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土地祠

張氏昏迷,被擡回家裏,随後清醒,卻沉默着,一語不發。張管家卻也沒什麽主意,這人世間的事,憑他活了這麽多年積攢的智慧,隻要靜下心來仔細思考,那十有八九都有辦法,可這祖靈消散,是百十年也不遇的大事,他雖然人老成精,也是徹底沒轍,隻能遣人先去縣裏報信,再通知族裏。

張氏什麽也不說,就任憑張管家處置家事,張管家心裏一驚,暗道夫人被多番打擊,可能快支持不住了。

但隻能吩咐下人炖上參湯,給夫人備着。其餘的,也沒辦法,還是處理張懷正的後事爲主。

張管家打理張府多年,這時雖然有些慌亂,可仍然将事情理出頭緒,分派清楚,很快,張家就整體換上了喪服,挂了白燈籠,設了靈堂,派人報喪。

張氏一族在青溪鄉聚居,自然很快就收到消息,這些平時在張懷正面前戰戰兢兢的親戚,不禁暗中長出了口氣,隻是這時,不能表現出來,都哭喪着臉,換上喪服,前來拜祭。

靈堂就設在前廳,而後廳,則空出了一個房間,一些衣着華麗點的,都在拜祭後,被請到這裏,這些都是鄉裏有些實力的人,一起請了來,重新劃分利益。 雖然可以不請過來,但他們肯定會私下聚會,照樣瓜分,到時就失了先手,還不如一起請了,将話說明白。

張氏坐在主位,張管家在一旁站着,看着兩邊座位上的親戚,心中歎了口氣,知道都是些餓狼似的貨色,夫人又沉默着,正想自己開口,沒想到夫人就先說話了。

張氏的聲音帶着嘶啞,說着:“夫君不幸早逝,多謝衆位叔叔伯伯前來探望,唉!家裏千頭萬緒,我一個婦道人家,實在沒什麽主意,不過暫時還是能管着,隻是這族長和裏正之位,實在管不了了,還請衆位選個德高望重之人,來接了這重擔吧!”

說着,就拿出兩樣東西來,一本是族譜,還有一塊腰牌,族譜是族長管着,腰牌則是裏正的信物。裏正是司吏一級,按制,沒有告身官印,隻有腰牌證明。有了這個,基本就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去縣裏花點錢,報個備就是,都是張氏一族,縣裏肯定會準。

張氏抛出這兩樣來,未嘗沒有引得其他人互相争鬥,自己漁翁得利的心思,連張管家都暗地裏叫了聲好,可惜下面衆人,雖然眼光有點熱切,卻沒有人發出一言,張管家仔細觀察,終于發現他們在觀察着兩個人的眼色,這心裏就是一沉,這些貨色,下手好快,已經私下聚過了嗎? 這時隻聽一個人輕聲咳嗽一聲,滿堂皆靜,張管家看着,正是那二人之一,鄉裏實力排第二的張清,這張清捋着三縷長須,聲音清越,說着:“族長一職,非德高望重之輩擔任不可,我推薦一人,就是張景雲張老爺子,他老人家一向公正嚴明,我素來景仰,定能勝任族長,帶領我張氏一族更上一層!”

這話一說,張景雲就搖頭笑道:“清小子,論輩分,老夫是可以勝任族長,可論才幹,那有你強呢?你家裏,可是蒸蒸日上,看得老夫羨慕不已啊!”張景雲輩分甚高,甚至比張懷正還高出一輩來,隻是平日好倚老賣老,素不爲張懷正所喜。

張氏看着這兩人,就這麽在衆人面前上演一出三推三讓的戲碼,牙齒幾乎要将嘴唇咬出血來,這時候,張清說着:“……叔父不必再推辭了,此是衆望所歸,你們說,是不是?”…

其餘親戚,紛紛開口稱贊,說張景雲德高望重,衆望所歸,張景雲滿是皺紋的臉上笑出一朵菊花來,這才開口應下了,從張氏手中接過族譜,頓時覺得胸中大快。

張景雲收好族譜,才又開口說着:“我看清小子爲人機靈,這裏正的差事,最适合他幹!”

這話一出來,張氏就想反駁,可惜在場衆人,約好了似得,又是力挺張清,讓張氏連許下條件的機會都沒有就定下此事。

當張清将腰牌從張氏手裏拽出來的時候,張氏臉上已經不見一絲血色了。張氏壓下悲憤,語帶寒氣地說:“事情已經議完了,我家還有事,就不留衆位了!”卻是連叔叔伯伯都不叫了,往昔聽見大族鬥争之殘酷,隻以爲笑談,沒想到,今天應在自己身上了。

張景雲笑了笑,說着:“還有最後一事,懷正那小子,有孝心呐!前兩天就跟我說了,鄉裏的族學早已殘破,該大修了,又怕祖宗供奉少了,所以啊,準備捐兩百畝地給族裏,以教導幼童,奉養祖宗。”

