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紅鞋子的首領,公孫大娘現在很生氣,她生氣的後果就很嚴重。因爲她被搶劫了,從來隻有她們紅鞋子搶别人,她敢發誓這時她生平第一次被搶。
更可恨的是那人非但搶了她,還敲了她一悶棍。不但敲了她一悶棍,還剝去她的僞裝,公孫大娘很生氣,她難道不是一個女人麽,她難道不是一個漂亮的女人麽。
爲什麽那人居然不**她,公孫大娘想到:這個男人身體一定有毛病。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在這種事情上甯願相信男人有毛病,也不會承認是自己沒有吸引力。
她面前的地上留了一行字:下次可别把劍弄丢了。這一句話的首尾是兩把劍,一把是一隻短劍,另一隻也是短劍,這自然是公孫大娘的那對劍器。
李志常穿着一身白衣,背着一直麻袋,他唱着歡快的曲子,任誰搶了一筆飛來橫财都應該值得開心,何況這錢他搶得心安理得。
可惜這世上不隻有強盜,還有小偷,或許說這人不是小偷,而是大偷。
李志常道:“我知道,你不但是大偷,而且還是偷王之王,偷盡天下無敵手。”他面前這人就是偷王之王司空摘星,有人說沒有司空摘星偷不到的東西,可這人從不偷東西給自己用,但他還是要吃飯,好在總是有人花大價錢來請他偷東西,因此他一向過得比他朋友陸小鳳闊多了。
司空摘星挺了挺胸,道:“這一點我倒不敢妄自菲薄,若論偷的本事,還有誰能比得上我?”
論偷的本事自然誰也及不上司空摘星,這是無法否認的。
李志常道:“的确如此。那你這次來想要從我身上偷走什麽東西。”
司空摘星道:“有人花二十萬兩銀子要我偷你身上這把劍。”
李志常悠然道:“你既然出現在我面前,那自然是覺得要偷這把劍,實在很是不容易。”
司空摘星道:“早知道是這樣一把劍,别說二十萬兩銀子,便二百萬兩銀子我也未必肯幹。”
李志常道:“可是你既然接下這活那就不得不做,不然豈不是砸了你的招牌。”
司空摘星道:“難得你這麽善解人意。要不你就發發好心讓我把你的劍偷到。”
李志常道:“你要知道我的年紀不算小,在江湖上混‘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我能活到現在,你總該知道我不是個好人才對。”
司空摘星道:“對,你若是個好人,就不會當強盜。”
這世上的強盜未必一開始就是強盜,也許他之前是個好人。隻是活不下去了才去當強盜,可惜既然當了強盜,那就一定是壞人。
李志常道:“一個強盜搶了另一個強盜,這也算不了什麽,可惜就算這個強盜搶了那個強盜。還不及人家有錢,這一點上,我确實很失敗。”
司空摘星道:“的确,天大地大錢最大。”誰有錢。誰就有道理。這不是真理,但這句話近乎真理。
花滿樓還在小樓上。鮮花依然盛開着,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一隻麻袋,麻袋裏面全都是各大錢莊的存票。
花滿樓看不到,卻聞得到。這種東西他自小都接觸,所以他很熟悉。
花滿樓道:“這是給我的麽,你知道我一向不缺這個。”
李志常道:“我知道就算騎馬從你家往任何方向走上一天,都走不出你家的範圍,你自然也不缺錢。”
花滿樓悠悠道:“這是當然。”
李志常道:“既然不缺錢,自然不知道别人送你錢的感覺,生命在于體驗,這筆錢我送給你。”花滿樓有些動容,他自然聞得出這隻麻袋裏面的存票不在少數,光這一麻袋的錢,可以讓一家人用上一百輩子,都未必花的完。
花滿樓微笑道:“看來你不僅喜歡送别人東西,還喜歡送對别人沒有用的東西。”
李志常道:“老是琢磨有用的東西,豈不是對自己很累,經常做一些無用的事情,才會讓自己感覺到自己很悠閑,你說是麽?”
花滿樓道:“你的确是一個很有趣的人,有時候太閑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我現在需要請你幫一個忙。”
李志常道:“想給花公子幫忙的人可以從京城排到江南,我倒不知道花公子想要我幫什麽忙。”
花滿樓道:“你明明知道,爲什麽還裝作不知道。”
李志常失聲笑道:“我倒不知道花公子知道我明明知道什麽。”
一個人慢慢的從樓下走了進來。
她身上穿着件純黑的柔軟絲炮,長長的拖在地上,拖在鮮花之上。
她漆黑的頭發披散在雙肩,臉色卻是蒼白的,臉上一雙漆黑的眸子也黑得發亮。
沒有别的裝飾,也沒有别的顔色。
她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鮮花上。地上五彩缤紛的花朵竟似已忽然失去了顔色。
這種美已不是人世間的美,已顯得超凡脫俗,顯得不可思議。
黑衣少女靜靜的站在花滿樓身邊,一個白衣勝雪,一個黑衣如墨,一個風流倜傥,一個明麗動人,任誰都知道他們是一對。
少女開口了,一雙眸子清澈得就像是春日清晨玫瑰上的露水注視着李志常,她說道:“能不能請你幫一個忙。”她的聲音也輕柔得像是風,黃昏時吹動遠山上池水的春風。
但她的微笑卻是神秘的,又神秘得仿佛靜夜裏從遠方傳來的笛聲,飄飄渺渺,令人永遠無法捉摸。
李志常歎息道:“我早就知道漂亮女人找男人幫忙是天經地義的,可是花滿樓又看不出你有多美麗,你到底是怎麽迷住他的。”
花滿樓道:“你該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李志常道:“我還知道有時候男人犯起傻,有時候實在蠢得要命。”
花滿樓忽然面現奇怪的神色,淡淡道:“司空摘星你這樣假冒别人很好玩麽。”
原來李志常不是李志常,花滿樓面前的李志常是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哈哈大笑道:“司空摘星的易容術雖然天下無雙,隻要有眼睛的人,絕對認不出來真假,可惜對花滿樓卻沒有用。”
花滿樓道:“你知道我看東西一向不是用眼睛看的,你爲什麽要假冒他。”花滿樓不是用眼睛看的,也不是用鼻子聞的,他是用心看的。
司空摘星的易容術天下無雙,就連身上的味道也可以做到和别人一模一樣。
司空摘星道:“因爲假冒别人不但好玩,還有錢拿,你說我開不開心。而且那人說花滿樓有了豔遇,所以我非要來瞧一瞧。”(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