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科大,在衆口铄金的情況下,隻有極少數人始終堅信胡盧是冤枉的。這其中就包括他的三位室友,同班的徐小靜、同年級的冷琪和林婉茹等平時與他關系較爲親近的人,這些人很清楚胡盧的性格與爲人,更何況他若是真的好色,又何至于跑到校外去用強,光是本校就有不少美女願意任他采撷。
雖然老話說〖真理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但是光這麽幾個人相信也沒用,事實上,在某些有心人的運作之下,科大的校方已經開始準備開除胡盧的事宜了。
在校務會議上,金融系的系主任率先提出要将給學校聲譽造成巨大負面影響的胡盧開除,但是響應者寥寥,隻有幾個平時和他走得比較近的人同意,其他人則是投了反對票。
并不是說投反對票的這些人對胡盧的印象很好,正相反,他們對這個名字有點怪怪的學生一無所知,總算是教務處的處長在事之後臨時翻了一下胡盧的檔案,現他是個孤兒,沒什麽背景。
這些人反對開除胡盧的原因,卻是緣起于科大内部的争權奪利,金融系的系主任楊秋狄一向傲得很,平時得罪了不少人,近期有傳聞說他要升任科大的副校長,這個位置可是被人觊觎了很長時間的,冷不丁的被他拿下,自然會有人對此不滿,今天也不過是借着這個機會向他施加壓力罷了。
經過如此堪稱詭異的校務會議過後,對胡盧的處置也就被吊在了半空中,最起碼是短時間之内不會對他有什麽處置了。
andy的電話打到胡盧手機上時,胡盧本人還被關在新豐區公安分局的審訊室裏數螞蟻,自他被關進去之後,連續十多個小時都沒人理他,既沒人進來對他進行審訊,也沒人來給他送水送飯,仿佛活生生的被人給遺忘了一般。
“爺爺的!這幫混蛋不會想把我餓死吧?”胡盧摸摸有些空癟的肚子,憤憤的想着,雖然他現在對食物的需要其實并沒那麽大,但是将近二十年來的飲食習慣還是讓他覺得有點兒餓了。
級視力和級聽力開了好幾次,卻一直沒有再獲得什麽有用的消息,那個姓廖的鷹鈎鼻副局長在胡盧被關進來之後不久就開車離去,留在局裏的大多是一些基層的普通幹警,一個個都是沒精打采的樣子。
“媽.的,如果今天晚上之前再沒人來的話,我就閃人!”看着小鐵窗外那隐隐露出的朝陽,胡盧咬牙切齒的一拳擂在了牆上。
andy給胡盧的手機撥過去的時候還是在淩晨兩點多的時候,當時一夜沒睡的黃文婷正和蘇燕交談着,聽到手機響起,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個英文名,也沒多想就接了起來。
在得知黃文婷的身份後,andy倒是松了一口氣,身爲私家偵探,他早就知道了胡盧有這樣一個女朋友,于是将自己所查到的一些消息轉告了黃文婷。
根據他的消息,這次完全是肖天強仗着自己市長公子的身份私下裏搞出來的,新豐區公安分局的那個廖姓副局長這段時間想謀求市局副局長的職位,再加上他原本也跟肖天強有來往,所以在接到對方的暗示之後,拍了胸脯答應把事情辦好。
當然,這些消息對于胡盧來說并不是什麽秘密,就連黃文婷都猜得**不離十,如果不是andy的路子沒那麽強大,他早就直接動手把胡盧給撈出來了。然而現在他所能做的,也隻是傳遞一下消息而已,因爲那個姓廖的雖不足畏,但肖天強卻不是那麽好惹的,畢竟他的老子雖然隻是全市的二把手,實力卻是相當強大,最起碼來說在公安局方面基本都在肖克明的掌握中,就算是市委書記劉世亨也不太好插手。
更何況,劉世亨的兒子劉福榮和胡盧早就有隙,所以這就更不可能讓他跟肖克明在這個問題上掰腕子了。
至于丁偉那邊,雖然他是丁家第三代子孫裏最優秀的一個,但是由于他平時習武成癡,對于人際關系卻是沒那麽強的路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這方面他甚至不如他那個****的大哥丁俊。
這也是爲什麽丁偉在接到黃文婷求助電話之後到現在也沒能把胡盧給撈出去的原因之一。
時間一晃就到了上午九點多鍾,在胡盧的百無聊賴之中,一陣腳步聲突然由遠及近的傳來,朝着他所在審訊室移動着。
“呼……總算能有人來了。”胡盧松了一口氣,他倒不是怕沒人理,反正大不了就是直接利用自己的能力逃出去,慢慢再想辦法把肖克明給扳倒就是了。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但現在……擁有人實力的他又豈會在意一個市長?别的不說,就憑他的隐身術,随時可以潛入市長家裏搜集證據——相信對肖克明有敵意的政府官員不在少數吧,到時候挑一個比較有實力的人,把證據悄悄往對方手裏一送,想必對方會很樂意借用這些東西的。
但是,這不意味着胡盧就可以完全無視官方的勢力,再怎麽說他還是個普通公民的身份,就算不在意警方的通緝,也得考慮一下對自己身邊人的影響,黃建強的東安集團可是處在新安地面上呢,若是因爲自己的關系而破産,多少有些對不起老丈人。
‘咔啦’一聲,審訊室的大鐵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房門一開,一股冰冷的空氣便撲面而來,讓胡盧的精神爲之一振。
進入審訊室的有三個警察,爲的是一個中年微胖的一級警司,肉乎乎的臉上挂着一抹和善的笑容,但胡盧卻知道,這隻是他的表相,掩蓋在那笑容下面的還不一定是什麽呢。
緊跟在一級警司後面的是一男一女兩個**警司,年齡都不是很大,男的大約二十七八的樣子,而女的那個則隻是二十出頭,怕是比胡盧也大不了兩歲。
見到這副場景,胡盧微微一笑,心說他們倒是還真看得起自己,居然派了這麽豪華的陣容出來,連負責記錄的都是**警司。
這三人進來之後一言不的看着大馬金刀坐在審訊室中唯一的一把子椅子上的胡盧,不多時外面又有兩名年輕的普通警員擡進來一張記錄桌和三把靠背椅,擺放好後自覺的退了出去,并順手将房門重新關好。
三個人依次坐下,那個年輕女警先是用厭惡的眼光看了胡盧一眼,然後攤開了拿在手中的記錄本,冷聲問道:“姓名、年齡、性别?”
