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過了三個月,遊坦之和遊骥倒也知趣沒有登門打攪,不過每隔十來天,聚賢莊總是以各種名義送來一些禮物。禮物有貴有賤,李志常不見其人,但禮物都一一收納,從不拒絕。
這日院外傳來急劇的敲門聲,有人道:“求李道長救我家侄兒一命。”正是遊家大莊主遊骥的聲音。
李志常正在院中,他一拂袍袖,大門無風自動。遊骥當先進來,後面兩個大漢擡着一個擔架,擔架上躺着一人,面如金紙,小腹包着白紗布,隐隐有血迹滲出,正是遊坦之。
李志常道:“這是怎麽回事?”
遊骥想要跪下來磕頭,李志常早就瞧見,一隻手拽住他,說道:“遊莊主若是真磕頭,這人我就不救了。”遊骥氣力極大,這一下被李志常單手拽住,居然動彈不得,心下吃驚,同時更加驚喜。畢竟李志常本事越大,那救遊坦之的把握就越大。
遊骥這才起身道:“李道長你看我侄兒受了這麽重的傷,還有救麽?”
李志常笑道:“若不是這方圓百裏的大夫都治不了這傷,遊大莊主也不會找到我吧。”
遊骥慚愧道:“李道長是超凡脫俗的高人,我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過來勉力一試。”原來近幾天榮陽城附近常有美貌女子失蹤的事情發生,聚賢莊責無旁貸,便派人調查。遊坦之進來武藝大增便自告奮勇,遊骥也樂意讓他曆練。哪知道遊坦之出去不過半日便給人送回來,原來遊坦之遇到了那采花大盜,前去阻止,被那人重傷。好在那人打中遊坦之後并有管遊坦之死活,而是聽到一聲曆嘯,便急忙走了。連擄掠的女子都沒帶上。遊坦之在附近頗有知名度,被認識的武林人士給帶了回來。不過這兩天聚賢莊請遍名醫都對遊坦之的傷束手無策,隻能用名貴的藥材續住命。
這些大夫都隻是尋常醫生,治疑難雜症還行,哪能對付江湖上的傷勢,昨夜遊坦之傷勢忽然惡化,因此遊骥隻好病急亂投醫找到李志常這個高人頭上來。
李志常淡淡的瞧了遊坦之一眼。說道:“不過是中了一記‘蛇鶴八打’,有什麽難的,這點小傷就是薛慕華也能治,何況我。”
神醫薛慕華,号稱“閻王敵”。不知救了多少武林中人的性命,其人也和遊骥兩兄弟相熟,若不是薛慕華住地離聚賢莊太遠,遊骥也不會病急亂投醫。找到李志常這邊來。遊骥心道:這位李道長當真這麽厲害,瞧他說來他的醫術連‘閻王敵’都不及。不過他既然能讓坦兒大半年武功精進如斯,有這等本事也在情理之中,好在這些時日我們聚賢莊對他頗爲恭敬,并沒有惹惱他的舉措。
遊骥道:“不知這蛇鶴八打是什麽武功。在下怎麽從來沒聽過?”
李志常道:“‘蛇鶴八打’是四大惡人之一‘窮兇極惡’雲中鶴的看家本領,倒也有些名堂,不過若是遊兄弟能把我傳給他的心法練上五年,這雲中鶴要傷他也不是那麽容易。”
遊骥心道:居然是四大惡人出手,坦兒能撿回一條命當真是僥幸。他當然不知道遊坦之内力已經了根底,加上少年人生命力旺盛,這才中了一記雲中鶴的重手後,還能熬了下來。
遊骥道:“不知道需要什麽藥材麽,我就叫人去準備。”
李志常揮揮手道:“不用了,你們都走吧,把他留着就行,我這個喜歡清靜。”
幾個下人面面相觑,遊骥極有決斷道:“那就拜托李道長了。”他本就是抱着萬一的心态過來求救,隻要有一線希望就足夠了。
等遊骥等人離開後,李志常才開始救遊坦之。李志常往遊坦之身體一拍,遊坦之身子便坐了起來。随後李志常左掌撫胸,右手伸出食指,緩緩向遊坦之胸口肺腧穴上點去,遊坦之身不由主的微微一跳。
李志常一指點過,立即縮回,隻見他身子未動,第二指已點向遊坦之肺腧穴左邊一寸五分處的心俞穴。
遊坦之的傷勢之所以會惡化,那是因爲體内還殘留雲中鶴留下的氣勁,若非是薛慕華這等國手,用金針将氣勁一一導出,便隻有如李志常這般用陽和的指力,緩緩化解,同時激發遊坦之的生機。
遊坦之臉色漸漸泛紅,那紅色愈來愈甚,到後來雙頰如火,再過一會,額上汗珠滲出,臉色又漸漸自紅至白。這般轉了三會,發了三次大汗。最後遊坦之一聲低呼,醒了過來。他瞧見李志常,說道:“李大哥是你救了我麽?”
李志常道:“不是我,還能有誰?你也别謝我了,你是如何遇上了雲中鶴的。”
遊坦之并不笨,回道:“原來傷我的人叫雲中鶴,可惜我學藝不精,被那賊子打傷。”
李志常哈哈大笑道:“那雲中鶴乃是天下四大惡人之一,雖然排名最末,但也不是你這才練幾年武功的臭小子能對付的,你能從他手上活下,已經不錯了。”
遊坦之這才知道自己鬧了笑話,李志常也不取笑他了,問明來龍去脈後,讓他在空房休息一晚,囑咐他明日起來若是沒有其他問題,就自行離開,不用跟他道别。
第二天遊坦之醒來,他經過一夜休息已然能夠行走,看着窗外天白,心想:不知李大哥去哪了,他叫我今天醒來,就自行離去,但我還是先去告個别吧。
李志常的院子他來過幾次,倒也認得路,他知道李志常清晨向來在大廳外享受晨曦,便循着大廳的路過去。李志常爲人懶散,但是每隔些天都會請人打掃,不過之前遊坦之常來,倒也幫着打掃了庭除幾次。(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