兩人用過茶,就下起棋來,這棋,是圍棋,這世界也有,但沒有象棋,方明尋思着,是不是以後發明出來。
話說之前,方明一直被香火如願之事糾纏,現在下放出去,終于有了時間。這世界的消遣很少,對文人來說,就是品茶下棋,吟詩作對,或者聽個歌舞、賞玩美姬罷了。
方明這邊,要說美姬就珍珠勉強算一個,而且還不會歌舞,他也做不出這種在他看來驕奢淫逸之事。畢竟神力寶貴,哪能這樣浪費。
隻能來賀先生這品茶下棋,他圍棋是一點不會。但經過賀玉清的教導,現在勉強能下指導棋,就是賀玉清引導着他下。不過方明對圍棋還有點天分,漸漸也喜歡上了,習慣一邊下棋,一邊思考。
ps:感謝大白草的建議,讓文抄頗有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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