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大娘絕不認爲這是巧合,也不認爲這世上有這麽多的巧合。
李志常一定有他不知道的消息來源。
論輕功,李志常應該不在司空摘星之下。
論應變李志常或許還在當初的陸小鳳之上。
論劍法,無常劍百年前就是武林中最神秘的劍,雖然李志常隻是用無常劍模拟過一次天外飛仙,可是就那一次,斷腸劍客蕭秋雨如今再不敢言劍。公孫蘭沒有找到好的辦法來對付李志常,隻有把他請到這裏來,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如今看來效果并不好,李志常似乎對她的來曆一清二楚,公孫蘭對李志常的了解卻不比任何人要多。
李志常很明白公孫蘭在想什麽,他也不想故弄玄虛,可是如今他還暫時不想和公孫蘭背後的人沖突。對方的武功雖然決不在葉孤城之下,可是對方所走的道路跟自己太過相像,兩人之間難以碰撞出火花。
葉孤城的内力或許不是最高的,可是劍法足可以稱得上古往今來空前絕後。以前他從書中就知道葉孤城能用一根綢緞活活勒死公孫蘭,那時他還沒有踏入如今的層次,也沒有确切感受公孫蘭的厲害之處,還不明白葉孤城的實力到了什麽樣的層次,可如今通過公孫蘭他便可以直觀的感受到如今的葉孤城到了什麽樣的地步。
但是李志常絲毫不曾畏懼,自那日在少室山和無名老僧隔空論道後,他已經明了了自身舍性命之外再無他物,不論以後他會遇到多麽強大的敵人,那都是對他一生過往的印證。
證道證道,先證而後有道。
李志常看着公孫蘭一頭霧水的樣子。微微一笑,他說道:“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爲之久低昂。公孫姑娘盛裝而來,不如讓我等開一開眼界,見一見那昔年名震天下的公孫劍舞。”
公孫蘭道:“你當真要見?”
李志常又喝了一杯太湖清酒。輕輕回道:“自然要見。”他今天似乎一直在喝酒,連一口菜都沒吃。除了說話的時候,那酒悄無聲息就被他喝進了嘴裏面。
公孫蘭道:“隻怕這代價你付不起。”
李志常有些醉意道:“若是九天攬月,天上摘星在下自是無能爲力,可是其他的代價少有我付不起的。”
公孫蘭很是惆怅道道:“若是我要你的命你願意給。”
李志常漫不在乎道:“可惜在下的命卻沒有人能拿得去。”
說到這一句,李志常臉上露出奇異的神色,仿佛他也想死一般。
紅衣少女撇撇嘴道:“怕死就直說嘛。沒人會笑你的。”
霍天青道:“今日你我兩方争執不下,不如來一場賭鬥,敗者自去,決不再插手金鵬王朝的寶藏之事如何。”這番話他胸中早有定計,一來霍休三人非同小可。絕非輕易可對付的人,二來紅鞋子他也不想無端得罪,如此一來隻能憑借他和李志常非同尋常的本事,讓她們心服口服。
江湖中的事。說到底還是誰的本事大,誰的話就更有力量。
他們兩方各自狐疑。不敢輕舉妄動,還不如就在這裏分個高下,分個死活。霍天青雄才大略,卻又不貪生怕死。不然李志常也不會找他合作。
上官飛燕道:“如果你們輸了,你們須得依我一件事。”
霍天青道:“我們輸了,命都是你們的,還有什麽事不肯依。”
上官飛燕狡猾的笑道:“隻怕這件事你未必肯。”
霍天青歎息道:“飛燕你我在一起這麽長的時間,難道你還不了解我的爲人,我說出的話,答應的事又有哪一件沒有做到過。”
上官飛燕冷冷道:“好,如果你們輸了,我要你的頭。”
霍天青哈哈大笑道:“如果飛燕你們真有本事讓我心服口服,我這顆頭顱送給你又有何妨。”
上官飛燕道:“我不要你上面的頭,我要你下面的頭,你做過上官飛燕的男人,我也絕不想你再有其他的女人。”
霍天青聽到上官飛燕這句話,臉都氣白了,冷笑道:“好。”
李志常對着公孫蘭道:“看來他們這對冤家的事情,還得把我們也搭進去。”
公孫蘭微笑道:“不是我們,而是你。”
李志常悠然道:“你可知道我這一生可從來沒有輸過。”
公孫蘭道:“也許這次你就會輸。”
李志常道:“我久已想嘗一嘗失敗的滋味,看看和勝利相比到底有什麽不同之處,希望你們莫要讓我失望。”