胡盧抓抓頭,一攤雙手答道:“警察同志,這程序似乎應該是在面對罪犯的時候才能使用吧,憑什麽用這種态度對我?”
“那你還想要什麽态度?”女警瞪了他一眼,“能把你抓到這裏來,已經說明問題了,你以爲你幹的那點兒破事兒還能瞞過别人不成?”
胡盧歪着腦袋笑了起來,“那麻煩你倒是說說,我都幹了些什麽破事兒?”
“你……”女警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我勸你不要抱什麽僥幸心理,我們是充分掌握了你犯罪的事實之後才會把你抓進來的!我們的政策是坦白……”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是這樣吧?”她的話被胡盧毫不留情的給打斷了。
看着胡盧那一臉戲谑的笑意,女警幾乎要拍桌子飙,卻被坐在中間那個中年胖子給按住。
“小苗,冷靜點,我知道你最痛恨這種人,不過該走的程序還是要按規矩來,不能讓人家說咱們公安人員是在搞刑訊逼供,是不是?”胖子的笑臉始終沒有變過,看上去很是和藹。
女警小苗忍着氣轉頭看了他一眼,“陳處,對不起,我的情緒可能有些失控。”
“沒關系,沒關系,身爲公安人員,要是面對這等兇殘的罪犯還能心平氣和,那才是有問題呢。”陳胖子笑眯眯的安慰了她一句,然後轉頭看向坐在自己另一側的男警察,“小劉,還是你來問吧。”
小劉聞言點了點頭,他直接略去了程序中開頭的那一段,進入到實質的審訊中去,“昨天晚上九點到九點半,你在什麽地方?”
胡盧笑着答道:“我想想,那個時間我應該是在……天秀小區六号樓的五零一房間吧。”
小劉微微一怔,似是沒有想到他如此配合,緊接着又問道:“你知不知道那一家的戶主是誰?”
胡盧聳聳肩,“我上哪兒知道去?很顯然不知道,事實上我昨天也是第一次到那個小區。”
“那你是怎麽進去的?”小劉目如鷹隼,緊緊的盯着他。
胡盧伸手摸摸下巴,“當然是有人帶我進去,要不然我哪兒來的鑰匙?”
“帶我進去的是什麽人?”小劉繼續追問道。
“是個女孩子,和我也是第一次認識,據她說,她叫蘇燕,那套房子是她家。”胡盧淡淡的答道。
“你在那裏一共待了多長時間?”小劉的問題提得很快,幾乎是胡盧剛一答完緊跟着就問出來了。
胡盧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我沒太注意時間,不過我一出來之後,在樓下就被你們給帶回來了。”
“那就是九點四十三分,你在五零一最少待了半個小時左右。”小劉若有所思的接着問道:“在這段時間裏,你都幹了些什麽?”
胡盧聳聳肩,“沒幹什麽,喝了杯茶,跟蘇燕聊了聊天,然後就出來了,所以我很奇怪你們爲什麽會把我給抓進來。”
“你撒謊!”小苗聽到這裏有些忍不住了,重重的一拍桌子,厲聲喝道:“你在那段時間裏不但對蘇燕進行了性侵犯,而且還殺害了六個到五零一去有事的人!”
胡盧目光一冷,“證據?”
小苗的氣勢微微一滞,心說要是有了證據,早把你拉去打靶了,還用得着審麽?
“警察同志,我記得公安人員在定罪的時候,似乎是需要充分的證據才行吧?如果你們沒有什麽證據的話,最好還是不要把我當成罪犯來看比較好。”胡盧嘴角微微翹起,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老實說,我很好奇,我和蘇燕到她家裏一共才多長時間,就算我真的進行了什麽犯罪活動,警方又是怎麽知道的?居然在我還沒離開的時候就找上門來了,莫非你們有未蔔先知的能力不成?”胡盧笑得很詭異,語氣中更是充滿了調侃,“麻煩你們給我解解惑,也好讓我知道一下,你們是怎麽樣判定我犯了罪的?”
在他的置疑之下,小苗和小劉都不知該如何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