張清接口,說着:“這事還是在我面前說的,連文書都簽了!”就拿出一張文書來,張氏顫抖着雙手接過,隻見白紙黑字,的确寫着要捐二百畝地給族裏,再看筆墨,雖是夫君的筆迹,卻很生硬,頓時發現了破綻,不由喊道:“這……這是你們描畫出來的,好啊……夫君剛走,你們就來欺負我等孤兒寡母……”

還沒說完,文書就被張景雲劈手奪過,冷笑說着:“白紙黑字都在呢,又不是送給外人,孝敬族裏的,那還有假?懷正媳婦,你該不是悲傷過度,迷着了吧!”張氏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麽,卻是吐出口血來,暈了過去。

張清出來說着:“既然嫂子身體有恙,那我等改日再來拜訪好了,告辭!”

一行人出了張府,一人就冷笑:“那張懷正素來橫行霸道,終于有此下場,吾心大快啊!”張清點頭,說着:“别的大族,就算有點龌龊,也是在暗地裏,哪像張懷正,吃相難看,以前連族地都敢改了賬目,收到自家。對族裏有才學的年青人,也多是打壓,終于有此報。”

又一人歎着:“隻是祖靈之事,大是可憂!”

“哼哼……有啥憂的。”張景雲接口,說着:“徐政家的小子,你還是太年輕,見識不足啊,那祠堂裏,供的都是張懷正一脈祖先,而那張青雲,更是隻顧着張懷正一脈,對我等,那是看着随便給點,你看看,我們這些人,下村去,都時有出事,就他家,屁事都沒,這等偏心祖宗,不要也罷!”

這時張清說着:“但此事,也大是可慮,幸好我鄉被四村包圍,那四村,聽說都有土地神庇佑,鬼不得入,有這防線,暫時無大礙,可長久下來,還是需要早作打算爲上。”

張景雲眼前一亮,說着:“重新建造祭壇,見效太慢,再請個祖靈,先别說有沒有,就是個親疏遠近的問題,都不好辦,依我看,幹脆直接供奉土地神得了,聽說那神童叟無欺,庇護甚足,青玉村有個獵戶進山過了一夜,都愣是沒事呢!”

張清颌首,說着:“這也是個辦法!”又看看周圍衆人,笑的說着:“好了,我們從張懷正那拿回來的兩百畝地,我和景叔都不要,你們商量下,分了吧!”…

頓時衆人一片歡呼,張清心裏暗歎,要是别家,大多會有點臉有愧色的感覺,在這,卻隻見衆人歡呼跳躍,這果是張懷正平素不得人心之故,尋思着自己該當警惕,回去得好好教導自家孩子。

當下衆人将田地瓜分完畢,雖說是挂到族田上,但也分誰家去種,如何分成,其中關系頗多,還好張景雲和張清居中協調,才定下規矩,總算衆人雨露均有,都沒落空,可真真是張家跌倒,一族吃飽。

第二日,張景雲就以族長之名義,宣布張家祠堂收歸族裏,要張家将自己家的祖宗牌位請回,過時不候,再将祠堂改造成土地祠。又吩咐下去,造一尊等人高的土地神像,先去開光,再擇吉時請神入祠。

沒了祖靈庇護,鄉民都有些心裏惴惴,聽得要請土地神前來守護,都是平日裏聽慣了靈驗的,倒都歡欣鼓舞,辦事都勤快不少。

隻有張家反對,畢竟之前就是他家禁止土地神的,現在換上那神來供奉,還不知道要怎麽炮制他家呢,可惜,張氏自吐血後一直卧病在床,張管家出來說話辦事,卻是有點名不正,言不順,偶爾發出個聲響,也很快就被浪潮淹沒。

五月二十,是個吉日,迎接土地神入祠,就定在這天。

隻見原先的張家祠堂,已經模樣大變。

隻能從大體形狀上,還能看出點以前的影子。

門楣上,已經換了一塊牌匾,原先的張家祠堂早已摘取,張清親自動手,提了土地祠三個大字,請工匠做成匾額,挂在這裏,張清還算有點才學,這字寫得鐵劃銀鈎,頗有幾分味道。

這時,鄉裏人,除了張家,基本都到了,将祠堂前的小廣場擠的滿滿,交頭接耳,好不熱鬧。

等到了吉時,衆人湧進祠堂,不由一奇,隻見中間正屋,已經改成大堂模樣,中間一尊神像,被一塊紅綢包裹,前面是供桌,擺滿了香燭祭品。

右邊本是雜物間,沒有多大變化,左邊自然不是張三住了,而是換了個人,精壯結實,廟祝打扮,卻是方明從青玉村調來的李大壯。

青溪鄉有兩百多戶,是其它四村的總和,位居四村中心,乃重中之重,方明自然極爲重視,将李大壯調來當廟祝,也有着鎮壓宵小之意。這事,還是方明托夢給張清,張景雲二人促成的,也順便讓二人見識土地神的神通,加深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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