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常說道:“嶽老我家長輩不喜金國,到時我就說你是隐居在大宋皇城的高人,你看如何?”
嶽峰道:“自無不可。”
李志常回到重陽宮,早有師弟通知全真七子。七子見到他也很高興,李志常介紹嶽峰說是隐居皇宮大内的高人,想歸隐終南山,還說他武功不在他之下,七子這才動容。大隐隐于朝,他們對于嶽峰來曆倒沒有什麽懷疑,畢竟七子見多識廣一眼看出嶽峰是個宦官天下間有宦官的無非是那幾家,何況嶽峰又是李志常帶過來的。
七子給嶽峰騰出清淨地方,嶽峰性喜清淨,當然十分樂意,從此便在終南山駐紮下來,一直到天年将終時都在全真教修行,後來漸漸根據道典完善了葵花寶典,這是後話自是不提。
王處一道:“趙志敬和尹志平的事我已經聽說了,我已經罰他到後山面壁思過。” 丘處機道:“沒什麽,志平這孩子到底太老實,讓他在江湖中曆練幾年說不定就開悟了。我道門修行未必就要在青山綠水間才證得,那滾滾紅塵何嘗不可以叫人悟道。”
馬钰不喜道:“師弟你自己不學好,還教壞小孩子。”
丘處機豪爽的笑道:“算了,掌教我不說了行不。”
李志常這一年靜靜修行,全真教信徒廣大,不斷傳來四方消息,如今天下形勢越演越烈,倒是那楊康到底還是貪圖富貴,在和包惜弱相見後又北返,後來聽說死于刀兵之下。
離華山論劍的日期倒是越來越近,李志常的心靈逐漸進入一種無悲無喜的情狀。這一日李志常全身數十處穴道突然産生一種奇異的觸覺,丹田裏儲蓄的真氣如脫開閘門,到處奔騰。霎時間就沖破了數十道要穴,生死玄關就這樣打通了。如水到渠成,沒有半分勉強。之前他内功十分深厚,雙眼湛然,稍微注意别人,就神目如電,教人不敢直視。
此刻他眼神變得十分溫潤,精氣神全部收斂,沒有半分洩漏。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他玄關一通,内力便源源不絕,體内初步形成一個小天地,從此有了涉及性命根本的資格。他剛好行功完畢,靜室門外傳來叩門聲。 李志常道:“是志凡吧,推門進來便是。”來人正是全真三代弟子申志凡,他推門進來,問道:“師兄你怎麽隔着門就知道是我。”
李志常解釋道:“你聽别人說話,能辨别出那個人的身份,是因爲人的聲音具有可以辨識的特征。其實不隻你的嘴巴,連你的身體也會發出獨特的聲音,比如每一個人行走間的節奏都迥然不同,因此腳落地時發出的聲音也不相同。你隻要能體察到這一點,辨别來人也就如目所見。”
申志凡似懂非懂,以他的修爲還未能夠體察到那種萬事萬物反鑒于心的境界,就連李志常在這一步也是剛剛有些模糊的感受。李志常若是再進一步,即使遇到素不相識的人,也可從對方腳步聲中,測知他的武學門派、修爲深淺。當然若是遇見那種由實返虛,自真歸樸,不論舉止、眼光、腳步、語聲,處處深藏不露的高手,這一點也就沒了用處。隻是這種高手數百年難得一見,即使李志常離這種境界也差上幾分磨砺。
“對了,師兄,掌教說華山論劍時期将近,問你何時出發。”申志凡這才道。
李志常道:“明日起程吧。”
翌日全真教七子和李志常便來到華山,他們内功早就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所以這春寒乍冷卻也傷不得他們。華山路窄,隻容一人通過,李志常輕功神妙先行來到山巅。
隻聽得北方傳來一陣呼嘯,一人手持綠玉竹杖也來到山頂。來人正是洪七公,今日他當真是虎目甚威,全身散發出濃烈的氣場,他先看了李志常眼,但兩人之間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然後東方隐隐約約有箫聲響起,箫聲嗚咽、意境凄涼,不久一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攜着一女子出現,來人正是黃藥師,身邊跟着個絕美的少女,自然是黃蓉。李志常見黃蓉面色凄冷,郭靖也不在身旁,心下詫異。
還不及李志常詢問究竟,西面山壁傳來鑿擊之聲,華山四面西面最陡,隻聽得鑿擊之聲越來越近,到最後山壁之上翻出一個人來,來人正是歐陽鋒,蛇杖之上纏繞着怪蛇,張牙吐信。
南面這時傳來兩人叫罵聲,兩個黑影一前一後的從崖後急奔而出。那二人衣襟帶風,奔跑得極是迅捷,看那身形步法,前一人是老頑童周伯通,後面追的竟是裘千仞。
李志常心想裘千仞如何是老頑童的對手,這簡直毫無道理可講。老頑童老遠就看見李志常,大叫道:“乖徒孫,快來救我。這家夥放蛇。”
等他走上來,來到李志常身邊,聽見一聲冷哼,偏過頭一看,隻見歐陽鋒蛇杖那條怪蛇正吐着蛇信,吓得他身子差點軟到下去。
歐陽鋒剛才見老頑童和裘千仞輕功,知道二人武功不在自己之下,這下見老頑童怕蛇,心中大定。
裘千仞見到李志常歐陽鋒也在,暗暗戒懼。自找了一個角落,今日華山論劍,那是單打獨鬥的争雄賭勝,也不怕他們。
他看黃藥師和洪七公,心下有了一番計較。隻聽得歐陽鋒道:“聽說藥兄和七兄結爲兒女親家,真是可喜可賀,不過兩位若是要争奪天下第一,小弟自忖不及兩位,這天下第一這名頭小弟還是不争了。”他言下之意卻是暗暗諷刺兩人會聯手,又提醒其他人提放洪黃二人。
黃藥師面色一冷,哼道:“洪幫主的徒弟,我家怎麽高攀得起。嘿嘿,有道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徒弟那麽大本事,當然都是師傅教得好,等下倒是要好好領教洪幫主的降龍十八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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