公孫蘭道:“你知道的,我這樣的女人很少令男人失望。”她這句話一語雙關,似乎是在誘惑李志常,似乎有什麽都沒說。
紅衣少女格格笑道:“大姐那我就來說題目了。”
公孫蘭道:“這題目是你想的,自然該由你來說才是。”
李志常道:“爲什麽得你們出題目。”
江輕霞嘲笑道:“身爲一個大男人,難道連這點度量都沒有麽。”
歐陽情道:“要知道這次賭注非同小可,很可能就要了他們的性命,他們害怕一點,這與勇氣度量卻是毫無相關的。”她這話看似是在開解,其實還是在擠兌他們。
李志常摸摸鼻子對着霍天青笑道:“我這下總該知道千萬不能和女人講道理。”
霍天青苦笑道:“豈止不能講道理,還得遠遠避開她們才是,這次之後,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再招惹這群女人。”
他們話雖然這麽說,人絲毫沒有懼怕的神色,兩人一邊談笑,絲毫沒把紅鞋子等人放在眼裏。
紅衣少女清咳了數聲,說道:“那好,所謂三局兩勝,我們比三次,你們沒意見吧。要知道我們人多勢衆,要是隻比一局你們一下子就輸了,那就太沒有樂趣,我說三局兩勝那肯定是爲你們着想了。”
說到這紅衣少女頓了頓,嘻嘻道:“你們也不比感謝我,我一想就是一個清純善良的姑娘,你們若是因此喜歡上我,我也不會委屈自己的,因爲你們實在是太醜了。”說到這她捧腹大笑起來,因爲她也覺得她這句話說得好有道理。
這時候三娘的穴道已經效力過了,她能活動開身子,她道:“真不知道這丫頭一天到晚哪裏有那麽多好笑的事情。”
歐陽情道:“或許是因爲她一天太閑了。”
女人總有說不盡的閑話,若是沒有男人在旁邊阻止,她們能圍着一件小事情辯論上一天,還樂此不疲。
所以有的男人說,若不是爲了那事,男人還是甯願和男人一起玩。
李志常如同看戲一樣,也不催促,可是霍天青卻不願意聽她們聒噪。霍天青冷哼一聲。
紅衣少女她們這才停下來。
紅衣少女道:“你冷哼什麽,難道本小姐會怕你不成,對了那個比鬥便是。”
剛才說的太過高興,她一時間卻把那個比鬥的内容給忘記了。隻好收起兩個小酒窩,眼巴巴瞧着公孫大娘。
公孫大娘微笑道:“第一件事就是比喝酒。”
霍天青道:“我沒聽錯吧,你們一群女人找我們兩個男人比喝酒。”霍天青明白了,她們隻有兩個人,對方卻有八個人,何況此刻除了她們,也不知道還會不會來别的人。若是等會酒喝多了,眼花了,豈不是任人宰割。他想說不行,可是大話已經說了出去,如今再反悔豈不是顯得他很沒有度量。
李志常這時候還在喝酒,那太湖清酒看起來還是很對他胃口,他們說話的間隙,李志常杯子就沒停過,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
李志常道:“比酒你們肯定是比不赢我們的,難道第一場你們就要認輸。”
公孫蘭道:“但我們還是想比一比。”
李志常道:“是你們八個喝我們兩個,還是我們兩個喝你們八個。”說到這,他似乎人已經有點糊塗了。
有時四大熏熏醉,借問青天我是誰!
李志常這時候或許是真有點醉了,或許他沒醉,或許是他故意在醉,或許他早已想醉一場。
霍天青道:“看來還沒開始比喝酒,我這邊已經要倒下了一個。”
江輕霞道:“那倒下的,也莫要再起來好。”
李志常拍拍霍天青肩膀道:“霍兄我還遠遠沒醉,比酒這件事我一個人就夠了。”他的眼睛這時候忽然恢複清亮,從這個角度隻有霍天青才瞧得清楚。
霍天青知道李志常做事看似閑庭信步、十分随意,其實到後來才發現他不經意間就将事情掌控住。李志常爲什麽要裝作喝醉的樣子,他又是裝給誰看。
霍天青不敢露出思索的神色,他淡淡道:“看來李兄是真的醉了,這場酒還是我來和你們喝。”
李志常擺擺手道:“不行,霍兄我已經喝了不少,再喝也沒多大影響,今天你還是不用喝了,就我一個人,她們也是喝不過的。”
霍天青悠悠道:“可是李兄你今天到現在可是連一口菜都沒吃,空腹喝酒醉的更是厲害。”
李志常道:“霍兄這又有什麽大不了的,你可知道一件天大的秘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