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常微微一笑道:“我實在沒想到第一個來的竟然會是婠婠,本來我料到來的第一個人應當是邪王,畢竟整座長安城,亦隻有他的心靈修爲最爲接近我,而且擁有舉世難尋的速度,無論如何也應當是第一個到來的人才對。”
徐子陵現在簡直對李志常佩服的五體投地,他不但避開了婠婠問他是否受傷這個問題,還以一種平淡的語氣告知婠婠,她能尋到這裏來,全是因爲李志常釋放了一種不知名的心靈訊息,靜靜等候對手尋來。同時徐子陵也洞悉了李志常此舉深刻的含義,他既然擊敗四大聖僧,威勢如淵似海,如果不鬧出一番動靜就離開長安,豈不是證明他李志常确實害怕有人乘此機會追擊他。
此來長安不但是明戰佛門,更是心戰各方欲要和李志常爲敵的勢力。如果李志常以雷霆之速離開,便是側面證明李志常不是無所顧忌。而李志常不離開等人前來,正表明他天下無敵的氣概。
同時徐子陵也明白了什麽是天下無敵,天下無敵便是即使以一人敵天下,他也無所畏懼,還能有必勝的信念。當然以一人敵天下是毫無可能的,但是這種信念隻要李志常自己深信不疑,便會給敵人強大的壓迫。從而在氣勢壓倒任何對手,即便對方有千軍萬馬也不會例外。
徐子陵不得不感慨李志常驚天動地的手段,從他跟四大聖僧約戰開始或許就想到了如今的局面,當然也有可能李志常根本沒有算計什麽,隻是自然而然營造了這樣的局勢。先是公然挑戰佛門的信仰四大聖僧,然後暗中搬運楊公寶藏。同時抛出邪帝舍利這個天大誘餌,讓長安城中各家勢力對楊公寶庫的假庫信以爲真。
而辟塵便在無意間落爲李志常的棋子而不自知,甚至李志常一早就知道辟塵絕不可能屈服于他,正是因爲這種情況,才讓辟塵被李志常利用,從而造出這種真真假假的局面,誰也沒料到。在這種錯雜的局勢下,李志常早已把真正的寶庫搬空,偷偷運出關中。
李志常輕輕一句,落在婠婠耳中,不亞于一道驚雷。她自然不知道李志常是借助了邪帝舍利才能發出一種奇特的心靈訊息,讓一定層次的高手~感應到,而趕過來。正因爲不清楚李志常用了何種手段,剛才婠婠那種自以爲憑着冥冥中靈覺尋過來的念頭。便宣告破産,這并非她功力進步才能找到李志常。而是李志常故意讓她們找上。
雖然結果一樣,但是含義已經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說李志常已經跨入另外一個層次,跟她們有了不可逾越的差距。這事情帶給婠婠的心靈震撼,讓婠婠無暇去顧及李志常是否受傷。
若非徐子陵知道李志常那種直透心靈的手段隻是因爲邪帝舍利的特異性,恐怕也會被李志常吓住。而現在作爲知情人的他,心中除了對李志常贊歎之外,已經沒有其他念頭。
這時候一道陰柔的聲音在半空中悠然響起,輕輕歎息道:“之軒啊之軒,任憑你如何自負,現在你自問一句能夠比得上李志常麽。”婠婠身後被積雪覆蓋的草地上緩緩現出一道曼妙的身影,徐子陵暗暗叫苦,沒想到現在來的竟然是陰後,他剛才才從楊公寶庫中的暗道脫離出來,沒想到祝玉妍等人這麽快就達成意見不去争奪寶庫,而是出來尋找邪帝舍利,可見邪帝舍利在陰後等人眼中的重要性更勝過對争奪天下大有幫助的楊公寶藏。
當然徐子陵轉念便明白這一點,無論楊公寶庫是多麽誘人,但是鬧出這麽大動靜之後,楊公寶庫已經成爲了長安之主李淵的囊中之物,其他人休想從中将裏面的東西運出長安城,更遑論能否運出關中了。
石之軒陰冷的聲音道:“小妍你是最明白我的,難道你不知道我一定知曉他弄的什麽把戲,何必來激我。”
而徐子陵往前面的石橋望去,隻見到石之軒從橋上俯視過來,負手卓然而立,眼神冰冷的沒有絲毫情感,此時此刻石之軒已經被另外一種情感主宰,理智而又可怕。從他的話語中不難猜出石之軒已經知曉李志常是借由邪帝舍利才散發出這種心靈訊息,呼喚一定層次的高手趕過來。
一個陰後便足以讓長安城天翻地覆,加上更加深不可測的石之軒局面将會更加複雜。而且直到現在徐子陵也不能肯定李志常究竟受傷沒有,亦或者痊愈沒有。如今徐子陵隻能希望李志常真的舉世無敵,在此戰中立下不世威風,從此掃南蕩北,統一天下,不然明年的今天便是他徐子陵和李志常的祭日。
陰後輕輕笑道:“聽之軒這麽一說,我更加肯定這舍利是真的了,李志常你我聯手如何,你幫我殺了石之軒,我隻要三成舍利元精,同時陰葵派也會全力助你奪取天下。”祝玉妍開出的條件不可謂不豐厚,而且世人都知道祝玉妍和石之軒之間不可化解的仇恨,即便徐子陵也不曾懷疑她的誠意,可以說祝玉妍這個請求,李志常實在找不到任何借口拒絕。
石之軒沒有說話,他說任何一句話都是示弱,服軟。他石之軒一生絕不服軟,沒有人能夠明白他石之軒是如何的自傲,除了死去的碧秀心,縱然如今的李志常已經到了他壯年不死印法渾無破綻的層次,比現在還精神分裂的石之軒還要高明,石之軒也不會有絲毫示弱。
毛毛細雪已經停止,整個天地都安靜下來,似乎在等待李志常作出決定。(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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